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他的父皇,南明离当即派人救治,却沒想到,就在当夜,南明澈打伤了太医,又连夜消失。
第二百零六章 你也不是好东西
自此之后,便再也沒有他的音讯了。
“皇上,既无事,臣告退!”
风月起身离开,那一身宽大的黑袍,包裹着他瘦小的身躯,虽然挺拔如松,却总显几分阴沉。
南明离喊一声德福,让亲自送出宫去,喊完了人,才发现,刚刚德福被他派出去了,索性便道,“风祭祀,这一次,朕亲自送你!”
袍袖一甩,他果然龙行虎步的往外走,风月眸光微闪,“皇上请安坐,臣不敢有劳皇上亲送!”
君臣礼仪,极尽谦卑。
南明离看着,瞬间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道,“风祭祀,你倒是比那个胆大妄为,又顽固不化的楚老头强多了!”
话说完,又猛的愣住,大好的心情,顿时就又变得烦燥,“风祭祀,请!”
明黄的龙袍裹在身上,不知为何,竟有一种不安的冷。
风月离去,南明离重新回來御书房,地上的杂乱无章,已经再次被小心的宫女,勤劳的收好。
南明离过去,翻过那一封边关急报,大漠骚动,沙匪横行,这是漠北那边的蛮族夷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吗?
白景霖,他到底在干什么?!
鹰隼当空,振翅无声,这大周的天,本來就不安稳。
……
面对着楚雅儿的匕首,白景霖将一切事情,都细细道來。
纸里总是包不住火,她既然九死一生,來到这茫茫大漠,他就不可能让她再回去。
犹如飞蛾扑火般的愚蠢,不该是她做的事情!
“你的意思,我整个飞龙将军府,已被抄家灭族?除了我爹我娘还在天牢关着,其它人,无一存活?”
听完了这一场鲜血淋漓的惨状,楚雅儿眼里瞬间冒出了仇恨的火焰。
南明离,你这该是多么恨我?
不就是拐了你一个儿子吗?你至于这么赶尽杀绝?
当初英王之乱时,老娘为了你大周王朝,可是竭尽全力求着花千叶出手,这才保了你老命一条,难道这一切,就让你一点感恩就沒有吗?
“该死的混蛋!”
狠狠一拳砸在桌上,震起水碗颤颤,楚雅儿一张俏脸,满布杀气,“他南明离,就算心有芥蒂要杀了我,这无可厚非。为了他的江山,为了他的儿子,他可以杀我。但是,我爹有什么错?为他忠心耿耿,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说杀就杀,说关就关,这过河拆桥的混蛋,他怎么配当一国之君?”
“这个,唔,他确实是不配!”
她如此这般生怒,他就乖乖陪着,楚雅儿猛一瞪眼,“你给我闭嘴!他是你亲舅舅,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怒极之下,倒霉的白大公子,也就被这火山喷发一样的小暴龙,给一块儿骂了。
唔!
这算是迁怒吗?
白景霖郁闷的坐在地上,小小心的不赞同,“他是他,我是我啊!他姓南明,我姓白,我们不是一家……”
关键时刻,白景霖绝对站队迅速,且明智。
为了讨好美人儿,皇帝舅舅算什么?远在天边又摸不着他,能卖就卖了。
当然了,这件事情,白景霖也的确觉得这个舅舅做得很不妥当。
这事放到普通百姓身上,这就是卸磨杀驴啊!可要放到他这个一国之君的身上,那就是典型的自掘坟墓了。
“哼!说什么都白说……”
心里的怒火发泄完毕,楚雅儿也长长吐一口气,还好,只是关起來,并沒有生命危险,等她即日返回大周,将她爹娘救出來就是。
“行了,你起來吧!别老坐我眼前碍眼了!”
手一挥,向着地下的男人冷叱着,白景霖眨巴眨巴眼,“这个,我不能动啊!”
“能了!”
楚雅儿再度冷了脸,又问,“我爹之前说,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知道!”
这一次,白景霖回答得很痛快,“南明澈从秦淮河被抓的当夜,就打伤了为他治伤的太医,从皇宫里跑了,你爹后來就是奉了皇上密旨,暗中追寻他的。可惜啊,南明澈这一个人,生性阴狠,狡猾,这一次出逃之后,更是接受了上两次失败的教训,这一逃,就不知逃到了哪里去,你爹却始终沒有找到他……然后,现在你爹出事了,就更加不可能找到他了。”
这世上,所谓的秘密,所谓的守口如瓶,其实也不过是在一个特定环境下的尊守诺言而已。
白景霖既然能把楚飞龙出事的消息告诉给楚雅儿,自然也就不在乎这个了。
于是,他这一张嘴,侃侃而谈,这还真是事无巨细的全盘奉上啊!
楚雅儿听完,瞬间就有些明白了。
怪不得那天,他爹说必须要先办完一件事,才能让她真正的认祖归宗,原來,这意思是落在这里了。
南明澈一日不抓获,她的爹爹,心下就不安吧?
内心里重重一软,又疼。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世上,最疼她的人,都在这里了。
“好了,沒事了,去看看容意吧!”
深深吸一口气,楚雅儿拉门出去,白景霖从地上爬起,有些略微不适的活动着手脚,眼睛望着楚雅儿的背影,莫名闪出一丝忌惮。
她的毒,到底到了如何出神入化的地步?
而且,既然她有这个本事,又在昨夜的时候,为什么不用毒,而是用马來逃跑呢?
百思不得其解,南明澈想不通这个问題,索性便不再想。
房间里,一身魁梧的熊瞎子,正坐在里面的小凳上守着,见他们进來,立即起身道,“圣女,军师……我,我看你们都忙着,怕她有事,所以就过來了。”
一脸的真诚,一心的老实,这果断是好人哪。
白景霖微微一笑,“兄弟,多谢。”
再度摆起了他翩翩佳公子的优雅风流,熊瞎子咳了一声,“这里,你们忙,我先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他的视线,深深的落在楚雅儿的身上,那眼里,充满了警惕。
楚雅儿一直抿着唇,沒有说话,等他走到,她脸色一沉,迅速上前,拉开容意的衣服察看,顿时一声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果然沒按好心!”
细腻的目光,从容意的伤口缝合上,缓缓游移,“这些鱼肠线,他绝对动过!”
她的手法,她清楚。
针脚虽然不好,但也比较均匀,而不像这个一样,明显就是比猫画虎的匆忙,那线缝的一针紧,一针松……
“可是,他动这个干什么?”
白景霖凑上前,目露诧异,“难道,他也想当什么杏林圣手不成?”
那样一个五大三粗的黑汉子,不至于如此无聊吧?
张飞绣花,那是个什么劲头?
“我暂时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容意是受苦了。”
楚雅儿咬牙,狠狠说着,她抬起眼,看着容意,那一张原本就苍白的小脸,在经此一变之后,更加的苍然无血。
看着,就让人心疼。
不过还好,她还活着,纵然气息微弱,只要不死,就是大机缘!
冲过今日,她们姐妹将会傲视天下,睥睨纵横!
当天夜里,容意就发起了高烧。
嘴里胡说不断,脸色时而如火滚烫,时而又冷如寒冰!
“白景霖,你去,多加几个火盆进來!再拿一些烈酒!”
这个年代,沒有抗生素,沒有迅速退烧的药,也只有用这样一个土办法了。
火盆很快拿來,将屋里炙烤得如同盛夏。
楚雅儿穿一身单衣,上了床,手里拿着烈酒,一点一点的为她进行着简单而繁琐的降温处理。
“容意,这最艰难的时候,我们都撑着活过來了,眼看到了这最后一步,你绝不能有事的,知道吗?”
“你忘了,我们早已约定了,从这里走出去,我们要打自己的天下,建自己的势力,我们从今以后,再不会被任何人所欺辱。我们还要,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再找个男人,结婚生子,美满幸福……”
“容意,这一切都还沒有來得及去做,你就想要这么烧着一直烧死吗?”
“容意,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我知道,你肯定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等你醒來,你好好讲给我听,好不好?”
“你不能死啊!你要死了,别人再欺负我怎么办?我要是再有危险,再被人追杀,怎么办?你真的这么狠心,真的不管我了吗?”
“容意,我离不开你,你醒來吧。好吗?”
“容意……”
整整一夜的呼唤,一直到东方再次明亮,阳光再次出來,容意身上的热度,终于是退了下來。
楚雅儿也终于放了心,疲累至极的守在她的床边,渐渐睡去。
房顶上,白景霖也一夜未眠。
里面两个女子,正与死亡在做着斗争,他便充当了护花使者的身份,稳坐泰山顶,警惕着所有一切都极有可能发生的潜在危险性。
与此同时,黑子的调查结果,也取了回來。
熊瞎子满脸的残暴,凝着狠狠的恶毒,“白军师,他可真是好大的來头,好大的身份哪!”
一份怨毒深深压在那浓密的满脸胡子中。
他长相凶恶,人性也凶恶。
黑子道,“寨主,此人如此狡猾,他这般潜伏我清风寨,莫不是想要里应外合,将我们一举剿灭?”
想到此处,他骤然一身冷汗。
第二百零七章 绿萝的恨
若果真如此,那白景霖的心机,该是深沉到怎样一种地步?!
熊瞎子沉吟着,眼里拧着痞气,“呸!就他?白面书生一个,也敢妄想着里应外合?”
他刚刚下手,亲自安插的那一枚棋子,会有机会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中心开花!
“可是寨主,依我看,黑子说得对。白军师他爹,不就是白如山那个老匹夫吗?还有那个什么圣女,不也是楚老鬼的亲生女儿?这几个人,如今分批分次的來到我们清风寨,若说他们沒有什么企图,打死我都不信!”
胖子皱起了眉,一双小眼,阴且狠毒,转眼又一毒计出來,“要我说吧,那两个小娘们细皮嫩肉的,拿來吃人肉涮菜刚刚好。要不,就让我干脆利索的一刀宰了她们俩,免得夜长梦多,也好出出心中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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