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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恋爱——玉胡芦

时间:2018-03-04 18:41:49  作者:玉胡芦
  邹茵送他到门口,凝着他隽挺的身躯,欲言又止道:“陈勤森……你别让陈伯和婶妈他们知道,你又来我这里了。”
  陈勤森脚趾头猜也清楚,是觉得跟他那么坚决地分手了,现在又和他勾勾搭搭,脸皮薄羞于让长辈知道。
  陈勤森就说:“知道了。”抚了抚她光洁的脸蛋,轻哂一句:“姨妈是不是快来了?奶涨那么大,想咬啊。”合起门缝下楼。
 
 
第三十二章 
  楼下小区里,陈勤森拉开车门进去,方向盘一打,很快出了巷子。
  他的那辆黑色越野吉普太好认,整个Z城就他独一部。车牌号73138——勤森一生发。是他那个除了钱多就一无是处的老爹陈茂德,专门托关系给他配的,除了是他没别人。
  拐角背光处停着一辆小面包,透过模糊的车玻璃,映出一张阿大敦圆油光的脸。龇牙问身边开车的林伟:“你确定他的那个婊女人,就住在这楼上?”
  林伟点头应是:“确定,确定!上个月我老婆让我帮小姨子找房子,恰好看到森哥停在这楼下,给他分手的那个女朋友送蛋糕,后来他又从车里出来跟她上楼,很久了两个人才又下来出去。”
  “下-你妈,森哥,森哥,谁让你这么叫的?他陈少保那是断不了女人的奶,出了事就会叫女人挡的怂-包,懂不懂?搞不清楚!”阿大听了很生气,用手掌拨拉林伟的后脑勺,把林伟拨得像个拨浪鼓。
  阿大虽然脑袋大耳朵厚,但心眼歹的跟蝎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被当年邹茵煽苍蝇拍的那顿仇还没真正的泄过瘾。
  林伟连忙捣头答:“懂了懂了,那阿大哥现在准备怎么办?”
  阿大嚼着牙签,噗了一口:“怎么办?先礼后兵,老子先请他出来,有话好说,他陈勤森如果执意硬碰硬,那老子也不是吃素的。走!”
  说着叫林伟开车,一辆半旧小面包便也低调地出了巷子。
  邹茵在阳台上看着陈勤森走远,然后才收回视线。
  上午九点多钟的阳光暖灿,清风把头顶晾晒的衣物晃动。她的睡裙丝袜等等,都被他手洗得很干净,裙摆拂过她的脸,一缕洗涤剂的淡香。她想起他在的时候的踏实,就有点空荡荡的不想他这么走了。
  去到卫生间里整理,洗漱台上原本清一色的女子用品中,多了他的毛巾牙刷和剃须刀,还有两瓶他的男士洗浴露。灰蓝黑三个色系的外壳包装,是他钟爱的颜色,据说喜欢这几种颜色的男性都很Man,而且对待女人很大男子主义,酷爱征服、占有且性-欲强盛。
  洗澡用的是她另一条闲置的浴巾,和她常用的那条半湿地搭在一处,邹茵就给规整了一下。指尖在面料上捻了捻,想到他的硬悍和疼宠,双颊微微赧红。
  邹茵就发了条微博说:[好像又有一点点想他的好了,陈张宝,你真的很讨厌呢。]
  底下配图是他的牙杯牙刷和牙膏三件套。
  “叮咚”,陈勤森开着车,触屏手机屏幕里便传来微博的特别关注提醒。是悄悄关注,她那边不显示粉丝有多。
  他点开看了看,忽而又收到一条短信,说:“陈勤森,以前,我也有对你做得不对的地方。”
  意料之中似的,陈勤森就志在必得地扯了扯嘴角,手指摁几下,在他的绿皮鳄鱼里发了一条:“邹糖糖,你才是真的惹人厌。”
  这已经不是他的第一条微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寥寥发几个字。
  然后给邹茵回复短信,一条带着忧伤颓唐的语气——
  “是不是老子如果没得不育症,就永远别想听到你说这些?”
  又补充:“不需要你同情啊,自己过得幸福就可以。如果最后真的生不了,大不了从堂亲族系里过继一个,又不是不能活了?”
  他这话的意思,好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似的,不能生也会给陈家留条可取的后路。
  隔着屏幕,邹茵似已看到陈勤森蹙着眉宇的冷俊脸庞,她的心底便充满心疼和矛盾,不自觉地把手机贴近胸口紧了紧。
  十多分钟后,陈勤森开回了万景华庭的公寓。
  看到阿K站在楼下的花坛边等,他就走过去问他:“杵筷子呆站在这里干嘛?”
  阿K本来是蹲在这里望风的,想看他接连两三个晚上不回去,等下房子里会不会走出来个女孩子。猛然听到他在后面说话,吓得心口都哆了一嗦。
  转过头,看到森哥收拾得一副干净利落的样子,俨然像以前有女人关爱的时候。便讪讪答说:“陈伯和张姨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在外面又谈了,说整天就往X市跑,也不回家。”
  陈勤森就驻下步子,漠然道:“在追一个。就是老子刚从局子里放出来,头上冤晦没洗刷干净,她脸皮薄,暂时怕别人知道。你先别和家里头说出去。”
  一般这种话一讲,阿K本来还没打算说的,被他附尾一句叮嘱,等下不说出去他就会浑身跟跳蚤咬一样难受。
  阿K反正是会说出去的,嘴上应诶诶,说“情有可原的,女孩子都很要面子,谁也不愿意跟牢犯沾上关系,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听得陈勤森心里不落意,阴阴凉瞪他一眼,又问他还有什么事?
  阿K忙改口应道:“阿大那边,昨天找人给我传话,说在海霸天弄了一桌酒席,专程来请森哥去赴宴。就在今天晚上七点,叫森哥一定赏脸光临。”
  陈勤森寻思着,估计是徐萝卜那边风声放出去好几天,阿大一方面担心功劳被郑元城抢光,想提前亡羊补牢邀一把功,又怕事情出大了回头要被魏老大训,这一顿肯定是瞒着他们私下来找自己和解的。
  陈勤森就说:“陷害老子的时候怎么没说要提前请我吃顿饭?就答他,说我最近没空也没心情。”
  阿K那边连忙去回复了。
  *
  8号星期二邹茵去上班,彼时工厂九月份打样的三百件已经寄去了瑞士公司,对方很满意,国庆之后便正式进入加工赶制。
  上班没多久,老板把邹茵叫去了办公室。说十二月圣诞节前后,俄罗斯有个尖端的展会,公司想利用这次机会再去露露脸,到时可能要派几个骨干参加,问邹茵时间上允许不允许?
  老板是个憨诚的人,问得比较委婉。在南方热带生活的人看来,十二月份的俄罗斯,在印象里好像是能冻掉人鼻梁骨的。但公司作为一个刚创新改革的传统型大工厂,这样的机会是不容错过的,应该说是曝光亮相的机会能多不能少。而邹茵作为这个项目全程经手的设计执行者,更没有理由不参加,邹茵便很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她对工作一向有十分的热情。
  老板赞许地舒了一口气,又似为了宽抚她,便说这次地方有点冷,也远,所以允许自带一个家属过圣诞。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
  邹茵脸一赧,哪来什么家属。
  周三下班,骆希鹏请她用了一顿晚餐。原本他黑色的小车停在楼下时,邹茵有一瞬间还以为是陈勤森来接她下班,竟有些悸动的心怦怦然。待车门打开,看到是隽朗的骆希鹏时,又奇怪的一丝失落。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的,之前陈勤森如果来接她,她下楼走出大厦,看到他微瘸着站在她楼前的笔挺身躯时,邹茵便会不自觉地蹙起眉头。
  餐厅里钢琴曲若有似无,两个人点的西餐。骆希鹏穿衬衫打领带,气宇精烁尔雅,在一众的男客里,显得十分的出挑。
  问邹茵道:“听徐太太说,邹小姐发小闺蜜国庆待产,前几天便没好打扰。五号想约,又听说你病了,现下感觉如何?”
  邹茵发烧,除了陈勤森并没告诉其他人,不禁疑惑道:“已经好清楚了。骆先生是从哪里得知的?”
  骆希鹏闻言轻笑,像个长兄一般地说:“呵呵,那天是陈先生接的电话,告诉我说你吃了药在睡,问我有什么事可以帮忙转告,我这便知道了。现在好些了吗,怎么这样不小心?”
  邹茵听得暗诧,按陈勤森一贯偏执阴狭的脾性,不对着话筒说几句离我老婆远点之类的话就算,什么时候能这么大肚量了。
  但她睡下应该都已晚上十点过,那么晚了陈勤森还在她的家里,可见其间关系。
  邹茵就颔首答说:“劳骆先生记挂,大概是太累了,所以一休息就发起烧。他照顾了我两三天,现在早已经没事。”
  邹茵的目光坦然,并没有含蓄或推诿。
  骆希鹏何等聪明人,这话一听,便知道邹茵的心意了。他想想也是,这个弟弟曾经爱慕过的女孩,毕竟在之后九年的时光里,受过那个宗堂世家公子的百般宠爱,又岂是自己可以忽然一脚插足的。倘若陈勤森另找,邹茵和他分开,那么他还可以疗伤的方式,让她逐渐了解并习惯于自己的好,现在这样却是该知难而退了。
  骆希鹏便叹慨:“有时这样烟火柴米的情感,才是真让人羡慕,邹小姐顺从自己心意便好。只怪骆某出现太晚,已经赶不上陈先生追逐你的步伐。”
  邹茵其实也并未与陈勤森有修复的迹象,他回去后这几天都没再搭理过她。有时邹茵睡前想起陈勤森,盯着手机通讯录里他的名字看,很久了他那头都跟个死人样。但不管怎样,她和骆希鹏是肯定没后续的。
  便歉然地迎上他的话说:“骆先生这样温和谦逊的男士,将来一定可以遇到一份钟意的感情,期待缘分来得早晚罢了。”
  这一瞬,骆希鹏盯着她晶亮的眼眸,几乎有一瞬便想替林彦告诉这个女子,曾经有曾悄然恋慕过你。
  侍应生送来两份草莓甜点,骆希鹏便对邹茵笑说:“手作草莓慕思塔,你尝尝,我弟弟从前很是喜欢这一道甜品。”
  邹茵鲜少听他提及过自己的家庭,仿佛他的母亲带给他的只是方块砖头一样硬板的产业。
  她便随口道:“骆先生的弟弟也在Z城?好像几乎没听你提到过他。”
  骆希鹏答:“不是在Z城,在我母亲那边的公墓里,很早以前就过世了。”
  邹茵连忙抱歉道:“对不起,是我不该问起。”
  骆希鹏低声笑:“无妨,想来人过世了,应是乐意被提及的。”
  又不想继续。
  两个人用完餐,便在就近的湖边散了会步。
  夜风吹着裙裾发出微微响,骆希鹏问邹茵:“听说陈先生前些日子惹了些麻烦,现下处理得如何?”
  邹茵回说:“是被人陷害的,他那人但凡触犯黑-恶一面的从来不碰。如今人虽是洗清,但案子还没了结,两处场子还在关门禁业。骆先生怎么问起这个?”
  骆希鹏便挑眉:“哦,原是金山湾那边的一块项目,一直打交道的魏氏听说并不是地产的完整所有者,先期我已投入三百多万入股资金,但听说他们预备两个月并入的地皮泡了汤,而那块地皮的所有者是陈先生,心里便有许多疑虑想求解。”
  邹茵答:“他的那些事我从来不过问,或者骆先生改日可以亲自去问问。”
  骆希鹏便谢过,又道了个不情之请,问邹茵周六晚上是否有空,陪自己去赴个宴。
  某珠宝品牌发起的知名商会联谊,骆氏天郦集团也在受邀之列,但骆希鹏在这个城市,几无认识哪个女性朋友。
  邹茵先前买车受过他的人情,不好推诿,这里便答应了下来。
 
 
第三十三章 
  回去八点多快九点了,走到小区门口,看楼下只停了一个垃圾桶,邹茵不禁有些失落。
  以前的陈勤森可不这个样子,两个人就是天生的冤家,床头吵架床尾合,三五不时地便要闹个冷脸。闹冷脸的时候你盯我、我瞥你,当着长辈面前掩着,私下里连爱都拧着不做。
  几时哪方一示好,那就忽然的又天荒地老、情浓意浓起来。尤其是陈勤森,偶尔逢邹茵主动示软,他就能跟个从冷宫里放出来的男-宠似的,又或者像个孩子得了糖,那几天不知道对她有多疼多宠溺。两个人猫在陈家东面的二层小楼上,连吃饭都要张氏叫阿姨过来催几回,就差天崩地裂了。
  即便是张晓洁的事情闹出来后,邹茵对陈勤森冷了心,但逢吵架一和好,陈勤森也会对她格外的殷勤和小心翼翼。
  去她上班租的那套房子里,吃过晚饭邹茵在卧室玩手机追剧,他就在外面没话找话问,问她:“这个洗完是不是挂在这里?”、“刷子给你放橱柜底下了,回头别忘记。”邹茵闷着头应“嗯。”
  到十点多他就进来,把她的ipad拨去一边,熄了灯说:“天晚了,再看下去要近视。”暗夜里静悄悄的,只闻两个人的呼吸,忽而他就长臂伸过来兜住她,两个人在被子下密不透风地融在一起,他的炽烈和柔情混侵着,邹茵就一遍一遍地迭起又落下。还是那么的刻骨入心和如胶似漆。
  这一回却这么多天了都不理,邹茵洗漱完,躺下去后反复了半天,忍不住还是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在干嘛?”
  夜色中的陈宅,一楼厅堂亮着灯火,厨房里阿姨煮夜宵,陈茂德在陪老婆张氏追剧。当地的小电视台到了21点之后没节目,就找了个200多集的家庭伦理苦情剧放着,不料看的人还挺多。
  电视里正室妻子流产,老公和婆婆做诡把媳妇赶出去,弄了个狐媚妖气的小三进来,小三撒谎称怀孕,把陈茂德看得直咧嘴:“家后啊,跟你说不要拖我看这种片,一晚上等下又气得睡不着!”张氏就催他现在去睡,快别看。他又挪不动腿。
  东面二楼的大套房,陈勤森正擦着头从洗漱间里出来,颀健的身躯裹着条浴巾,腹肌尚余几滴水渍,往下淌进浓密的丛林。
  看见床头的索尼翻盖屏幕发亮,短信提醒是老婆。他就知道邹茵把自己旧号码的黑名单解除了,情不自禁扯了扯嘴角,点开摁几下——
  “没干嘛,刚洗完澡,你呢?”
  邹茵在这头回他:“也是,在玩手机。”
  陈勤森好整以暇,复:“这么晚了,还不睡?”
  邹茵没回应。
  他就又问道:“想我了?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两个人很久没这样聊过天了,邹茵说:“你现在哪儿?”
  陈勤森:“在水头村家里,你要我现在就开车出去?”
  邹茵忽然又扫了兴,想他如果真的要来,就不会这么晚了还在家洗完澡才问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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