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仿品,她听说过,听说有时连老于此道的行家也会失手。
看着窗外的天,心思飞远......
耳旁犹自传来小郑氏絮絮叨叨的声音:“叫我说,三姑娘这以后的日子且得磨练,这当着郡王的面,那曾氏都敢这样闹,那以后可不得鸡飞狗跳地?这甜姐儿也真是不幸,好端端地,碰上了这梁世子。”
说着忽然转头,丢了手中的瓜子,看着苏暖,一脸慎重地说:“冬姐儿,你可得小心,这女子的名节尤其重要,但凡行差踏错一步,可就万劫不复了。你看甜姐儿,如果不是有了那回子事情,怎么说也能做回正经的当家夫人。如今,弄成这样!啧啧!”
苏暖回头,望着小郑氏:“娘!我知道!”
小郑氏住口,低头继续磕着瓜子,不再说话。她津津有味地吐了,又抓了一把,说了一句:“这回的瓜子不如上回的好吃。雯月,还是后街那张娘子炒的么?”
......
小荷笑吟吟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大盒子。
雯月忙接了来,说:”这是什么?”
苏暖眼皮子一跳,说:“谁送来的?”
小郑氏也起身,掀开一看,几人都不作声了,里面赫然是五个燕盏,个大质优,完整饱满,色泽晶莹,乃是头生燕盏。
小郑氏自是识得。
她哑声问:“是?”
小荷说是金氏身边的张妈妈送来的,只说是给小姐补身子的。
苏暖缓缓站起,仔细翻看着盒中的东西,确实是好东西。
金氏这段时日已经前后差人送了不少的好东西过来,只说是她太过瘦弱,给她补身子,又说府中小姐们都有的。
可是,她敢肯定,别的不敢说,只是今儿这燕窝,这般成色,绝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国公府再富裕,也没有奢侈到如此地步。
说句不敬的话,这种燕盏恐怕也只有宫中的娘娘能用得起。如今这么大方送给她。
她想了一想,对小荷说:“先收着罢!”
......
鹤祥苑,金氏正低头站在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示意她坐,问:“送过去了?”
金氏点头:“送过去了。把上回娘娘赏赐的那燕盏拿了过去。”
老太太一怔,欲言又止。半晌:“你倒大方!”
上回的燕盏可是好东西,她用了两盏。
被大郑氏瞧见,磨了半天,想要,奈何金氏只装聋作哑,楞是没有松口。她心下也觉得金氏小气了,又不是没有,匀一点大郑氏怎么了?
可到底是郑容专门孝敬金氏的,她也不好说什么。
如今,倒是全给了苏暖,还真是没想到!
金氏看着婆母的神态,约略知道她的意思,想了想解释道:“她如果能帮得上容姐儿,我感激不尽。莫说这点子东西,再多的我都舍得。”
又低了声:“她才13,小了点!我们容姐儿当年15进的宫。我想着得把她这身子尽早补上来.......”
郑老太太不说话了。
良久,才幽幽地一句:“你说得没错,是小了点。明儿去大库里找找,我记得有那滋补的几味药材,找了出来,都给她送过去。娘娘的意思是调理好了......不拘多少,也不指望什么,只要能在皇帝面前帮四皇子多说说话,也是好的!”
金氏点头应是。
两人一时住了口,又说起了郑卓信来。
老太太眉眼带笑:“在忙些什呢?多久没见人呢?”
金氏心情陡然低落:“可不?说是准备武试,也就甜姐儿那日照了个面.......我都好几日不见他人了。”
碧纱橱内,大郑氏睁眼,一声不吭地听着。
待得金氏一走,她就跑了出来:“母亲!”
老太太诧异:你怎的未走?
051嫉恨
“母亲!”
大郑氏转动着眼珠子,伸手去挽老太太的手:“母亲,肩膀可还疼?前儿子平托人捎回来一包蚕丝,给您做件坎肩,衬在里头,最是轻柔软和不过。”
老太太笑眯眯地,说:“还是你想着我,我这肩最受不得寒,这天明明已经四月里了,怎地还忽冷忽热的。”
大郑氏笑着搀了她在榻上坐下,又体贴地拿了搭在一旁的棉布小坎肩来。
端过一杯茶水,看着老太太:“母亲!”
老太太眼皮子一跳,说:“又有什么事?“
“刚刚大嫂说的,可是真的?”
她期期艾艾地开口,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不敢十分张口,只是试探着。
老太太却是睁圆了眼:“你偷听我们说话?我告诉你,这事情你莫掺和,你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她住了口,转而开始赶人:“你不是家里还有事情么?”
大郑氏哪肯轻易罢手,一把抱住老太太:“娘,这可不成。您可不能瞒了我。上回子的事情,也就算了,这次,可是往那天下最富贵的地方去的。娘,我的亲娘,晴姐儿可是您的嫡亲孙女,您不替她打算,还有谁肯为她想?”
她说着动情起来,眼眶红了,巴巴地仰头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也看着她,破天荒地没有安慰她。
她睁开了大郑氏的手,坐回榻上,说:“你要是真为晴姐儿好,就该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是我说自个儿的孙女不好......总之这件事情,你父亲已经下了封口令,绝对不能泄露半句。今日的事情,你就当做从未听过,从我这屋子里出去,就闭紧了你那张嘴。不然,仔细你父亲把你轰了出去。”
老太太吩咐着大郑氏,这个女儿,嘴碎得很,她不提前吩咐了,到时露出一星半点口风,坏了大事,老爷子真敢把大郑氏给赶出去。
大郑氏气结,母亲这回比上次还决绝,直接搬出了父亲来。
她有再多的话也讲不出来。
老国公从小就对她很是严厉,眼里除了两个哥哥,就没正眼瞧过她。也不是不喜欢女儿,像小郑氏,他就喜欢得紧。她从小就怵这个父亲。
她不甘心地:“父亲喜欢小扬州,难不成连她的女儿也喜欢?母亲可别忘了,那可不是我们郑家的种。父亲莫不是老糊涂了?”
老太太一听,捞起手中一个挠痒的抓手就打了过来:“你一天不气我,就不舒坦不是?”
大郑氏忙求饶,:“母亲,我说错话了。”
......
她一步一回头地从老太太的院子里面退出来,到底心下不甘心,刚老太太说得:“晴姐儿虽说长得不赖,但是与冬姐儿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她心下撇嘴,不以为然:她的晴姐儿怎么了,长得端庄稳重,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哪里像梨落苑的,小小年纪,弱不禁风,一幅狐媚样。跟她那个娘亲没什么两样......”
她恨恨地想着,叫小丫头唤了王晴来,虎着脸,拉着她就往外走,王晴见她娘忽然不高兴,也不敢多说话。
转过一道弯,忽远远地见前头有人过来,大郑氏眼睛一眯,可不正是苏暖?
苏暖正带了小荷准备回自己院子。老远地瞄到大郑氏两人,不由放慢脚步,想着让她们先过去。
这个大姨母,她本能地敬而远之,能不搭话尽量少搭话。
大郑氏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无视她,转身就走,而是径直向着她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王晴。
苏暖只得抬起头,微微笑,柔声唤道:“姨妈!晴表妹!”
大郑氏在苏暖面前停下,挑剔地审视着苏暖:一身鹅黄的衣裙,胸前挂着一串细珠串。只那么随意站在柳荫下,就有了无限风流之态。
再看看身边的王晴,她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无名火来:这苏暖,越来越漂亮了。这样的真让她进了宫,还不得翻了天去?”
她嫉妒得眼睛发红,不得不说,老爷子的眼睛真是毒辣。自己的晴姐儿哪里还有机会?虽然她嘴里一直不承认自己家的女儿怎么会不如那个小扬州的女儿,也一直不肯拿正眼瞧她们母女俩。
可现下细细这么一瞧,还真是不得不承认,她的晴姐儿是真的不及苏暖。
苏暖静静地等着大郑氏转身离开,等了一会,无动静。
她禁不住抬头望去,吓了一跳,见大郑氏眼中晦暗不明,嘴唇蠕动着,咬牙切齿,不知在说着什么?
“姨母?”
她打起精神来唤了一声。
大郑氏此刻嫉恨得不得了,浑身犹如浸在酸水里面,正不得劲。想着小郑氏将来可能靠着苏暖会成为那主子娘娘的母亲。万一再诞下个皇子,那可是王爷呀,那她小扬州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难怪,当日回娘家也要把苏暖这个拖油瓶给带着,看不出呀,这是一早打的这个主意,考虑得可真深远,这样姿色的继女怎么舍得白白放手。
她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双眸忽然发红,她就与她那个娘亲一样,专门来抢东西的。
小时候,程姨娘专门与老太太抢老爷子,后来,小扬州又与她抢父亲;如今她的女儿又来与她的晴姐儿来抢这主子娘娘......
苏暖见大郑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色青得吓人,惊觉不妙,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王晴也吃惊地望着母亲,“娘?”
大郑氏手一抬,整个人忽然向苏暖扑了过来,苏暖大惊忙往边上跳去,大郑氏扑了个空,却一把扯住了一边王晴的手,王晴不妨,站立不住,身子一歪,两人都往地下摔去,
“小姐!”
“夫人!”
王晴的丫头惊叫了一声,与大郑氏的丫头云儿同时扑了上去,只来得及伸出一只手,王晴已直直地摔在了一旁的土堆上。
王晴懵了一会,觉得脸上热热的,有东西流下来,伸手一摸,一手的血。
她心内一跳,抖索着摸了一下右脸,果然,粘糊糊的。
“完了,破相了!”
她脑中念头闪过,“啊!”地一声嚎了起来……
大郑氏也摔得不轻,她刚被王晴压在身下,磕了腰眼,正呻吟着爬起来,抬头乍见王晴斑驳纵横的右脸。
“晴儿!”
她颤着声,抖着手去摸王晴的脸。
王晴只张着嘴哭,双手发疯般,不让大郑氏靠近。
苏暖惊魂未定地站在二步开外,看着哭闹不止的王晴,不知该作何表情。
望了眼大郑氏,她打消了上前的念头,只下意识地往后又挪了一步,她可没忘记,刚才大郑氏可是向着她扑过来......
大郑氏忽转过头来,一脸狠厉,踉跄着站了起来,一把揪住苏暖的衣襟,另一只手当脸就恶狠狠地挠了过来。
苏暖急慌之下忙举手去挡,奈何身量不足,大郑氏又状似癫狂,力大无比,一时挣不脱。
小荷早被大郑氏的丫头云儿给抱住,苏暖岂是大郑氏的对手,抵挡间,已连连被大郑氏抓到了耳朵,下巴,指甲所到之处,火辣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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