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有良心?
沈婳想到。
“哦。”她将信将疑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好像味道是和她之前经常在京城中喝的那种不太一样,要更加甜一点。
苏澈连着几天猎物最多,顺靖帝笑得开怀,嘴巴都要合不上了。
回了行宫后便又赏赐了不少东西给他。
“朕瞧着太子最近消瘦了不少啊。”顺靖帝和颜悦色地说道。
“院里没个照顾的人,丫鬟小厮自然是照顾不来的。”苏灏在台阶下顺嘴提道。
顺靖帝恍然大悟,“是了,太子这些年在边境,倒是一直把这事给忘了。”
他又问苏澈,“太子可有中意的人选?”
苏澈在殿前跪下以表郑重,“儿臣属意沈相的女儿为正妻,还望父皇成全。”
顺靖帝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眯了眯眼,虽然没再接话,却也没有变了脸色。
“可还有别的妾侍看中的?”顺靖帝继续问道。
“回父皇,暂且没有。”
“朕瞧着王尚书的女儿倒也不错。”
苏澈沉声道,“儿臣心不在院里,只望能帮父皇多分些忧才不负父皇的栽培。”
苏灏在一旁听到苏澈的答案,气得只想跺脚。
他这个傻/逼弟弟哦。
晚上照例是晚宴,各家妻眷也都要参加,沈婳受了伤,既不想一瘸一拐地去丢人,也不想累着自己,躲在自己房内倒也安静。
连峰在天黑以后又跑了一趟来,说是苏澈命他送来的,刚烤好的鹿肉和羊肉,怕沈婳在院子里饿着,才烤好的头一份便让他送了来。
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御前的萧公公便拿着圣旨进了屋,沈婳之前也是见过的,比顺靖帝贴身伺候的魏公公资历低些,也要年轻些,不过都是看碟下菜的主。
沈婳刚想站起来行礼就被他眼疾手快地拦住了,“沈小姐,陛下说了,您受了伤,可以不用行礼。”
沈婳也不好意思坐着,便站在一旁等着旨意。
萧公公清了清嗓子,“沈相之女,沈婳接旨。”
“臣女接旨。”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太子苏澈,博学多才,文武并重,兹闻丞相沈常平之女沈氏,温婉淑仪、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恰逢及笄之年。故朕将沈氏指为太子妃,择吉日完婚。”
木怜推了推沈婳,她才突然惊醒过来,低着头捧过圣旨,“臣女接旨。”
“那沈小姐继续用晚膳,小的就不打扰了。”萧公公恭敬地道。
“多谢萧公公。”沈婳从袖子里摸出一点碎银子塞进萧公公的手里。
“还要恭喜沈小姐。”萧公公喜滋滋地收了银子,离开了院子。
“小姐,您怎么了?”木怜有些担心地看着身边突然像是被抽了魂的沈婳。
明明这是大喜之事不是吗?
“木怜,我很纠结。”沈婳艰难地坐下。
她应该也是有点喜欢苏澈的,不然不可能对前几日的那一个单纯的额头吻都害羞的厉害,也不可能这几日都愁眉苦脸的。
可是她也怕。
虽然如今原著早就没什么参考价值了,然而哪怕刨去原著的影响,这里是个货真价实的封建社会,男尊女卑,而苏澈又是太子,哪怕他一时答应了她的要求,那么以后呢?十年后呢?二十年后?被许以“金屋藏娇”的阿娇还被废后了呢。她废柴地一点优点都没有,以后几十载的相处,难道不会两相生厌吗?
沈婳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患得患失。
以前看书的时候还觉得那些男女主角傻得可怜,现在犯傻的人又轮到她了。
“小姐?”木怜见沈婳不说话,又出声喊道。
沈婳叹了口气,“没事,你扶我上床去歇着吧,我累了。”
太医院的药药效极好,沈婳又用了几日,浮肿便慢慢地消退了下去。
不过听别人说,扭伤以后复原的时候一定要多走走路,还得多用伤着的那只脚,千万不能养成一瘸一拐的坏毛病,不然以后养成了习惯,想改都难。
于是沈婳在摸着脚踝不疼后,便换了衣服出去散心。
固山行宫依山傍水,风景宜人。
沈婳绕着湖边晃悠了一会,悄悄回头问木怜,“我走路姿势有怪异吗?”
她以前有个同学就是因为脚受伤以后总是怕再伤着,于是走路一只脚重一只脚轻,慢慢地哪怕伤好了也变成了走路姿势怪异的。
沈婳心有戚戚,可不想变成那样。
“回小姐,您都问八百回了,您走得很正常,没有怪异的地方。”木怜叹了口气回道。
“好啦,我知道啦。”沈婳道,“那我还不是担心嘛!万一我变成个瘸子怎么办。”
“沈小姐好雅兴。”娇软的女生从不远处响起。
沈婳循声望去,那人一席合欢浅红色的海棠花襦裙,在满池败落地衬托下更下娇艳。
“王小姐。”沈婳也礼貌地喊道。
沈婳与王诗雨也认识几年了,倒也说不上熟,只是她总是喜欢和自己暗自较劲,每回宫里的宴会要与自己比穿着打扮,瞧着自己穿了什么色的衣服,下次宫宴就一定要穿个一样的来,像是小学生互相攀比一般,一直都让她很头痛。
而且后来又发生了苏澈救美这件事,让她对王诗雨的印象更加不好。
“沈小姐脚伤好得倒是快。”王诗雨似有若无地看了沈婳受伤的脚一眼,语气里含酸带醋阴阳怪气的。
沈婳笑了两声,“多亏太子殿下送来的跌打损伤散,我才能好得这么快啊。”她啧了两声,“你这么一提醒,我确实得去好好谢他。”
“你……不要脸。”王诗雨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
“王小姐这说的哪的话呀,我怎么说也是太子未过门的妻子,未来的太子妃,我去找太子怎么就不要脸了?”沈婳双手背在身后,绕着王诗雨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地,“说起来,也不知道谁更丢人一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再说了,你现在这么说我,我可不高兴了,你若是想是想遂了你那点心思,我可不会答应的。”
沈婳心情烦着,可没什么闲心对付情敌。
看到她就烦,听到她娇滴滴的声音就更烦了。
“你!”王诗雨气急,刚想发作却只得原地跺了两下脚就背过身离开。
太子怎么能看上这种恬不知耻的女子!
除了身份高贵以外,其余一无是处,性格又不讨喜,还喜欢到处显摆!深怕谁不知道她是太子妃是的。
“哎?这战斗力这么差啊。”沈婳哼哼着,“木怜走了走了,我去找陆姐姐玩去。”
站在她侧边的木怜却没说话。
“怎么了……啊?”沈婳本来愉悦的心情在转身以后立刻阴沉了下来,“太子殿下,翊王殿下。”
这俩人啥时候站在这里的啊?
沈婳行完礼就木着脸转了身背对着他们。
太丢人了吧!
十皇子捂嘴笑地也太夸张了吧?
她不要脸的吗?
怪不得刚才王诗雨战斗力这么差。
她根本就是狐假虎威了嘛!
苏灏假模假样地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沈小姐,我和十一弟刚来,可什么都没听到啊。”
沈婳:“……”
这欲盖弥彰地也太刻意了吧!
“咳,我先走了,约了十弟下棋,最近十弟脾气不好,我可不想让他找了理由找我泄脾气。”苏灏眼珠子一转,找了个借口就脚底抹油带着贴身的小厮离开了。
沈婳望着从她身边路过的苏灏,心里尴尬地要命。
这种丢人的场面,她宁愿被第三个人笑也不想直面当事人啊!!!
“消肿了?”苏澈含笑的声音传来。
沈婳听得耳朵都红了,她很少见到苏澈笑得这么明显,以往大多数时候都是眼里带着点笑都算是破天荒了,今天连说话的时候都那么明显。
沈婳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嘉嘉,我很高兴。”
苏澈像是又压低了一些声线似的,低沉磁性却又但是一点儿撩人的笑意。
沈婳偷偷侧身看他一眼,便被苏澈促狭的笑眼抓住了。
“你怎么笑成这样,人设崩塌了啊太子殿下。”沈婳脸更红了。
“人设是什么?”苏澈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沈婳嘟囔着,这一下出尽了洋相,她也不想继续逛下去了,便准备转身回去,“回去了,不逛了。”
沈婳一副害羞的模样让苏澈喜欢得厉害,他没跟上沈婳较快地步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尽是笑意。
沈婳回了屋子就豪饮了两大碗水来压抑心里的尴尬,还没坐下一刻钟,候在外面的丫头又来禀告苏澈来了。
“他来干嘛?让他走让他走!”沈婳愁眉苦脸道。
一个小小的侍女哪能赶得动太子,苏澈转眼便进了屋,“木怜,你先下去吧。”
木怜有点为难地看了眼沈婳,还是亦步亦趋地出了屋。
“你有事啊?”沈婳坐在圆桌前看着苏澈一路走到书案前。
“在想哪两个字好。”苏澈磨着砚台,慢条斯理地说道。
“啊?”沈婳有点好奇地凑到苏澈身边。
“你也到了该起字的年纪了。”苏澈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沈婳想了想,好像是有待字闺中这么一说。
“我觉得嘉嘉挺好的啊。”沈婳趴在案桌上,“省事!”
“嘉嘉。”苏澈喊她,“我想有个只有我能喊的名字。”
和苏澈深邃的眼眸对视上,沈婳心跳地厉害。
他现在怎么这么会撩!!!
等到苏澈移开视线后,沈婳才慢慢回过神。
感觉自打那卷圣旨以后,苏澈整个人都变得了!
不是高冷冰山男吗?
怎么人设崩地这么厉害?
“过来。”苏澈朝着沈婳招手。
沈婳站起身,走到苏澈身边,他的长臂便越过了她的肩膀,将沈婳整个人半拦在怀里。
沈婳:“???”
苏澈的怀抱温暖又有力,结结实实地环绕着她。
“你觉得这个字怎么样?”苏澈在宣纸上写完了一个大字,侧头问向怀里的人。
“萱?”沈婳瞥了一眼,有些疑惑。
“听闻‘萱’是种忘忧的草,我也希望我的嘉嘉以后可以无忧无虑。”
说话的同时,苏澈放下了笔,将沈婳完完全全地圈在了他与桌案之间。他低沉的声音在沈婳耳边响起,引起不小的震颤。
“你……”沈婳咬着唇。
“那天你睡着了,可能没听到我的答案。”苏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在沈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说道,“我说好。”
长久的思维混乱后,沈婳终于想起了那日她在山上假装梦呓还装哭的事情。
她突然有点心虚,看了苏澈一眼又把视线移开,生怕他发现似的。
“……哦。”
“以后别再为了这种事哭鼻子了。”苏澈捏了捏沈婳的鼻子,“丢不丢人。”
明明嫌她丢人,语气却又无比宠溺。
“我才没有哭呢……”沈婳虚心道。
“等过两日回了京,事情多起来,我可能就顾不上你了。”苏澈说道,“到时我让钦天监多挑几个良辰吉日,再由你来选好不好?”
“这……不合规矩吧?”沈婳有点犹豫。
“这是我的家事,哪里来的规矩,在我宫里,我便是规矩。”苏澈语气平静。
沈婳大了胆子,双手抓上苏澈的胳膊,有点恃宠而骄,“那我能不能以后不喊你太子啊?”
“你之前在我面前那么多次直唤我名字我有与你计较过吗?”苏澈无奈地摇头。
“那不是以后的关系不一样了么。”沈婳咬着唇嘟囔着。
苏澈闻言笑了笑,按着沈婳的后脑勺亲了亲她额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再过几日,天气渐凉,顺靖帝也启程回了京城。
沈子轩也将之前苏州的来信与沈常平说了,倒是隐瞒了周氏念念叨叨的那个字。
那晚回屋后他曾含糊不清地与顾依依提了一嘴,倒是没想到她的母亲那辈就是“雪”字辈,这么说来,那两个字也像是人名一样,可顾依依却始终想不起来顾府里有这么个名字的人。
牵扯到顾家,沈子轩也有了点猜测,不过那件陈年旧事牵扯到金氏,他也不想再让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于是便也暗自存了点私心。
金氏自那日之后,也得了风寒,手里的账务管理也都丢了下来安心养病,顾依依还在孕中,也不易料理家事,金氏本来是想让沈子辕的妻子来学着管事的,谁料到指婚来的突然,她也只好临时改了主意,让沈婳学着管理家务。
她咬着笔杆看账本,最近几天跟着账房先生学了一点皮毛,倒也能看出个大概来。
木怜提着裙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沈婳有点疑惑。
“少夫人动了胎气,说是肚子疼。”木怜急得满头是汗。
沈婳一惊,丢下笔就往碎心斋走去,“大夫请了没?”
“已经有腿脚快的小厮去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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