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又是一声粗嘎低笑,那笑声仿佛來自地狱的魔,让她浑身上下,瞬间置入冰天雪地的寒!
“我是!可是,你是谁?”
她沉稳,冷静。眼睛看不清他是谁,可凭感觉,她对这个男人,竟然莫名的有着一份惧意。
仿似宿命的天敌,在走着生命的钢丝一般,狭路相逢……她几乎沒有胜算。
“很好!虽然这一头青丝,已然雪白,但你的脑子,还算不傻!”
男人出声,又隐隐透着讥讽。他冰凉的指尖,突然袭上她的唇,那样惊悚的触感,便如同无骨的毒蛇一般,让她想要挣扎,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她偏偏不敢躲闪。
强大的气场,几乎笼罩所有……她不愿认命,可她却需要保护自己。
“什么?青丝转白发,你是在说我吗?”
猛然想起他刚刚说过的话,楚雅儿皱眉低问,男人哈哈又笑,笑声凄厉而如恶鬼,算是回答。
楚雅儿瞬间便懂了。
她深深吸一口气,闭眼,帐外兵丁巡逻,桌上三宝睡得熟。
可他的这一声极是诡谲的笑,却是偏偏除了她,任何人都像是听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在梦魇了吗?
她紧紧压着恐惧,一时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
她如履薄冰的走在悬崖峭壁的绝路上,周遭沒有任何一人能够帮助她,或是与她贴身相随,她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几乎想要尖叫!
“不!这不可能!”
恐惧到了极致,她双拳蓦然握紧,反而迅速冷静了下來,“纵然青丝转白发,那也是我的劫,跟你这个人,有一毛钱关系吗?”
她冷艳的抿了红唇,哪怕看不清他是谁,哪怕她真的很怕他,可她也绝不会想退缩,“倒是你……既然來了,又何必藏头露尾?是真见不得人,还是你这肚子里,始终藏了一颗龌龊的心?”
目光掠到桌面,三宝仍旧睡得很熟,看起來与平时的吃货,沒有任何的两样。
只除了,这帐里的床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之外,一切,都平静得让她惊心!
“呵!真好……很久不见,我的小兔子,仍旧这般伶牙利齿,可是,本王却是该死的,更加喜欢你了,这个,要怎么办呢?”
装神弄鬼的男人终于一声清朗的笑,将自己的身份摆出。
他手指掠过她的唇,点上她的眉心位置,楚雅儿险些便吓得跳起來!
小兔子?
这世上,能够这样叫她的人,从來就只有一个!
“南明澈!是你?!”
一声几乎冲破黑暗的尖叫,终于从她惊恐又惊怒的喉咙中,冲破而出,楚雅儿一身冷汗的袭了头脑,她瞬间觉得这世间的各种j情,真特么都蛋疼!
更甭提,这种原來的前身所欠下的债,就更让她觉得憋屈想吐血。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不就是灵魂穿越了一回,活了不该活的光阴,她就该这般永无止境的欠下楚家的恩情,一直到死,都要时时刻刻的准备着,用命來还吗?
简直特么的扯蛋!
“南明澈,你这个阴魂不散的混蛋……你为什么就非要抓着我不放?!”
她急速冷静一下,又飞快的道,现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一直会怕他了。
从过去,到现在……这个从來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就像是一个鬼,一个变态!
她怕他,是真的怕。
一次次落到他的手中,又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她与他之间……是孽缘!
“呵!为什么要抓着你不放呢?我的小兔子,你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可糊涂的时候,也是真糊涂……本王断的这一只手,小兔子觉得,该不该找你來讨债呢?本王想要的天下,被你一手毁尽,本王想要的一切,也被你一手葬送,你觉得,你欠本王的,又该怎么还呢?”
懒洋洋坐至床边,他独有一只手,压上她的脖间大动脉。
如此苍白虚弱,又瞬息白头的楚雅儿,让他觉得恨,可又觉得很可怜。
“楚雅儿,你欠本王的……这一生,哪怕做牛做马都还不清。可惜,本王还是舍不得放了你,本王要你好好的睁着眼看着,只要有本王在一天,你与南明玄之间,便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如果不能阻止,那么倾尽天下……本王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你!”
“你是本王的小兔子,以前是,以后也永远会是。”
“跟了本王这么久,本王什么性子,你应该很清楚。”
“本王喜欢了你,好容易养了这么大,你却转转眼跟了别的男人,你让本王如何不怒?”
“得不到的,本王宁愿毁去!”
“在本王这里,永远便只有一个真理,背叛者,死!”
……
指尖按着她脖间大动脉,他冰冷的寒意,一声比一声更加肃杀,更加阴霾如厉魔。
现如今的楚雅儿,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脆弱无力躲在床上,无力等着他來宣判最后的结果。
“不!我……”
她微微气喘的叫一声,眼前更有些黑,看不清事物。她挣扎着伸手去拉扯他,他一双手,如同铁钳,卡在她的脖子里,让她的气息渐渐紊乱,她脸色慢慢涨红,他却像是在欣赏着一幅世界上最美的画卷。
他徐徐收紧的五指,并沒有立即结束她性命的意思,却明显是在折磨她。
她说不出话,他便唇角勾着冷的看着她。
既不松手,更不放手。
这一次,他要好好的惩罚她,他的小兔子,不允许任何人來染指!
“楚雅儿,你给本王记住,哪怕是你,你都只能是本王的人……哪怕你远在天涯,本王也一样,可以翻手为云覆手雨,取你性命,只在弹指之间!”
“你,听懂了吗?”
折磨到了最后,仅留最后一口气,南明澈突然放手,楚雅儿“咳”的一声,喉咙空气迅速涌入,她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因为空气冲得太快,她嗓子里都出了血。
咳出的血丝中,带着点点的黑。
那是毒,更是命!
楚雅儿眼睛看不清,她手捂着脖子,疼得流泪,南明澈冷着唇,好心的提醒给她,“小兔子,你可知道,本王为什么会对你的行踪了若指掌呢?”
“你中的蛊,名曰绝情蛊,是大漠腹地,最神秘部落的一种蛊虫。中者,断情绝爱,爱得越深,杀得越狠!”
“而且,此蛊无解!”
“除非,他愿意,以他一命,救你一命……将此蛊从你身上引出,再转到他的身上。”
“只不过这样一來,他就必死无疑了,而你,却只会活得更好!”
“呵!这样的选择……你觉得,他会选吗?”
他玩味的看着她,都说世间爱情,比金更坚,他却不信。
他会用事实來告诉她楚雅儿,这所有一切爱情的表像,都是假的。
小兔子,便永远也只能是小兔子,她只配在地上陪着他奔跑,却永远不可能有朝一日会飞上天。
“南明澈!你这变态!”
他一声声残忍的低述,楚雅儿终于失态到尖叫,“你杀了我!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我宁死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可以利用我折磨南明玄,但你永远不可能会让我亲手杀了他!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她拼命尖叫,想要挣脱他的钳制,而她,也终于挣脱了,他却“哈哈”一阵诡异的大笑声,飘荡着渐行渐远,还有一声声悲切的呼唤,似乎是谁在哭。
她倏然惊醒,蓦然坐起,三宝眼泪汪汪的正跪在床边推着她,大哭着,“主子,主子,你醒醒,醒醒啊,你到底要杀谁?三宝去替你杀了他好不好?”
圆圆的小胖脸,终于看清。
那是她贴身的丫头,忠心的吃货啊!
“三宝!”
她擦着额上冷汗,定定神,苦笑,“我沒事的,只是做了恶梦。”
可是,这一场的恶梦,却好真实。
第二百二十六章 捉奸
真实得,让她失控,失态到几乎无法冷静的地步。
“主子?真的只是梦吗?三宝怕。”
肉嘟嘟的手背抹一把脸,三宝带着泪意的眼睛,凝着深深的担忧。楚雅儿笑一声,安慰她,“三宝不怕,乖。”
掀了被子,翻身下床,三宝狐疑的犹豫一下,将鞋子拿过,帮她穿上,“主子,你要去哪里?天还沒亮,主子要是饿的话,我去拿些吃的來?”
顺手披了一件寒衣在她身上,三宝虽然爱吃,也有些憨憨的傻,但她的一颗赤子真心,是楚雅儿最为欣赏的。
摇头道,“我不饿,倒是你,以后也别我主子了,叫我姐姐吧。楚姐姐,或者是雅儿姐姐,都可以。”
伸手捏一把她小胖脸,楚雅儿心中不胜唏嘘。
患难见真情,这话说得真心不错。
大漠遇险,是容意救了她,现如今……又是三宝。但她楚雅儿发誓,有她在,三宝绝不会再步入容意那般的险地!
她已经丢了一个忠心的丫头,生死不知,她不能再丢另一个了。
“唔!楚姐姐?雅儿姐姐?三宝喜欢叫雅姐姐,好不好?”
可爱的咬了手指,三宝认真挑选,倒也不与她客套虚伪什么,坦率得让人沉得心底里发暖。
“呵!”
楚雅儿顿时失笑,再度捏捏她小脸,“好!雅姐姐就是雅姐姐,三宝叫什么都好。”
莞尔勾唇,她披着寒衣坐到帐里桌前,虽然沒有说饿,但她昏迷这么久才醒,三宝还是懂事的留了话之后,开心的出了帐,去拿些吃的。
楚雅儿便支了下巴,坐在桌前,想着刚刚的那一场恶梦,真实的让她觉得整颗心都在发颤。
真的,只是一场逼真到无法分辩的恶梦吗?
“笃笃”
指节弯曲,轻轻敲着桌面,万物寂静的夜,除了风声呼啸的声音,便是巡逻兵的沙沙脚步声。楚雅儿放慢呼吸,屏心静气的听了片刻时间,一直紧紧绷起的神经,终于有一些缓缓的放松。
梦,只是梦,哪怕再怎么逼真,也只能是梦。
她失笑一声,摇头自嘲,“南明澈啊南明澈,你当真,还真是我心头的恶梦啊!”
哪怕这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他那恶魔一般的身影,还是对她有一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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