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开心也没什么总比吃了东西要了性命来的好!”徐凝慧借着往昔的事情,讽刺道,“世子有什么事情还请说,我不如世子平日里前呼后拥者甚多,所需处理的事情,吩咐即可!徐家清贫,府里的下人不多,我还要回去处理家事!”言外之意就是宁冬荣你有事说是,没事早些滚蛋,姑娘不如你一天闲的没事干,忙着呢!
马车里的两个小丫头早就缩道一角,拼尽力气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宁冬荣这才将温和的脸色收了起来,“东西到了,还有四公主和亲的日子定了下来!在腊月里出发,明年正月成亲!”
徐凝慧先是一顿,然后淡淡的回了一个,“喔!”就沉了头,就是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再怎么不刻意打听,四公主还是要出发了!
这样死气沉沉的徐凝慧被宁冬荣看在眼里,反倒是让宁冬荣觉得还不如方才那个和他呛声的徐凝慧!“和亲的对象是北宋皇帝的堂兄,听闻此人颇具才情,喜好诗词歌赋,其父早年间扶持北宋皇帝上位,后来亡故,此人继承王位,很得北宋皇帝的重视!此次和亲也是此人提出来的,此人是北宋唯一的世袭王爷,厉王周元晋!”
周元晋,徐凝慧是知道的,是除了福王意外,得北宋皇帝重用的有一位皇室宗亲,让徐凝慧记住他的不是他对北宋的功劳如何,而是在不久之后,他因为看上北宋京城的名妓一夜千金的风流名声!徐凝慧当然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在一次与徐三爷闲聊的时候才知道,那位名妓是早年间厉王的亲眷,但是后来因皇位斗争而被下落不明!若是四公主嫁给他,那么厉王这个举动就是那么的光彩了!
“厉王倒是难得痴情!”徐凝慧飘飘散散的一句话也唤醒了宁冬荣的记忆。
宁冬荣很快就知道了徐凝慧接下来想要做什么,“这倒是不可能了,从前是旁人,厉王才敢这么肆意妄为,也有北宋权谋的因素在其中!但是此番和亲,四公主的地位不必大长公主,但是也是不容小觑的!这次你大可放心就是,还有朝政几多变换,其中不确定的事情太多,多说多错,还是小心谨慎才好!”
徐凝慧看了他一眼,忽而发觉,他到时再说长高了,也瘦了。“我知道了!”
车门之外屈二叔的声音传来,“姑娘,到了!”流月和甘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连忙下车,留了徐凝慧和宁冬荣在里面。
“听说在我离开之后,你就病了?”宁冬荣问道,眼角从许父的大门之上闪过。“还没有好?”
徐凝慧点点头,“世子,听闻侯夫人选的人家不合心意,不知道徐府的姑娘世子以为如何?”
这话徐凝慧问的是死而非,宁冬荣吃惊的看向她,“你愿意?”
徐凝慧皱眉皱眉,这话说的,“自然极好的,三姐姐才情,样貌不差,有跟在公主身边学习家事,若是徐家和宁家能够结秦晋之好!我自然是愿意的,若是你家嫌弃三姐姐出身不好,祖父和阿奶会想法子的,便是······”
不待徐凝慧说完,宁冬荣杀气腾腾的低声喊道,“徐凝慧,你说什么?”
徐凝慧对于他的这种反应并不意外,“世子不喜欢,不喜欢就算了!三姐姐自然是有的世家子弟来娶!”
徐凝慧在车内看到许家的大门打开,便起身从宁冬荣身边离开,被宁冬荣一把拉出,“徐凝慧,你我非亲非故,你有什么理由来插手我的事情!给了你火凤草,今后我就不再欠你了!”
徐凝慧半弯着腰,听到宁冬荣的话后,心里万千思绪划过,然后看向他说道,“好啊!老死不想见,世子以为如何?”
然后不等他的回答,徐凝慧在流月的搀扶下,离开了马车,进了许府!
独自在马车之中的宁冬荣回味着徐凝慧犹如寻常说话口吻说的那句话,心里却不受控制的突突直跳,似乎又回到了知道徐凝慧砍了一起种下的梨花树,喝了珍藏的梨花白!
进了许府的徐凝慧,熟门熟路的到了许老先生的书房之前,等着小厮的消息。身边的流月忍不住念叨,“姑娘是吃了炮仗了,今日的火气这样大,还好世子不见过,要是换了旁人,只怕是将姑娘个记恨上了!”
甘松站在徐凝慧的左侧,看到流月提及徐凝慧的时候,脸色的变化,拉了拉说话的流月,示意她不要再说!
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开了小厮请了徐凝慧进去,流月和甘松去了一旁的耳室等着。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许老先生头也不抬的问道,“可是药吃完了?”
徐凝慧从许老先生手里把书抽走,丢到一旁,“这本札记你看了好几十遍了,应该都能背下了,怎么还在看!”
许老先生心疼的看着被徐凝慧随手丢弃在一旁的书籍,“你轻点,这是祖上留下来的!真是没轻没重的小丫头片子!”
徐凝慧笑了笑,“我的药用完了,你好歹也给我几瓶,少了完全不够用!”
“我给了你三瓶,你都不用完了,是不是严重了!”许老先生问道,“过来,手给我!”
徐凝慧难得乖顺的将手给他,“我在旧书堆里拿到了医圣张景写给后人的医术,你要是不要?”
许老先生刚刚探上脉象的时候就听得徐凝慧这样说,然后一向嗜书如命的许老先生却无动于衷,“你是不是吃东西吃不出味道了?”
徐凝慧点点头,“还老疼,现在是每月疼上好几次,我知道想要不疼是不可能的,但是老头儿看在咱们这么些年医患关系良好的份上,好得给些止疼的药!”
许老先生将手收了回去,“昨日你祖父还写信还问了你的症状,和你所剩的时间!我想着有拿药在,怎么都得有个两年左右,但是近日探了你的脉象,你要是能活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倒是你的福气!”
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说不难过是不能够的!但是徐凝慧早就知道自己是穷途末路了,“那我还能有多久?”
“少则三月,多着半年!”许老先生面色凝重的说道,“半月之前,廉哥儿回来了一次,问起了你的病症,我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但是被我以药毒的借口瞒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是信不信的!”
“知道也没什么,世兄也是知道深浅的人,不会胡来!”徐凝慧说道,然后笑道,“许老头儿,看来我要死在你前面了,记得送祭礼的时候,不要送药材,我这辈子的药是吃够了,不想再闻见半点药气!”
“没正行,我给你记得你的库房里有不少药材,你先用着,不管是什么,先用着!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接近油尽灯枯,要是有那么难的的药材养着,或许可以多活一段时间!”许老先生说道,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这是膳药的方子你看着叫婆子熬给你喝!徐老大人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
徐凝慧将书收下,“先瞒着,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怕老夫人知道后会受不来的!至于老太爷那边,总有一天是会知道的!”
许老先生点点头,“小姑娘,早知道老头儿就不说你长不大了!”
旧日一句话,不成想还有成真的一天,许老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拿了药,徐凝慧没有多待,就回了徐府。
第二日,徐凝慧就收到了宁冬荣派人送来了早些时候徐凝慧做梦都想得到的火凤草。屋子里静悄悄的,玉竹看了看桌子上看到的火凤草,又看了看徐凝慧的神态,没有发怒,没有哭,没有崩溃!有时候玉竹都怀疑徐凝慧是不是个孩子,这样不悲不喜,情绪从不外露,永远都带着一张温和笑脸的模样,这样的姑娘,这样的主子,遇上这样的情况,连安慰都不用了!
徐凝慧看着桌上药盒上放着的一份信,看了看那封面之上熟悉的字体,徐凝慧拿到手里,在玉竹以为她要拆开的时候,就看到她像是丢弃小时候写坏了的纸一样,丢到了炭火盆中,很快信就被火花吞噬!
什么话徐凝慧都不想知道,她只知道给了希望又叫人失望的事情,宁冬荣做的极好!而她是空长了一个脑袋,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的话,不惜吃了禁药延续生命来等他诺言实现的那一天,可是等来等去,看着生的机会从眼前溜走!日日备受煎熬,每月的蚀骨疼痛,叫她知道了一件事情,信任是不该给予不值得信赖的人的!从今以后,她不会在给与旁人任何伤害她的机会,绝不!
“打开看看,究竟是什么神奇的东西!”徐凝慧烧了信,心里觉得好受许多,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换了笑脸,叫玉竹开盒子。
玉竹不敢耽搁,立即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玉盒后,回头看着纹丝不动的徐凝慧,又继续玉竹打开了。
里面躺着的是一株浑身火红的草,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除了玉竹身后触及的地方有温热的触感。
徐凝慧淡眸扫去,点点头,“好了!”玉竹将盒子盖上。“姑娘,放在那里?”
徐凝慧的视线从晶莹剔透的盒子上收了回来,看了看玉竹,然后才说道,“小库房里不合适,放大到床前的小几子下的箱子里就是了,来日要用也方便!”
玉竹点头,将盒子放好,然后被徐凝慧赶出了屋子。
徐凝慧看着自己账本上,小库房的东西,选了一些出来,然后再给了将几百两的银子和一些金子放进了一个小匣子里。
“来人,将俞夏传来!”徐凝慧将手里的单子递给甘松,“你去将单子上的东西找来,我要送人!”
第四十章重整旗鼓
“吴妈妈你带着礼物去一趟六安候府,这个时候六安候应该在府上处理事情!我写了一份信,届时六安候看过以后,就知道着怎么处置了!”徐凝慧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众人办事。“玉竹,去老夫人的院子说一声,俞夏姑娘找到生父了,怕是晚些时候要来接人,问问老夫人怎么安排?”
院子里的人立即就行动起来,徐凝慧站在温暖的阳光下,浑身冰冷的感觉的还是挥之不去,自嘲的笑了笑,对着伺候在身侧的玉竹吩咐,“你去一趟五姑娘的院子,将俞夏带回来,至于是什么事情,若是五姑娘不问,你不用交代!”
玉竹点头,转身吵着五姑娘俆凝珠的虚提院去了!流月无事,就替代了玉竹陪在徐凝慧的身边。“姑娘,天气见冷,婢子扶着您回去歇着吧!”
徐凝慧抬眸看向她,“我记的杨家的姑娘回去了?”
“是呢,说起这个也是一件丑事,”流月说道,扶着徐凝慧进了内室软榻上歇着“杨家姑娘和杨夫人在大姑奶奶办寿宴之后只准备离开的,毕竟杨大人和杨大夫人也力邀二人一同前往!可是杨姑娘死活不肯,非得赖在林府,林老夫人见此,也是有心抬举他,就留下她母子二人来!后来您不是给林二爷去了一封信不是,听长喜说林二爷向来口无遮拦,转头就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长公主和大姑奶奶。果不其然,在第三天,长公主和驸马回长公主府之时,杨家姑娘就下手了!林二爷从军营回来之后,喝了一盏茶之后就被国公爷叫去书房,那知道回来之后杨家姑娘就在偏僻院子里的床上等着林二爷了!可是当时林二爷已经神志不清楚了,若不是送林二爷回来的国公爷身边的小厮机警发现了不对劲,将林二爷送到了客房,传了大夫来,岂不是要成就好事!”
徐凝慧半躺在软榻上,睨了一眼添油加醋说的热火朝天的流月,“知道的真是细致,当心回头叫大姑奶奶知道了好一顿排头!”
流月讨好的同徐凝慧说道,“婢子是给姑娘解闷,您就看在婢子的心意的份上,不要告诉大姑奶奶!”说完看了看并没有发火的徐凝慧,又知机的接着说,“国公府里理事的只有国公夫人一位女主人,又是二爷的正经嫂嫂,院子里的婆子只得告诉了大姑奶奶!您是知道大姑奶奶的脾气,最是公正,到了二爷的院子之后,见到衣衫不整的杨姑娘和喝药的林二爷,气得大发雷霆!稍后,杨夫人就搀扶着林老夫人来了,看到院子里跪着的杨姑娘和站在一旁的国公夫人,就知道事情不对!杨夫人一个劲的打骂杨姑娘,杨姑娘也喊冤枉,场面好不热闹!林老夫人是什么人,经历了这么些风雨,那里不知道其中的关窍,立即推说自己不舒服就要回院子,杨家母女见靠山要离开,竟然开口要求林老夫人给杨家姑娘一个名分!大姑奶奶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幸得国公爷赶来,直接将杨家母女连夜送走,还派了管事嬷嬷将事情原委告诉给了杨大人!听说杨家姑娘被杨大人随便只配了人家,杨夫人也被新进门的小妾弄得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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