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多了时海,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几率很小。这种事极少发生,乐言就没放在心上,就当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记不住。她叹了口气想劝时景林别太在意父母再婚的事,想到三年前的自己都不能释怀母亲瞒着自己和时海开房,现在对时景林说这种话,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婊。
那?再该说些什么好?来劝他放弃?怎么劝?时间稍长,乐言冻得再也装不了逼了,大冷天穿着裙子趾高气扬地和人谈判这种大女主戏份不适合她。她蹲下扣上外套扣子,双手插进衣袖里取暖,缩着肩膀,吸了下鼻涕抬头问:“你快十九了吧?我也不跟你吵,打架没一点意思。你说,只要今天你别闹,我能办到的事都帮你办。”
她觉得自己挺累的,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累。重生一回就指望着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好不容易安稳地过了三年,先是方明忆叫喊着喜欢张书博,现在时景林回来,寻着寻着找她的事。
糟心事怎么这么多。
她冻得脸都发红,偏偏要死撑着,非要自己给她个答案。
时景林拉起她,跑进酒店,热气袭来乐言长吐一口气。
时景林说:“等会我做伴郎,你做伴娘。”时海讨厌他,他现在也讨厌时海,他不做伴郎让给张书博?乐言不做伴娘让给张书博?
比起时海他更讨厌张书博。
☆、第 37 章
乐言不可置信地问:“就这样?”
时景林应了声,乐言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摸摸自己的肩膀还有些疼,红色手指印肯定还在的,脱了上衣非常的明显。
她现在去做伴娘,不让母亲发现手印是不可能。她为难道:“还是让王笑笑做伴娘,我妈要是看见我肩膀上的手印肯定要问的。”
时景林想了下,问工作人员借来一条丝巾搭在乐言肩上,然后再系成个蝴蝶结。遮住她雪白的肩膀和裸,露的肌肤,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拉着乐言入会场。
乐言想抽回手,他拉得紧紧的,有了几分威胁的味道,只要她不听话,可别怪他不客气。
两人拉拉扯扯走到时海和沈玉佳身前。张书博像个小狗似的摇着尾巴喊乐言:“乐言,乐言你回来了。”
时景林侧身拦住他,抬脚要踢他小腿,理智战胜情感,他收回脚道:“挡着我了。”他拉着乐言往前走了几步,对时海和沈玉佳道:“伴娘伴郎是我和她。”
这时候了没人敢说‘不’,沈玉佳连连说‘行’,时海盯着时景林拉着乐言的那只手沉默了会说:“行。”
王笑笑尴尬地站在沈玉佳身后,微笑道:“沈阿姨有乐言在,我先进场了,这个还给你。”她把手镯褪下,递到沈玉佳手上。
沈玉佳又推了回去,王笑笑又推回来,又推回去……
乐言皱眉:“收了呗,收了呗。”
王笑笑看了下时景林。
时景林说:“她说让你收了,你就收了。”
乐言听这话总觉得不对味,好像她是个恶婆婆,儿媳做什么都要看他的眼色,她是一点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王笑笑听话地收回镯子,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进了宴厅。张书博不想进去,站在原地不动。乐言向他摆手,示意他进去,用唇语告诉他:好了过来找你。张书博这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宾客越来越少,离宴会还有半个小时,该是他们进场,乐言提着母亲的婚纱跟在她身后,踏着音乐节奏走上了T型舞台,在司议的声音中她把母亲交到了时海手上,两人交换戒指,又是一阵宣闹后,婚礼完成了一半。还有一半是给长辈敬酒,乐言跟随着母亲来到客房,帮她换上红色敬酒服。
在隔壁房里时海做着同样的事,跟着他进房的是时景林。他一进门就坐在窗口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这里风景不错,远眺出去是清澈的平湖,不知怎的他就想到几年前乐言在湖边玩水的样子。
现在想来假小子的头发,她还是很可爱的。
时景林很快换好了衣服,他看时间还早,走到时景林对面坐下:“聊聊吧。”
时景林不认为跟他有什么好聊的,抬抬眼皮又看向窗外。
时海敲了下桌子郑重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乐言的母亲和我。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和乐言没有一点关系,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冲着我来,只求你不要伤害她。”
时景林的好心情被父亲一扫而光,他就不能安静地呆在一边,把他当成透明的。当年的事还有三年前的事,说到底也不过因为他,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首先是这个蛋。
时景林冷声问:“我是这种人吗?”
时海站起靠在落地窗上,同他一样眺望窗外的风景,“言言不适合你,她还是个孩子。”他回头看着和他长的有五六分像的儿子说:“你外婆不会同意,你爷爷奶奶也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你就不要肖想了,死了这条心,对谁都好。”
时景林站起像只困兽般与时海对立道:“什么肖想?我不知道?”
时海道:“你是我儿子,流着我一半的血,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时景林冷笑:“现在提‘儿子’这两个字有意思吗?”
时海心虚地转头过,再次看向窗外说:“她不喜欢你,我看的出来,不喜欢就不要强求,强扭的瓜不甜。”
时海的话像一把刀插在时景林心头,他说的没错,她不喜欢他,还非常的讨厌。
自己明白和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是完全不同的体验。他骗不了自己了,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烧,他甩开身前的椅子骂道:“我TMD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时海怔愣地看着他,他的怔愣来源于时景林发脾气甩开椅子的行为和他骂出的脏话。
这在他自出生到现在的家庭教育中是不允许的,克制礼貌是最基本的礼仪,无论你心中有再大的不满,首先发脾气不能摔东西。
他把椅子摆好后说道:“以后发脾气别摔东西,摔习惯了不好。”
时景林也知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多么的出格和不应该,他深吸一口气忍住冲动。
敲门声响了两下,乐言在门外喊道:“时叔叔好了没?”
时海应了声:“好了,好了,让你妈妈别动,我过来扶她。”他快步地走到门口,打开门。
乐言伸出半个头,笑道:“我妈说她自己会走,不用你扶。”
时海去隔壁房间扶沈玉佳,门全打开,时景林背对着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她,眼中满是落寂。
前世今生时景林很少有这样的眼神,乐言心就那么软了下,怕又是和时叔叔吵架了,他也不过十九岁,爹不疼,妈不爱的,其实他也怪可怜的。
她心软,心软的时候不好的东西就不记在心上,见到可怜的就会伸出手。
“一起陪他们敬酒吧。”
“唉。”时景林眼中的落寂散去,好像只要她不讨厌自己,离喜欢自己就不远似的。
☆、第 38 章
乐言走在前面,时景林走在后面,他有些不自信更没了婚礼前的霸道,要去牵她的手又收回。正在纠结,时海和沈玉佳从房间出来,他走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是对时海的示威。
刚刚乐言觉得他可怜,他一牵上她的手,这可怜就变成了可恨,拽不回来只能由他牵着。再次进宴厅,他不再像前次一样松开她的手站在时海身边,紧握住她的手,然后挽住她的胳膊,要让所有人都看见。
这可就过份了!乐言跟在母亲身后和长辈们打招呼,另一只手落在时景林胳膊上,使劲掐他,低声说:“放手。”
时景林吃定她不敢闹,任由她掐不为所动,他没反应乐言掐再多次也是白废力气。不情愿,又无可奈何。
他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他恢复自信巍然不动,任由别人投来诧异地目光,下巴微抬宣示他的主权。
乐言已经麻木,就盼着宴会快点结束,兢兢战战缩着脖子生怕出什么事。
一桌十人,方明忆这桌除了她一家人,王笑笑也跟着坐一起,她紧挨着方明忆,旁边是另一家人。他们都认识王笑笑,大家说着客套话,好不热闹。
方明忆心情不好,拿着筷子发呆,乐言走到她身边,拍了下她的肩:“明忆。”
方明忆抬头看见她雪白的胳膊缠在时景林黑色袖子上,黑白分明,分外刺眼。她嘴唇紧抿不说话,这时坐在几桌外的张书博跑过来,抓住乐言的另一只手:“乐言,乐言。”他个子高,力气大,轻轻那么一拉,乐言整个人就往他那边斜。
时景林不松手,盘得更紧,坐在他们中间位置的方明忆眼中是另一番景像。
两个男人抢一个女人,不由得想到王笑笑不经意间的话:乐言和景林之间好像有点不对。
何止不对,是大大的不对。张书博还像个傻瓜一样,赖着她。她一点也不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傻瓜,傻瓜。
方明忆气上心头,拉住乐言的胳膊说:“有事出去说话。”
乐言正愁怎么办,方明忆喊她出去,她是正中下怀,和母亲交待了下,挣脱出时景林的桎梏快速地和方明忆来到了宴厅外,张书博也跟了出去,他不觉得两人说话他在有什么问题。
三人出了宴厅,方明忆推开张书博:“我们女孩子说话,你跟着做什么,回去吃你的饭去!”
张书博委屈地看看乐言。
也不知道这大小姐是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脾气,她向张书博摆摆手,示意他回去。张书博又是不情愿地,三步两回头地往回走。走到宴厅门口,他不走了躲在门口偷看她们说些什么。
方明忆瞟了眼门口的张书博,拉着乐言来到门外。
再次来到游泳池边,不知是不是穿得更少麻木了,她没觉得多冷。方明忆光着膀子,更是无惧寒冷。
这里没人来,方明忆开门见山道:“张书博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乐言怔住,愣是吐不出一个字。
方明忆捂住脸哭着说:“我喜欢他,可他只喜欢你,他只喜欢你。他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去勾引别人。”
乐言还是吐不出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她道:“我,我就把他当弟弟,我,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他,也不会喜欢他,你不是知道的?”
方明忆恨声道:“可是他从来都没把你当成姐姐,你也不是他姐姐。什么都是你一厢情愿的,你觉得他是你弟弟,他就是你弟弟吗?你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瞎子都看的出来,他喜欢你,就你看不出来?你是瞎子还是在装瞎?”
乐言太阳穴突突地跳,方明忆的话像一根针,不停地往她心上扎。如果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以前她把时景林当哥哥,时景林从没把她当过妹妹。她把张书博当成弟弟,他也没把自己当姐姐?
真是她的错?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乐言用手搓了下脸,让自己清醒些,上前安慰方明忆,她拉开方明忆的手,用肩上的丝巾擦她脸上的泪。
“我晚点和张书博说清楚,别哭了。”
方明忆不领情,特别是这个时候,就觉得乐言假惺惺的,她就像一只遗世独立的白莲花,自己就是逼着她的恶毒小人。
她打开她的手:“走开。”
乐言就觉得她是在闹小孩子脾气,拉着她的手说:“别哭了,我和张书博说清楚,他还小什么也不懂,说清楚了就好。好了,好了,别哭了。”
她总是这样,总以为他们是小孩子,她说的话一点也不重要。
方明忆抹掉泪说:“我和张书博不是孩子,你也不要把我们当孩子看。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喜欢你的人就是在过家家。所以时景林回来你就去勾引时景林,你就和你母亲一样,从来不尊重别人的感情,以勾引人为乐趣。”
乐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明忆,她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她口中说出,她脸色苍白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泳池边的不锈钢扶手上,全身颤抖地问:“你真这么觉得?”
她不是这么认为的。说出的话,她不要收回,她要让她记住,她和张书博都不是孩子。
方明忆重重地说:“是!”
乐言的头有些晕,她站不住,眼前出现了双影,手在扶手上乱摸,摸到了她觉得抓住了。
‘砰’就这样没任何征兆地栽进了游泳池里。
方明忆惊呼:“乐言,乐言。”她只是想让她记住,她不是孩子,她怎么就跳下去了。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掉水里了。”方明忆吓得摊坐在地上哇哇大喊。
一直站在门后偷听的时景林,箭步上前,像一条黑色的飞鱼跳进水里。快速地捞起乐言,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爬上了岸。张书博听到呼声冲了过来,没等他跳下水,时景林已经把乐言救了上岸。
在水里没一点感觉,捞上岸时景林才发现乐言全身滚烫,他抱起乐言就往外跑,边跑边喊:“车。”
冲出酒店直接上了辆黑色轿车,往最近的医院方向开去。
张书博和方明忆地站在酒店门口好一会,才开来第二辆车,两人上车紧跟其后。
乐言觉得有点冷,她缓缓睁开眼,时景林坐在床头,见她醒来起身问她:“要不要喝水?”
乐言摇了摇头,双手拉住被子,小心而又紧张地问:“哥哥,你不会杀了云哲的是不是?”
时景林坐下,双腿交叉,手放在膝盖上敲了几下说:“你不和他见面了,我就放了他。”
她往被子里缩了下,蒙住脸接着探出一双蓄满泪水的眼说:“我不见他了,你别杀他。”她又缩回被子里。
时景林掀开被子,见她满脸泪痕,拿手帕擦掉她脸上的泪。她哭个不停怎么也不擦不尽。
时景林说:“别哭了。”
乐言哭得停不下来,哽咽着问:“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她哭他更是心烦,他什么也不说,索性抱住她,软软的还有淡淡的清香,他忍不住亲了下她一下,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不要,不要,哥哥,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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