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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特殊的养成技巧——纪开怀

时间:2018-01-10 15:17:19  作者:纪开怀
  想到新婚之夜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目光灼灼地道:“我不玩这个,还要玩推牌九。”她就不信她不能赢他一次。
  谢冕失笑,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柔和下来:“好。”
  他马车中的暗格还真是个百宝箱,居然真被他又翻出一副牌九。正要手把手教她洗牌,马车车身一震,忽然停下,然后有女子的声音响起。
  过了片刻,扫雪的声音在车门外响起:“五爷,月容姑娘派了人过来。”
  谢冕掀开车帘,扫雪递了一张纸条给他。谢冕接过扫了一眼,收起纸条就要往车门去,却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朱弦一眼。
  朱弦手中还拿着一张牌九,静静地凝视着他,目光清澈,雪白精致的小脸上一瞬间表情尽褪,嫣红的唇却不自觉地紧紧抿起,再不复先前狡黠生动的模样。
  他心头一颤,沉吟片刻,改了主意,对扫雪道:“你去一趟流芳阁,问一下什么事。”
  流芳阁?朱弦忽然想起朝歌和暮舞所说,谢冕从前夜夜宿在流芳阁之事,原来派人来找他的月容姑娘是流芳阁的人,莫非竟是他的相好?
  扫雪目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恭敬地应下。
  谢冕坐回朱弦身边,懒洋洋地一手搭在椅背上笑道:“我们继续玩。”朱弦横了他一眼:“你不去见你的红颜知己?”
  谢冕漫不经心地笑道:“娘子刚刚不还要我陪一个月的吗,这么快就忘了?”
  朱弦怔住:他……这是答应她了?
  谢冕见她一对明媚的大眼睁得圆圆的,红润的唇微微张开,显得分外傻气,不由心里痒痒的,伸指轻轻弹了弹她粉嫩的脸颊,不正经地笑道:“娘子如此佳人,为夫怎忍心拒绝。”手沿着她的脸颊往下,落到刚刚晃了他眼的雪白细腻的脖颈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眼神微暗:果然如想象中一般细腻柔滑。
  朱弦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怒道:“你到底还玩不玩了?”
  谢冕忍不住笑了:“娘子要玩,我自然要舍命陪君子了。”
  马车驶近铜锣巷时,忽有得得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车子再次停下,车外响起扫雪熟悉的声音,带着焦急:“五爷。”
  谢冕不是派他去流芳阁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冕掀帘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进来说话。”
  扫雪很快上了车,谢冕对车夫道:“多绕几圈再回去。”车夫得令,果然调转马车头,慢慢悠悠地行了起来。
  扫雪单膝跪地,看了眼朱弦,欲言又止。
  谢冕淡淡道:“无妨,直说便是。”
  扫雪道:“是郑先生有急事相请,假托了月容姑娘之名。”
  谢冕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玉几,沉吟道:“可说了是何事?”
  扫雪道:“不曾,只吩咐了务必请五爷去一趟。”
  谢冕沉默下来,看向朱弦,目光明灭不定,带着审视与踌躇。
  朱弦心头微震:谢冕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他究竟瞒着敬伯府的人在做什么,为什么又忽然把一部分秘密展现在了她面前?
  他是在试探她吗?
  她心念转动,善解人意地道:“五爷有事只管自便。”
  谢冕叹气:“只是委屈了娘子。若别人问起,娘子只管一口咬定不知我去了哪里。”
  “我省得。”她眼波流转,含笑点头,“只要五爷记答应过我的事便是。”
  “你放心。”谢冕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把扫雪留给你,有事你让他跑腿传信。你……等我回来。”随即吩咐车夫道:“先送奶奶回府。”
  *
  回来去许老太太那里请安,还没进屋,就听到一片欢声笑语从屋里传来。朱弦进去,发现丁氏、徐氏还有谢阳都在,另外还有一个穿着鸭蛋青棉布小袄,装束简单的陌生少女,规规矩矩地垂着头坐在老太太下首。
  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身材单薄,一张脸蛋儿却生得十分标致,眉似笼烟、眼若含波、唇色浅淡。见到她进来,连忙站起,亭亭而立,纤弱如弱柳迎风。
  朱弦向老太太请过安,又和其余几人见过礼,含笑问道:“这位妹妹是?”
  丁氏向她介绍道:“这位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孙女,闺名飞花。”
  朱弦对老太太娘家的亲戚关系一头雾水,只知许家败落已久,几乎全靠伯府的救济为生。看这姑娘的样子,穿得着实素净寒酸。
  许飞花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莲步亭亭,走到她面前袅袅娜娜地行了个万福道:“见过五嫂。”声音也十分柔细。
  朱弦却没有准备,想了想,褪下今日新戴的一个赤金镶红宝石戒指道:“第一次见妹妹,也没有准备,这个戒指送给妹妹戴着玩吧。”
  许飞花没有接过,看着朱弦手中金灿灿的宝石戒指,咬了咬唇,现出委屈之色,眼圈慢慢红了。
  朱弦丈二摸不着头脑:这宝石戒指价值不菲,难道她还嫌太寒酸了?
  许飞花的泪珠啪哒啪哒地掉了下来。
  旁边忽然传来“噗嗤”的笑声,徐氏掩嘴道:“我们五弟妹看着是个聪明的,怎么行事这般莽撞,人家许妹妹还在孝期呢。”
  朱弦恍然大悟,难怪这姑娘穿得这般素净,连发簪都用的素银的。她脑中还在想着谢冕种种奇怪之处,并没有留意,倒是疏忽了。
  可即使在孝期,不能戴金挂红,这姑娘也大可以把东西收下,等出了孝再用吧。现在摆出一副好像自己欺负了她的模样是做什么?
  朱弦眉尖微挑,干脆利落地收回了戒指,不冷不热地道:“是我疏忽了,赶明儿重新备份礼给妹妹赔罪。”既然有人要为她省钱,何乐而不为呢。又不好意思地对许老太太笑,“我第一次见许家表妹,只觉得她好看,看得迷了眼,倒没留意她的装束,祖母你也不提醒我。”
  她一副天真娇憨之态,着实可爱,许老太太不由被她逗笑了,摇头对丁氏道:“你看看,这孩子一张嘴,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丁氏也笑:“五弟妹到底年纪还小,还需您的教导。”
  许老太太被哄得高兴,对朱弦招了招手道:“冕儿媳妇回来得正好,我们正等着你呢。”随即想起什么,伸长脖子往后看去,“冕儿呢?”
  朱弦道:“他有事情要晚一点回来。”
  许老太太的笑容消失了:“是不是又被流芳阁那个贱蹄子叫去了?”
  朱弦一脸茫然。
  见她一副摸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许老太太还要说什么,身后一个妈妈打扮的老妇清咳一声。朱弦认得,正是许老太太的左臂右膀俞妈妈。
  许老太太看了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谢阳和一边娇娇怯怯的许飞花一眼,到底不好在未出阁的姑娘们面前说这个。
  她心里叹了口气:到底年纪还小,白生了副漂亮面孔,还是拢不住老五的心。罢了,慢慢教吧。
  因着满心不高兴,她脸上就带出了几分冷淡:“冕儿媳妇,老三从南边新进了一批料子,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裁了做几件新衣,好在春宴上穿 。”
  什么春宴?朱弦疑惑,随即想起谢冕在宣威将军府说的话,只当没看出许老太太突然而来的冷淡,依旧笑盈盈地问道:“祖母,是咱们家要办春宴吗?”
  “是啊。”许老太太倒没有晾着她,点头道,“差点忘了,你刚嫁进来还不清楚,咱家每年三月都会办一次春宴,请亲朋好友聚一聚。对了,”她问丁氏道,“宣威将军府的帖子可有送去?”
  丁氏答道:“准备明儿送去呢。”
  许老太太点头,又关照丁氏道:“给冕儿媳妇几张空白的帖子,她有想请的小姐妹,随她自己写了帖子请。”
  丁氏应下。
  徐氏正拿着一匹湖绿色的缠枝莲花纹宋锦往身上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妒恨,撇了撇嘴道:“还是五弟妹有面子,我嫁进来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份体面呢。”
  徐氏的声音又清脆,又高亢,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朱弦只当耳旁风,没有理会她的酸话,笑盈盈地谢过了太夫人和丁氏。
  徐氏见她不接招,脸色一变,忽地把手中的宋锦往桌上一丢:“得,五弟妹一来,我们几个嫂子都得靠后了。这布料我也不必挑了,等五弟妹挑完了,剩下的给我就是。”
  这徐氏,心眼也太小了些,连这点小事都要拈酸吃醋。
  朱弦只当没听懂,笑眯眯地道:“多谢三嫂疼我。”就当她是真心礼让。
  徐氏噎住,半晌,柳眉倒竖,美目含怒:“你是不是傻的,连话也听不懂,我明明……”
  “昆儿媳妇!”许老太太的声音忽然响起,止住了徐氏的话头,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
  “太夫人!”徐氏眼一红,现出委屈之色。
  许老太太现出头痛之色,看了丁氏一眼。丁氏硬着头皮打圆场:“三弟妹,五弟妹刚进门,又是最小的,我们做嫂子的多让着她些也是应该的。”
  “是吗?”徐氏冷笑,“那我也比大嫂小,大嫂是不是什么都肯让着我?”说到“什么”两字时,特意咬重了音。
  丁氏脸色微变,没有说话。
  徐氏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所以,大嫂何必假惺惺的呢。”
  许飞花忍不住怯生生地说了句公道话:“三嫂,大嫂也是一番好意。”
  “好意?”徐氏冷笑,“她不过是要博一个贤惠的好名声罢了,你以为她有多瞧得起老五家这位?”
  “三弟妹,你胡说什么!”丁氏面现薄怒。
  徐氏皮笑肉不笑:“你若真看重五弟妹,见面礼会那般寒酸?想当年,你送给卜氏的可是整套的镶百宝点翠头面。”
  卜氏是谢晟胞弟谢显的前妻,赵王之乱后,谢显因参与谋逆伏诛,被族中除名,卜氏之父乃太常寺少卿,与当今关系甚好,疏通了关系愣是判了两人和离,将卜氏接回家中另嫁,把谢家人气了个倒仰。
  镶百宝点翠头面和石榴石赤金头面的价值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徐氏这是直指丁氏厚此薄彼,轻视小五房了。
  丁氏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声音也尖利起来:“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家里的情况可和现在不一样。”她是长子长媳,未来的宗妇,可不能背上不公的名声。
  徐氏嗤笑:“大嫂不必气急败坏的。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不过也难怪,”她轻蔑地看了一眼朱弦道,“老五除了吃喝玩乐又会什么,凭什么高看他一眼,他媳妇又凭什么压我们一头?”
  “够了!”许老太太再忍不住,出言叫停,神情严厉。
  两人都住了嘴,不过一个面含冷笑,一个气得脸色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  多么和谐的一家人啊O(∩_∩)O
感谢小天使“公子太白”灌溉营养液~
 
  第36章 调戏
 
  许飞花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惹出这么多言语官司来, 素白着一张脸,咬了咬唇,眼圈又红了,眼珠儿在眼眶中不断地打着转儿, 真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没人顾得上她。
  徐氏扫了桌上的各色布料一眼, 神情不屑:“这布料你们分吧, 我如果想要,自有人会送来。我可不是那等嫁妆寒酸的破落户。”说罢,对许老太太草草行了一礼道,“太夫人, 我先告辞了,两个孩子还在等我呢。”扬长而去。
  骄狂之态, 溢于言表。
  许老太太神色阴沉,却一言不发。丁氏目中闪过尴尬和愤恨之色。
  朱弦冷眼旁观,觉得有意思极了:徐氏一个娘家倒台的庶子媳妇竟敢如此张狂,丁氏的面子都不给, 而丁氏似乎也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连许老太太都对她退让三分。徐氏,到底有什么倚仗呢?
  丁氏缓了缓,对朱弦勉强笑道:“五弟妹,三弟妹脾气上来了,一贯口不择言, 你休要听信她的。”
  朱弦善解人意地道:“我省得的。二嫂嫁进来时家里还是侯府,自然不同。大嫂对我好,不在那些东西。”这个家, 看轻他们的何止丁氏。朱弦心里明白,可也犯不着在这时得罪丁氏。说到底,想要别人看得起,还得自己能立得起来,并不是吵闹两句就有用的。
  丁氏见她神色诚恳,心略略定了定,想着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娇娇憨憨的好糊弄得多,面上现出一丝笑影:“你明白就好。嫁妆的话你也休要放在心上。咱们家只重人品,并不在意那个。”
  朱弦一愕,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徐氏说的“嫁妆寒酸的破落户”原来指的是自己。她出嫁决定得匆忙,母亲为她攒的大部分嫁妆还在凉州,来不及送到京城,写在嫁妆单子上的,只有公中的两千两嫁妆与祖母丁太夫人送的添妆,在一般官宦人家也不算寒酸了,但明显,在谢府这个曾经的侯府却有些不够瞧。
  丁氏见她呆呆的,只当她不好意思,转了话题道:“我们几个把料子分了吧。”
  朱弦自然没意见,一直没有开口的谢阳看看左右,提醒道:“当真不用给三嫂留吗?”
  “不用,”丁氏淡淡道,“三弟妹既如此说了,就算把料子送过去,她也不会收。”
  谢阳欲言又止:自从谢贵妃和赵王倒台,谢家虽侥幸保全,却大不如前了。爵位被贬还是小事,最要命的是失了帝宠。谢家无人出仕,收益也是大不如前,像这样为了春宴另进了好料子给女眷裁衣,一年也难得一回。
  徐氏在这个家,一向掐尖好强,什么都要头一份,大嫂向来让她三分。现在一时意气,说了不要,万一以后后悔,岂不是有得闹。大嫂一向贤惠,现在气头上,做事失了偏颇,只怕最后还会被徐氏疵病,落得个心胸狭窄的批评。
  可她一个庶出的姑娘家,位卑言轻,既已提醒过,丁氏还不听,她也只有遵照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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