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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宁记——马蹄声凌乱

时间:2018-02-26 13:56:29  作者:马蹄声凌乱
  吴祈宁这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李文蔚和刘熙大点其头,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吴祈宁这边儿。好在盛欣也懂得作祸不可太过的道理,半推半就地也认了这壶醋钱。
  李文蔚唯恐天下不乱,拿着刀子过来要盛欣写血书做凭据。
  盛欣哆里哆嗦地刚要给自己手上划口儿,丹朱“嗷”一声蹦起来多高,“噗通”一声就给吴祈宁跪下了,涕泪横流:“姐姐……你不能剥盛欣姐姐的皮啊……”
  吴祈宁讶然:“我剥她的皮做什么?”
  丹朱哭得一把鼻涕两行热泪,怯生生地抬起头:“人皮鼓……”
  此言一出,不止盛欣,在座的诸位都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吴祈宁心说:我佛了个慈悲的,这个,把丹朱从藏区拽出来,仿佛不能算大错。
  屋里一阵尴尬地沉默。
  忽然,某处角落当真传来了一阵莫名的鼓声,由远而近,似是而非……
  盛欣甩手就把手里的刀扔了出去。
  李文蔚手疾眼快,拉着刘熙和丹朱躲到了桌子底下。再抬头的时候,分明一把亮闪闪的刀子插在她们眼前的地板上。
  李文蔚呼了口气:“什么世道,世界和平需要绝症病人守护了。”
  鼓声已过,音乐声响起。
  太过熟悉的声音了,以至于吴祈宁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各个起立。有熟人如刘熙者,自然是知道这是哪路神仙的来电铃声。刘熙脸色苍白地看了看吴祈宁,吴祈宁脸色苍白地看了看刘熙,俩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李文蔚莫名所以地站起来,走到吴祈宁的书包边儿,三两下儿把她的手机掏了出来。
  一阵温润地南亚配乐悠扬响起,蓝汪汪地手机屏幕上闪着隶书来显,斗大的字写的明明白白:盛年。
  李文蔚不敢怠慢,用捧御赐白绫给娘娘自尽的慎重把手机捧到了吴祈宁身边儿。
  吴祈宁看了看手机,不知怎么的,深深地吞了口唾沫。
  恨盛年,骂盛年。
  手里拿着菜刀的时候也无数次地遐想过盛年是案板上的长茄子。
  但是盛年这么多淫威在此,吴祈宁真要下定决心跟他正面死磕,心里也不是不含糊。
  神鬼怕恶人。定了一定神,缓了一口气。吴祈宁使劲回忆了一下儿自己的苦大仇深,又想了想自己手里捏的公司印鉴壮胆,她舔了舔嘴唇,咬了咬牙,恶狠狠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盛年的声音又冷又干:“吴祈宁,穆骏还没联络你吧?”
  ……
  吴祈宁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虽然知道刘熙她们听不见,但是吴祈宁还是瞬间觉得自己给扒光了衣服站在当街上。
  穆骏不联系她,她未婚夫不联系她,远在天边儿的盛年都知道,还有比这更丢人的吗?
  吴祈宁稳稳地拿着电话,内心在咆哮:你丫管得着吗?
  盛年“哼”了一声:“他最近忙,你别烦着他。穆骏办的都是正经事儿。你我都替不了,好好地把滨海的家看好,你就算及格了,完成了任务,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呢。”吩咐本门丫头的即视感,看家就好?倒好像她守着金山银山在家混吃等死呢!
  吴祈宁出离愤怒:“看家?咱俩换换!这家你给我看个试试!我这儿只有出项,没有进项儿,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你们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交给我,难得临近八月十五,河里王八出巡的好日子,您诈尸出来口吐一句人言,还有脸提我及格不及格,你还讲理不讲理了?甭跟我说有用没用的,先把货款还给我再说!”
  盛年顿时噎住,他这么横,完全是因为理不直气不壮,战略上失分,想着战术上找补回来,指望着一时猛烈炮火把吴祈宁砸晕了,她也就老实了,没想到兔子急了也学会了咬人了,盛年捋了捋思路,声音缓了缓:“怎么说话呢这是?咱还是不是一伙儿的了?我这边儿要是有钱,我不就给你了?肉烂在自己锅里,你这人怎么学的这么斤斤计较?左右都是穆骏的钱,又不是不给,过两天么……我也是为难……”
  吴祈宁大怒:“左右都是穆骏的钱,你又不是老母鸡,捂着能下出小的来?我要不是山穷水尽,我乐意跟你没完没了?买卖难不成不是大家的买卖?灵周科技难道没你的股份?”
  盛年咳了咳:“我只有灵周科技越南的股份。”
  吴祈宁冷哼了一声:“别寻思这里摘的出去你,这一笔詹爷爷的单子交不出去,违约金大伙儿摊,可不是滨海一家出。现在咱们捆一起,跑不了你,蹦不掉我,大不了我甩摊子不干了。这个热火罐儿还交给你盛总抱着。少不了你能者多劳!”
  盛年清了清嗓子,一扭脸居然语重心长地装起了老干部来:“吴总,你为难我知道,可我为难你知道吗?什么天大地大的事儿,咬咬牙不就过去了?咱们齐心协力把这批货交出去,大家过好日子,不就完了么?有日子就是快的,总是有盼头的。你好好的在滨海组织了交货,咱们大家的苦日子就算过去了。小吴啊,你是有这个能力的,我相信你。”
  吴祈宁翻个白眼:“你相信我有什么用啊?没有钱,供应商,工人,谁信我……”
  盛年安安稳稳地嗤笑一声:“有钱办事儿叫什么本事啊?没钱办事儿才叫能耐……你不是有本事么……”
  吴祈宁苦笑一声:“都是老中医,少给我灌馊鸡汤。没钱怎么办事儿?抢啊?您也是老革命了,少交一个月增值税你给我试试看,话要是这么说,您把货款还给我,您倒是没钱办一个事儿给我看看,也让我长长见识……”
  这一番通话毫无建设性,当讲理变成了斗气儿,这事儿就彻底没法儿办下去了。
  冷嘲热讽,刀光剑影地近乎吵了十五分钟,电话都打热了,除了把两边儿的当家人彼此气个仰倒,真是屁用没有。
  吴祈宁气的头晕眼花,撂下电话,自己给自己拍了半天胸脯。这事儿她明显被动,俩人撕破脸,就算吴祈宁骂盛年嘴上大获全胜,盛年该不给她钱还是不给她钱。这年头债主子是王八蛋,盛年可以生顿气,把这篇儿就翻过去了;她吴祈宁骂街赢了八国联军,该要饭还是要饭。何况她嘴头儿上还没骂赢了盛年,这点儿便宜都没占上。
  太可恨了。
  知道她气得不轻,刘熙给她按摩前胸,李文蔚给她拍打后背,丹朱给端茶,盛欣有三分幸灾乐祸但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地也给她倒了碗水。
  眼看着吴祈宁的脸色略微缓了缓,刘熙一脸进退不得地看着吴祈宁:“小宁,盛年,盛年有没有……问到我……”
  吴祈宁愕然了一下儿,这通电话分明是刘熙在旁边儿不错眼珠的听着,怎么她还问?回头看看刘熙充满期待的眼神儿,吴祈宁微微垂下头,没说话。
  刘熙给吴祈宁捶背的手就慢了下来,不用想也知道,神情好看不了。
  吴祈宁恨恨地想:盛年,这个渣男。
  这一口气还没顺下来,电话铃又乍然大响,余怒未消,吴祈宁抄起来电话恶狠狠地嚷嚷:“盛年你要脸不要脸??不给钱还不让我顺口气了?”
  电话那边一阵默然,过了好一会儿,穆骏温温软软地叫了一声:“小宁……”
  吴祈宁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上不来下不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堵住了,些微……窒息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她喘出了这口气:“嗯……”
  穆骏显然有点儿担心:“你又和盛年……额……不,盛年又和你吵嘴了?”
  吴祈宁漫漫地应了一声,千言万语,天大的委屈,可是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让对方这么淡着,穆骏纵然声音一贯温润,也有一点点的龃龉:“小宁,我现在在瑞典。”顿一顿:“这两天没有和你联系,是我不好,可是……可是你干嘛也不联系我?”
  一点点埋怨,一点点别扭。
  所谓鸳鸯,既怨且央。
  吴祈宁舔了舔嘴唇“哦”了一声:“有联络过,你没接电话。我……我这两天也是好忙……”
  屋子里的众人看了看这意思,约略猜出来电话对头儿是谁,刘熙咳嗽一声,拽着大伙儿就撤了。盛欣还不死心,让李文蔚揪着耳朵拽回了小客房。
  客厅里顿时安静了,吴祈宁捧着电话,觉得自己都能听见心跳血流的声音。这些日子忙到昏天黑地,常有几个瞬间,让吴祈宁错会,她和穆骏已的卿卿我我仿佛是上辈子的兰因絮果了。
  穆骏轻声细语地说:“有时差的关系,或者我人在飞机上,手机没电了。我最近是起居不太正常,现在刚刚倒过来一点儿。我想过两天就好了。对了,小宁,你知道吗瑞典的人工环境行业年会,今年开的比往年早,我一定要过来听听行业新标,他们在考虑把洁净室测量标准里的空态测试取缔,这个对我们的工程要求变化很大。而且……而且我有一点儿新的想法,想要赶上行标认证,做实验,写论文,也就只有这一个多月的机会了。”说到这里,穆骏很是兴奋:“如果我的新想法可以实现,我们就可以在海外成立研究室,然后我们的业务能力就能有一个大的提升。你也就不用在滨海守着大规模生产工厂发愁了……”
  这堆不接地气的话,吴祈宁只听得头晕脑胀,她闷闷地“嗯”了一声,说实话,她当时并没有意识到穆骏这个想法的现实意义以及后续的革命影响。
  她当时要是知道,哎……事后想想也没啥大用……
  这就跟我们都知道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会实现,我们都不确定自己能赶上那一天是一个道理。
  实力不到别扯境界。
  穆骏显然感受到了吴祈宁的不来劲,他有点儿气馁地说:“我知道,你这两天很辛苦,可是,可是我现在真的在瑞典走不开。你怎么了?不高兴接我电话?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啊。或者你有什么想问我的?”笑一笑:“我这两天也真是时间紧,任务重。一天当两天用,嘴里都起泡了,所以你看啊,你凡事儿也别太着急了,我不在家要自己保重身体。”
  吴祈宁闷闷地“嗯”了一声,时局变化,瞬息万变,要让她现在说出来个子丑寅卯,还真得捋捋思路。吴祈宁脑子飞快地想,这要是白话起来,算情侣夜话,还是君臣奏对。
  她不自觉地挺起腰,开始摸脑袋里的数据。
  穆骏仿佛也开启了工作模式,这就有点儿相敬如宾的意思了。
  吴祈宁刚要开口诉苦,突然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穆!你还没搞好么?再不睡觉你的胃病又要犯了哦……”
  稔熟而亲昵的女音,声质甜美。
  吴祈宁长长地叹了口气。
  穆骏应了一声,“我这就睡。你先睡好了。”忽然觉得不对,他回头解释:“是格瑞撒,我老师的侄女,我这次就是借住在她这里。”笑一笑:“盛年这个抠门精给我的经费着实有限,我住旅店的钱都老实不够。只好蹭人家的储物间呢。幸亏有熟人。”
  吴祈宁“啊”了一声,下意识地想问他孤身在外缺不缺钱,瞬间又想明白了钱这东西属于稀缺物资,如今她也没有。
  穆骏猛不丁问:“小宁,灵周科技是不是也没钱了?”
  吴祈宁老实不客气地点点头:“是啊,山穷水尽的那样没钱,盛年明明该着咱们大笔的货款……”
  穆骏突兀地打断了吴祈宁:“盛年现在是有困难。你也不要太逼迫他。”
  吴祈宁几乎哭出来:“那明明是他在逼迫我!”
  电话那边儿沉吟了一会儿:“嗯,我想想办法。”穆骏的声音倒是很暖:“那你好好的,我去和盛年沟通一下儿。我最晚初冬就回来了。等我的好消息。”
  正说着,格瑞撒显然已经登堂入室:“穆!你还不来睡觉么?”
  穆骏敷衍地应付着:“好的好的。”
  忽然一股怨气,吴祈宁把电话挂了。挂了电话,她也没回屋,坐在那里发愣了好久。
  看一看表,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八点钟,算一算,瑞典现在大概是凌晨吧。
  异国他乡,孤男寡女。
  吴祈宁揉揉额头,看看左右:窝在角落里写作业的盛川和练习写汉字的丹朱。
  那么无疑她就是秦香莲了。
  一声苦笑,吴祈宁狠狠地把自己摔到了沙发里:“包大人,你在哪里啊?”
  瑞典
  穆骏坐在逼仄房间的小床上苦笑着对格瑞撒说:“格瑞撒,你应该说我还不去睡觉。而不是来睡觉。你这样说话让人误会我。”
  格瑞撒耸耸肩:“有什么区别?对了,什么叫误会?”
  穆骏歪头想了想,叹口气,中华语言博大精深,这也真是一言难尽的苦恼。
  格瑞撒其实对学习中文也没那么大兴趣:“穆,我明天五点半出门,你还要不要搭我的车?”
  穆骏求之不得地点点头:“要要要。当然要。”
  格瑞撒上下在打量了穆骏一遍:“如果不是我爸爸对你家产的保证,我还真不敢相信你将来有机会在这里建研究室。”
  穆骏从善如流地把格瑞撒推了出去:“希特勒也曾经一文不名过。”
  格瑞撒好笑地敲了敲穆骏的额头:“早点睡吧。元首。医生不建议你多劳累。”
  穆骏关上了房间的门,同样狠狠地把自己扔到了狭窄的床铺上。这个房间很小,小得有点像吴祈宁家的储物间。自从大学之后,他就没住过六平米的房间。这间屋子小到他总是错觉自己根本伸不开自己修长的腿。格瑞撒管这间屋子叫关中国人的盒子。
  随手扭开台灯,穆骏半躺在床上,再一遍回顾那一沓子厚厚的资料。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略微有些瞌睡的混沌中,他随手把闹钟订到了五点钟。
  这里的窗帘很简陋,质地也粗糙,些许缝隙里,穆骏能看到窗外的月亮,半明半暗,乍满还缺。北欧的空气清新,天象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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