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药,何雨用布巾为他擦了嘴。
接着,何雨便例行公事般为肖节换下细布,擦拭身子,上药,再包扎,肖节也任由摆弄。
一通忙活下来,何雨满脸通红,额头上已经沁出密密的细汗,阳光给她的周身镀上一层金光,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柔和。
肖节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幻觉了,因为他刚才分明从妻主的眼中看到了怜悯,同情以及担忧,他紧紧握住拳头,妻主这种怪异的转变让他更是紧张,神经更是绷紧一刻也不能放松,不能出错,怕一旦出错,妻主就会立刻转变。
而何雨只觉得这个肖节缺少些人的活气,太可怜了。
“你饿了吧,我再去给你端一碗粥来。”何雨说完便又去端粥。
“不用!贱奴自己来。”肖节条件反射般拒绝,从他醒来的那一刻,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作势又要下床,可立马被何雨按了回去。
“乖,不要动,你要养好身子。”何雨抿嘴,心里又默默加了一句,没看到老娘看你赤身看到面红耳赤,浑身充血了嘛!浑身躁热,这也是何雨半个月来发现的,发现这里的女人好像好像欲望更强更容易发…..发情!
乖?
肖节只觉得浑身都刺挠起来,太匪夷所思了,等回过神,何雨已经端着一碗白粥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粥送到嘴边。
肖节机械的张嘴咽下,整个心都是悬着的。
“你知道么?这里烧饭不太方便,我之前没有烧过,这些都是顾大夫教我的,除了她,这个村子里其他人都蛮讨厌我的。”
何雨觉得自己和肖节之前的气氛有些尴尬,努力的找些话题,另外她自己也蛮想和他说话的,他的声音如磁石般,她第一次听到整个人都酥了一下。
可肖节根本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妻主是在抱怨自己?口气不像,妻主很介意村子里的人的讨厌?为什么?
“嗯,你是不是很怕我?”何雨见他没搭理自己,又问了另外一句,顺便再将一口粥送过去。
肖节思量许久,咽下粥,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你以后不用怕我了。”何雨温声说道:“有没有觉得我不一样了?”
递粥。
喝粥。
点头。
见肖节没有开口说话,何雨竟有些小失落,但一看到他那张脸,这种小情绪立马又不见了:“那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
好好相处?
肖节……整个人都是茫然。
怎样才算好好相处?
☆、第 5 章
第五章
随后的日子,何雨白天进山采药找食物,留下肖节在家中养伤。
开始的时候肖节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总是在何雨走后,下地农作,洗衣服,然后再做好了吃食。
结果到了傍晚他就无一例外的看到何雨阴沉的脸,听到她喋喋不休的念叨:“我不需要你做这些事情,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齐全,要是崩开了,我还不是要继续照顾你,还有天气这么冷,你的手不能下水了,冻疮要是不治好,年年都会有的,总之你给我养好伤就谢天谢地了!”
可这些事情都是男奴该做的事情,总不能让妻主洗衣烧饭照顾男奴吧?
结果他惊讶地发现就算他真的什么都不做,妻主不仅能把自己照料得很好,还能照顾自己,甚至主动操持一般女子都不会碰的琐碎家务,打扫房间洗衣烧菜样样都能干,有时候还能带些猪肉回来,有些日子她也闲暇在家,不上山,这时候她就一直在摆弄一推工具在制造什么。
肖节有些害怕,觉得妻主在制作折磨他的新工具,毕竟这些日子妻主还没有动过他一下。
但是妻主也有能做但做不好的事情,那就是烧菜,他怀疑这是妻主新的折磨人的方式,可她自己也是吃的,虽然每次吃饭妻主都会摇头,叹道:“这个味道还是不太对,和我想的不一样,下次我再试一试其他的。”
他不知道妻主在试什么,只是他在提出做饭还是他来的时候,妻主没有拒绝,似乎默认了。
于是当天晚上妻主给他带回了一套新衣服,还有一双鞋!
“这是给我的?”
当肖节震惊不确定的望着何雨的时候,何雨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酸酸胀胀的,化作一滩水,恨不得再买个十件八件给肖节轮着换着穿,可惜她现在是个穷鬼。
“恩,”何雨摸摸鼻子:“天气越来越冷了,如果要下地,你不能光着脚,如果光脚脚上的冻疮更好不了,所以我还给你买了袜子,先来试试鞋合不合脚,我和老板说好了不合脚可以换。”
见肖节呆呆的坐在床上,何雨母性大发,心里又开始咒骂和玉,人渣!连双鞋都不给肖节买!将衣服放在桌子上,提着鞋几步上前就要给肖节穿上,吓得肖节又是一个本能跪在地上。
只听膝盖撞到地面咚的一声,两人之间气氛顿时僵了一秒。
“你干嘛又跪我!”何雨吓的一个机灵,随后又恼火的将鞋子扔在床上,双手按住肖节两臂将他提起来,提到床上坐好,随后又去拿床上的鞋。
“贱奴,贱奴自己来!”肖节意识到何雨的意图连忙出声制止,但是又不敢触碰何雨的身体,只能无助的将双手托起摆在头上,像是等待赏赐一样。
“噗”何雨忍不住笑了一声,肖节现在的样子真是又可气又好笑。
“坐好!”何雨命令道:“我给你穿好鞋的时候不许动。”
说好,随后将肖节的左脚托在手心,慢慢将鞋套进他的脚上,柔声道:“很疼吧,你看脚上的伤还没好,别下地了,还是再躺几日吧。”
随后再将另一双穿好,用手按了按鞋的顶头,发现只有一点点空隙,大小正好,其实在肖节睡着的时候她就量好了。
肖节看着脚上的黑色布鞋,,脚心第一次触到柔软的布面,有些凉,但过一会儿,脚尖就暖和了,随着脚尖慢慢向上,心脏被什么熨烫了一下。
也是一瞬而已。
看着还蹲在地上看着自己脚腕的妻主,肖节只觉得浑身发毛!惊悚恐惧也形容不了他现在的感受!
妻主竟然给男子还是男奴身份的他穿鞋!
她究竟要做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啊?”
就在肖节陷进恐惧不可自拔的时候,何雨用手指敲了敲他脚腕上的象征奴隶的镣铐,好奇的望着自己。
“!”
“看起来好像还蛮值钱的样子。”在何雨的眼里这是一个玉质的脚镯,还是黑色的,黑的透亮,这是黑玉么?上次她在家里找了一块白色的,给顾子颜当药钱了,顾子颜一副占了大便宜的表情,那这块黑玉是不是也能换点钱?不怪她老想着钱,她现在真的太穷了,当家才知柴米贵,再加上今天刚花巨款给肖节买了行头,需要回血。
“我们把它卖…..”
何雨一抬头看到肖节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剩下的话消音了。
“当然如果是祖传的,或者是有意义的东西是不能卖的。哈哈哈哈。当我没说过啊。”何雨尴尬的笑两声。
就在何雨放弃的时候,肖节好听的声音缓缓响起:
“妻主,这是奴环。”
“什么?”
“奴环。”声音里慢慢渗透着绝望。
“奴环是什么?值钱么?”
“…...”肖节仔细的看着何雨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她是真的不知道么?
“奴环,是奴隶戴的,没有人想要买这个回去。”肖节的声音依旧缓慢冷静。
“……”这下换何雨无语了。
几秒过后,
“那我们把它拿下来!”何雨蹙眉,立马激动的说。
“!”还没等肖节说话。
何雨就上手掰玉了,只见着黑玉与肖节的脚腕十分契合,只有一丝空隙,撸下来是不可能的,只能掰断了。
“妻主!”肖节终是被和玉怪异的举动逼得忍不住伸出手按住她的手:“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它拿下来?”肖节反问。
“……”何雨再次抬头也反问:“肖节,我做的不够明显么?”
“……”明显什么?肖节没敢问出口,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好自己的语气。
何雨突地站起身,十分认真的看着肖节的脸一字一顿很用力的说道:“因,为,我,不,希,望,你把自己当做奴隶!”
“……”肖节被何雨的话震得愣住,随后又茫然的小声问:“那妻主希望贱奴当做什么?贱奴会努力做好的。”
肖节想也许这是妻主新的癖好?
“你!”何雨听到肖节又称自己为贱奴,句句与自己划开距离,顿时无力感丛生,是了是了,短短数日怎么能从根本改变一个人,不要揠苗助长,只能适得其反,慢慢来慢慢来,不要着急,毕竟和玉的伤害还摆在那里。是自己要求太高了。
“你还是先养好伤吧。”何雨给这次谈话画上句号。
☆、第 6 章
第六章
随后又是半个月的日子,肖节的身体在妻主的照顾下一天天的恢复,他觉得妻主似乎是换了一个人,变得很喜欢说话,很多时候她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她似乎遗忘了自己,也遗忘了怎么折磨自己,而他也是魔怔一般,目光总是忍不住追随着她,想要捉住一丝漏洞,因为那是太过干净明媚的神情,喜怒都写在脸上,太好捉摸,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他现在每天的事情就是烧饭,妻主很爱吃他做的菜,一到饭点,妻主就会满脸期待的坐好等着开饭,一边吃一边夸:“太好吃了,肖节,你真的是烧饭天才啊,我看我们可以开饭店,一定赚钱。”
可是肖节觉得自己就是烧些寻常的饭菜而已,谈不上有多好吃,对了,其实不止做饭,只要他做什么妻主都会跟在后面夸。
“你看你,铺个被子都铺的这么整齐。”
“哇塞,你将家里收拾的这么干净啊!”然后妻主会用手指摸一下墙壁,“连墙上一点灰都没有,你真是天才啊。”
天知道,他怎么会去擦墙。
“种地?你连地都会种啊,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恩,肖节,你知道么,你走路都与寻常人不一样,有一种独步天下的气势!”
……
听多了,肖节也麻木了,也许这真的是新的折磨。
除此之外,
只要闲下来,妻主就喜欢坐在门槛上晒太阳,顺便也拉着自己坐在她身旁,一个劲的给自己讲故事。
“肖节,你知道么?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奴隶,他叫朱元璋,他小的时候家里非常穷……”
“肖节,我今天要给你讲另外一个奴隶的故事,他叫赵匡胤…..”
“对,今天我要讲的故事的主角叫勾践,没错,他也是个奴隶…..”
“啊,我又想起来一个故事,这是属于奴隶刘邦的故事…..”
故事很多,情节各种古怪离奇,但结局都一样,故事中的奴隶一律都做了皇帝。
肖节不知道妻主为什么这么热衷编这些故事给自己听,肖节一开始并不在意这些故事,但是慢慢的他发现自己似乎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就是,在看到讲的眉飞色舞的妻主时,他的胸口那里似乎钻进了一只小虫,特别痒又胀,他想将这条小虫赶出去,又舍不得。
妻主也许是疯了也不一定。
但如果,如果,日子能这样过下去,也不错…..肖节不止一次的想。
另外,让肖节不适应的就是晚上睡觉的事情了。
家里只有一张床,他是没有资格睡的,但是妻主自从他昏过去那次后就打定主意让给他睡了,而她铺床自己睡在地上。
这是他万万不敢的,所以在他的坚持下,妻主不睡在地上了,她也睡在床上,只不过要分褥子睡觉。
那天晚上他有些恍惚,这是他第一次和妻主同床共枕,他记得那晚,妻主眼神飘忽,脸上有红晕一闪而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是了,要和他这么低贱的奴隶睡在一起她一定气的不轻,脸都气红了。
可是即使这样,妻主也没有再打过自己一下,除了那次给自己穿鞋,好像连碰都没有碰过自己。
肖节时而觉得妻主一直这样疯也好,时而又觉得她是等他伤好以后怎么和他一起算账,这难道是另外一种折磨方式?
直到有一天晚上,
何雨晚上睡觉怕冷,而随着入冬,天气越来越冷,之前她一般背过身子面朝墙壁睡的,但是和肖节同床许久后,胆子也大了起来,人也放开了,入睡后,身体本能的往肖节身边靠。
进而,转过身子从她的被窝里伸出冰凉的四肢往肖节的被窝里钻。
肖节被她冰凉的四肢碰触的时候,身子是僵直的,一动也不动,他认为是何雨在暗示他,满足她的欲望。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自从为他养伤后,妻主再也没有碰过他,想必她也压抑了很久,肖节闭上双眼,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而何雨感觉四肢像是碰触了温暖的火炉,进而整个身子都往肖节的被窝里钻,直到将整个身子都贴到这个温暖的火炉上,还满足的砸了砸嘴,冻凉的脸蛋直往肖节的手臂上贴,冰冻的双脚塞进肖节的小腿肚下面,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在温暖的躯体面前,她选择不要脸。
这是她来到这里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良久,肖节发现妻主只是抱着自己,胸部熨帖着自己的手臂,似乎已经睡着了。
肖节的夜视能力很好,月光下他侧过脸,眼神不禁落在何雨满足的脸颊上。
她的表情是如此柔和,鼻息有节奏的呼出于他的手臂上,有点痒。
肖节知道,她肯定是睡着了。
她竟然就这样搂着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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