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的身上又多了一床被子,心一下子乱七八糟。
何雨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心里嘀咕:你是不是傻,你晚上不盖被子不冷么?你别对我好啊,你这样我可怎么办?
见他不醒,何雨加重了手指的力度:“醒一醒!喂喂 ,肖节,醒一醒!”
只见肖节的身子顺着何雨手指的力道突然向后倒去,“砰”的一声,摔了个结实。
何雨顿时感觉不对劲,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来到肖节身旁,跪下身子,摇晃他的身子:“喂,喂,你没事吧!肖节!肖节!!肖节!!!!”
哎呀,何雨觉得自己的心脏又不好受了,恐惧让她的指尖发颤,探了探肖节的鼻息。
还有气!但是有一下没一下的......
何雨直觉的冲出门外,找医生啊!
医生在哪里?这里有么?
何雨环顾四周,这是个小村落,屋子着落的不算密集,但离自己都有些远,于是她先跑向离自己屋子最近的一个民草房,屋门是开着的,一个孩童正坐在门槛上,见到何雨,一脸惊吓,瘪嘴,三秒便嗷嗷大哭起来。
这时屋子里传来急忙的脚步声。
一个粗布女子一把抱起孩童,拍着孩童的背,颠了几下:“皮崽子,一大清早的就哭魂!”
说完调转头看向门外,也是一惊。
语气不悦似乎又有些害怕的抱紧手里的孩童:“灾门虎!来做什么?”
“请问.....请问......大夫在哪里?”何雨只是稍微跑动,呼吸便不畅了,唇色有些发紫,再加上披头散发,赤着脚,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了。
女子愣了片刻,瞥了何雨一眼,嘴里叨念了一句,何雨没听懂,但她明显看出了女子的嫌恶。
只见女子抱着孩子,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何雨心塞,不管不顾的开始挠门:“大姐,大姐,你快开门啊!我只是想问大夫在哪里啊,人命关天啊!”
“滚!灾门虎!你命硬,哪里需要什么大夫,滚滚滚,别克着我家人!”
“?!”何雨虽然不明白灾门虎是什么,但是她没时间在这里跟她废话。
于是何雨盲目的四处找,逢人就问,奈何许多人都躲着自己,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但还是有几个好心的,为自己指了个方向,就逃走了。
....
于是,在何雨好不容易摸到大夫的屋子里时,已经大中午了。
顾子颜见到何雨也是一惊,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一双赤脚满是泥泞,此时她正捂着胸口,扶着门框,脸色差极。
医者父母心,她听过和玉这丫头的一些事迹,但大多是村子里的人添油加醋乱说一通,这么多大人偏偏和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孩子过不去,还在背地里一个劲的诋毁,真是让人看不过去,顾子颜上前扶着何雨,脸上不经流露关切之色。
“小丫头,你怎么啦?”
何雨就近看了看眼前面容和蔼的中年妇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拽着她往门外走。
“大夫,快,快跟我走!救命,救命!”
......
☆、第 3 章
第三章
顾子颜大概的检查了倒在地上的男人后,解开了男人的衣裳,差点惊呼出声!
是她错了,和玉这丫头根本不是人!
那身上,全是伤痕,胸口的地方肿的老高,青一块紫一块,结痂的没结痂的,没一块好的皮肤,还有被利器划的地方,血肉往外翻着,手臂上还有很多被尖细的东西戳的血窟窿,手和脚满是冻疮,有几处都化了脓......
但一张脸是好的。
良久。
顾子颜平复了下心情,再看向何雨的眼色顿时变了:怎会有如此狠毒的丫头,虽然这男奴地位低下,但好歹也是条人命啊,没见过能如此糟践的。
而此时何雨脸色苍白,似乎比自己受到的惊吓还要大,捂住嘴,已退到墙角,倚靠着墙才能勉强站立,一脸惊慌而又无辜的眼神望着自己?
“我看你买个新的吧。”顾子颜声音冷冷的,帮肖节合上衣服。
何雨也是第一次看见肖节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胃里翻江倒海,可这些竟然都是“和玉”的杰作,这事要是搁在她那时代,一定能上个微博头条,和玉肯定会被人肉出来,吃好多年的牢饭吧。
“我说,你买个新的吧,这个废了,救不了,准备好埋了吧。”顾子颜见何雨没反应又说了一遍。
何雨反应了好久,突然激动的上前说道:“不行不行,我不要新的,大夫,我求求你,救救他吧!”
医生的嘴里好似肖节不是人而是一个物品玩具,这让何雨很不舒服。
顾子颜皱眉,和玉声音急切又真挚,似乎十分在乎眼前的男人,但如果再看一眼男人身上的伤口,只觉得讽刺。
人,真是这世界是最可怕的动物,一旦没了人性,比任何畜生都凶残。
“救了又有何用?还不如早些让他解脱,往日见你这丫头闷声不响的,没想到却是个人面兽心的!”顾子颜义愤填膺,合上男人的衣服,扭头就要走。
“不会不会!”何雨一把抱住顾子颜保证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再这样对他了,如有下次,我就肠穿肚烂,天打雷劈!”
何雨连连发誓:“大夫,求你了,我没有他不行!救救她吧。”
顾子颜对和玉的誓言感到诧异,抱着自己的手臂也在发抖,而眼前的丫头显然急的快哭出来了,一点不像做戏的样子。
真是太奇怪了。
顾子颜转过身,细细打量起和玉,一脸纯良的样子,据说这丫头是家里赶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算是个病秧子,好歹是个女娃啊,这世上女子本就稀少,生个女娃还不好好养着宠着,把小小年纪的孩子仍在这穷乡僻壤,无人照顾,也不知道她爹娘是怎么想的,而这村子里的村民也大多愚昧的很,谣传这孩子是灾门虎转世,孤克六亲死爹娘,因为这,这女娃没少被欺负,也许因为这样才弄出了这么残暴的性子?
不过,顾子颜又看看眼前的和玉,真的一点都不像残虐的样子啊。
“罢了,伤成这样,我也无能为力。”顾子颜软下声音,无奈道。
“大夫,你可以的,不管能还是无能都要救,只要你救他,他就绝对不会死的!”
何雨信誓旦旦,拜托,他可是主角啊,主角怎么会轻易死掉,若是他死了,何雨可怎么回原来的世界啊。
“可伤口面积如此之广,我那儿的草药全部用上也不够了。”
“没关系,您教我识别草药,可劲的使唤我去采,只要能救他,你什么事情都可以使唤我去做。”何雨听见有转机,顺着顾子颜的话往下说。
顾子颜那儿的草药其实还够,但是她就是想让这丫头体会到——这人不是那么容易就救活的,况且她真的没有把握。
“那诊金方面?”
钱?何雨愣了三秒,首先看看自己身上,什么值钱的都没有,随即答道:“大夫,您先救人要紧,您看这屋里有什么你看的上的,您尽管拿去吧,就算整间屋子都搬走都可以,实在不行,我给你打工,不,当苦力也行!”
顾子颜蹙眉,看来这丫头是真的是诚心救这男人。
“那我救活了,你可要爱惜些,再弄成这样,我不是……”
“绝对百分百爱惜!疼惜!”何雨没等顾子颜说完立马保证!
于是顾子颜这才再次走向男奴……
☆、第 4 章
第四章
肖节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是盖着被子躺在榻上。
房间里弥漫着药香,他周身的伤口也好像敷了药,还裹着细布。
他感觉身上没有衣服,棉被柔软的触感包裹着身子,没有了霉酸味儿,反而有一股久违的阳光味儿,恰好阳光柔柔的洒在脸上,肖节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适,他有些怀疑的环顾四周,没错,这还是原来的屋子,但变得更加整洁温和,靠门的墙壁上还画着些奇怪的图案。
他确定,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那么到底是谁救了他,给他敷药包扎?
这些天,他不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他迷迷糊糊中感到是她很轻柔的给自己擦洗身子,时不时的用勺子给自己喂水,会将手覆在自己的额头,还会…..用手指触碰自己的眼睛,鼻子,眉毛……有时他能听到她在嘀嘀咕咕的说话,有时又听到她在啜泣…..有时又是歇斯底里的嚎哭…..
突然,门吱呀一声响,肖节悠的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闭上眼睛,也许他怕被人知道他已经清醒,就必须离开这个温暖舒适的床,这是他记忆中很少有的机会能盖着被子睡在床上,就算渴着饿着一动不动,他也想再多躺一会儿。
进来的正是何雨,话说这肖节一躺就是大半个月,而她也在这半个月里大概适应了一下这里的环境,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马桶,没有厕纸,没有速冻食品,没有味精调料,没有老妈!
想要食物都要靠双手,这让基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何雨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除此之外她还要照顾一个病人,喂粥喂水,擦身换药,简直难上加难。每天累得像狗一样,情绪崩溃时,一边做一边哭,哭也没用,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这半个月来,她也更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设定,比方说,女人的力气似乎比男人大很多,即使自己这样的病号,力气也是不容小觑的,干力气活很轻松。但……这个力气似乎有个界限,如果用力过猛,心脏就像被无数的小针扎一样的痛,超过的力气与痛感成正比。
所以经过半个月的磨合努力,她已经差不多找好这个界限,不会让自己额心脏处在难受的状态了。
另外她还在这个家里找到了一些书籍,带字的她看不懂,有一本带图的画的都是些兵器武器制作图,画的超级精细,何雨在里面找到了稍微简单一些的□□的制作图,□□由弓片、弓弦、弩身三部分组成,根据图中的样子她用砍刀砍伐了些木头,韧性较强的竹片,找了弹性好的绳子,由于不能用金属,所以她想到用动物的硬质骨头代替,但她目前还没有,所以这□□估计要很久才能做好。
回到屋子里,她放下今天在山上找到的竹片和草药,先是习惯性的坐到床边看看肖节,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你准备什么时候醒过来?”这是何雨每天都要问的问题,此时她正探着身子扶在肖节的正上方,欣赏沉睡中的美男子,这现在是她每天唯一的乐趣,可谓精神食粮。
没想到听在肖节的耳朵里像是已经被发现装睡的事实。
他赶紧睁开双眼,一个挺身。
“碰!”
两个脑袋就这么硬生生的撞在一块!
肖节是个能吃痛的。
但何雨就不一样了,此时她正捂住脑袋,疼的趴在床上直哼哼。
肖节的双腿被何雨压着,不敢动弹。
待疼痛渐渐消散,何雨粗喘着气责怪道:“你这样会吓死人的,这幅身体的心脏吓不得的。”小眼神往肖节身上一瞥,话题一转:“你醒了?”
肖节见何雨从他身上爬起来,立刻掀开被子,直挺挺的就那么跪倒地上去了。
速度之快,动作之迅猛,简直了。
“......”何雨呆傻片刻,抚额:“你给我躺到床上来!立刻!马上!”
你妹的,衣服都没穿啊!!!!虽然这身子,何雨早就在给他换药的时候看个遍了,但是那是挺尸版。
肖节忍不住抬脸望向和玉,随即又低下头,不能,他不能冒险,即使他对妻主的转变再怎么疑惑,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何雨见男人一副不确定的样子,软下声音:“你现在身子弱,给我先养好伤再说。”
养好伤?妻主竟然要让他养伤?
肖节愣住,随即想到:
也许,妻主还舍不得他死?至少他清楚,妻主对自己的脸十分满意,平日里再怎么伤害自己,也绝不会动自己的脸,所以之前的照顾也只是为了这张脸?那如果自己的伤好了,是不是意味着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何雨自然不知道肖节的心思,她见肖节没反应,便亲自将他抱起,好轻松!力气大真是好,何雨颠颠怀里的重量,感叹:真是太瘦了,瘦的只剩骨架了,不过即使这样,还是这么好看,正所谓美人美在骨么?
何雨控制住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想,将肖节轻轻搁在床上,随后盖上被子。
对于肖节这些天她也想了很多对策。
这个肖节,都被人虐待成这样了,都不反抗还手,可见奴性深到骨髓了,她是绝对不可能做到和玉这个程度的,甚至开始反感恶心和玉这个人,这个人渣变态!
所以这些天最让她绝望的就是-----她已经确定她是无法继续和玉未完成的事情了,消沉了几日后,她突然觉得她可以另辟蹊径从本质上下手,比如正面的,积极的,改变他的三观,让他学会反抗,学会脱离奴性,学会自尊自爱,学会保护自己,然后呢,再有些野心抱负,到时候,自己再稍加刺激,也许能达到事先的剧情效果。
反正只要他能称王,她就能回家不是么?
可这事情哪有她想的那么容易,这对何雨来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又虚幻又飘渺的事情,这样耗下去,要多久才能完成?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凡是历史上的开国皇帝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最年轻的西晋武帝司马炎也要三十岁吧,可这也是有家底的情况下,而肖节有什么呢?啥都没有啊!
那到时自己也三十好几了吧,难道要把人生最好的时光都耗费在这里?
何雨叹了口气,怎么想都是很惨,看了看床上的肖节。
好吧,他要更惨一些,如果不是自己穿过来,还不知道他还要遭多少罪。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何雨起身将炉上煎好的药倒到碗里,再将碗里的药用勺子一勺一勺喂在他口中。
肖节也不多问,顺从地配合,丝毫没有因为那药的苦涩皱眉或者抗拒。
漆黑的眼眸时不时不确定的望着何雨,似乎有很大的疑惑,那双眼望的何雨的心都快化了,好乖好乖又可怜兮兮的,太惹人疼了,何雨内心的母性一下子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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