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先生是知道了什么吗?下朝之后,皇上把父亲和我单独传召到了书房说话,为的就是萧柯岩向皇上求取晗雪!”宁冬荣道,“而且,我观皇上的意思,是大有乐见其成的意味!”
“萧柯岩的母亲出自岳家,而岳家已然在五皇子的势力范围之内。此刻,萧柯岩回京,目的不显,而且他回京之后,就别勇王送到了内宫之中与八皇子一起学习。昨日,我粗粗看着,似乎二人相遇实在是巧合的不能够再巧合的事情,可是就是这巧合的不能再巧合的事情,在深宫之中才显得刻意!后来我托贤妃娘娘细细探查此事,果然在下午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端倪!”徐凝慧淡然的说道,“这件事情是五皇子身边的谋臣策划的,为的就是要父亲与你将晗雪嫁给萧柯岩。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有了晗雪在,吉安侯府行事,自然是处处受限制。”
“果然是计谋深沉,若不是沈清先生,只怕我等还以为这是一桩好姻缘!”宁冬荣冷笑道,“皇上还说,来日等萧柯岩可担事物的时候,会许他爵位。若非我担心晗雪生性腼腆,萧柯岩此人八面玲珑,不是良配,只怕当时就会把二人的亲事定下的!”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计谋,想要抵挡,就不是什么难事!”徐凝慧劝慰道,“只是,晗雪似乎有些神思不属,你得空可劝劝她!”
“好,这一段时间,你与晗雪都不要出门,焉知他们是不是还在哪个地方等着!”宁冬荣道。
此事揭过之后,徐凝慧除了与徐凝玥送些吃用的小东西,连徐家都没有回去。不止是因为宁冬荣的交代,而是她知道,刘璋的事情已然被闹大,等待五皇子的只有一条路。
“嫂嫂!”在徐凝慧处理完阖府事宜之后,宁晗雪恹恹的喊了徐凝慧一声,“我都好些日子没有出门了!”
“在府里呆闷了?”徐凝慧将头从账本之中抬起问道,见她面色有些不虞,笑着说道,“这几日外面不太平,天气也热,带过些时候,到了中秋节之后,京郊的清净寺会有一次法会,很热闹,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每年的这个时候,山下会有一次为期十天的庙会,很是热闹。”
“京郊的清净寺?”宁晗雪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又想起了那日纳西汹涌而来的山匪,不由得有些惧怕,“那里不太安全!”
徐凝慧微怔,也想到了之前的那状惨剧,“父亲将军队驻扎在清净寺的山脚之下,不会有事。要是你觉得害怕,咱们不去就是!”
宁晗雪裂了裂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徐凝慧沉静如水一样的容颜,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夫人不要将姑娘的话放在心上!”宁晗雪离开之后,徐凝慧有些疲累的将账本放置在一旁,神色倦怠的趴在书桌之上。
吴嬷嬷有些心疼的看着徐凝慧劝导,“姑娘本就是胆小的人,出了事情,难免是有些惧怕的。”
“我知道,嬷嬷。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惆怅,要是珠儿在,会是何等的风景?”徐凝慧小声且柔软,“我太想她了,想念她无条件的支持和信赖。”
没等到徐凝慧细细怀念俆凝珠,流月叫大惊失色的闯进了书房之中,“夫人,出事了!”
“何事慌张成这个样子?”吴嬷嬷呵斥道,“你好歹也是在夫人面前伺候这么些年头的!”
“嬷嬷!”流月在看到吴嬷嬷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呐呐的喊了一声,脸上的惊慌神色被刻意压制住。
“夫人,刘璋大人被皇上的人请进宫去了,整个京城都轰动了!”流月的话语之中带着不可掩饰的激动,“听说,六安候侯府满门都进宫了,六安候夫妇二人跪在朝堂之外,等着皇上给刘家一个说法!”
徐凝慧知道之后,没有流月和吴嬷嬷等人意料之中的惊讶之色,而是出乎意料的淡然,“那就好好的盯着,没事的时候,可以让手底下的人多说一说刘璋大人昔年立下的汗马功劳。旁的就不要多说了,这件事情依然够大,咱们只管看着就是!”
而朝堂之上的众人就没有那么轻松了,皇上的面色铁青,五皇子难得出现了惊恐的神色,而六皇子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也不搭理说道。
“爱卿,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好一会儿龙椅之上的中年男子问道,“你这些日子去了哪了?”其实他想问的是,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臣惶恐,臣在你军营之中与贼子打杀不止,奈何年迈不敌被人掳走,之后一直被囚禁在一处民居之所。期间一直被人转换住所,那人给臣下药,使得臣浑身无力,走不出大门,直到进来,那贼子的下人,见臣不反抗,臣这才逃了出来,但是又被捉了回去,还是威远候的车驾路过,救了臣一命,不然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皇上!”青砖之上跪着的刘璋,身形消瘦,已然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手握军权,叫漠北牧民忌惮,意气风发的六安候。而是如同蝼蚁一样的,谁人都可以踩压的乞丐老者一般!
他这般说完之后,早就有了昔年的同僚,旧部为他说话求情,含冤求彻查的大有人在,整个朝堂之上哄闹不止。
皇上不由的看向地上叩头的刘璋,心里不知是何等滋味,在身边没有人可以用的时候,他是盼着他还在的。但是现在,他在看到五皇子的面色之后,是不希望他活着的。
而朝堂之上的刘璋自然是了解皇上此刻纠结的内心的,故而他不看皇上,只是叩头在青砖之上,等着最后的旨意。
“刘璋大人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既然回来了,不管其中如何曲折,刘璋大人自然是该好生休养才是!”徐老太爷在吵闹之后,突然说道,“不然,天下的将士该寒心了!”
“是,徐大人说的对!臣以为,不管刘璋是如何回来的,首先应该给刘璋看看身体如何!依稀记得在宫乱之前,刘璋大人的寒症已然是极为严重了!”张大人帮腔。
有了这两位资格深厚的老大人说话,其余的不管是心理如何想的,都是复议。皇上按了按狂跳不止的眉心,准了朝臣们的请求。
于是,刘璋被其弟和弟媳,搀扶着回了刘府,之后太医院的两位太医上门为其诊脉。
晚间,徐凝慧因着天气炎热,早早的歇了,反而睡到半夜的时候,没了睡意,索性披了衣服在院子里坐着。
“夫人,起来了也不叫婢子一声!”流月打着呵气走到徐凝慧身边说道,“好在您披了一件衣服!这个季节白日里炎热,但是夜里还是凉!”
“心里有事,自然就睡不着了。看你睡得好,就没有叫醒你!”徐凝慧道,“你看看今日的月亮圆了许多!”
“可不是,今日都初六了,明个就是七夕了!”流月笑嘻嘻的说道,“往年里,咱们都是要······”突然流月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将话说完,而是换了旁的说,“今日世子回来的晚,婢子送了吃食进去,世子吃过之后还在处理事务!”
“往年,每次都是是约好了出府看花灯,可是都被耽搁。去年的时候我们姐妹几个约好,待今年七夕的时候一起去护城河边看花灯的!没成想真是应了那句话,七夕不约人,约人过月半!”
廊下黑暗之中的人影站在离徐凝慧不远处,他们主仆二人的说话声自然听的分明。
第二十九章七夕
夜里的风肆意摆弄着徐凝慧身上的紫色衣衫,月光洒落在徐凝慧的身上,与她平添了一丝绮丽的晕彩,多了一分风姿。
“夫人!”流月有些担心的喊了一声徐凝慧,“夜里凉,咱们回去吧!”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年明月何处看。罢了,回吧!”徐凝慧喃喃念了一句诗之后,与流月折身回了内室歇下。
直到屋子里的烛光灭了,站在廊下的男子,这才往前移动了几步。“七夕么?”
第二日,徐凝慧晨起之后,面对吃了早饭还没有离开的宁冬荣有些惊讶。“世子似乎不是今日休沐?”
“不是!”对面的男子答道,“今日过节,特意请了一天假。”
徐凝慧不解的看了面无表情的宁冬荣一眼,语带笑意,“世子好雅兴,特意请假过陪着妹妹七夕节!”
“不是,伤口有些发炎!”宁冬荣道,“特意请了一天的假在家休息!”
徐凝慧这才明了的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去偏厅处理府上的事物。
时至中午,流月过来与徐凝慧问道午膳吃什么,徐凝慧有些惫懒的坐在靠窗的榻上,目光涣散的看着远处自由自在高飞的鸟儿。“随意吧!”
“世子早饭过后,就一直在书房。后来姑娘到了与世子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世子就再也没有出门。夫人,是不是请世子一起午膳?”流月有意道,“我看伺候世子的小厮,也没有给世子送什么吃的!”
远处的鸟儿扑棱棱的飞走了,徐凝慧惆怅的叹息了一声,“该走的,终究是走了!”
“夫人?”流月没有停的明白徐凝慧说了什么,“午膳的事情?”
“你何时这样的多事了?”徐凝慧抬头问道,威仪之色好不掩饰的战事出来,“刘璋大人那里的事情,你有消息了?”
“有了,刘璋大人昨日被六安候夫妇接回了刘府之后,安置在了西苑,为了平息刘璋大人的丧子之痛,特意把六安候的二女儿瑕钰过继到了刘璋大人名下。现在父女二人相处甚好,诊脉的太医都是往常姑娘知道的那几个,脉案上写的是刘璋大人伤及本源,恐寿命不长!”流月面露惧色,低头说道。
“寿命不长?”徐凝慧道,“会不会是假的?算了,即便如此,也只能说世家却是有叫皇上忌惮的缘故。”
午膳,徐凝慧不过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宁冬荣倒是觉得新鲜,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徐凝慧在廊下看从徐府移植过来的白茶树,枝桠有些枯萎,看着不似在徐府那般的新鲜。“问了花匠是怎么回事了吗?”
玉竹道“:问过了,说是天气的缘故,过几日下雨天气凉爽了之后,自然就会好的!”
“那就好!”徐凝慧道,“今日是七夕,府里有没有出嫁的姑娘,晚些时候让常妈妈准备些东西给姑娘住的院子装点装点,应一应节气!”
“是!”玉竹道。
这会儿,吴嬷嬷从外面进来,“夫人,圣旨到了!”
徐凝慧听闻之后立即起身,而后想到,或许是之前贤妃说的诰命的圣旨。“让府里的人按着规矩来就是,通知其他人一起参加。”
世子宁东荣在书房之中听到了主仆几人的对话之后,立即出门就看到徐凝慧站在木梁之下,很有主母气度的指挥着身旁的婆子,他不禁笑了笑,有些东西或许会改变,有些东西不一定会变。
到了正厅,因着吉安侯不在府上,就有世子领着众人接旨。内侍用独有的阴冷的嗓音抑扬顿挫的念完了圣旨之后,才将明黄色的圣旨交给徐凝慧。“夫人,今后,您出入内宫就不用提前底牌子了。见贤妃娘娘可是方便了许多不是!”
“公公说的是,只是这规矩还是要的,皇贵妃掌管六宫诸事,贤妃抚养皇子,俱是不得闲。若非召见,是在不敢进宫叨扰娘娘休息!”徐凝慧接过圣旨,眉眼温和流转,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昭示着徐凝慧此刻的好心情。
“管家将圣旨奉与宗祠,公公这边请!”世子宁东荣自然是听出了徐凝慧和传旨太监之间的暗语,却丝毫不在意,招呼着传旨内侍和侍卫道一旁休息。
“好,有些着明旨之后,府里的人也不会再乱说什么了!”吴嬷嬷感慨道,“之前虽然夫人拉了姑娘与你一起管家事,但是终究奴婢们是夫人的人。”
“谣言从来就没有断过,嬷嬷何必记挂心上,平白添了愁容。”徐凝慧淡声道,“母亲那边,嬷嬷记着,日日的问安不可少,要什么只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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