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中怎么翻江倒海,她面上却是一副惊喜的样子,随即又露出一副为难地神色道:“谢殿下美意,可小民等几人在刚到王府时就被召去为诚王爷诊病,每个人的姓名都是记录在案的,这……”
“呵呵……”单于琨笑了,遂叹了一口气道:“也好,皇弟的身体要紧,你就先随同他们一起为皇弟诊治吧,不知逍遥可精于毒术。”
听闻单于琨的最后一句话,红雪的手僵了一下,立刻又恢复正常道:“回殿下,先师曾说过,医毒不分家,可惜逍遥惭愧地很,因资智蠢钝,对毒这一块并没有太多的涉猎,只学到先师的一点皮毛,只对常见的几种毒有所了解。”
第十章太子的疑惑
单于琨对于红雪的这翻话算是满意了,若是红雪一口否认自己不识毒,那才要引起他的怀疑,是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又何必隐瞒呢?
所谓最真实的谎言,其实就是七分真三分假。
单于琨似乎累了,挥手道:“既是如此,逍遥先回吧,若他日还有时间,再出来相聚。”
“谢殿下抬爱。”红雪心里冷笑,他日?那就是没时间了,你们会让给单于诚治过病的医者全身而退吗?这个世界上,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严实的。
红雪被人送着进了一座陌生的宅院,这个宅子很大,前后将近有十几个小院子,每个院子里都住着四五个大夫,红雪刚进为她准备的房间时,一个绿衣丫鬟迎了出来,朝她盈盈一拜道:“绿萼见过公子。”
“绿萼?”红雪满面吃惊地看着她道:“你不是诚王府的人吗?怎么会在这儿?”之前单于琨说过,这是他的宅子,那么这个绿萼也现在这里的动机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公子不想见到绿萼?”绿萼原本娇俏的小脸上多了一丝沮丧,像是被人欺负的小媳妇一样。
红雪轻佻地拍拍她的脸颊道:“哪能呢?只是你的出现让人太出乎意料了,本公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公子……”绿萼拖长了声调,不副不依地样子道:“你老是取笑绿萼,绿萼不理你了。”说着一溜烟往厨房那边跑去。
“公子,这个女子……”单于琨果然说话算话,让那些医者的家人也住进宅院里来,可是因为人多,每个人分配到的屋子也不过两三间,红雪身边的人少,更是只有一间屋子。
这样的安排也便于太子府的人监视他们。
红雪站在自己的屋门口,眼光随着那道绿色的身影远去,唇上挂着一抹耐人寻味地笑道:“当归,你觉得绿萼怎么样?”
当归跟了红雪好几年了,自然知道她的用意,笑道:“公子,绿萼姑娘是个好姑娘,刚刚你还没回来时,她就在屋里收拾开了,连小的要搭把手都被她拒绝了。”
“哦,那还真是个勤快的好姑娘。”红雪似笑非笑地说:“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可是有福喽。”
不知为什么,当归脸上竟也出现了耐人寻味的笑意,点头称是。
很快,主仆二人的对话就被单于琨知道了,他皱着眉头问道:“就这些?他们当真别的什么也没说?”
“回殿下,是的。”大海在旁边回道:“殿下,依奴才看,这个所谓的逍遥公子也无非是这样,那天奴才奉命去找他的时候,他就正跟绿萼在调笑,一看就是个好酒色之徒,值得咱们如此谨慎地对待吗?”
单于琨回来时,已让心腹检查了一遍,得出了结论就是饮酒过度,导致晕睡,不但是酒水,甚至连盛酒盛菜的碗筷都细细检查了一遍,根本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心中虽然还有点不可置信,可好几个大夫一起检查出来的结论,他还是相信的,而且跟随他一起上庆春楼的人,也都说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他询问了逍遥公子一些事,之后突然晕了过去,他们就以为那人对自家主子做了什么,然后……
然后的事情自然是单于琨都知道了。
他沉吟了片刻,自语道:“难道是本宫找错方向了?”
“殿下,恕奴才多句嘴,您看那逍遥公子才多大,能有什么真本事,再加上依照绿萼那丫头回报的信息,那根本是个纨绔子弟,这种人只会仗着前人的名气作威作福。真的没必要浪费您那么多时间。”
单于琨沉着脸点头,慢慢地道:“可是他毕竟来自那个地方,你暂时还不能放松了对他的监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大海深以为然地点头,随后关心地说:“殿下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那里的事交给奴才就给去办。”
单于琨点点头,真是奇怪了,那些酒都是平日里自己喝惯了的,这次也没喝几杯,怎么就醉成那样。
只是,若不是喝醉,又会是什么?那些大夫都是自己的心腹,甚至他还让人到外面找了几个大夫来,所说的也是府里的大夫一般无二,都说是醉酒,其他的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单于琨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去休息了,可是诚王府却闹腾起来,原因无二,诚王的病症似乎又加重了,管家陆松找了太子宅院里的所有大夫进府。
等到单于琨知道的时候,所有被软禁起来的大夫都已进了诚王府。
看着倚在软榻上不断咳嗽的单于诚,红雪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只是很快隐去,并没有人注意到。
单于诚旁边坐着多日不见的九皇子单于琰,他面上满是怒色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皇上招你们来是为诚王诊病的,可你们倒好,一个个携家带口地出来,还求了太子住在别院,你们当是来游玩的吗?万一耽搁了诚王的病情,你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赔!”
众人听了,只觉得满嘴的苦涩,太子挟持了自己的家人,强迫自己住到那个院子里去,这会儿琰王又责怪他们,不尽职守,两位都是皇帝的儿子,他们倒底该听谁的?
可是这样的话,又没一个人敢说出来,只好把满嘴的苦涩往肚子里咽,屋里的众人像吞了好几斤的黄莲一样,说不出的苦。
可是单于琰的怒意并没有就此消除,听着室内一声重过一声的咳嗽,单于琰吼道:“还不赶快来给王爷诊治,一个个都愣在那儿干什么!”
单于诚只是一力的咳嗽。
在场的医者一阵慌乱,七手八脚地给单于诚把脉地把脉,看舌苔地看舌苔,扎针的扎针,可是单于诚的咳嗽之声还是不绝于耳。
单于琰一把推开正要为单于诚扎针的几个医者,吼道:“这针也是乱扎的吗?你们倒底会不会治病,不会治病就滚一边去,别在这里装模作样,害人性命。”
第十一章什么意思
所有的医者都被单于琰的声声怒吼震得不辩东西,他却突然喷出一口血,整个身子软软地倒下去。
旁边的洪亮忙一把扶住他,放到软椅上,冲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医者吼道:“你你还不过来,看看琰王怎么样了!”
红雪也在他点出来的人当中,和旁边那个老头忙冲上去为单于琰把脉。
“咳咳……”单于诚似乎也被单于琰吓了一跳,咳嗽声又密集了起来,甚至连接着咳出好几口血,“咳咳……快把琰……琰王……抬到隔壁……咳咳……”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众人一阵忙碌,陆松指挥着人,把单于琰抬到隔壁屋子,让红雪二人好好诊治,才回到单于诚身边,为他倒了杯水,凑近他耳边道:“王爷,咱能少咳几声吗,这声音让人听着太渗人了。”
在众从看不见的角度,单于诚朝他翻了个白眼,小声地说:“水越浑,鱼就越好摸,这道理你会不懂!”
陆松满头黑线地道:“那也用不着两位一起装吧。”
单于诚索性闭目不去理会他,心道:雪儿,为了让你名正言顺地走出那座院子,我和老九可算是拼了,我们容易吗?我们……
隔壁的红雪正在为单于琰把脉的,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你没事吧?”换边的老大夫关心地问。
“嗯,没事,就是鼻子有点痒。”红雪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心中暗骂:谁敢骂老娘!
旁边的洪亮却是偷偷背过身去笑了,连躺在榻上的单于琰的嘴角也悄悄勾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红雪见状,怕被人发现,忙用手在重重在他手腕上捏了一下。
正在此时,太子单于琨推门而入,红雪立即垂下眼睛,与旁边的老者一起行礼。
“罢了,琰王如何了?”太子匆匆挥手问道。显然他已知道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
红雪还没开口,就听旁边的老大夫道:“回太子的话,琰王殿下只是怒火攻心,只是他一直有隐疾在身……”
话没说完,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随后胸口竟有鲜血泊泊地往外冒。
红雪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地看着,那个手里还持着滴血的剑的侍卫,似乎是吓得失语了。
“逍遥怎么看琰王的病情。”单于琨冷漠地盯着她,仿佛那把剑随时会剌进她的身体一样。
“回……回太子,琰王因与诚王感情深厚,见他身受病痛折磨,一时情急,怒火攻心,所以……所以才……”
“嗯,医术不错。”单于琨竟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笑道:“只是逍遥有一点没看出来,本宫这九弟自小体弱多病……”
“小民医术不精,求太子恕罪。”红雪惶恐地躬身行礼,却不知道这单于琨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哈哈哈,这也没什么。”单于琨笑道:“九弟的身子一直很虚,只是一般人也很难看得出来。本宫倒是觉得逍遥医术不错,以后你就去九弟府上吧。”
“呃……”红雪一愣,忙躬身道:“殿下,这万万不行,小民医术浅陋,怎敢为琰王诊治,这……”
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道:“再说,小民这次是奉旨来为诚王诊治的,若是私自离府,那……”
“那不是什么大事。”单于琨似乎打定主意,要把红雪弄到琰王府去,没等她话说完,就打断道:“父皇本也想趁这个机会,给九弟找个好点的大夫,本宫会向父皇推荐你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难道你想抗旨?”单于琨的脸色沉了下来。
“小民不敢。”
单于琨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也不回头,声音里带了些许调侃道:“逍遥不愿离开这里,只怕是别有所图吧。”
“没有,小民不敢有……”
“行了,没什么敢不敢的。”单于琨却好似了然地说道:“一会儿本宫去问四弟要了那丫鬟,让她随你一起去琰王府。”
“殿下恕罪,小民与绿萼姑娘没什么关系。”红雪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颤音,似乎是怕单于琨怪她。
谁料单于琨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人不风流枉少年,何况逍遥一表人材,哪能没有女子倾慕,就是再多几个也使得啊。”说完大踏步地出了屋子。
红雪面上赔笑,目送他出去,地上那老大夫的尸体早被人抬了出去,洪亮和红雪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连榻上的单于琰也悄悄睁开一条逢,拉了拉红雪的袖子,见她凑近自己,才压低声音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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