“你,你,你大胆……”
“呵……”安羽宁嗤笑,“我大不大胆的我倒不知,但是我知道,你个狗官倒是大胆的很!”
说着话,安羽宁已经闪身到了狗官身前,那带血的环首刀,咋眼间就已经架在了狗官的脖子上,逼得本已经站起身来的他,只能缓缓的随着刀锋的下压,而再度坐回椅子上。
见到狗官老实了,安羽宁这才继续。
“怎么?害怕了?呵呵呵……你不是很大胆的吗?明知我爹他们是被诬陷的,你却能睁着一双眼睛说瞎话,判处他们有罪不说,还任由人残害他们,你说说,你胆子是不是很大?”
“你是?你是那顾秀才?不对!”
身高不对!而且那秀才都被自己打了板子了,此时明明应该在家养伤,何至于会出现在这里威胁自己?所以不对,绝对不是他!
不是顾秀才的话?那眼前这个,口口声声指责自己冤枉了她爹的老驼子,难不成是?
“你是那刁妇!”
袁县令这回说的肯定。
安羽宁闻言笑了,这狗官还不算蠢嘛!可为何要做那等龌龊事?
她也不压低声音了,直接亮出自己的嗓子,光棍的点头。
“对啊,我就是那刁妇!但那又如何?狗官,今日你如果说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害我家人,我就饶你一条狗命怎么样?”
听到安羽宁的话,狗官倒是笑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脖颈上的染血长刀,苦笑一声,“你这么说,你觉得本官会信吗?”
见到狗官难得聪明一把,安羽宁面上露出些惊讶之色,可随即,她的面色又转变为胸有成竹。
也是,能考上进士,还能成为一县之主,并且在这个位置上熬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又是个蠢的?
只是,便是他不愿意说,此刻也容不得他了不是么?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只是你死了不要紧,就是不知道你后院住着的老母,还有你那些妻小,要是都因你的连累而死不瞑目的话,不知道你到了地下以后,该如何面对他们的质问了?”
“你要杀就杀我,别迁怒无辜!”
听到了安羽宁的要挟,袁县令这才急了,激动的全然不顾脖间的刀子,极力的想要站起身的同时,他嘴里还凄厉的冲着安羽宁嚷嚷。
得亏今晚这狗官要喝闷酒,直接就把下人远远的给打发了,如若不然,就这喊声,早就把下人给招来了。
不过嘛,见到狗官如此激动,安羽宁也知道,自己这是抓住这人的软肋了。
二话不说,安羽宁直接给了这,脖子已经被划出口子,人半站起身来的狗官一脚,把人踹翻在地,刀锋再次指着这人的喉咙时,安羽宁再次笑了。
第四百零三章 地狱无门你偏来
“怎么?只允许你伤害我的亲人,就不允许我报复回来?这是何道理?当然,我也不是那狠毒之人,只要你告诉我,背后指使你干这事情的主谋是谁?针对我家又到底意欲为何?我就饶过你的家眷,我可以发誓。”
事情发展到了如今,袁县令也知,自己就是那案板上的肉,根本就没有任何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长叹一口气,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一般,突然的摇着头,嘴里呢喃,“报应,这就是报应啊……罢了(liao),罢了!”
如今形式迫人,他还能如何?收起了伤感,袁县令开始缓缓道来。
“指使我的人,是从州府安王府派来的特使大人,陷害你的家人入狱,最终的目的,为的却是你的丈夫,也就是那顾秀才!至于这特使大人为何寻你夫君晦气……”
“大人,大人,安王府特使大人到了,此刻就在前院花厅,说是有要事跟大人您商议!大人,大人?……”
就在袁县令话头说到此处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禀报声,声音由远及近,且听那匆忙的脚步声,也在快速靠近。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安羽宁也不慌,只是轻飘飘的警告了地上的人一句,“我跟着你去会会这特使大人,你好好答话,如若不然,小心你老母妻儿的性命!”
安羽宁低声威胁完,不等袁县令回答,外头的下人已经到了房门口,见还燃着灯的房内,自家大人迟迟没有回话,外头的下人又急忙大喊。
“大人,大人?您听见了吗?”
眼看着下人就要推门而入,袁县令这才在安羽宁森冷的眼神下,看向门外的人影,急忙呵斥。
“鬼喊鬼叫的作甚?本官知道了,你且赶紧下去招呼特使大人,容本官更衣后便来。”
“是。”
等外头的人影领命远去,袁县令正想抬头,表示自己已经配合,希望安羽宁放过他的家眷来着,不料头才抬起来,袁县令突只觉脖颈一痛,眼前一暗,当即就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
瞥了眼地上,被自己一个刀手砍晕了的狗官,安羽宁笑了。
真可谓是,自己想什么来什么啊!
既然这劳什子的特使,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
既然已经得知,就是这辣鸡特使,在背后暗搓搓的要动她的丈夫,已经动了她的亲人,那她还客气个毛?
虽然此时她还不知道,这辣鸡为什么要对付自己的男人?可辣鸡既然已经出手,已经伤害了她的家人,那既然来了,便别走了吧!
回到空间中快速换装的安羽宁,一边穿衣裳,一边还在心里打算着。
换了身不显眼的青色女装出来,安羽宁这才弄醒了地上的狗官。
一把拉起狗官站好后,她威胁道:“带我去见那特使大人,你放心,只要你带我去收拾了这个辣鸡特使,我便饶你一命,同样的,也绝不为难你的家人,如有违背,我便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好!”
他们都注重誓言,既然这刁妇都敢跟自己发毒誓了,身为案板上的肉的他,根本也别无选择,只能相信她了不是么?
毕竟眼下自己的后腰处,还顶着一把尖刀呢!
如此,自己只能憋屈的配合,眼前这个刁妇女土匪了!
县衙后宅前院花厅内,快马加鞭赶了一夜一日路程,直到此刻才抵达鹿阳县的顾长丰,因为急于确认,出现在此的人,是不是自己的族兄顾长年?
他便连饭都来不及用,人也没有梳洗,直接就带着世子的令牌,找到了县衙来。
当打扮成丫鬟,手持匕首顶着袁县令后腰的安羽宁,亦步亦趋跟着袁县令抵达花厅后,正在花厅中焦急踱步的顾长丰,见到来人,当下就不管其他,一个箭步就窜了上来。
“可是袁大人?”
见到面前突然冲上来的特使,居然不是先前那该死的宦官谢公公,反而是一身肃杀之气的青年,且看着就不好惹的模样时,面对突如其来的换角,心中诧异的袁县令,顿时就呆愣住了。
感觉到身前狗官的呆滞,安羽宁手里握着的匕首,轻轻往前送了送,用不重的力道提醒前头的狗官,让他别忘了,此刻他的狗命还在自己的手里。
而袁县令在察觉到后腰的动静后,他忙就醒过神来了不说,身体还下意识的瞬间紧绷起来。
心里对身后要挟自己的刁妇,骂了声麻麻皮,面上却挂起僵硬的笑容看着来人,“特,特使大人?”
顾长丰虽是察觉到了,面前人的一丝不对,可心里担忧记挂着族兄,他哪里有功夫多管多想?
虽然他还觉得,这袁县令的后宅甚是没规矩,连个下人都训不好,没看到主家要谈正事了,都不知道自己退下去的吗?
好吧,自己没眼力见也就算了,可这袁县令也是个蠢的,难道他就不知让下人退下吗?
连连给对方使了眼色,这袁县令却丝毫都没有,让身后丫鬟离开的意思,心急如焚的顾长丰,自然也不愿再多耽搁时间。
谁知道,如果出现在此地的顾长年,真的就是他的族兄,他的恩人的话,自己多耽搁一会,兄长会不会就多一分的危险?
毕竟自己之所以来,不就是因为听说了兄长的下落,听说了有人要寻他的麻烦吗?
想到这些,顾长丰倒没有再纠结这些,反正一个丫鬟而已,她家主子都不介意,让她听到这些送命的机密事情,他介意个屁?
蝼蚁而已,敢多嘴多舌,杀了便是。
有着如此想法,顾长丰倒是放开了,没有开口跟眼前的袁县令说别的,反而是丝毫都没有耽搁时间的直接切入主题。
“袁县令是吧?”
看着面前的来人,顾长丰俨定的开口说话的同时,见对方点头后,他伸手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在袁县令面前停留了约莫五秒后,便果断的把令牌收回了怀中。
“本官奉世子之命,前来鹿阳公办,为的正是鹿阳县,此番税银不足的问题。袁县令你好大的胆子!明明你今年未能收缴齐指派的粮税钱款,却跟纳粮官员勾结,妄想瞒天过海!袁县令,你这是把王爷当什么?你头上的脑袋到底还想不想要了?”
一开始的时候,顾长丰语气还算好,说的那叫一个不紧不慢。
可到了后来,说着说着,顾长丰嘴里吐出的言语就严厉起来,身上身为军人的血煞之气也不再压抑,浓浓的就朝着袁县令威压过来。
这时候的袁县令,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哪里还记得身后还有安羽宁在威胁?
第四百零四章 惊愕下的喜重逢
心知自己跟那宦官的交易已然暴露,袁县令把那可恶的谢公公恨的半死的同时,心里是又惊惧,又害怕的软倒在地。
与安羽宁的要挟比起来,若真让上头的安王知道了,自己私下里的这些操作交易,那不要说是自己,不要说是自己的家眷,便是连他的族人们,那都要受到他的牵连了啊……
结党营私,漏缴钱粮税银,这些可都是上头安王极其不喜,是要诛连的大罪!
加上前头二爷的人才走,眼下世子的人又来,光想想这些他就知道,这回自己算是栽了!
栽在了这对兄弟的博弈之下,成为了上头人斗争的牺牲品了!
接下来的局面,他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见到面前的人怕了,顾长丰面露满意之色,虽觉得面前的丫鬟有古怪,但是想着自己的目的,不愿多耽搁时间的顾长丰接着道。
“当然,本官也是知道,这鹿阳县十几年来,在袁大人你的治理下,一直都是欣欣向荣的,以往的税、粮,大人也从来不曾漏缴过,这些世子都是记得的。”
听到顾长丰的语气缓和,身为老油子的袁县令,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对于他来说,对方口气缓和,那说明自己还有用处,只要自己还有用处,那他就得给自己争取机会,毕竟他死可以,可不能把家人跟族人都拖下水不是?
为此,哪怕自己会就此成为对方手里的刀,哪怕会成为他们博弈的牺牲品,他也顾不得了。
心下一喜,袁县令急忙开口:“大人,世子爷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但凡用得着下官的,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既已无路可退,那与二爷比起来,选择嫡出正统,对他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站队就站队吧,如今他亦别无退路。
见对方上道,顾长丰很满意,轻轻点头,“很好!如此袁大人请起来说话,坐。”
顾长丰很大爷般的反客为主,如同主人般的扶起软瘫在地的袁县令,这才比着厅内的椅子,请袁县令入座准备说正事。
看着面前的峰回路转,安羽宁也已经被这两人的骚操作,给震的懵了神。
尼玛,听了半天,想了半天,她算是明白了,这狗官之所以祸祸自家的老爹他们,原来正是因为跟那什么劳什子的特使,暗地里达成了协议了啊!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特使,还并不是要谋害自己男人的特使?
那这人自己是杀呢?还是不杀呢?
就在安羽宁在心里犹豫的时候,上头的顾长丰直接就开口对着袁县令开口了。
“袁大人,本官姓顾,此番前来,一是为了世子爷的大事;二来嘛,也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
“顾大人想要了解什么?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在坐着的两人你来我往间,已经回神过来,正在踱步往狗官身后走的安羽宁,在听到这所谓的特使大人说出口的话后,不由的她顿了顿身形,眼睛直勾勾就朝着这位顾大人望去。
他姓顾!安羽宁心里喃喃。
而与此同时,就在安羽宁看向对方的时候,顾长丰一个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将军,如何会察觉不到安羽宁的视线?
察觉有视线盯着自己看,顾长丰的眼神,锐利的朝着安羽宁扫了过来,而敏锐察觉到的安羽宁,却已经及时的低下了头,快步的走到了袁县令的身后。
顾长丰见此皱眉,却也没就此说什么,只是脸上带着些不悦的,与袁县令继续刚才的话题。
“也不是别的,正是你先前答应那边的人,要为难的那位顾秀才,我想知道他的消息。”
“顾秀才?顾大人您说的是顾长年?”
袁大人在听到对方嘴里问起的人时,他不由激动的站起身来,惊讶的出声询问对方的同时,他还不自觉的回头,目光直勾勾的朝着安羽宁看来。
他眼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询问安羽宁,这人跟你是一伙的?
安羽宁咋一听到这顾特使的问话,自己也正纳闷呢,结果被狗官疑惑的目光盯着,她无视,当即却抬头,不解的看着这位顾特使。
安羽宁与袁县令之间的你来我往,让顾长丰的心里更加疑惑。
这下子,他也不像刚刚那样的心态,来看眼前的这个丫鬟了,深觉很不对劲的他,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小丫鬟,也就是安羽宁的身上。
刚才这丫鬟一直低着头,他也没机会好好打量清楚对方。
这会对方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丝毫都没有回避的意思,这才让顾长丰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的样貌。
可是自己越看就越觉得,眼前这个丫鬟的面容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自己心中很肯定,这个人自己绝对见过,一定见过!
十几年过去,都说女大十八变,安羽宁也是如此,模样张开了以后是越变越漂亮。
所以眼前的人,一时半会的认不出来自己来,这也是很正常的。
其实不要说顾长丰一时半刻没认出安羽宁来,便是安羽宁,这会不也没有认出顾长丰来么?即便对方的面孔,自己看着也有几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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