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丝淼挑了挑眉头。
到了公司里,她在工作间待了一天,没有去找林斯引,他发来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岑丝淼抽空打过去电话,那边瞬间接起来。
压低声音:“喂。”
岑丝淼觉得不对劲儿,这人哪次不是上来就说一大堆浑话的,这次怎么这么客气。
她轻咳一声:“你在做什么?”
林斯引看了看周围的各界精英,凑在一起聚餐,胡乱侃天侃地。正盯着他通电话。
“没干什么。”
声音压得越来越低,岑丝淼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调出来好感度表,这还是挺高的啊,应该不会是生了别的心思吧。
那边尤为安静,她轻喘了一声,林斯引顿时眉头一跳,还是冷着声音说道:“行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挂了。”
还夹杂着一丝紧张。
她皱眉。
听到那边娇柔的女声:“我可算是找到了,物粉酒店375包间,真是麻烦。”
林斯引那边电话瞬间挂断。
岑丝淼脸都黑了。
包间里,刚才说话的女人挑了挑眉,刚做好的美甲在桌上敲了敲,冲着林斯引笑了笑:“我说你这是想干嘛?”
他啧了一声:“没办法,再吵下去,老婆都得跑了。”
林斯引站起身,准备从包间出来,一同吃饭的人打趣:“你小子准备当情种?为一个女人连哥们聚餐都不要了。”
他说:“不当情种,我想当丈夫和父亲。”
没有跟他们再吃饭,走到酒店门口等岑丝淼。冷风钻进衣领,尤为的冷。他搓了搓手,裹紧衣服。
过了一会儿,远远看见一辆车,他眼睛一眯。等那辆车停下,目光紧盯着从车上下来的人,专注又认真。
岑丝淼风风火火的往酒店走。
正要进到大门里面,忽然腰上一重,脚瞬间离地,她整个人被横抱着,岑丝淼愣了一下,瞬间皱起眉头,骂道:“你他妈玩我呢?”
林斯引弯着唇角:“你活该,谁让你不相信我。”
没有理会岑丝淼挣扎,直接抱着她走到订好的房间。没有|插|房卡,昏昏暗暗的,岑丝淼感觉到他在解她的衣服,隐约听见一句:“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我长得帅,又特别容易让你腿软。”
外面冷风呼啸,空气中都透着冰凉,全被窗户挡住。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太的案子还没有进展,岑丝淼住在孟家也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林斯引一个劲儿的催她搬出去。
倒不是不搬,而是这个场景已经触发,肯定就得解决,不然还是完不成任务。
她把给林斯引买的啤酒放到冰箱,正好何嫂在厨房忙活,岑丝淼挽起袖子帮忙。她接手洗菜,何嫂弯腰去收拾堆在一边的纸箱子。
似乎还挺重。
岑丝淼问了一句:“这都是什么啊?”
何嫂把东西放下,喘了口气,纸箱子打开让岑丝淼看一眼。里面全是牛奶,是太太生前一个人喝的,她不在了,这东西也没人喝,硬是在冰箱摆着直到过期。刚收拾出来。
旁边的纸箱子里则是牛奶瓶,都是以前积攒下来的,太太讲究环保不让乱扔,每喝一瓶,都要存起来。
岑丝淼对她说:“你别弄了,这东西怪沉的,一会儿我来搬。”
何嫂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又蹙起眉头看了眼放瓶子的纸箱,自言自语:“怎么少了一个瓶子呢?”
她愣了愣:“什么?”
何嫂说:“这都是有数的,之前买的牛奶我都知道有几瓶,可现在空瓶子的数量不对啊,少了一个。”
岑丝淼眯了眯眼睛。
太太喝牛奶都是在早上,死去的时候是在接近中午。岑丝淼拿着剩下的牛奶看了半天,瓶子上没有针眼。她让林斯引拿着这些过期牛奶化验去,看看有没有安|眠|药成分。
结果出来,这都是正常的牛奶。
岑丝淼紧皱着眉头,一个人的习惯养成后,是很难破坏的。没有道理太太喝完牛奶后会把瓶子随手扔掉,即便是这样,何嫂也会在家里垃圾桶里捡到。
毕竟太太脚伤到了,一直都没出门,更不可能为了扔个瓶子跑到外面去。
这个瓶子绝对有问题。
林斯引看见她想的愁眉苦脸,抿了抿唇,拿着泡好的咖啡递给她,岑丝淼下意识接过来,喝了一口以后,猛地抬头。
他挑了挑眉:“想到什么了?”
岑丝淼说:“很有可能是有人先拿了一瓶牛奶下|药,然后再递给她,等她喝完后,把瓶子收走扔掉。”
林斯引弯了弯唇:“不对。”
她愣了一下。
林斯引捏了捏眉心,回想起经过客厅时,孟琳搂着沈万枝的胳膊抱怨,数落太太的不是。
她一脸不忿:“什么亲生女儿,我觉得在她心里谁都没有她自己重要。有一次我觉得她有一件裙子好看,碰了碰,她当时就把那裙子给剪坏了,说她的东西不许别人乱碰。”
“还有一回我好心好意给她递过去咖啡,她愣是没喝一口。说什么不喜欢经过别人手里的东西。”
沈万枝听到后半句时,突然笑了出来。
林斯引就是因为这个笑,记忆尤深。太太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喝别人递给她的牛奶。
岑丝淼垂着头,仔细思索。
太太性格高傲,什么好处都要占尽,而且最喜欢打击别人。
她眼睫颤了颤,看向林斯引。他明白她在想什么,弯了弯眼睛,点头。
如果说有一个太太很看不上,但又拥有着她喜欢东西的人,站在她面前,拿起一瓶牛奶,拧开瓶盖,想要偷偷尝一口,却被太太抓住。
她肯定会拿在手里,当着那人的面喝下去,然后用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最后配上一句话:“我的东西你永远都没办法拥有。”
那人垂着头,一声不吭,等太太转过身后,抬起头,脸上满是阴郁。
岑丝淼脑子里蹦出来沈万枝的脸。
她着急去找警察,却被林斯引缠着要奖励,他直接把她按在地上,温热的身子瞬间瑟缩一下,她用手推拒着,却被林斯引狠狠吻住。
他皱着眉:“那女人明显是想安心过日子了,跑不了的,等会儿再去。”
岑丝淼气急了,伸手去掐他,却被他撩拨起来,两个人顿时喘息声变得急促。
过了一会儿,她把折腾的没了力气的林斯引推开,酸疼着胳膊穿好衣服,脖颈上全是吻痕。刚坐起来,却又被林斯引拽到地上。
她下手掐了他几下,皱着眉闹腾,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下意识扭头去看。门缝底部露出来一双鞋,她看了看,瞬间身子僵硬。
那天在公司卫生间的男式皮鞋。
扑过去猛地打开门,瞪大眼睛,那人弯着腰搬东西,听见动静回头,却是何嫂的脸。
岑丝淼眉头紧皱,腰被林斯引搂着,她看向何嫂的鞋子,眉头一跳。
何嫂见她盯着鞋子不放,把拖地的围裙撩起来,露出一双黑色及膝的水靴,筒又宽又肥。
“这是沈万枝当保洁员的时候穿的,我最近收拾屋子,走到哪儿都脏兮兮的,借来穿一穿,她这围裙也很好,把腿都挡住了,光露个脚面,水溅不到衣服上。”
只露出黑色皮子鞋面,跟男式的宽头皮鞋非常相似。
报警以后,警官来到她面前时,沈万枝被撸起来袖子,胳膊上有一道被匕首划伤的刀疤。
她看着警官,瞪大眼睛,有许多情绪,却没有惊讶,她又垂着头,唇边带着嘲讽的笑意。
警局里,一连过去好几天,问什么她都不回答。
警官皱起眉头,刚要问话,就得到一个消息,刘屿迟死了,就在刚刚。他抿唇,看了眼笔录,一片空白,心里直冒火。
摔了笔录,冲着沈万枝厉声:“我倒是真不知道一个母亲的心肠能这么歹毒,即便不是从小在身边养大,可心都是肉长的。你居然跟踪吓唬她,还放针头,她一个女孩子伤到了怎么办?”
沈万枝抿紧唇,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警官沉声:“我告诉你,刚刚得到的消息,你丈夫去世了,遭人杀害。”
她猛地抬头,脸上全是惊讶,呆愣了半天,眼里的情绪复杂,脸上要哭不哭的。警官说道:“你的女儿现在在外面,你想想看……”
话没说完,沈万枝发出笑声,听着竟有些凄厉,跟哭声接近:“他坑了我一辈子。”
眼里没了任何光彩,嘲讽地说道:“我哪里还有女儿,我的孩子早就死了,十几年前在他跟那个女人私奔时,孩子就死了。”
第106章 小叔叔X落魄女(十五)
十几年前, 大街上还没那么多汽车,高楼大厦也少得很。许多人都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丝毫不懂情调是什么,只管闷头过日子。
满脑子都是柴米油盐, 工资每月发多少,配上奖金能不能攒够两千。
沈万枝就是这种人, 她顾家, 安心照顾公婆,家务活干得尤为利索,而且模样长得还好。七大姑八大姨见了,没有不夸赞的。
可刘屿迟却是极其有浪漫情怀的人, 他在医院上班, 即便几乎每天面临生离死别,却还是会伤感。攒了好几本厚厚的日记本。
下班时路过街上唯一的一家花店,总是忍不住驻足,想买一束玫瑰花回去。店员扬着甜甜的微笑, 说着一口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先生,要不要进来看看?”
刘屿迟下意识推了推眼镜,脸上表情尤为温和,彬彬有礼,进去瞧了一眼。拿着三支玫瑰花出来。
皮鞋擦得发亮, 快到家时, 街边有个垃圾站点, 他随手一扬, 把花扔出去。
神情麻木的走到家里,沈万枝正在厨房做饭,油烟机坏了,还没来得及找人修,即便关着厨房的门,油烟也从门缝中钻出来,呛人的很。
他走到书房,拿起一本名著开始看。
吃饭时,沈万枝挺着大肚子,把饭菜端到桌上。公婆已经坐在桌子旁边,她费劲儿的去找刘屿迟,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
握着门把转了转,刘屿迟正拿着一本书看的入迷。
沈万枝轻轻把门关上,转身回到餐桌前,公婆问:“他磨蹭什么,吃饭还得人求着。”
她弯着眼睛,笑得极为幸福:“他在看书,等一会儿再把饭菜热热。”
刘屿迟从书房出来时,那本书还是一开始翻开的页数。沈万枝匆忙去给他热饭菜,过了一会儿,刘屿迟坐下吃饭,一声不吭。
沈万枝嘴里念叨着菜价,这个贵了那个便宜了,什么都得省着花。又扯到刘屿迟上次给她买的项链上面:“还好有票据能退,不然花那么多的钱,咱们还过不过日子了,你就是爱乱花钱。”
刘屿迟眉头一皱,匆忙扒了几口饭,往卧室睡觉去了。
若无意外,这么凑合过下去也挺好,至少沈万枝觉得挺好。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沈万枝怀孕,家里非常重视,不肯去刘屿迟工作的小医院检查,非要带她去最好的私人医院。
没有排队的景象,环境非常好,价格也出奇得贵。沈万枝在医院呆的跟热锅上蚂蚁一样,恨不得拉着刘屿迟走,护士每带她做一项检查,她就问一句:“这多少钱?”
刘屿迟脸色不好看,但是仍强扯着嘴角。家里其实不穷,甚至沈万枝吃穿用度都可以选择最好的,可她不肯,硬是要挑打折促销的东西。
一直念叨:“日子得节俭着过,你大手大脚就算了,我要是也这样,别人指不定在背后说什么。”
沈万枝怀孕五个月,她进去检查,刘屿迟待在休息室里,穿着一身西服,裁剪合身,把他的气质衬托出来,身材高大。
这会儿垂着眼睫,有种淡漠不染烟火气的感觉。
忽然听见高跟鞋轻叩地面,极为有韵律,轻轻摇曳着,打破了他眼里的沉闷。一抬头,看见一个女人妆容精致,烫着微卷的长发,涂着口红。
肚子已经很大,像是七八个月左右,却穿着紧身的连衣裙,外面一件长外套,四肢却仍然纤细,光线照在身上,肌肤更加白皙。
眼神微微一瞥,里面的高傲尤为明显。
刘屿迟弯了弯嘴角,看向她。太太坐下从包里掏出来手机,给孟父打电话,果不其然,又是老一套,没时间但是软话说了一大堆。
她不耐烦的挂断。
指甲油涂的鲜红,轻轻捏着眉间。从包里拿出来雪碧,修长的手指一勾,顿时打开,凑在唇边喝了一口。
忽听:“你喝雪碧?”
太太抬眼看见刘屿迟,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欣赏,随即听见他说的话,神情又冷了:“我乐意喝,管得着吗你?”
刘屿迟站起身走近她,太太别过去视线,没有看他。刘屿迟却离得越来越近,忽然胳膊一伸,从她手里夺过来雪碧。
太太顿时就要发火,却看见他喝了半罐以后,又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罐可乐,倒在雪碧的罐子里,混合在一起。
他仰着脖子尝了一口,温文儒雅的气质,顿时添了一抹随性。
递给太太:“这样才过瘾。”
太太愣了愣,嗤了一声攥在手里没喝,他却顺势坐在身边,靠的非常近。过了会儿,新实习的护士过来,看见休息室里就他们俩,又瞧见太太脚上的高跟鞋,贴心的递过去一双拖鞋:“您先换好,不然待会儿检查时会不方便。”
太太厌恶的看了一眼拖鞋,不穿。
护士好脾气的笑笑,看了眼刘屿迟:“那就麻烦先生劝劝您的太太了。”
随即转身走了。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却没解释。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刘屿迟忽然蹲下,抬头看着她。太太眼睫颤了颤,却没动作。
他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指尖摩挲,把高跟鞋一点一点脱下。
动作尤为温柔,太太的脚趾甲也涂着指甲油,衬得肤色特别好看。刘屿迟的手轻轻揉着,慢慢往上。
她瑟缩了一下,身子有些发颤。
从此以后,刘屿迟找到了他能够送玫瑰花的人。
警官听着沈万枝的话,眉头越皱越紧,脸上透着惊讶,手里拿着笔。沈万枝双眼直愣愣的,闪着泪光,身子紧绷着,非常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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