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羡心中一愣,中毒?他是中毒了吗?他记得他梦里战死之前是突发了散筋症,原来是毒物引发的?!
“伯伯,伯伯,你可醒了,我杀了好多匈奴甲士,你可得给我加官进爵啊!”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说道。
蔺羡轻轻吐了口气,战前的种种慢慢回至心中,他没记错的话,一开战他就中了毒,这小丫头生龙活虎的拉着他往后跑,当逃兵,这罪该怎么治来着?!
“哥哥,你看伯伯的脸色,他不会要治我的罪吧?”小丫头弱弱的朝后缩了缩,低声问道。
“不会,你这样英武善战,不会治你罪的。”蔺镜急忙安抚自己的小媳妇儿。
“咳咳,镜儿,前方的战事如何了?”蔺羡问道。
“如先前所料,胶着住了,不过对方主帅被孩儿所伤,暂时应该不会大规模出击。”蔺镜回道。
蔺羡点点头,他中毒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了结的,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别怨被土活埋,既然他活下来了,他的女人和子嗣便由他护着。
“霜霜留下,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蔺羡转头吩咐道。
“是,孩儿告退。”蔺镜领着小丫头退下了,谷主留了汤药下来也退下了。
蔺霜正给他盖丝被,一不小心被这个混不吝的压在身下:“阿羡,你干嘛……”
话音未落,只见蔺羡笑得邪肆,他轻轻吐出三个字,顿时羞红了蔺霜的双脸。
他说,填满你!
一夜鸳、鸯、被、里、红、浪翻滚,蔺霜心中起起伏伏,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比每次都要得凶狠,用力,这哪像刚刚中毒恢复的?!
及至鸡鸣后,他才消停下来,他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他脸上的泪水湿了她的脖颈,她又何尝不知他心中的不安,仿若还带着悔恨的意味。
良久,久到她就要睡过去了,方才听他哑声说道:“霜霜,我们成亲好不好?今天就成亲!”
“好!”蔺霜倦极,一下子睡了过去,她知晓等她醒来,便要和阿羡哥哥成亲了,甚觉心安。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蔺羡这种妖孽,要想弄死,一气弄死完事儿,不然就等着他疯狂的报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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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蔺镜这种妖孽,要想弄死,想都别想,他会想法设法活过来,弄你,一遍不成两遍,两遍不解气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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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本文是群重生文,怎么个群重生法呢,还记得凌茴那串镇魂铃铛吗?还记得前世是谁把铃铛给蔺镜的吗?是大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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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不是草原上的大巫,是渤海大巫,渤海大巫出门看了场雪,便被人捉起来镇压在漠北,一直没出来,是蔺镜把他从漠北的草洞里掏出来的,他为了谢蔺镜,凌茴那串镇魂铃铛有几个他就重生了几个人,当然包括他自己,后来他也有戏份,快出来了,好期待。
☆、第六十八章
清晨,并肩王府暖厅内,凌茴舀着茄鲞就着羊油酥卷吃了一口,觉得滋味儿甚好,又忍不住多来了两口,顿时杏眼满足的眯成一道缝儿。蔺镜在一旁给她吹温桂花红豆粥。
“哥哥,你军务繁忙,快点吃自己的,不用管我。”凌茴边吃边小小声儿抵抗道。
他是没看到周围伺候的这群人的目光,简直要拿她当个废人来看了,不就是肩膀上被箭划伤一下下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偏偏哥哥如临大敌的样子,这群人也伺候的小心翼翼,怪不自在的。
蔺镜知她不喜人伺候,遂转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挥退众人,二人又说了一会子悄悄话,蔺镜其实并不饿,只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她吃。
吱呀一声,暖厅的门开了,瞬间灌进一股冷风,凌茴冻得瑟缩了一下,抬头一看,差点儿吓一跳:“伯伯,你……你怎么起来了?”
病人一般不是都躺在床上么,他怎么生龙活虎的比个二八小伙子都健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说好的病中娇弱呢?!
“镜儿,璎璎,你俩吃饱就去准备一番,本王今天要成亲。”蔺羡留下一句话,转身坐下来吃饭,风轻云淡到好像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摸不着头脑啊,王爷要成亲,她和哥哥准备什么?!
显然,蔺镜也没回过神来,他只知道他的父王善用急兵,没想到他成亲也这样急,急性子就急性子,还是个祸祸他人的急性子。
“需要孩儿做什么?”蔺镜觉得自己得问清楚了,反正也已经抓瞎了,不差这一句。
“你一会去库里看看有多少红帐子,把府里能挂的地方都挂上,弄喜庆些,再从军中的仪仗队里找几个会吹吹打打的,热热闹闹才好……还要……”蔺羡一口气说了七八条要求,要不是凌茴努力按着,蔺镜早发火了!
“那宾客,筵席呢?找人算过没有,今天是不是吉日?”成亲乃大事儿,怎可如此草率,蔺镜强忍着不动怒,只办事儿。
“本王成亲,关宾客什么事儿?”蔺羡虎目里透着些许迷茫,不知道自己成亲关他人何事?有他和霜霜在不就结了吗?!
“好好好,我们一定办的妥妥的,包伯伯满意。”凌茴急忙在嘴里塞了个水晶蟹黄包,一把将蔺镜拉了出去,她怕再晚会儿哥哥得跟伯伯切磋起来。
凌茴将这些活计吩咐给老管家,老管家激动的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真是苍天有眼啊,他家王爷终于要成亲了,说出去谁能知道给万年光棍主子当管家的种种心酸!
老管家不仅又当爹又当娘,还操着当媳妇儿的心啊,未老人先衰,真是老天开眼,他的苦日子到头了。老管家带着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艰辛幸福的神情,吩咐府中上下都忙活起来。
一时并肩王府内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刚才是不是没吃饱?我带你上街吃点东西。”蔺镜不由分说的拉着凌茴出去躲清静。
“我们这样走掉好吗?”凌茴颇心虚的看了蔺镜一眼,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
“无妨,老管家很能干,我们这会儿在府里也是碍手碍脚帮不上什么忙。”蔺镜安抚道。那老管家替他爹管了十多年的家,这点差事怕是早就备着呢。
燕州城的百姓见并肩王府门前挂喜帐,不禁打听并肩王府有何喜事?说出来与民同乐一番。
待王府的人将王爷今日成亲的消息公布出去,大家纷纷前来道喜,素日里并肩王在燕北颇得民心,若别的大户人家办喜事儿,百姓都去道喜凑个热闹讨个喜钱。
听说并肩王成亲,大家纷纷来道喜,也不拿喜钱只一个劲儿的往家奔,将家里的鸡蛋,红布,点心等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装进竹篮里给并肩王府送去,算是全了自己一点点心意。
王府门口的侍卫大哥,手里还拿着要赏人的喜钱一脸懵,这阵仗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啊,只听过讨赏的,没听过不要赏还倒贴东西的。
蔺羡听说后,亲自出门拜谢乡亲,今日筵席改成流水宴,燕州百姓都能喝上喜酒。百姓又想着王府厨子终归有数,这么多人的饭也忙不过来,遂都自告奋勇自搭厨灶,生火炒菜好不热闹。酒楼的厨子听后,也不做生意了,都来并肩王府帮忙。
是以,蔺镜带着凌茴去街上也没吃到什么东西,勉强买下最后一根冰糖葫芦解馋。
说实话,她心中颇为震撼,也终于明白为何蔺家为世袭罔替的并肩王,这无上荣耀不是为君者所封,是这天下黎民所封。纵使君主看不惯又如何,百姓喜欢啊。
她惟愿天下所有百姓都像燕州的百姓,都像燕北的百姓这般淳朴善良。她也会和哥哥一起守护百姓。
两人在街上逛了会儿,人都收摊去并肩王府凑热闹了,实在没啥可逛的,正打算回府,却不想差点儿被一辆拉车撞到,那人歪歪扭扭的拉着一辆木板车,摇摇晃晃摇摇晃晃一把跌了下去,车也不受控制的朝前一冲。
蔺镜眼疾手快,纵身一跃,将凌茴挡在后面,他一把抓住车把手,勉力将车稳住。
刚刚跌倒的那个人,衣衫褴褛,已是寒冬季节,身上还穿着单衣,腰间系着麻绳和白布,是个戴孝在身的。
凌茴皱了皱眉头,车上的味道有些冲,只一张破旧的草席严严实实的盖着些什么。
“咳咳……咳咳……”躺地上的那人幽幽转醒,见了二人,眸色微微一拢向蔺镜问道,“这位公子,麻烦打听一下,并肩王府怎么走?”
“不远了,一路向东,再穿过两趟街就是。”蔺镜轻声回道,这人他认得,叫顾瀛洲,前世给他做过八年的军师,他能迅速平了匈奴,顾瀛洲功不可没。
“这位小兄弟,去并肩王府有要紧事吗?”凌茴问道。
“不瞒姑娘,我去找王爷……去找王爷评评理,家兄实在死的冤枉。”顾瀛洲悲得不能自已,清泠的双眸被深沉的痛色染就。
那人说完,欲站起身来继续拉着车走,怎奈浑身一点力气没有,歪歪扭扭又欲倒下,蔺镜一把扶住他坐稳后,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他披上,铮铮铁骨的男儿,生生红了眼圈。
凌茴见旁边是个包子铺,蒸笼上还冒着热气,想必是摊主跑太快忘了收摊儿,她过去掀了掀蒸屉,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大肉包子,凌茴伸手拿了几个,又将银钱压在笼下。
“今天王爷成亲,大家都去凑热闹了,街上没什么人,这几个肉包子你先凑合吃。”凌茴将肉包子塞进那人怀中,“你有何冤屈?为何不去衙门击鼓鸣冤?”
顾瀛洲在路上苦行数月,没吃过一口热乎饭,这会儿接了大肉包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狼吞虎咽的将包子往嘴里塞,一时竟被咽得直伸脖。
几个大肉包子下肚,顾瀛洲才微微有了些力气,冲凌茴道了谢,苦笑一声:“衙门管不起这事儿,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燕北来。”
“天下还有衙门管不起的事儿?”凌茴难以置信,莫非他得罪了皇上?!她暗暗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猜的有道理。
“我家兄长是今科状元,幼时为了救我,被火烧伤了脸,琼林宴上皇妃娘娘说他有碍观瞻,若为状元出仕做官,恐有损朝廷颜面,当时有几个番属国的使臣在,皇上竟因此除了家兄的功名,家兄悲愤难忍争辩了几句,竟被当场裹掌,家兄一生傲骨,哪里受过这等侮辱,当庭撞柱而亡。”
“岂有此理,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竟然还有如此不平之事。”凌茴气得直想甩鞭子,昏君啊昏君,竟将国之栋梁活活逼死。
“幸好家兄同窗好友,将他的尸体从大殿上背出来,又资助了我些许银两,告诉我若心中不平,便来寻并肩王讨个公道。”顾瀛洲抹了把眼泪,心中愤懑壅塞难疏。
“你打算让并肩王帮你讨个什么样的公道?”蔺镜轻声问道。
“我自幼与兄长相依为命,家境贫寒,兄长十年苦读想搏个功名,想让我吃饱穿暖,不为生计忧愁,如今一切成了泡影,我只求朝廷承认兄长的功名,我哥哥他……他死不瞑目啊!”那少年竟嚎啕大哭起来,那些权贵一言就将别人十年努力碾压成粉末,凭什么?凭什么?
“哎,你别哭,你别哭啊!”凌茴头一次碰到会大哭的少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稍稍迟一天好吗?王爷今天大婚,王府的门我们今天也挤不进去啊。”凌茴说得是实话,人多到真挤不进去。
顾瀛洲大哭一场,情绪稍稍平定下来,讶然问道:“我刚刚进城来,大家挽着竹篮纷纷往东去,原来是恭贺王爷大婚去了?” 他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是了,我如今戴着孝,如何能冲撞了去。”
“冲撞什么?”突然一道凌厉的男声插了进来,惊得众人一哆嗦。那人紫冠华服,气势凛然如刀似剑,举手投足间又带着一股千军万马般的迫人威势。
“伯……伯伯,你怎么出来了?”凌茴一挺身跳了起来,偷懒被抓包了,好尴尬!
“本王一清早的叮嘱,敢情白费了,你们居然跑这里躲清闲。”蔺羡决定要先发制人。
“你不也出来了吗?”蔺镜幽幽回了一句,当新郎官的都跑出来了,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在场干嘛!
“那能一样?!”蔺羡当然不会说他是被撵出来的,说什么成亲前不能在一处待着,她们要给准王妃梳洗打扮,就齐心协力的把他给撵出来了。
那少年愣住了,这便是他要找的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文愉快,我要出门吃麻辣烫啦~
☆、第六十九章
蔺羡淡淡的看了少年一眼,皱了皱眉,而后只摆手吩咐蔺镜道:“暂将他安置在别院。”
顾瀛洲琉璃般的眸子瞬间包满了泪珠,张了张嘴又颤抖抖的合上,纵使胸中有千言万语,这刻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只好手忙脚乱的从胸口的襟领处掏出一块裹着东西的牛皮,少年颤颤嗦嗦的将牛皮打开,里面是一张压皱了,浸了水渍的信。
“草民拜见王爷,我这有凌大人的亲笔书信,请王爷为草民做主。”顾瀛洲知道自己在达官贵人眼里不够看的,虽说并肩王一向公正严明,但想来王爷日理万机,也不一定有空理会他,幸好离开尚都前,兄长生前好友凌大人帮忙写了一封荐贴。
顾瀛洲举着信,不停地直磕头,蔺羡抽了好几次都抽了个空,顿时眉头皱的更深了。
凌茴在一旁暗搓搓的提醒道:“先别磕了,把信给王爷看看。”
顾瀛洲身体一僵,立马反应了过来,忙将信递了上去。
蔺羡接了信,一目十行,期间抬头看了凌茴两眼,指了指她道:“璎璎跟我来,镜儿你给这孩子安排妥当。”
“我?”凌茴有些难以置信,伯伯她喊错人了吧。难道不是先解决这小兄弟的事儿吗?!
“儿子遵命!”
蔺羡头也不回的带着凌茴走了,顾瀛洲眨眨眼又要哭,被蔺镜一个眼神儿镇住了,好凶!
那厢,凌茴一路艰难小跑才勉强跟上王爷的大步叉子。
两人从后门进了王府,来到密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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