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的确很久了吧,”夏在景问道,“可是你为什么不跟她说你要走了的事,反而跟我说。”
“她肯定会生气的吧。我一直像这样在逃避。但是现在的确不是我该回去的时候。”
夏在景皱了皱眉头,并不言语。她也一样算是离家出走出来的,可是不至于像她一样逃避这么久,再过两天相亲的风波过去了她就会和家人联系。可是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闵诗苑会这么排斥那个家。她们这样的人从小被按照高标准培养也是常事,只有她做的这么决绝。
“呐,其实我知道的。你们都不喜欢我。安知也是,宋宇彬也是,你也是。”
夏在景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别多想”
“你听我说完吧。我知道我这个人有点不顾别人的想法而且又太矫情,可是现在的我真的不能改变什么。我想要自己一个人生活下去,可是又不希望永远是一个人”闵诗苑苦笑道,“可能我真的是还没长大吧。”
夏在景也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的确是不怎么喜欢你,没人会喜欢老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不过也没把你当坏人,至少你在吴闵智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一把。”
“谢谢你。”闵诗苑拍了拍夏在景的肩膀,“但是我还是蛮喜欢你的,虽然咱俩的关系有点尴尬。”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咱俩没戏。”夏在景躲开她搭在她肩上的手,白了她一眼。
闵诗苑悻悻地放下手,眼珠转了转,凑到她耳边说:“不过我决定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夏在景八卦因子被激活,态度立马八十度大转弯。
“你知道宋宇彬当初追过安知的事吧。”
“嗯。”
“其实安知当年受伤的事跟这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告诉宋宇彬是因为他才会出事。不过是想给他个教训罢了,谁叫他老是拈花惹草的。”
(好吧,忘了的请参见第六章中部及第九章前部)
夏在景一愣,随后又有了更大的疑问:“那到底是谁干的?”
“唔,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打劫的。”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很快就到了登机的时间。夏在景目送着她走向登机口,就摆了摆手离开了,然而闵诗苑却没她这么轻松。
“不好意思,小姐,请您到经理室去一趟好吗?有人找您。”工作人员看了看她,礼貌地说道。
“什么?”闵诗苑愣了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我现在要离开韩国,有什么事让他电话联系好嘛。等会飞机都飞走了。”
“对不起了,小姐,您现在没办法离开。”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去哪里谁能管我啊!小心我告你们!”闵诗苑着急了。
“还以为你在国外混了这些日子能变聪明点,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
身后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闵诗苑一惊,转头,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怎么,还没玩够?打算永远不会来了么?”
“治、治浩哥”闵诗苑苦笑一声:看来是逃不掉了。
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匆匆地奔向自己想去的地方,登机口前拥挤的人们很快把她排除到一边。绕了一大圈,还是在最不想的时候遇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
“什么?诗苑又跑了?”郑安知讶异道。
“唔,就上午走的,大概现在已经到了吧。”夏在景送走闵诗苑就去找宋宇彬蹭了顿午饭,下午自己随便逛了逛打发打发时间,到傍晚水岩下班的时间就来找安知一起回家。一路上都在抱怨人们最近怎么都在忙,好无聊啊好无聊。
“算了,反正也不关我事了。”郑安知拍了拍额头,试图赶走头脑中那混乱的感觉,但始终有那么一丝隐隐的不安。
“去趟超市吧,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啊啊,中午我翻遍了冰箱也没找到一点粮食,只好去找宋宇彬蹭饭呢。”
“知足吧,中午我在公司吃的盒饭。”郑安知用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了她一眼。
从超市出来,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往家里走。已入深冬,天气越来越冷,天也早早地黑了。郑安知看了看表,已经七八点钟,今天有些累,回家做完饭吃了就睡觉吧。
不远处水岩的楼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亮着,郑安知想起尹智厚似乎说过晚上还要来加班,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点灯熬油。如果他不再当这个累人的总经理多好,可是她既希望这样,又有点不想。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大概很难见到他了吧。
夏在景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朝着一个小胡同看去,看着看着忽然神色严肃起来,把手里的包递给郑安知,让她自己先回去。
郑安知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就看到她走进那个小胡同。郑安知仔细一看,里面有三个人站在那里,气氛很奇怪,其中一个有些眼熟秋佳乙?
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听了在景的话自己先回去。
居民楼基本上就在公司后面,超市也不是很远。郑安知很快走到了楼下的大门口,把东西先放到地上,正准备拿钥匙开锁,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呀!”她本来胆子就不大,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是奇怪的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请问是郑安知小姐吗”
郑安知疑惑地点点头,警惕地瞟到他身后停着的一辆车,目光停留在车牌上。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人要见你。”男人话音未落,一个手提包就飞快地砸到他头上,晕了片刻再一恢复了视线,早已经不见了郑安知的影子。
“该死!”男人低咒了一声,把车上的其他两个人喊下来让他们去追。自己朝副驾驶座的人低语了两句,也跟了上去。
附近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车上的人下来靠在车上,点了一根烟,姿态从容,好像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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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安知几乎是一看到那个车牌号做出了反射性动作,然后能跑多快跑多快。
闵治浩的车,她绝对不会认错的。
明明已经很努力在躲了,跟老板去参加宴会的那次,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借口上厕所溜走了。还好除了晚宴这种事几乎不会和他有什么交易。她不怕他,只是怕把自己的生活再一次打乱。
宋宇彬曾经开玩笑地说,她跟闵治浩就好像诗苑的父母一样。她也一直以为诗苑是离不开他们的,后来想想才觉得更像是保安一号和保安二号。
闵治浩的脾气不比她好,最终会变成这样却也不是她料想得到的。
闵治浩比她想象的要狠,他是诗苑的堂兄,可是一步一步赢得了闵太太和闵先生的信任,把天华揽入自己手里,可以把诗苑当做棋子,可以为了权力和利益而跟没见过的人订婚,也可以拿福利院的事逼着在天华工作。
她不是没有怨恨过,只不过连怨恨都觉得是浪费时间、浪费心情。
身后的三个黑西装男人不了解地形,却也紧跟着她在不远处。郑安知咬了咬牙钻到角落的水泥管子里,思绪乱作一团。
知道听到脚步声有些远了,她才松了口气,想着他们大概是朝着别的胡同里找去了。
郑安知动了动,忽然发觉自己的脚腕不知道什么时候扭到了,痛的直掉眼泪。心里不断浮现起过往的事情。
曾经她爱舞蹈如生命,爸爸和爷爷因为有考古的任务要到国外去,妈妈和奶奶好不犹豫地收拾收拾跟过去,她却任性地为了这个梦想与亲人分别了六七年,只有寒暑假才能去找他们,常常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最近已有半年多没联系了。
腿伤过后,她参加了一个曾一起学舞蹈的朋友的生日party,回来后木然地走到了江边翻上了栏杆
为了那个梦想,她与家人分离,差点为此葬送了性命。然而那样的梦想却被别人不堪一击地摧毁了。她原本以为是闵治浩,所以在想要自杀的时候决绝地说出了让他先跳下去的话。
然而不久前她才明白竟然是闵太太做的。那时艺术学校要拆迁,她准备跟着老师去国外继续学舞蹈,闵太太为了留住她,才找了几个打手毁了她的腿。
知道这件事之后,她才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闵家。然后遇到了尹智厚,然后做了水岩的助理。
是闵太太救了她,她为了这份恩情才留在闵家,做诗苑的陪读和替身,忍受闵治浩。没想到连这些都是预谋好的。
既然搞错了,那就没什么好矫情的了。于是,她走了。
☆、二十一、二十二
【第二十一章】
郑安知痛的直咬牙,试图挪动一下,却痛地更厉害了。不知道在黑暗的水泥管子里呆了多久,她犹豫地翻开手提包,拿出手机给在景打了过去,然而铃声却从左手边响了起来。
她这才想起来刚才匆忙之中在景把包塞给她了。郑安知无奈地弯着腰缩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想着等会不疼了再钻出去,然而脚却越来越麻了。
万一钻不出去了怎么办?郑安知突然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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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智厚此刻正在水岩加班,突然接到了电话,一听是郑安知,有些意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自家助理在那边无助地抽搭道:“老板,我被卡住了、、怎么办啊?”
尹智厚一听有些好笑,但觉察到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愈发担心,赶忙问她现在在哪里。
等他来到了居民楼旁边,找了一圈才找到传说中的水泥管子。弯下身子一看,里面果然蹲着一个哭丧着脸的小助理。
“怎么会跑到这里面去?”尹智厚皱着眉问道。
“这个不重要啦!”郑安知看到他立马抬起头,这一下正好碰到头,立马痛的抱起头缩成一团。
“小心点,别乱动,低一下头,这样出不来吗?”
“不行啊,脚崴了,刚才蹲久了小腿好像也抽筋了。”郑安知委屈地说道。
尹智厚试探着想要去拉她,谁知一碰她就苦着脸说腿疼,也不忍心强拉她出来。只好说:“你坐下来,往外挪一下。”
“裤子会磨坏的。”
尹智厚看她一副痛苦相还在担心裤子,几乎直接就吼了出来:“磨坏了给你买新的就是,快出来!”
郑安知只好听他的话,坐下来学蚯蚓往外蠕动了几步,还是有些扯到腿上的筋,刚要喊痛,就被尹智厚抱了出来。身体冷不丁地一腾空,吓得赶紧环住了某人的脖子。
他僵了僵,忽然有些无措,然而郑安知仍窝在他怀里当蜗牛,没有准备动弹的趋势。
尹智厚有些心软,看样子她的确是被吓到了,便低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已经出来了。”
郑安知这才钻出小脑袋向四周看了看,放下心来,然而看看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你先、放我下、来。”
“你抱得这么紧,我怎么放你下去啊?”被搂得死死的,尹智厚无奈地说。
“哦。”郑安知松了松胳膊,看都不敢看他。
尹智厚这才把她放到水泥管上坐下来,她低头揉了揉酸痛的小腿,抽筋的感觉似乎好了很多,然而一碰到脚踝就只顾着倒抽气了。
“给我看看。”他蹲下身来,不动声色地帮她褪下鞋袜,只见脚踝已经肿的老高,轻轻一碰就听见郑安知在那边嘶嘶地抽气,尹智厚选择性屏蔽了这些声音,小心翼翼地顺着骨头摸下去,发觉踝骨都有些变形了。
“喂喂喂你是骨科的吗!”郑安知痛的哇哇乱叫。
“穿着高跟鞋乱跑什么!”尹智厚没听进去她的话,看了看被扔在一边的高跟鞋,没好气地拍了下她的头。然后拾起鞋子,弯下腰准备抱起她来,“伤的不轻,准备当病号吧。”
郑安知下意识躲开,“唔,我还是自己走吧,你扶我一下就行。”
尹智厚动作停了一下,怀疑道:“你这是准备单脚跳过去?”
“”老板到底是跟谁学坏了。
。
纠结了半天,郑安知终于在抱着和背着这两个无奈的选项中选择了后者。
神话医院似乎不是很远,从这里抄小道很快就能到,郑安知也是现在才知道,亏她上次去时还七绕八绕地坐了公车。天色黑的更重了,行人都裹着围巾缩着脑袋快步地走,郑安知倒是裹得厚实,可是伸手便能感觉到尹智厚穿的还是秋衫,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轻了?”尹智厚冷不丁地问道。
“啊?”郑安知回了神,答道,“是么,大概是因为最近老吃盒饭吧。”
耶?不对诶,他是和什么比,得出她“轻了”这个结论啊。郑安知细细地回想了一遍,才想起前段日子在山村里“梦游”的那回,原来也是被他背回去的吗?睡着了怎么背啊?难道是抱过去的?
“你想什么呢?”尹智厚见她发呆,便唤了一声,说道,“可能最近公司比较忙,要不给你放个长假?”
“喂喂,老板你不能不要我了啊!”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
“放长假不就是辞退的意思么。”郑安知不悦道,“我可早过了试用期了,不带这样的啊。”
尹智厚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的思维到底是在哪个星球上?我是说,就算是你这个伤,没有一两个星期也是好不了的,不如趁这个机会多休息几天。”
郑安知这才明白过来,弯了弯眼睛,“那倒是不错,我要休上半个月。”忽然又反应过来自己被说成是外星人了,又顶嘴到:“你才是外星人呢,哪有人大冬天还穿着薄毛衣到处晃荡。”
“刚才出来的急,忘了穿外衣。”他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似乎这才想起来。
郑安知沉默了半天,就在他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又大义凛然地开口了,“要不等会我混上了病号服,你穿我的羽绒服回去吧。”
尹智厚又是一阵无语:“你确定我穿的上去?”
“不会啊,我买的大号的,可以多穿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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