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就是侯夫人受了委屈,侯爷纳了妾,怀了子嗣,偏偏被侯夫人给吓没了!继夫人生气将侯夫人气回了娘家,这会儿还在严家!”徐凝慧淡淡的说道,“不过看形势,继夫人也活不长了,到底是与刘家交往过密,刘家暂时不能动,但是继夫人又是那样的出身,那样的名分,上头的人早就不能容忍了!大师放心,等侯夫人伤心过了,心死,就不会再觉得难受!”
了悟笑了笑,脸上的皱纹也浮现出来。“到底是她的女儿,性子都是一样!劳你多看顾些,被严家和侯爷宠的失了分寸,今后的路并不好走!”
“侯夫人不是任由人欺负的笨蛋,再说了她有宁世子在,不消她自己出手,宁世子也不会放过!”徐凝慧将面前的盒子收进了袖口里,“九月里是登高的好时候,大师一同前往?”
“老和尚老了,不爱走动,你自己去就是!”了悟笑道,“多看看远处,心境开阔了,有些事情反倒好处置!”
徐凝慧颔首,起身告辞。出了院门,撞见了端着茶来的范庸鸣,几月不见,他似乎也清瘦许多!
徐凝慧抬手施礼,范庸鸣将茶递给了一同来的小沙弥,嘱咐小沙弥给了悟送去。
“秋意渐浓,寒气渐重,你还是少出来走动的好!”范庸鸣说道,“因为宫乱的原因,我和师傅并没有离开清净寺,只能是推到年后了!”
阵阵微风习过,徐凝慧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像远处的玉竹说道,“难得京里的事情少,在徐府呆的烦闷,想出来走走!”
范庸鸣了然的笑了笑,前面的方向,“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凉亭,可以看到云雾山云雾缭绕的模样,还有远处的皇陵!”
“我自己去就好,了悟大师只怕还有事情交代你去做!”徐凝慧看了看亭子周围倒是没什么人在,正适合清净!
范庸鸣点头,犹如老友一样与她道别,进了院子。
徐凝慧与玉竹一道进了凉亭,玉竹找了知客僧要了一个炭盆子给徐凝慧烤着。“要是有红薯就好了,这个时候烤了,等五姑娘他们回来就熟了!”
徐凝慧笑了笑,“阿奶最喜云雾茶,只是可惜这茶只在云雾山上长,茶树极少,一年也没有几两!”
远处的云雾山,终年被云雾包围,有传说说,这座云雾山是通向天界的界石,上去了就是神仙!可是只是听说却没有见谁是真的上去过!
“徐四姑娘!”有人轻声喊道。
徐凝慧和玉竹转头看去是许久不见的谢琰和扬欢小郡主,请了二人进来,扬欢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徐凝慧想了想,问道。“可是嘉盛太子和太子妃的灵位设在此处?”
谢琰点头,又摸了摸扬欢的头,“是,今日是大姐姐的生辰,故而带了扬欢来给大姐姐上香!”小姑娘闷闷的不说话,明显是伤心极了。
“玉竹,你去大殿找妈妈们将咱们带来的点心,那些过来,看郡主是饿了!”徐凝慧说道,“若是能买到热的吃的,最好!”
玉竹施礼告退。
扬欢恹恹的走到徐凝慧的面前去,被徐凝慧伸手抱住。“我们改变不了过去,只能保证将来。你还有幼弟,该好好的照顾好他,太子与太子妃才会心无挂碍!”
扬欢将头埋在徐凝慧的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沉闷的哭声传来。谢琰手足无措,他一生中除了大姐姐接触的女子不多,知事以后就被祖父抱在膝头看书!如今祖父与大姐姐都不在了,家里除了父亲和幼弟,只有二叔一家在,几个堂妹也只是吃饭的时候见一见,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姑娘!
“怎么走到此处了,这里风大,你们穿的不多,郡主回去只怕又是一场病!”徐凝慧一面安抚着扬欢,一面问谢琰。
“这里看得到皇陵,我们没有圣旨是进不去,只有这里能远远的看一眼!”谢琰小声解释。
皇陵在京郊,离云雾山不远,这里看去正好将整个皇陵看在眼下。皇陵自然是气势雄伟,重兵把守,可是这样也抵挡不住,那里森严的气息。
“宫里的情形如何,皇长孙如今也是百日,好歹也该有自己的名字,不能安哥儿的叫!”徐凝慧慢慢说着,“谢太傅身死,谢大人是一家之主,只怕这些事情还没有理出个头绪来!献郡王的两个孩子可是出生就有名字,长子更是有封号,虽说现在是以谋逆的罪名搬出了宗庙,可是这么多人看着。本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再不抬举些,将来在宫里可怎么活?”
谢琰平白得了一场教训,这是明晃晃的打他谢家的脸面!
徐凝慧看出他脸色有异,“徐家与谢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太子妃生下孩子就没了气息。后来我与公主们抱着皇嗣逃离宫中。公主又被抓回去,皇长孙与我生活好几日,谢二哥不要怪我多言才是!”
“徐四姑姑对我们很好!”扬欢从徐凝慧的怀里抬起,“为什么要抬举我们,宫里不是低调才好!”
“有时低调,是因为没有人保护,更是为了躲避仇人!有时不能低调,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有了身份地位,将来与之敌对,才能叫人忌惮!”徐凝慧小声说着,“皇后娘娘并不能时时护着你们,再说了有了显赫的身份,你们姐弟二人将来才不会被人轻视,苛待!”
谢琰见徐凝慧的话都听进耳中,不由的点头,“我竟然还没有徐四妹妹看的明白,难怪祖父在世时,常说徐家有徐承楠和徐凝慧,百年之内是会再上一层的!”
“区区女子,当不得太傅夸赞!”徐凝慧缓声说道,“谢大人丁忧在家,这个时候真是谢府怕是不好说话!”
“是,祖父受封追赠,谢家都有赏赐,这个时候不好说话!”谢琰淡淡的说道。
远处有僧人过来,怀抱着是玉竹要的红薯,谢琰离开了亭子,与僧人道谢。
“你回去以后,好好的生一场要命的病,时时刻刻喊道的只是父母,记住了,这样你和皇长孙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才重,没了献郡王一家,你们姐弟是皇上皇后硕果仅存的孙辈,好好把握,我写信给徐老太爷,请他与你好生安排,你记着好好把握,现在的境况,是你和皇长孙难得的时机,在晚些时候,只怕五皇子,六皇子有了妃,就有了孩子你们的境况只会尴尬!”徐凝慧抱着扬欢,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扬欢郑重的点点头。
谢琰抱了红薯进来,见扬欢不哭了,笑了笑。“可是饿了?我在书院呆的时间长,旁的没有学会,倒是与徐四一道时常烤红薯吃!”
扬欢得了徐凝慧的主意,又有了目标,心情大好,好奇的看着谢琰烤红薯。
“我也是许久不见四哥了,听说他明年要考童生,但愿考过!”徐凝慧说道,看着他将红薯埋好,加了木炭。
“徐四天资不算很好,可是难得刻苦,又有徐家和王家作为后盾,不怕没有出路!”谢琰笑道,“只是我不能与他一起考试!”
说话间,玉竹和流月抱着好些吃的来,三姑娘和五姑娘也逛完了都一同坐着吃东西。说说笑笑的,将亭子里沉默的气息赶到九霄云外!
吃了饭,徐凝慧将熟睡的扬欢交给了徐凝娉照顾,自己则去了附近的小佛堂,这里供奉着京城里世家逝去的先辈的牌位!徐家的先祖在东南角,徐凝慧面对着一块不知名的牌位怔怔出神,这块没有署名的牌位是她给自己的!
谢琰给谢太傅上了香,见徐凝慧既不跪也不说话。“徐姑娘?”
“还没有给太子,太妃,太傅上香,我这就来!”徐凝慧说道。
上了香,谢琰感慨道,“扬欢出生的时候,姐姐是有些失望的,可是太子却是十分的高兴,亲自选了名字和封号,第二日就送到皇上的龙案上。皇上与皇后见他欢喜,也对扬欢多宠爱了几分!”
“太子是个温和内敛的男子,太子妃与他才能恩爱这几载光阴!”徐凝慧看着牌位说道,“从前两人之间还隔着旁人,如今倒是真的厮守一处!”
“是啊!”谢琰点头,“太子府的旧人被皇后尽数遣散,不愿离去的都去了皇陵,如今的太子府是空荡荡的一座府邸了!”
“它的主人,不会变的!”徐凝慧淡淡的说道,“谢二哥走吧,天色不早,该下山了!”回了庄子上,徐凝慧疲惫的早早的睡去,此后一月,徐承松知道姐妹们都来了,白日上课,晚上都是回了这里。谢琰也不曾会谢府,也是在庄子上,时而过来与徐家兄弟姐妹说话。
“姑娘,你看老夫人的信是每日一份,你什么时候回去?”吴妈妈拿着老夫人的信笺和东西进来问道。
徐凝慧抱着缘分与五姑娘下棋,看了一眼,“今天什么日子了?”
“今天是二十七!”俆凝珠说道,将棋下在了徐凝慧给她埋得陷阱里。
“告诉来人,咱们十月初三回去,阿奶不好明着催,改了温和的方式,倒是叫我们呆的不好意思了!”徐凝慧笑道,“三姐姐何处?”
“姑娘忘了,昨日说是要给四爷做新衣,这会只怕还在裁衣服呢!”吴妈妈笑道,“奴婢看四爷身上的衣服都是二夫人亲手做的,料子也不差!”
徐凝慧明白她的意思,“兄弟姐妹之间,做几件衣服,也是好事,我也时常给五郎,六郎他们做!”
俆凝珠眼神闪了闪,“三姐手艺好,四哥和我好些衣服都是三姐做的,父亲,母亲那里还有许多的!”
下午的时候,徐承松带了谢琰前来,几人坐在一起吃锅子,好生的热闹。
“今日我回去一趟,才知道扬欢病了好大一场,这会儿还没能好全!”谢琰对着徐凝慧说道,“皇长孙见姐姐日日病着,也一直不舒服,整个宫里的太医都在皇后宫里照顾着!”
“宫乱的时候,那场病没有发出来,现在借了这个契机发出来,也是好事!”徐凝慧说道,“皇上去看过吗?”
“看了,姐弟二人病怏怏的模样,叫一众长辈担心,叫了御医看也没能好。还是淑妃提了一嘴,请了国师来看看,才知道是命里的劫数!昨日的时候就下了圣旨,封了扬欢为公主,皇长孙为廉王。将太子府改了规格将它赐给了扬欢姐弟!”谢琰说道,“到底是他们姐弟的,谁也拿不走!”
徐凝慧笑了笑,“是太子妃娘娘在天保佑,是佛祖眷顾他们姐弟二人!”
没有等到初三那日,在二十九早上的时候,徐凝慧就被从天而降的孙天给吓的差点没有噎背气!
“世子让我前来通知姑娘一声,继夫人病故,若是宁府庄子上的人不安分,还请姑娘帮着处置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徐凝慧好不容易咽了口中的红米粥问道,“庄子上住的是谁?”
“昨天夜里的事情,庄子上除了侯爷的妾室,还有二爷夫妻!二老爷和二夫人这个时候还在纠缠着侯爷分家,世子这个时候还在忙,特意叫了属下给姑娘知会一声!”孙天抱拳说道。
“我知道了。叫你家世子安心就是,既然是盟友,就不会叫他失望!”徐凝慧点点头。
孙天离去以后,徐凝慧没了吃饭的心思,叫人收拾好了以后,自己一个人抱着猫靠着窗户发呆。
谢琰带了些新鲜的蟹来,与徐四爷进来与她说话,就看到这没精打采的徐凝慧。
“这是这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徐承松有些紧张的问道,徐凝慧身子不好是常事,可是万不能在庄子上出事,老夫人一天一次的书信就知道徐凝慧在她心中的地位!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是庄子里唯一的男丁,怎么都是要受些闲气的!
徐凝慧见他们来,笑了笑,请了坐下,“就是被京里的事情,烦的慌!谢二哥可是带了蟹来,老远闻到蟹肉味!”
“什么蟹肉味,一身的腥味!”徐承松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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