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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娇妻——水渺

时间:2018-01-23 15:33:44  作者:水渺
  一场战罢,部分士兵留下来负责清扫战场,凌茴终于可以放心的扶王爷回去。
  敌军刚撤完,蔺羡只觉两眼一抹黑,喉咙一甜,便人、事不知了。
  “伯伯!”
  “阿羡哥哥!”
  两道惊呼不约而同的响起,凌茴抬眼一看,姑姑何时来了?!
  并肩王亲卫忙将他抬入府中,两个女子顾不得寒暄,一同跟了过去,府中有位白衣白发颇为风流飒沓的美人儿在等着了。
  美人儿端的是修眉凤目,身姿如茂竹一般挺拔,通身气派飘然若仙。
  这人,一时看起来有些面善,只是忘了在哪儿见过了。
  两人一打照面,对面的美人开口了:“小美人儿,你就是柳家孙子的小表妹。”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好像哪儿不对?!
  “真是伤心呢,才见过转眼就忘了,可见是个薄幸的。”这话说的幽怨,好像自己啥时负过他一样儿,凌茴一阵莫名其妙的说。
  “我就是那个为你的小情郎推筋过脉推到手疼手抽筋的神医啊。”那美人儿朱唇一启提示道。
  凌茴樱口圆张,唉呀妈呀,她遇到妖怪了!!救命!!她想起他是谁来了,就是她第一次来并肩王府时,他和蔺爷爷夫妇一同给哥哥看病的那个!!
  十多年过去了,他都不变老嘛!!当时蔺家…爷…爷爷容光太盛,她没怎么注意到这个药王谷谷主,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是个如此没个正经的人,白瞎了一张不食烟火的脸!
  “你别吓到孩子,一会儿她吓得打你,我可不管啊!!”蔺霜突然插言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神医叔……伯……爷爷,你看看王爷吧。”凌茴压下心里的惊叹,说道。
  “叫我神医就好了,后面的称谓去掉,爷爷……爷爷的,我是有多老。”美人儿颇为嫌弃的怒了,凌茴只作没听见。
  谷主一言不发的给并肩王切了脉,凌茴又把当时战场上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那支毒箭可还有?”谷主问道,他声音颇为雅致,如春风拂竹,令人闻之生怡。
  “有有有,我特意收起来,就知道解毒的时候兴许会用到。”凌茴急忙回道。
  言罢,便将那支毒箭取来,谷主垂首查看一番,心中有了计较道:“这毒,是专为蔺家配的啊!”
  “此话怎讲?”蔺霜与凌茴异口同声的问道。
  “里面有几味药是能迅速引起散筋症的,阿羡闻了会中招不奇怪。”谷主耐心解释道。
  “也不对啊,哥哥也闻了,一点事儿都没有。”凌茴不解的低声说了一句。
  “咳咳,这个好说,小镜子不是阿羡的亲儿子呗。”谷主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这张嘴有多惹祸!
  “呸呸呸,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凌茴见蔺霜似笑非笑的掂了掂并肩王的打神鞭,有种要和谷主一决高下的意愿,凌茴赶紧打圆场道,免得生灵涂炭!
  “当然了,我是开玩笑的,乱吃东西的人是小镜子,他提前碰过解药。”谷主是个美人儿,美人儿最怕挨打,美人儿向来识时务,不吃眼前亏。
  “伯伯和哥哥,都是吃一样的啊。”凌茴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毒倒也不难解,不过只缺一味药,这药我药王谷里没有,皇宫大内也没有存货,世间能不能寻到就看运气了。
  “什么药?”凌茴道。
  “白素贞啊!”谷主回道。
  “啊?”蔺霜惊叹道。
  “就是千年蛇胆!”谷主解释道。
  “这么说就是,救伯伯一条命的话,先去寻一条千年长虫宰了?!”凌茴有点懵,这去哪儿找啊,“蛟胆汁行吗?”
  “那就更好了呗,蛇千年化蛟,然而并不是所有千年老蛇都可以化蛟,拿它做解药再合适不过了。”谷主心中一喜,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蛟胆汁呢!
  凌茴将玉瓶从袖中掏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掏了出来递给谷主。
  “呦呦呦,看成色还是新宰的呢,丫头你说实话,小镜子是不是提前吃过了?”谷主一脸八卦的问道。
  “是啊,我觉得这是好东西,我们俩一人尝了点儿。”凌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像……好像跟她有多馋嘴似的。
  “怎么尝的?脸怎么红了。”谷主继续调笑道,“幸亏是尝了,不然蔺家可要遭受灭顶之灾了,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挺旺夫的。”
  这个谷主讨厌死了,凌茴不打算跟他说话了!凌茴也想起那日的尝法有些羞人,遂低着头跑出去了。
  没成想,一把撞上一堵人墙,鼻子……鼻子好痛哦。
  凌茴一抬头,便望进一双深如幽潭的黑亮眸子中,不禁有些看呆了。
  “好看吗?”蔺镜轻轻扶住她的腰、身,将她牢牢稳在自己的怀里。
  凌茴呆呆傻傻的点了点头,好看!当然好看!她的哥哥是天下第一等绝色的人儿!他蔚然而深秀的眉眼仿若桃花源林的深处,能带给人安宁合乐。
  “咳咳,注意影响,注意孤寡老人的心情。”谷主不合时宜的提醒道。
  “疼不疼?”蔺镜没有理他,径直问凌茴道。
  “啊?什么?”凌茴不明所以。
  “你肩头的箭伤还没上药呢,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粗枝大叶。”蔺镜从谷主的药箱里挑出一瓶上好的伤药,拉着凌茴走了。
  “哎哎哎,你都不问问你老子怎么样了?”谷主添油加醋的来了一句。
  “有你在,当然是没事了。”蔺镜从容回道,他又不瞎,三人还顾着在客厅里谈笑风生,证明他父王一点儿性命之忧都没有啊,不然他娘亲和璎璎早哭了。
  蔺镜一溜烟把凌茴拽入房中,一路上小家伙眉飞色舞的讲着她奋勇杀敌的英雄事迹,杏眸熠熠生辉,神采飞扬,灼得他心发烫。
  “怕不怕?”蔺镜轻声问道,这是他的小丫头第一次上战场呢,不……不了,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燕栖河。
  凌茴瞬间息了声儿,娇羞着精致的眉眼低下了头,弱弱的说道:“一开始……一开始是有些心慌,后来就不怕,我多杀几个人,就多一分机会当上将军,你都不知道我爹爹有多想当将军,我在战场上好像看到我爹爹了。”
  蔺镜低头给她上好药,她的身子至今还微微抖着,只一味的强撑下来,见到自己才敢掉眼泪,他将她拥入怀中,心痛欲裂!
  “季叔叔不是回了渤海了吗?怎会在战场上?”蔺镜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说的是凌家爹爹。”凌茴抽抽搭搭的回道,“我知道哥哥留给我的,是最安全的地方,哥哥去的地方比我待的地方凶险百倍,我路上听说哥哥将箭身寸在敌军元帅的脑袋上了。”
  “确实是我干的,谁叫他们的弓箭手伤了你!”蔺镜闷闷的说道。
  “哼!果然是我哥哥最英武霸气,勇冠三军,跟着哥哥能早日当上将军呢!”凌茴的小嘴又抹了蜜!
  “还想有下次?!只有这一次!”蔺镜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要当大将军!”
  “当将军夫人不好吗?”
  “不好,拗口。”
  蔺镜何尝不知道她的坚持,然战场上刀剑无眼,大杀四方是男人该干的事儿,蔺家没有让女人上战场的规矩!但他知道,她势必要成为大将军的!因为凌叔叔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从军保家卫国。
  他没告诉她的是,他在并肩王府看到过好几次类似凌叔叔的背影,他不敢说,他怕她失望。
  蔺镜紧紧拥着这只在他怀中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乖猫儿,良久轻轻在她头顶落下一吻,珍而重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插写一章蔺羡的番外,今天就把自己激动哭了。今天看到有读者说跨度大,嗯嗯,正文完结的时候会补他们的番外。
 
  ☆、番外
 
  峡谷中的大雨遮云闭月,累累叠叠的燕北儿郎尸首堆积如山,雨水冲着血水入河,满江猩红。
  蔺羡幽幽转醒,不知今夕何夕,瓢泼的大雨落不到他身,刺骨的寒意他也感觉不到,他失去意识时,燕北还在下着大雪,他的亲卫护着他被堵在这山谷里,悉数乱箭穿心而亡。
  并肩王府累世的心血毁在他手中了?!是了,毁在他手中。
  他两眼木木的望了望远处,一片迷雾,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心中还有最后一个遗憾,他想……他想再见那人一面。却不知去何处寻。
  他两手撑地,欲先站起来再说,不成想,地上的利箭穿过他的手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极为诧异的又试了试,还是感觉不到,莫非……莫非,他已经死了?莫非,他已不再是人?!
  “阿羡哥哥,阿羡哥哥……阿羡,你忍着点儿,不疼的,一点儿都不疼。”
  他的心蓦然一疼,有谁在叫他?竟让他的心神如此晃动,又令他如此渴求。
  “阿羡哥哥,我带你离开这里,这太冷了,冻着你可如何是好。”女子将他身上的箭拔完,背着他的尸首出了峡谷。
  不知怎的,他情不自禁的跟上了脚步,确切的说是飘了过去。他从后面看着女子羸弱的肩膀死命的拖着他的尸首,纵然行走的极为艰难,也丝毫不会放弃。
  “霜霜……”他哑然低呼。
  女子丝毫未闻,仍继续在雨中前行。
  “霜霜,你放下我吧,我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他低声痛哭道,他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他能见她一面已是心满意足,若是她不肯忘了他,那她余生怎么过?该何其痛苦,他希望她有新的生活,爱上别的男人,快快乐乐的度过一生。
  女子丝毫未闻,仍继续在雨中前行,她根本听不到他说话。
  他就这么跟着她,行过多少日日夜夜,她将他的尸首埋于山清水秀之地,眼见着她劈竹建屋,每个鸟语花香的清晨她都会到他的坟前,叽叽喳喳的说上一顿话。
  只是她再也听不到他的回语,她不知倦的诉说她的爱恋与愁思,她却再也不会听到他的衷肠,这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惩罚,罚他骄狂自大,自以为是,若不是那夜他强要了她,或许,结果不是这样的。
  她有时也下山买东西,他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有几次遇到流氓地痞找她麻烦,他却……他却再也保护不了她!这是身为男人的奇耻大辱,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配不上她的喜欢。
  他从没有这样后悔过,后悔自己放过她,后悔自己没找过她。后悔自己没娶她,如果……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该多好啊,她也不至于活的这样孤苦,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绝境。
  偶尔会听山下的人说,朝廷派人带领燕北军平了匈奴,还有人说燕北军主帅杀光漠南匈奴,挥剑直指漠北,匈奴国破,朝廷在匈奴设安北都护府,燕北军主帅被封定北侯,率兵驻扎燕北。
  他听这些传言时,心中微恙,若是他与霜霜的孩子还活着的话,也定会这样出息的,可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毁了,怨不得旁人。
  直到有一天,他随霜霜去渤海祭奠阿鉴,途中巧遇两个年轻人。
  那一刻的震撼,他一点儿都不比霜霜少,盖因其中一位与他长得太过相像。
  他的霜霜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悄悄停下来打探缘由。
  当一切真相大白,他竟分不清自己心中是何等滋味儿,原来那位骁勇善战的燕北军主帅竟真的是他的亲子,他居然一眼都没见过,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没有教他读过书,没有教他骑过马,亦没有教他打过鞭。
  而如今,他只能在孙儿面前想象儿子的模样,父子一生未曾相认,如有来生,他一定亲手宰了朱崇基!!
  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的儿子毫无所觉的娶了阿鉴的女儿,又为她情殇一生,英年早逝。
  皇帝听说并肩王府有后,竟然动了杀机,试图将他的孙儿绞杀致死。
  并肩王府一夜反叛,镜儿经营一生的燕北军生死相随,十万凌家军残部在云南遥遥呼应,与燕北军一路南北夹击,将狗皇帝碾压在京师。
  凌氏双子齐齐归入并肩王府麾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终将这王朝改了姓!
  然而,他的眼中看到的不单单是这些。
  虎父无犬子,他的孙儿自是能干的,每次城破,每次征伐,每次绝处逢生,这背后巨大的艰辛与苦楚,都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在背负,作为他的祖父,他没有疼惜过他一分,他却要为蔺氏荣辱而战。
  要他说,该放弃的就放弃吧,蔺家先祖不会在意这些,别活的这么辛苦,可是,活着的人都听不到了啊。
  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霜霜踏上帝座,成为天下至尊,然而他知道她并不快乐。
  长夜灯明,十里帝阙,九十九尺观星台,霜霜一路与他说话,说的都是心里话。她的心事他都知道,却再也宽慰不了。
  不知她看到了什么,眼中升起莹莹亮光,一路急奔过去,只听她低呼一声阿羡哥哥,便纵身跃下了观星台,这些年来,他从未见过她脸上的表情如此喜乐。
  她看到了他吧,他想。
  “霜霜,霜霜!”一声声高呼着,他从梦境中醒来,脸上还挂着泪。
  “醒了,醒了,也该醒了,小丫头,你的药好使啊!”一道轻快的男声钻入他耳朵,他抬眼望去满屋子的人。
  刚刚的一切像是浮华一梦,霜霜在为他用湿毛巾净面,他的儿子与阿鉴的小丫头站在床畔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瞧,见他醒了,担忧的神色便收了起来,转而狂喜。
  一时五感又回到他身上,屋子里的暖炉烧的极旺,一切都是暖洋洋的,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谷主,我父王这毒算是清了吗?”蔺镜有些担忧的问道。
  “清了清了,千年蛟胆汁一出手,百毒不侵,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这种阴损的□□,不过恐怕他怄死了,费劲巴力配出来克蔺氏一族的毒,转眼失了效,啧啧,想想都心塞啊。”谷主叹息的摇了摇头,敢情他还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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