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虞姣还未醒,就感觉到一阵濡湿,温热的唇噙着她的,细细研磨,见她醒了,就弯着眼眸笑:“阿姣……”
纤手堵上他的唇,虞姣难掩羞涩:“你快出去,叫人看到不好。”
他们两人的举动,也太惊世核俗了些,颇有些不合礼法。
胤禛餍足的微笑:“唔,怕什么,将爷勾的神魂颠倒,正好体现你的本事。”
将撕烂的肚兜扔到他脸上,这人好没脸。
轻轻的低笑几声,胤禛不再闹她,自己起来穿衣洗漱,刚刚收拾好的功夫,太子妃和三福晋董鄂氏一道来了,带着顾嬷嬷一道给她开脸,用无色丝线象征性的绞脸四下,去掉毫毛之后,分开鬓角梳头,戴上钿子这种象征妇人的发饰。
又换上皇子福晋的吉服补卦,戴上一套披挂,虞姣就恨不得在心中大喊,又是这么重,她这会大腿根疼的厉害,简直是……甜蜜的折磨。
穿上高底鞋之后,终于宣布可以下地了,虞姣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太子妃噗嗤一声笑了:“弟妹这财坐的实在,之前我那会儿,要坐一天两夜,也是好悬没有摔地上。”
虞姣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实在没好意思说这跟坐财无关,实在是两人荒唐的厉害。
胤禛在一旁摸着鼻子笑:“是极是极,阿姣是个实诚人。”
虞姣垂下眼眸,不去看他,省的她忍不住,想要眼剜他。
繁复的跪拜礼过后,虞姣都想哭了,她也算顶天立地的一个汉子了,可惜的是,仍旧抗不过这几百个磕头。
皇族成员的繁杂在这一刻尽显,光是排位都跪个没完没了,还得去宫中给高位嫔妃行礼,虞姣生无可恋的望着胤禛扁嘴:“还有多久要完啊?”
安抚的揉着她的肩头,胤禛在马车上安慰她:“快乐,去给额娘请安过后,我们就可以回去安歇了。”
到的时候,已经小晌午了,德妃端坐着主位上,脸上挂着冷淡的笑,就说了两句:“你是个好的,做个贤惠的妻子,多劝着爷们雨露均沾,多多的开枝散叶才好。”
虞姣觑着胤禛的神色,见他无动于衷,双眸微阖,静静的站立着,就端着笑容回道:“是,额娘,一切都听您的。”
一时无话,室内寂静的厉害,虞姣冷眼瞧着这对母子,心中也有了几分明悟,看来他们母子的关系,真的是冰封状态。
瞧着身上香色的吉服袍,再看着胤禛金黄的吉服袍,望向大殿上德妃身上的常服,无奈的在心中叹气,看来这个儿子,德妃是彻底的放弃了。
向胤禛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虞姣就浅笑着告辞,德妃也没留,临着饭点,两人又回去了。
康熙来的时候还有些诧异,问德妃:“他们二人竟没有留下来?”
德妃温婉笑道:“小两口刚刚成婚,新鲜着呢,自要回去好好亲香,瞧他们迫不及待的,我也就没留了。”
康熙点头,不置可否。
而另一边的两人,又坐上了马车,从地安门出去,瞧见钟鼓楼就知道东边的贝勒府近了。
一进前院,就听到热闹的哄叫声:“等四哥回来,定要臊他,太不厚道了,带着小四嫂就跑。”
胤禛跨过门槛,淡淡的问道:“什么?”
胤祯顿时噤声,讪讪的说道:“在这新婚的大喜日子,多笑笑才对,要不然小四嫂还以为你不喜欢她,回头哭鼻子,又得半天好哄,我这是为你着想。”
胤祥上来打圆场:“都在说嫂子貌美如花,四哥你有福了。”
这话胤禛爱听,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拍上了胤祥的肩头:“你这小子,懂什么。”
什么都不懂的十九岁已成婚小伙子胤祥,震惊的望着胤禛,他这一笑如铁树开花般稀奇,看来对小嫂子真是满意到极致了。
前些日子一直有传闻,说四哥时时刻刻都念着小四嫂,他还不信呢,男子在世,哪有将一人放在心上的,娇妻美妾,左拥右抱方是正道。
这会儿子瞧见小四嫂的容貌,心中倒有了一丝明悟,似这般如水的娇儿,他也愿意时时刻刻挂在心尖上,娇疼爱宠。
香色的衣衫向来容易衬得人老气,放在她身上却有几分得宜,如玉的脸庞透出一抹粉红,雪白的肌肤似乎散发着莹莹的光泽,双眸如水般扫过来,清浅中带着几分冰冷,瞧着倒与四哥如出一辙。
高挑丰盈的身量比他略低了一些,死板的吉服也能衬出几分玲珑。
这小嫂子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散发着盈盈的香气。
胤祥垂下眼眸不再看,实在难掩心中的愤恨,同样是嫡妻,他家那个的脸盘子都快抵得上小四嫂两个了。
可悲可叹,阿玛偏心啊。
都是同届选秀,为何媳妇的质量差别这么大,不服。
这边的涌动,虞姣不知道,她盈盈笑着向众兄弟行礼,向胤禛提议,不若开饭吧,因着跟一般的家庭不同,胤禛的父辈不大可能跟他一道吃,所以几个兄弟一道,也算是全了礼节。
等到吃完饭,就到了开箱这个礼节,真的是开箱啊,红沁带着一打的小丫鬟,每个人手中都端着托盘,上面是给众兄弟的礼物。
虞姣思索了很久,要不要用系统兑换来的奖励作为红包,想想太招眼了,就让虞母准备的,虽然是世间的珍宝,但是在虞姣看来,还比不上咎那边的一棵草。
众阿哥都是珍宝窝里泡大的,对于这些都不大感兴趣,夸了几句就散了。
而在这时,这一场婚事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室内一时之间只剩下两人,虞姣觉得有些口渴,紧张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抬起眼眸,就见胤禛静静的望着她,一双深邃的眼眸似含着万千情谊。
眷绻又温柔,缠缠绵绵,一瞬不停的盯着她。
两朵红晕飘上了脸颊,要说虞姣也是新世纪的新女性,对于男女之事坦荡的很,可是迎上对方的目光,顿时觉得脑海中一片迟滞,什么都想不起来,手足无措的厉害。
这室内一点一滴都透漏着对方的气息,迷人的松香味将她重重包围,恍然间,她身上的心字香味也变成了松香,沾染上对方的气息。
这种厚重的侵略感让她无处可逃,只得扭着手中的帕子,一张嫣红的小嘴蠕动了半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胤禛缓缓的靠近了她,微微的笑意中带着无限的蛊惑,扑鼻的香气在她面前萦绕,一双大手袭来,拔掉了她一根头发。
虞姣嘶了一声,不解的歪头望向他,委屈:“疼……”
鼻子一痒,熟悉的气息将她环绕,轻轻的亲吻细碎的落在上面,极其温柔:“阿姣,我的妻。”
这声音柔软中带着叹息,一下子冲击进她的内心底部,虞姣抬眸,望向这个神色冰冷的男人,十指缠上他的,柔和了眉眼:“相公……”
甜到发腻的气息在室内萦绕,两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虞姣微眯着眼,清晰的看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一指的时候,有一个小丫鬟来报:“贝勒爷,小阿哥发烧了,烫得厉害,格格让我来问问,贝勒爷可要去瞧瞧。”
虞姣唇角含着一丝轻笑,柔声道:“这年代,什么猫啊狗啊,都能在我新婚的时候来恶心我不成?”
望向胤禛的眼神充满了锐利:“这就是你所说的,我们两个相伴过一生?这才第一天呢,就有人来下马威了!好大的威风!”
见他蹙起了眉头,虞姣不耐的摆手:“去吧,去吧,没得我做这个恶人,挡着你们一家人团聚。”
门外的小丫鬟闻言,唇角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这主意还是她出的,福晋如今不过十五,年岁小着呢,能懂什么,像之前的福晋一样,端着贤惠当令牌,将好处都让给她们才是正经。
更别提格格膝下还有两子一女,这贝勒府所有的后嗣全部都是格格所出,纵然是福晋又如何,还不是得倒退一射之地。
这福晋是被贝勒爷之前的柔情迷了眼吗?说句实在的,这后院但凡受宠的女子,哪一个没有得到过柔情呢?可是又有什么用,贝勒爷最重规矩,如今福晋所说的话,可算是大逆不道了。
她家阿哥顶顶尊贵,怎么会是阿猫阿狗呢,没得连爷也一块埋汰了。
擎等着,爷定会要她好看,嘻嘻。
第40章
室内的气氛愈加凝滞, 像是胶着的战事, 一触即发。
虞姣觉得有些委屈, 没得新婚礼都还没过去呢,就来这么一出,胤禛要是敢去,她一定挠的他满脸开花,让他清晰明白的知道,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半晌听到幽幽的一声叹息:“说你多少次了, 眼见不一定为实, 况且我在你身边, 什么话都还没有说不是。”
胤禛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擦掉那薄薄的水雾,虞姣眨眼,别开脸别扭的说道:“可听到这消息,我心中难受的紧。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你是属于我, 可你也是属于别人的。”
说到这里,虞姣冷哼一声:“顾嬷嬷,将那丫头遣回原籍。”
顾嬷嬷福身应是,随手从手上捋下一个银戒指, 走到那丫头面前,厉声道:“好大胆的丫头, 趁着福晋心情好, 手脚不干净竟然偷到这里来了, 本是仗责的罪,福晋仁慈,将你遣回原籍,若有再犯事,两罪并罚!”
脸上惊喜的笑还未绽开,就被这一连串的说辞给砸晕了,这罪名是她承担不起的,她们于氏在这紫禁城并不是无名无姓的存在,她这么一个污点下去,族里的女子还要不要做人了。
想到严厉的阿玛,疼爱她的额娘,顿时泪如雨下,砰砰的磕起头来:“是奴才的错,福晋饶命啊!奴才神智昏沉做下此等大错,还望福晋宽恕……”
虞姣吹了吹手指甲,轻轻的笑了:“神智昏沉说起胡话来了?真是可怜见的,且下去吧,以后莫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转身瞟向一边的胤禛:“怎么,还等着去李氏那里,去吧,免得委屈了我的四郎。”
回眸对顾嬷嬷说道:“去,将小阿哥抱到前院来,以后李氏就不必养了,四爷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定会精心养育的。”
挨个喷一顿,虞姣的心里好受了点,抬眸望见胤禛还站在边上,横眉冷目的呵他:“还不快去,怎么,还等着我扫你出门啊。”
这般的冷言冷语,换来的是低低的笑声,胤禛勾起唇角,强制性的将她抱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在她耳边呢喃:“阿姣,你这般吃醋的样子,真是甚得爷的心,美极了……”
嘲讽的瞥了他一眼,虞姣恨不得锤他,什么人啊这是,幸灾乐祸的瞧着她受欺负。
胤禛心中像是有一团火,燃烧着他,他一向想做的,可不就是这般恣意吗?可惜了,他像是一只马被套上了笼头,如此只能带着不甘的假面具过活,可是看着阿姣的样子,心底竟浮现了几许的羡慕。
李氏约莫是急了,竟出这种昏招,亦或者是有人挑拨她,自打几个新人进府,就没有个安生的时候,但凡有点什么事情,总是有人跳出来。
看来是他安逸太久,大家都不知道他是一个何等冰冷的人了。
这些后宫的美人啊,真的以为上蹿下跳就能得到他的宠爱,呵,天真。
将气呼呼的娇妻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在她羽睫处印上轻吻:“阿姣,后院的这些人,想要解决方法多得是,可是以后这种恶心人的事情多得是,你要冷静一些,找出最好的办法,一举两得,既惩治了对方,又不损伤自己的羽毛,你知道的,人生在世不称意者十之八九,包括你的相公。”
虞姣咬唇:“你有你的处世之道,我有我的对事态度,被人欺到头上还要微笑,对不起,我做不到,也不打算这么做,我不干涉你,希望你也不要干涉我。”
新婚过后任她们谁跳出来,她都不会说什么,甚至会温柔已对,反正已经得了实惠,又何必斤斤计较一些面上的事情。
可是李氏惹到她了。
“顾嬷嬷,将后宅的几个妾室都拢过来,我瞧瞧。”漫不经心的抠着指甲,虞姣笑的柔美。
胤禛:……
算了随她吧,反正他是管不住。
前后不过两盏茶的功夫,门口就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虞姣慢条斯理的拈着点心吃,是不是瞥一眼端坐在她边上的胤禛,心中暗暗思量,胤禛的底线好像比她想象中还要低些,她都作成这样了,还这么一言不发的,莫名的有一些愧疚感在发酵。
那些丫鬟都是惯常伺候胤禛的,这短短的时日,还没来得及认人,因此打帘子的那个丫鬟她不认得,瞧着倒是有三分人才,伶俐的紧。
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倒比进来的李氏还要晶亮有神些。
李氏这会儿满眼的泪水,穿着海棠红的薄袄,上面滚着火红的皮子边,瞧着倒有几分楚楚可怜,一双杏眼中水雾弥漫,期期艾艾的跪在那里,柔柔的请安。
虞姣走下去,上下打量着李氏,半晌从葱白的细指抬起李氏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番,笑道:“美人如花隔云端,瞧这双眼雾蒙蒙的样子,可不是招人疼。”
她右边跪着宋氏,幸灾乐祸的瞧着,她们住得近,一有动静就听得见,小阿哥可是被顾嬷嬷抱走了,瞧李氏以后还怎么猖狂。
万万没有想到战火殃及的太快,脸上的笑还没收起,就被一根温热的手指挑起了下巴,虞姣又仔细的打量一番,嫌弃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指,笑眯眯的说道:“两位姐姐好兴致,在我大婚头一天就来请安,只是有些话不得不说,我这个人最是和善,平日里也是极好相处的,只是有一条,最是见不得小人,懂了吗?”
望着厅中跪着的彩群飘飘,虞姣又笑了:“我最喜欢听话的人,做人呢,要守本分,该你做什么,不该你做什么,心中都要有一个谱,免得惹了人的厌尚不可知。”
幽兰眼中射出光芒来,这个跟她斗法好几次的少女,一次都没有落败,而她暗中培养的人手却折损个一干二净。
边上是微笑着的沈静云,她唇角那温婉的笑容多么标准,可是暗地下做的事情也太无耻了些,想到每日里的折磨,幽兰就忍不住一个哆嗦。
而沈静云此时,并不如表面上平静,望着昂首挺立的虞姣,心中充斥着恨意,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又望向台上的胤禛,眼中射出不一样的光芒来,他,终将是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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