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冬荣心里微动,“你的意思是?”
“侯夫人对外手段很好,可是到底是被娇养长大的,只顾着伤心,那里还会想到旁的事情去!况且,吉安侯不是难等背信弃义的男子,只怕里面还有旁的的手笔!其实这样的事情也好办!要么低调的将她迎进府来,请了侯爷端了一碗药,绝了那些人的念想!要么就是将她安置待外面,等着那些人将事情闹开,只说不是侯爷的,而是姑娘被乱军玷污才有的孩子。自己受了继夫人所托,才将姑娘安置在了院子里的!”徐凝慧含笑说道,脸上闪动的笑意,似乎彰显着她此刻愉快的心情。“要是这两个法子行不通,只能是侯爷自认倒霉,上书请示禅位给世子,那么那些人什么都图不到了!侯爷和侯夫人再为世子选一贤妻,辅助世子,就万事大吉!”
宁冬荣脸色狠狠的抽搐两下,直勾勾的看着徐凝慧说道,“可是二叔一家还在,他们能算计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个就更好办,以夫人心情不适为由,带了三姑娘和宁四公子出府修养!找了方子,叫继夫人病逝,也不是什么坏事,侯爷与你三天两头的不在家是常事!继夫人惹了皇后厌恶,宁二老爷官职不高,是请不到太医的,倒是后继夫人一死,宁二老爷一房分出府,不不住在一起,就万事大吉!”徐凝慧笑呵呵的说道,不在乎宁冬荣神色的冷峻。
出了徐府宁冬荣回了吉安侯府,先是去见侯夫人。
“回来了,事情办好了?”侯夫人看着日渐俊朗的儿子问道。
宁冬荣点点头,对于失而复得的母亲,他最是在乎。“母亲今日可好些了?”
“老样子,就是胸闷气短,叫了大夫来看,一直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侯夫人温温柔柔的说着,“天不早了,你早些去歇着!”
宁冬荣点头,叫了众人出去,面色凝重的将徐凝慧的分析讲给了侯夫人知道。“父亲是什么人,您该知道的,他现在有把柄被拿在了继夫人手中,咱们都是投鼠忌器!眼下要么选一,要么选二!”
侯夫人好不容易聚起的笑意被宁冬荣这一席话,击落在地。“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心里难受,我生养了你们兄妹几个,又不是没有孩子的主母!你父亲竟然还想留下那贱人腹中的骨肉,这叫我咽不下这口气!”
侯夫人愤恨的一席话,叫宁冬荣想起了那年,徐凝慧被查出体寒,不能生育的时候,脸上失落的神色以及唯一一次在众人面前不顾礼仪的颜面痛苦,那个时候她应该是很难过的!“母亲就当是为了我们兄弟着想,父亲那里的事情,我会去交代清楚的!”
宁冬荣离开之后,侯夫人擦了脸上的泪痕,叫了妈妈来。“我在床上都躺傻了,这些日子侯爷竟然是一次都没有过来,那个贱人这个时候还在府上,继夫人一家还没有离开!我不能叫他们看了笑话,我还有孩子的!去,拿了卖身契叫她签,与她说,是老爷吩咐让她先进门,届时生了孩子,再正经的请了宾客上门!”
伺候她的妈妈见她这样说忙不得的出门去了,床边只留下了陪嫁的奶嬷嬷。“夫人心里苦,嬷嬷看着心疼!”
“嬷嬷,大嫂派人送来的药在哪里,找出来,悄悄的给了喂下!”侯夫人狰狞的说着,“什么表姑娘,年纪与冬荣一样大,指不定是勾引冬荣不成,转头勾了老爷的魂!”
嬷嬷浑浊的眼睛张了张,“夫人放心,等她胎落了,还不是夫人说了算!”
侯夫人看着头顶的鸳鸯,“我与侯爷恩爱十几载,也够了,嬷嬷亲自去外面挑选些懂事听话的丫头进府来,送到侯爷和二叔身边去!”
“是,嬷嬷知道,不会叫侯爷身边的人生出不该有的祸事来的!”奶嬷嬷说道。
“也不用,冬荣年纪见长,世子之位稳如泰山!大嫂又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妹妹,我再为冬荣谋求世家大族的女儿,不怕他们的!”侯夫人眼无波澜的说道,“嬷嬷,我怎么这么傻,现在才想明白!”
去而复返的宁冬荣在门口听到了侯夫人与奶嬷嬷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默默的转头离开。
当天夜里,继夫人颜氏的表姑娘,越氏就正是的成为了吉安侯的妾室。吉安侯知道的时候,发了脾气出门去了,越氏娇娇羞羞的来与侯夫人请安,侯夫人拿了头面赏她,训斥了几句话。
“妾尊听夫人!”越氏年轻美好的脸庞叫侯夫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夫人,时辰到了,妾与您一起去给姨婆请安!”
侯夫人笑了笑,“继夫人而已,又是受了仙逝太后和皇后训斥的妾室,怎么能让我这个嫡出的夫人给她请安,还有,妾哪有什么资格见府里的人,你身边的人不只规矩,我还了规矩的给你!”
越氏如临大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眼里装着慢慢的眼泪。“那些人都是姨婆给我选的,夫人还了难道不用通知姨婆吗,到底姨婆是老侯爷正经娶进门赏了族谱的夫人!”
侯夫人看笑话似得看着她,真是年轻啊!“继夫人没有上族谱,二叔一房也没有!当年她是在丧期勾引了老侯爷有了子嗣才被抬进门的!太夫人和太老爷是不认可的,所以连带着继夫人是没有记上族谱,还特意留了一条家规。凡国丧,家丧引进门的女子,只须为妾,不许娉娶,不可生养子嗣,若是不幸,留有子嗣,那么非我宁家族人!”
满意的看着越氏错愕的神情,侯夫人恨不得开怀大笑。“继夫人一定是告诉你,若是我死,一定让你成为宁府的女主人!可是,你的表姨也是被许了这样的话,到头来,我没死,她倒是先死了!”
越氏脸色难看,表姨她是知道的,先是在吉安侯府呆了数月,坏了名声,最终只得匆匆嫁人,最后临产母子具亡!
这个时候丫头进门来说三姑娘和四爷到了。
越氏知道侯夫人最是喜欢孩子,在看到小人进门的时候就凄惨的哭诉,“夫人,妾不能,妾想保住孩子,他是侯爷的,也是姑娘和四爷的兄弟啊!夫人你不能这么残忍,你要是叫妾没了孩子,妾会死的!”
进来的孩子被惊吓到了,都惊恐的看着上位的侯夫人。这样的场景叫侯夫人又气又恼,下意思的想将孩子们带出去的时候,想起了从前母亲的做法,才叫了自己陷在寡断的性子。不得不耐着性子与越氏周旋。
“本来就是该死的,若不是本夫人盯顶着皇后娘娘的施压,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着这里大放厥词!再说了你的孩子,大夫说是因为你之前用了不正经的药,胡乱结胎,才使得胎气不稳!与本夫人何干,本就是乱了辈分的表姑娘,竟然做了表叔的妾,你有何颜面对着两个平日里喜欢你的孩子?”侯夫人威严的声音叫越氏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们记着,女儿家名声最要紧,将来娶嫁的人家也是也看是不是自尊自爱的姑娘,这样的货色,连生孩子的机会都没有的!即便是生了,那也是上不了族谱的野种!”侯夫人对着两个孩子说道。
不等侯夫人的药效发作,越氏就因为日夜惊慌的缘故流产了,侯爷见了她一次以后,就将人送到了庄子上修养!这边继夫人不肯就以病重唯有要越氏伺候,要么就要侯夫人亲自来。
侯夫人冷笑一声,“区区不知名的妾室,也敢叫我当家主母,皇上明旨册封的一品侯夫人伺候,也不怕折寿!”
传话的婆子被一阵冷嘲,只得回了院子,继夫人知道后,想起过往的事情,倒是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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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女,这几天事情比较多,新文的大纲写的不顺利,今天欠下的2千字,明天送上
第二是四张求问
“现在是下药的好时候!”徐凝慧对着夜访的宁冬荣说道,幸灾乐祸道,“继夫人作妖这么些年头,你们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宁冬荣看着模样纯善的徐凝慧,突然问道,“从前,你也是恨极了她吧!”
徐凝慧扬起的笑意,因为这句话的缘故,犹如一夜大雪,冻伤了早春的迎春花,慢慢凝结,只剩下包裹着晶莹剔透的花瓣。这段时间以来,她和他都默契的从不拿掉那一层遮羞布,彼此心照不宣,是徐凝慧认为最好的相处方式!可是,宁冬荣今日这样问,可是觉得自己比从前狠辣,心肠歹毒?
“是!”徐凝慧不在掩饰心里的不痛快,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恨意,柔声道。“我恨极了她,她让我没了做母亲的机会!又是她安排人到你身边去,故意给我使绊子,她甚至拿药去了妾室的孩子,那个孩子是月娘允诺生下来就给我的!我是想要她死,恨不得她死!谁叫我不好过,我就叫她祖祖辈辈不好过!”
徐凝慧故意将自己变的面目可憎,言语狠厉可动作优雅,犹如一条吃人的美女蛇。只是宁冬荣并没有想她所预料的一样鄙夷的看着她。反而是若有所思的低头沉思,徐凝慧看道他的样子之后,拿不准他心里的想法,也不再看他。
进秋之后,徐凝慧的身子一直有些不好,俆凝珠为了叫她高兴,早早的培育了好些花,种植在了院子。皎洁的月光,疏疏朗朗的照在了花的身上,倒是将徐凝慧难得生出了赏月的心思!
宁冬荣挣扎着下定了决定,转头看向徐凝慧,见她目关蔼蔼的看着窗外,是难得的景致!早些时候,她的睦沉院也是栽种了好些花草,都是精心打理着的!后来搬去了偏远的院子养病,除了一株梨花,再没有旁的什么了!
“没什么没有菊花?”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宁冬荣发现徐凝慧的院子里,甚至是整个徐府都没有发现菊花的影子!
“菊花?”徐凝慧问道,然后微笑道,“菊花妖治,曾祖父不喜,便不曾栽种。”其实她也不喜菊花,纤细舒长的花边,既没有牡丹的品行,也没有山茶的繁复。“早年间,我曾从外祖家拿了一株菊花回来,精心伺候,可是不久之后菊花就枯萎了,可见徐府不适合养菊花!”
宁冬荣取了一件衣服披在了徐凝慧的身上,两人就这样长久的相处着,静默无言。
不一会儿,月色被乌云笼罩,下起了稀稀疏疏的小雨,宁冬荣将窗户合上。就听到徐凝慧声音毫无起伏的问道,“世子今年十六有余,该时候定亲了!”
宁冬荣垂下双手,犹如犯错的孩子一样,“父亲二十才娶的母亲,我还不急!”
“谢家二房嫡女正当妙龄,她家又是太子妃的娘家,要是真成了,侯夫人心里也会安慰些!”徐凝慧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她忽然觉得有些冷了!“如今谢府,长房势弱,二房只有两位大人,皇后娘娘和六皇子心里内疚,又有皇长孙和小郡主在,谢家是不会倒!这个时候吉安侯府上门提请,是再合适不过的!”
宁冬荣讥笑一声,从前的世子夫人徐凝慧与他说谁是适合嫁给他的女子,要是换了以前,只怕她宁死都愿意的!可是现在她倒是能够心无旁骛的说起这些,甚至还能分析利弊!
屋子里再一次陷入沉寂,徐凝慧摆弄着梳妆台上的首饰,想着过几日就是镇国公府开门迎客的日子,自己是要怎么收拾,一连换了好些,还是觉得不得劲!
宁冬荣见徐凝慧背着光,一眼不发,不在多说什么沉默着离开了!
“姑娘?”玉竹端了清水来伺候徐凝慧洗漱,见徐凝慧呆呆的坐在镜子前发呆。“下午的时候,伺候大姑奶奶的婆子上门一趟,送了帖子来,说是下个月初十请了众人做客!”
徐凝慧了悟的恩了一声,将脚放进了热水里。“玉竹,想不想道京郊去玩,我想去了!”
玉竹在热水中,揉搓着徐凝慧冰冷的脚,这几日她的四肢越发的冰冷,玉竹的心作痛!“好啊,这个时候,京郊的庄子单跟在丰收,姑娘可以去看看,一眼望去,看不到边的庄稼地,各类肥美的鱼肉,野鸡山珍正是好时候呢!”
“好啊,明日我禀了祖母就去!”徐凝慧看着玉竹的头顶说道,“你跟了我七年了,算算时间真快!别搓了,你的手都红肿了!”
玉竹用手肘擦了眼泪,故意笑嘻嘻的说道,“给姑娘搓搓,姑娘也能舒服的歇息,婢子也能捞着好眠!”
徐凝慧笑了笑,过后却是无尽的酸楚!
第二日,徐凝慧提出想要出门道庄子上去,徐老夫人下意思的就像拒绝,可是被吕嬷嬷拦着了。徐凝娉看着徐凝慧面无血色,越发的孱弱。“不如我们姐妹几个一同去,那里风景好,闲暇的时候,又可以去清净寺去看看,祖母,还请您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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