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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美人膝(穿越)——我想吃肉

时间:2018-01-30 15:43:03  作者:我想吃肉
  赵骞又被叫了来。
  谢丞相道:“郦树芳回去就要召集党羽了,要快些拿出章程来。”
  赵骞已为谢丞相拟好了具本的草稿,叶宁当仁不让地表示会与谢丞相同进退。程玄,程玄依旧当壁花。谢侍郎也参与谋划:“那几页纸恐怕还不是铁证。”叶宁道:“做敲门砖足够了!”没有铁证,不会去搞铁证吗?经手的难道个个都是铁嘴钢牙不吐一字?不能够!
  谢丞相是胸有成竹的,当年事后,他调查过事件,郦氏、谢麟都不是什么好鸟,一点也不怀疑郦氏是被冤枉的。没影的事都能办成铁案,何况确有其事?谢丞相能调动的资源,比程素素何止百倍?程素素只能蚕食,谢丞相却可鲸吞。
  议到最后,程素素才满面愧疚地说:“阿翁,还有一件事情。”
  谢丞相点头示意,程素素道:“那个人死有余辜,可是大嫂是谢家名媒正娶来的,几个姐妹终是谢家骨肉,不能让外人作践了。”
  谢丞相微笑道:“不错。阿麟回来,要他去办吧,他也快回来了。”
  “是。”
  “那就这样吧,各安其位,去做事吧!”
  众人都动起来,程玄想了想,问女儿:“我去观里?”
  “哎。”
  “那你娘留给你吧。”
  “好。”
  程玄伸出食指,点在女儿额头,画了个鬼画符,又掏了张黄符给她:“带上,不许胡说八道了。”
  他难得正经,程素素也老老实实接了,谢涟道:“程亲家,这边走。”亲自将他送出去。
  人走得差不多了,程素素已知赵骞是谢丞相心腹,便也不避他,在谢丞相面前跪下了:“阿翁,我自作主张,做错事了。”
  谢丞相摆摆手:“你做得不错。难道谢家能与旁门左道连在一起吗?这是必要驳回的。谁也不知道你四叔居然能找到那些,你这就很好啦。”
  “我当时气上头,自作主张。没禀告长辈是不应该的,没留后路太鲁莽。”
  谢丞相脸现笑意:“回去歇息吧,阿麟也快回来了,下面的事情,就先交给我们吧。”
  “是。阿翁,鬼神之事,绝不能沾的!”
  “知道。”
  “不!当年我大师伯……”程素素落下泪来,“自己没惹事儿,还是这样没了。鬼神直说,虚无缥缈,断不能沉迷,顶好一点儿也不要沾,反噬起来太可怕。谢氏礼乐之门,别人说什么福泽绵长报应不爽是别人,自己人是绝不能有这种侥幸之心的。”
  谢丞相严肃地说:“是这个意思!你那些都收起来,我们虽不怕,行端坐正,也不用像穷极无聊似的就叫郦树芳作孽去。”
  “是。可话说出来了,我让人给他送张白纸去,他要什么,写给我。我才不怕!”
  谢丞相满脸笑意:“白纸还是出得起的。怄一回气就过去了吧,区区郦树芳,算什么?你也受累了,好好修养,等阿麟回来。”
  “是。”
  ————————————————————————————————
  程素素一出门,就被等在外面的胡妈妈给送到了上房。林老夫人、赵氏、米氏等都在,一齐说她:“你小孩子家,赌什么咒?头发是随便剪的吗?”又张罗给她补身体,补元气,林老夫人还要请僧道作法袪邪。米氏埋怨谢涟有这东西不早拿出来,害程素素去赌咒。
  程素素道:“是我鲁莽。四叔能找到这些,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功夫,感激都来不及了呢。什么袪邪的我也都不用,才赌完咒,就祛邪,岂不成了笑话了?我是真不信这些个,没事的。”
  她坚持不要,众人怕她出事,程素素索性从谢麟书房里拣了套六经,往房里一放:“天地正气,鬼神辟易。”
 
 
第124章 诗以咏志
  谢、叶两家与郦家撕破了脸, 程素素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政客的节操, 谁信谁傻, 尤其谢丞相,万一他又有什么猜不透的主意, 必然是个大麻烦,程素素一丁点儿依靠他的念头也不敢有。
  囿于种种原因, 程素素无法也无力冲出去搞事。她也没闲着, 先让张富贵给道一送了封信,请他留意程家以及外祖赵家, 不要受池鱼之殃,得到答复后就专心盯着谢府了。
  第一件事, 是在林老夫人面前,再次给龚氏等人求情。甭管最后打不打得起来,打成什么样子, 现在做这件事情,是绝对的政治正确。“大哥大嫂总是谢家人……”
  不等她将话说完,林老夫人说:“这些我都想到啦,都有安排, 这些天的事情难为你啦。”比程素素想象中果断得多,流泪说“好孩子”的情况完全没有发生。
  林老夫人干脆,程素素也没有感动得痛哭流涕忏悔,只是很平静地答一声:“是。”
  两人都有同一个想法——谢封,你真是个老贼!
  事发的时候程素素就想到了。拿张破纸哄谁呢?哪个观里的忏悔表章能“恰巧”就被当时还年轻生嫩的谢涟给拣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观里是怎么干的!十几年的老旧纸张还保存得这么好?一准是谢丞相的手笔。明明是心里清楚,就特么由着二房作乱!
  林老夫人反应也不比程素素慢, 她了解丈夫,也了解儿子,谢涟这样子根本就不像苦苦追查拿到证据。以谢涟对长兄的敬爱,什么时候找到的消息,什么时候他都得跳起来。联系近来的种种情况,林老夫人也与程素素想到了同一个可能。
  两人都气坏了,面上还要互相装成不知道。
  一个说:“居然无视长辈,没想到长辈智珠在握,其实哪用我来搅局呢?”
  另一个讲:“老四这个东西,居然悄悄做下这件事情来!有办法也不早早讲,还要你小孩子家来出面。怎么做的长辈?!怎么做的长辈?”
  两个人假模假样互相谅解一番,程素素拼命给谢涟说好话,绝口不提其他人,林老夫人指桑骂槐,口里骂着谢涟,心里骂着谢丞相,对程素素表示理解。同时暗示程素素,等谢麟回来,不要顾忌谢丞相了。
  直到两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不约而同地转移了话题。
  林老夫人担心程素素又是剪头发又是割破手的不吉利,要不要做点法事祛邪,或者干脆到玄都观住两天,就在那里养一养。程素素不信鬼神之说,极力讲没关系,住在家里就可以了。
  林老夫人拗不过她,暗想,紫阳一脉防身之术应该还是有的,不过眼下不好公开去做罢了。语带暗示地说:“要用什么,只管叫人到我这里来取!”
  程素素客客气气地表示:“我的东西都差不多了,先前赴任带了些物件去邬州,得再给官人预备些。”
  林老夫人豪气地说:“咱们家不用在这些上头节俭。”
  从头到尾,林老夫人都不曾提程素素强出头的事,谁遇到巫蛊诅咒的事情都得急。巫蛊诅咒一直以来都是入刑的重罪,专业的术语里以毒物杀人叫“造畜蛊毒”,以巫术杀人叫“厌魅”。造畜蛊毒的、教人造畜蛊毒的,绞刑,同住的家人哪怕不知情也要流放三千里。厌魅欲以杀人,以谋杀论减二等,咒诅大功以上尊长、小功尊属情况严重的要归入十恶中的“不睦”。
  哪怕没有实据,以程家与道观的关系、谢源恰巧死了,都够舆论兴奋一回的。郦氏说出来了,有人心再暗箱操作一下,麻烦可就大了去了。这种造证据的事情,谁不懂、不会,在官场上就很难混下去,区别在于做不做。郦树芳显然不是一个有节操的人。
  是以程素素强出头的时候,谢丞相与谢侍郎并无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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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程素素自老夫人处得了令,回去就给谢麟把书房重给布置了一翻。书房除了看起来素净一点,其舒适程度比离京还要高。赵氏见状颇为欣慰,以为她修身养性了。程素素也不对她解释,估计解释了,又得引得赵氏说一堆不怎么顺耳的话了。
  府里气氛变得紧张,程素素干脆除了请安,什么地方都不去了。消息没有断,依旧是三房、四房给她传讯息,有时是方氏、米氏,有时是八娘等人。谢源完了,三房也不以继承者自居,谢涟更是一门心思放到如何撕咬郦树芳上,整个谢家空前地团结了起来。
  此时,谢麟离京城只有三十里了。
  路上连遇四拨人,谢麟将京城的事情知道得差不多,没能亲自动手的遗憾马上被压了下去,回京之后如何行动被提上了议事日程。他与谢涛、孟章、江先生合计,谢丞相恐不能再息事宁人,九成九要与郦树芳撕破脸。
  孟章想让谢麟紧赶几步,早点回到京城,越早回去,越能掌握全局。“毒妇并不高明,胜在心狠手辣。郦树芳可比他女儿强多了——他未必会保那个毒妇,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他自保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来就不一定了,早些回去,也好应变。不要错失良机。”
  江先生也是这个意思:“不错,局势瞬息万变,郦树芳绝不会坐以待毙,必会反扑。不如早些回府还安全些。”
  谢涛则是为侄子着想,换了谁,在此刻都是想要亲自报仇的,自然是早些回去,不能等别人将事都办完了。
  谢麟也想早点回去:“那就快些走!”
  四人钻进车里,叶斐与程羽面面相觑——说快些走,你们不换马?
  让他们骑马,还不如乘车更高效呢!乘车还能商量些事情。
  剩了两个年轻人顶着寒风在马上拗造型。
  车里,江先生完全忘记了他上一个东家是谢源,也将介绍人谢丞相放到了一边,一心一意给谢麟出主意:“东翁,回去之后就要面对人伦惨剧啦,想好怎么做了吗?”
  谢麟当然想好了,他阴着脸不说话。
  江先生自说自说:“上上策,当然是要敦厚友爱。”
  “哼!”谢涛代谢麟发声。
  孟章道:“其真兄,敦厚友爱也不可以将不共戴天之仇不放在心上吧?”
  江先生道:“你们愿意冰释前嫌,老相公还不愿意呢!叶尚书还不答应呢!”
  孟章道:“哦哦,其真兄说的是芳臣的那些堂兄弟?”
  谢涛若有所思,犹豫着道:“小的倒还好说,长成了的……都是我的侄儿侄女,我也得说,已经养歪了,只好打得他不敢动了。毒妇害人!我好好的侄儿侄女,都叫她养废啦。真是可恶!”
  江先生看谢麟不表态,催促道:“哎呀,东翁,别这么别扭行吗?说正事呢!”
  孟章咳嗽一声,对江先生挤眼睛。江先生耿直地说:“以东翁之智,肯定知道怎么做最好,对吧?”
  “哼!”
  “这小傲气……行啊,”江先生捻着胡须,模样也有点流氓了,“被狗咬了,难道要咬回来?就没个别的办法了?那些人算什么呢?他们什么都不算!东翁你不一样,你可比他们金贵,咱们现在说的是东翁。不能为那什么都不算的,赔上东翁的声望。”
  孟章若有所思,也帮腔:“芳臣,眼光往远处放一放。想想圣贤道理,嗯?”
  谢麟不爽透了:“我惹得起。”
  孟章长长地叹了口气:“从我到你身边起,就担心你的城府过深,有什么都藏在心里,用术过度。今日一看,哎哟,你这么的天真率直,这么多年是白担心啦——”这口气叹得悠长深远,余音袅袅,一种担忧之情千回百转……
  既不天真也不率真的谢麟额头抵在车壁上,有气无力地:“我知道啦……”
  江先生与孟章对望一眼,江先生满意地笑了,孟章笑容有点苦,十几年来的相处,没有仳他更了解谢麟受过的委屈了。现在还要谢麟说“宽容”,是有些欺负人了。二房年幼的还罢了,谢鹤那小子可真是让旁观者都想打一顿的存在。
  谢涛拍胸脯道:“他们要敢闹,我和你四叔也不会干看着不管的!”以往是谢源夫妇仗着辈份欺负长房的侄子,现在谢涛也打算学一学二哥二嫂。
  谢麟的脑袋从板壁上拿了下来。
  此后一路都静悄悄的。
  到了晚间驿站歇息的时候,众人一桌团坐了,烫了一壶热酒,谢麟先举杯:“大家为我都辛苦了。”几只酒盅碰到一起,叮叮当当瓷器轻微的响声里,驿馆的大门又被拍开了。
  江先生戏言:“可不会再是来找东翁的吧?”
  还真是,道一派人来了!程羽认得这道士是二师伯的弟子,还以为是自家出了什么事儿,起身把凳子都带翻了:“小师兄,怎么啦?”
  那道士冻得直吸鼻子:“道、道一师兄叫我来找谢姑爷的。”
  又将程羽不知道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谢涛听说是谢涟找到的证据,表情有些奇怪,看看侄子,最终没有发声——这事很古怪。程羽与谢麟两个听了,一起大怒:“郦树芳/老猪狗欺人太甚!”直呼其名的是谢麟,骂人的是程羽。
  叶斐凑近了孟章,低声道:“我这嫂子办得,好像并不错?”孟章神色不好地点点头:“是不错,也很险呐。”
  江先生表情复杂,佩服、畏惧、开心混在了一起,终于变成了面无表情,极专业地说:“东翁可以放心了。”
  谢麟道:“这要怎么放心?都赌上命了!郦树芳欺人太甚!”
  “老相公不会再让郦家给您添麻烦了,不是很好吗?吏部尚书要换人了。他们的眼睛放到这件大事上,娘子也就安全了。”
  “都已经赌咒了!”
  “郦树芳他敢吗?东翁,你是关心则乱了。郦树芳既不敢接那些物件,也不敢写什么巫蛊的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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