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毕竟时隔多年,加上双方的变化都挺大的,要不是对方说他也姓顾,安羽宁早出手打他丫的了。
姓顾,一来就要找自家男人,自己看得还挺眼熟,那这人是谁呢?
“你是?你是嫂子?嫂子!”
嫂子?什么鬼?难不成这人是顾长年的亲戚?
但是当年丈夫家亲戚,不都几乎是死绝了吗?
而且见过自己的所谓兄弟,在自己的印象中,唯独就只剩下了丈夫的亲兄弟顾长宗,以及当初留在了北地的顾长丰。
难道这人是?
“嫂子是我啊,我是长丰啊!”
此刻顾长丰的心里已经无比确信,这鹿阳县的顾长年,就是自己的族兄顾长年了!没错了!
果然,果然如自己想的这般,面前的人就是顾长丰!安羽宁随之欣喜。
“长丰,你怎么在这?”
他怎么在这?这个话题就一言难尽了,此地也不是叙旧的好地方,顾长丰忙就转移话题。
第四百零五章 兄弟团圆平安归
“嫂子,此事说来话长,还是等我见着了兄长后,咱们再好好絮叨。”
“你哥他……”
说起丈夫,安羽宁的目光随即转向了狗官,恨恨的盯着他咬牙切齿。
见到安羽宁如此模样,顾长丰心里当即咯噔一声,人也跟着急了,难不成他紧赶慢赶的还是来迟了吗?
“嫂子,难道我哥他?”语气不自觉的溢出了颤抖,顾长丰当即目光锐利的瞪向了,已经再度软瘫了的袁县令。
这回他是真的完了!
本以为这顾秀才就是个小秀才而已,牺牲了也便牺牲了;
本以为今日自己这是柳暗花明了,不成想还有更可怕的在这里等着自己。
他这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的神仙?造的哪般孽啊!!!
“你哥他被这狗官打了板子,此刻人还在……”
安羽宁自然是没有隐瞒,更顾不上同情眼前这个朝着自己面露祈求的狗官,她就忙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面前的顾长丰。
开玩笑嘛!
眼前的顾长丰看着就有权势,不然这狗官如何会怕?
加上按照眼下情形看,对方知道自己族兄出事就连夜赶来,想来也是个好的。
既然自家的靠山出现,她干嘛不靠?
等顾长丰听完安羽宁叙述的所有后,他心里也叫一个气啊!
即便不是为了世子的事情,哪怕就为了他哥的名誉,为了给嫂嫂的家人讨回公道,他也不能任由兄长带着嫂子全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想了想心中已有决断的顾长丰,冷冷的瞟了眼没了精气神的袁县令,开口对着安羽宁建议道。
“嫂子,咱们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若是你能信得过弟弟我,这事情交给我来办如何?”
“成,你想怎么做?”
“咱们这样……”
看着面前两个煞星旁若无人的商量,已经无路可退的袁县令也怕被秋后算账,只得在一旁装死人。
等到对方商量妥当了,双双看向他时,袁县令只得连连点头保证说自己一定配合。
事到如今,他不配合还能怎么办?
顾长丰搞定了袁县令,交代妥当了事情后,他就跟着安羽宁出了县衙,直奔城北云梦泽的秘密渡口。
他们来的时候,时间并未到约定的一个时辰,这会子船还没有开,船上的人也正忙碌着,给李兴田他们三人上药。
外头放哨的谭有财,发现了安羽宁后,甚是欣喜的把她跟顾长丰迎进了船舱内。
“哥,我是长丰,我是长丰啊!”
被安羽宁径直领去见病号顾长年的某人,在看到侧卧倚躺在船舱内的兄长时,这人早已激动不已。
兄弟别后重逢,自然是有很多的话要说,加上安羽宁也挺挂牵自家老爹的情况的,便把空间留给了这兄弟二人,让他们自己去叙旧去了。
直到安羽宁看过了爹娘的情况,问过了姐夫妹夫的伤势后,最里舱的顾长年他们也已经叙旧完毕,踏出船舱来的顾长丰在见到安羽宁后,忙就上来说事。
刚才他们兄弟二人在船舱内,已经就眼下的事情做出了决策,这会子也不便耽搁时间,还是得把要紧的事情先办了再说。
依然还是由安羽宁跟三叔出面,跟在顾长丰的后头,把已经上好了药清醒过来,顺便还喝了些热乎汤水的老爹三人,送回县衙大牢。
也好方便那狗官待到天亮后,第一时间判决老爹他们无罪当堂释放,这样以来,他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出了县衙大牢,然后在县里寻好大夫求医问药。
至于船上的其他人,当然是原路返回村里去,既然眼下大事已了,他们也不必如此狼狈不堪的逃离这个,他们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行动前,安羽宁独自借口出去了一趟,把两辆马车给带了回来,自己用了一辆,另一辆就交给了谭叔,让他把大家载家去修养。
至于她跟三叔,当然是解决完了大事,明日才会带着亲爹他们归家。
有顾长丰这条大腿开道,接下来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安羽宁跟在顾长丰的身后,把老爹他们原路送回了大牢里头后,便一直在县衙等待着天明。
至于被自己收拾了的四个瘸手残腿的狱卒,后头要操心的也不是自己。
而那个被她一刀结果了的狗腿废物,尸体也就交给了,据说对他有用的顾长丰去处理。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安羽宁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催促狗官赶紧升堂判案。
因为时间尚早的缘故,当开堂的鸣锣声与衙役的威武声传开后,来围观的百姓虽然没有那日的多,却也不算少。
晨起做活、买菜等等忙碌着的百姓,也都纷纷聚集来看热闹。
这一回开堂很顺利,狗官很快的按照顾长丰吩咐的那般,给李兴田等人澄清了罪名,判处了状告者有罪,拿他们结了案后,立马就把李兴田四人当堂释放了。
待安羽宁载着老爹他们看完了大夫,领着他们匆匆回家时,时间都已经是正午。
回到家趁着大家安置伤患的时候,安羽宁看到正被顾长丰守着的丈夫,她想着老爹既然都家来了,她也不能把丈夫还放娘家安置不是?
再加上顾长丰的到来,他们兄弟二人这么多年没见,先前又是环境与时间都不允许,他们肯定没有好好叙旧,这会子终于安稳了,到家了,他们定然是要好生说话的。
是以,再在娘家窝着就不合适了。
可若是眼下要回家?
她这才猛然想起,因为当初是打着离开鹿阳的打算,家里可是啥都没有,连柴草都被自己收光了的,这可不行。
想到这里,安羽宁也不敢多耽搁,把怀里的两个熊孩子交给了弟弟,自己便找了个借口急匆匆的回家。
费了不少的时间,她才算是把东西都归位完毕,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安羽宁忙去隔壁把丈夫,还有两个小东西给领家来。
一番安置下来后天色已晚,安羽宁正想着去做一桌好饭菜,一来算是欢迎顾长丰,给他接风洗尘;
第四百零六章 这些年你还好吗?
等安羽宁把两个小家伙,占时交给了他们亲爹与叔父看顾着,自己便到了厨房,快手快脚的做好三道菜时,自家外头的院门却被敲响了。
安羽宁双手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水珠,一边快步去开门,见到门外提着个超级大篮子的人,是自家姐姐二丫时,安羽宁还疑惑来着。
自家大姐不在家好好照顾受伤的姐夫,这个点跑自家来作甚?
二丫也是了解自家妹妹的人,见到妹妹的表情,二丫就知对方的意思,她忙利落的开口。
“妹,我婆婆领着我们妯娌几个刚做得了饭菜,这不就赶紧招呼我给你送来,让你好好招呼恩人……”
二丫为人利落,一边说着话,人便一边提着沉重的篮子迈步进了院门。
看着盖着干净棉布的篮子,安羽宁不用想的也知道,里头是姐姐嘴里交代的饭菜。
也是难为妮婶婶他们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做这些。
跟在自家姐姐身边的安羽宁,看着她姐径直的拎着篮子往堂屋走,她连忙客气着。
“姐,我都自己做菜了,这些你还是拿家去吧!姐夫他们都伤着,你们要照顾病人还得看着小的,哪里还能顾得过来?你不会是把做好的饭菜,都给我拿来了吧?你们晚上吃什么?”
听到妹妹的话,二丫也不跟安羽宁客气,没好气的笑了声。
“我们一家子四个女眷,哪里用得着你来操心?放心吧管家婆,你姐我心里有数呢!给你你就拿着!省得你自己还得忙活。”
这一次一次的,家里出了大事,就是自己这个心软的妹妹跟妹夫在前头顶着,说实话,她怎么可能不心疼,不愧疚?
所以能力所能及的宠着妹妹些,帮着妹妹些,她忙点,帮着做顿饭怎么啦?
当然,深知自家妹妹脾性的二丫,面对妹妹时,自然是不能这么说的。
她只能是转移话题道:“再说了,我们这也不止单单是为了你,大家这不也是想着,感谢感谢顾家小哥的帮衬么?你听话,拿着!我家里那么多女眷,饿不着。”
听姐姐这么说,安羽宁也不推辞了,跟姐姐一道提着篮子,走到堂屋的八仙桌前,一边揭开布巾把菜肴往桌上摆的同时,她还一边跟姐姐二丫说话。
“姐,你妹夫身上还伤着,姐夫还有妹夫他们有伤也不方便,爹他伤势也重,家里也没个人陪客人坐席,这不好。我待会去叫三叔跟小五小六过来陪客,你回去后也让有财叔过来,也好陪着客人喝喝酒说说话。”
“成,我这就家去喊我公公来。”
妹妹说的是正事,二丫也不含糊,快速的跟妹妹一起,把篮子里的十道菜摆上桌后,拎着篮子就利落的转身走了。
目送姐姐离开,安羽宁看着桌上丰盛的十道菜,想着刚刚自己做好的三道,心里盘算了一下,转身又去了厨房。
忙活着又做了一道汤后,外加刚才自己炒好的另外三道菜一并端上桌,安羽宁这才解了围裙,去隔壁院子请三叔三婶还有弟弟们过来。
给主位的太师椅上垫上了个厚厚的棉垫子,安羽宁先请了顾长丰入席,然后才把顾长年搀扶到了,垫着棉垫子的主位上坐下。
等男人们都入席坐下开动了,安羽宁跟三婶又转身进了厨房,接着又是一通忙活,做了两道三婶爱吃的菜,请她赶紧先吃饭后,自己这才忙活着,开始张罗适合病中爹娘食用的饭菜。
因为做得清淡,家里两个小家伙也能吃。
待到三婶吃饱喝足后,安羽宁这才把爹娘的饭菜装了,求三婶过去照料爹娘。
不是她不想亲自去,只是这会子自己实在是走不开,堂屋里的男人们要喝酒、吃菜、喝茶,她得随时候着,以防他们有什么需求,毕竟是招呼久别重逢的亲人兼恩人,她也不能怠慢了。
再加上这几日都忙着爹他们的事情,她也着实忽略了两个小的,这会子两个瘦了不少的小家伙粘人的很,安羽宁自然心疼他们,也想给他们喂些好吃营养的食物。
所以爹娘只能占时麻烦三婶照看着,等待会她把小的搞定,等宴席结束后,她再过去照料爹娘。
目送三婶带着饭食离开,安羽宁推着两小的掩上院门,转身回来路过堂屋门口时,她便听到了里头人的谈话。
“长丰啊,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过的还好吗?”
这些年他到哪里去了?过得好不好?这话说起来就一言难尽了……
当年族兄一家南下后,他是跟着姑母过日子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凭借着族兄嫂帮他藏下的那些家当,日子过的还不错。
可好景不长,没等这安稳日子过多久,先是有消息传来说,齐大帅被昏君谋害,紧接着,那本已被赶出长天关的胡狄得知此消息后,当即就再度的卷土重来。
这一次,对方更加嚣张,直接就明目张胆的大军压境。
面对主帅枉死,前线危机,朝廷也没有派来后援的情况下,刚刚重整的边关守军,此时又还不成气候;
再来,齐家军因为齐大帅枉死的缘故,十万大军一下子如同被卸去了主心骨似的,瞬间失去了士气,加上他们心中本就对朝廷有怨,又哪里还是凶残胡狄的对手?
眼看着齐家军如一盘散沙一般,死的死,散的散,精锐越打越少;
边关守军也越打越少;
再次接连征召入伍的壮丁也越打越少;
征军到最后,边境两州境内早已无人可征,甚至到了最后,连年过半百的老汉,十岁以上的孩童,那时都已无法幸免于难,都被拿去前线填命去了……
可即便是这样,最终,他们几乎可以说是拼光了所以的人,却仍然无法阻挡住,胡人的铁骑踏破大岳的国土!
那时面对后来的征兵,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只要是入了伍,基本就无活命的可能。
所以最终当征兵发展到,连小孩也要上战场的时候,在儿子与侄子的选择前,他的亲姑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儿子,让他这个侄子上了战场。
第四百零七章 不愿回首的过往
直到现在他还能清楚的记得,当初的自己,是如何眼巴巴的看着,他那‘好’亲姑姑,用爷奶还有他爹娘、兄嫂他们留下的所有钱财,贿赂了征军官,留下了她自己的儿子,却还故作为难不舍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硬生生的拖走。
那时的他,内心有多懊悔,有多绝望,直到如今,他都不敢回想……
说来是他的不幸,益或是他的幸运。
本以为,自己这一去会是必死的结局,却不想,老天还是心疼他的!
在军营里,自己遇到了如今的岳父,也就是当初的曹校尉。
岳父看着自己的长得白白净净,又读书识字,跟他的独女也差不多大,可为了活命却是个能吃苦的,是以,就因着岳父心里那点子不可多得的怜悯,他在岳父手下的队伍中,是最受到照顾的那一个。
直到后来战事连连失利,他们的十万大军被胡狄打的七零八落,这个时候他们,不要说是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了,便是连保命都难。
打到后头,他们弹尽粮绝,根本就没有任何补给。
也正是因为这样,最终自己能得到岳父的青睐,能得到队伍中人的认可,最根本的原因,却还是沾了眼前族兄与嫂子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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