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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盆友你还是做饭吧——叶七八

时间:2018-04-17 13:52:08  作者:叶七八
  颜颜挠挠头,她头上的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但仍没习惯剃掉的头发:“你们几个从小到大就这样,现在搞事情你舍得啊?再说我看陈列不会骗你啊……”
  “当然舍不得了,”张果沉吟片刻,“但我更舍不得我自己啊。我也信他不会骗我,就是难保他不会骗自己……”
  “你真是……”颜颜又开始费力地遣词造句,拧眉头的模样逗得张果就想鄙视她,“摸不到的不该动的东西你非要够一够,必胜的局面你又要往外让。”
  “哪有必胜?你这么美还连芹菜都不一定抢得过呢。”张果嬉笑着拨开颜颜伸过来捶她的小拳拳,“我特别怕麻烦。”
  颜颜没看出张果哪里怕麻烦,题目都只有十几个字长的一道历史题她能答好几大段,经常写不下了还要粘个便利贴在练习册上。现在高二快结束了,她每天写作业都写到很晚,早上又起得早,眼眼看着都累,但这些恼人的烦心事儿她居然也都抽空想过了。
  “呦!你这量,深不见底啊。”快十二点了,张果站起身活动手脚,一回头居然见颜颜在安静地看着自己 ,她面前已经摆了一排,啤的红的洋的,“这么混都行?”
  “嗯。”颜颜很赞同地点头,“你太忙了,我就替你思考了个问题,不用谢。”
  “你个花瓶造个句都造不顺还思考问题……”张果打个哈欠,“快点儿说,明天我还得接着日理万机呢。”
  颜颜:“李万机是谁?”
  张果:“……”
  颜颜:“哎是这样的……你知道我很恨那个人渣吧?我恨死他了……我都想把他骨灰吃了把他变成屎……”
  张果一声干呕,还没来得及说话,颜颜就点点头:“对对对,我也就是觉得他太恶心了实在吃不下去。”
  张果:“……”
  逗了会儿张果,颜颜才认真起来,“我说……如果我只是恨那个人渣,事情会简单很多……嗯……就像五颜六色的橡皮泥玩久了混在一起那种灰不拉几的脏东西似的……我对他就是那样,对他的情绪我大概能说出八百种来,就是这么一坨垃圾……但是作为人,已经进化出这么高级复杂的东西了,也总不能不要它们去做草履虫啊……所以我帮你想了一个简单的方法,其实你不用搞清楚你那八百多种情绪都姓甚名谁,认识领头的就行,其他的再慢慢解决。”
  “你能说出八百种感情?你有那么大词汇量吗?”张果收书包收得比平时久了点儿,收完了洗漱完躺下,居然立即就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放学,张果乖乖回了家。既然想通了,她也不想再继续这么不冷不热地吊下去。
  公交车还没到站她就远远看到了陈列,他耷拉着脑袋正要往家走,锁南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然后陈列停下脚步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锁南也停下脚步,但没回应。之后陈列稍有些气急败坏,返回路边拦了辆车,把锁南塞了进去。
  “陈列,”落日交会夜色的朦胧里他听见有人叫他,他迟疑了两秒才顺着声音找到张果,“我回来啦!”她说着伸开双臂,“我想你啦!”她笑。
  这么长时间以来陈列求而不得朝思暮想,可当那人就站在面前,他又反倒来了劲:“你还记得这儿。”
  张果的笑意淡了,眉目间有几分委屈,但没收双臂:“就想了些事啊。”
  “那你接着想呗。”陈列没好气。
  “我想好了。”张果的双臂被上下车的人撞了好几下。
  “那你明天又有事要想呢?后天呢?每次都这样吗?”陈列忍着想赶紧上前抱住张果的冲动,他这段日子过得太难受了,不发泄发泄简直浑身都苦兮兮的,“你只有没问题的时候才会回来吗?有问题的时候总比没问题的要多啊,那你干脆别回来了,我接受不了你这样。”
  张果的双臂落下来,笑也都落下来:“你叫我离开你啊?”
  她知道这是气话,却是听不得的气话。刚刚明白自己无论如何还是想每天身边都有陈列,认清楚了领头的不舍后,她就吞下愤怒咽下心酸,兴冲冲地等陈列的一个拥抱来给她清理垃圾,重新启动,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句回应。
  张果知道,只要自己再把双臂张开,不用再开口,就会等来她本来要等的,中途的错误会被抹掉,就像没发生过。但她憋不住话,“你想让我走,我马上就会走,”她话音未落已经被陈列拉近了怀里,他责怪她胡说八道,让她赶快闭嘴,陈列手臂用力,企图用自己的身体堵住她的嘴,但失败了,她的声音更加近,像只小蚊子在耳边飞,赶不走也抓不住,“你如果想让我走的话,一定要早点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4章或者5章。
 
  ☆、第20章 生活-15
 
  高三悄无声息地来到陈列家,本来够两人用的书桌好像一下子连一个人也容不下了一样。陈列和张果不得不把一堆又一堆的练习册搬到床下,张果每天都睡在一片浩瀚的题海上,连梦都变得波澜壮阔。
  高三这种存在对大多数人来说无疑是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要不然是天堂,要不然是地狱。
  作为学霸,高三对陈列和张果来说自然不算是黑暗无边的折磨,虽然辛苦,但更多的是希望。
  张果回家那天跟陈列深谈到了半夜,最后达成的共识是:离开杏河后陈列就会跟锁南保持足够远的距离,不再有任何形式的频繁联系。
  陈列和锁南相继而来的高三会产生两年的空白,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天地那么大,好像没有不乐观的理由。
  张果和陈列一起认真挑选了一所文理科都好,离家一千四百多公里的大学。设立了明确目标后的张果放下了那些恼人的小情绪,转而拥有了一种积极正面的心情。
  时间于是这样四平八稳地走着。
  陈列虽然再也没时间当张果的大厨,但总指挥这个身份却始终放不了手。他每周给陈妈妈提好要求,给她传授秘诀,吃的时候再进行专业的点评以帮助她有的放矢地改进,等他们两人高三毕业的时候,陈妈妈看样子也能出师。
  锁南仍然做陈列的跟屁虫,而陈列有了要备考这个极其正当的难以反驳的拒绝的理由。
  冬天到来的时候,张果在街上碰到了一个旧相识。
  “嘿!”
  那人正站在一家便利店前低着头抽烟,一只脚无意地踢地上的小石子玩,但又好像玩得很认真,张果离他很近了他也没什么反应,直到叫他名字,他才抬起头,看到张果很意外。
  “谢谢。”张果说。
  那人笑了,笑容看上去比陈列还和善。
  恰好考试考得疲乏,张果就请他去便利店喝杯咖啡,他没推辞。
  “没什么人再找你麻烦吧?”他问。
  “仰仗你了。”张果答。
  “嗯?”张果毕竟还是个是非绝缘体,其实本不需要他关照,但颜颜既然说了,他还是尽心尽力地留神着张果,只是他一直无声无息的,所以不知道张果这话是跟他客气还是真得什么都知道。
  “颜颜很操心的嘛。”张果见他不解的神情,解释了一句,又笑道,“我现在在学校很有底气呢。”
  他又低了头笑。笑容看上去比陈列还要腼腆。
  玉杨说话的声音轻轻的,调子平平的,连耳后狰狞的疤都没能给他带来戾气,平静得让张果觉得他在那天那片偏僻空地上可能都是打着坐的。
  他问萧飒发生了什么,张果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于是他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显得有些失望。
  一杯咖啡的时间,张果明白了玉杨是对什么失望,也知道了人很脆弱,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会被摧毁心智,使人毫无缘由地折磨最爱自己的人。
  玉松是被撕扯着长大的。
  “糟糕的事十之八九都能怪父母是吧?”玉杨笑起来也是几不可见。
  他从小就想不通那么恨对方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在一起,为什么要几十年都不分开,为什么要生个孩子,为什么忍心逼自己的孩子做各种奇奇怪怪的事,只为了表明一个奇奇怪怪的立场来恶心对方。
  他对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从小时候的温暖活泼逐渐长成一只缺食短粮的吸血鬼,再眼睁睁看着这只吸血鬼险些把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吸得干瘪如柴。
  玉松这辈子最羡慕的群体是孤儿,但他的父母直到他死也没放过他,为了他那具不像样的尸体都能干一架。
  “挺可笑的。”玉杨说,“跟他一块儿的那个服务员,听说是被亲爹……所以这样也挺好。”
  “颜颜不知道这些吧?”张果问。
  “恐怕不知道。”玉杨答。
  “其实我觉得你哥做的所有坏事里最让颜颜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张果一手撑着额头细想,“颜颜那么在意他,无论他想好好生活还是共奔末路,颜颜肯定都想陪他吧。”张果哼笑一声,“结果连个机会都没有,他根本什么都不想跟她说。”
  玉杨也笑了:“他觉得娇生惯养的人理解不了。”
  张果:“……”
  娇生惯养?也算吧。但娇惯了十几年的亲女儿,就因为丢了他们的人,就不再管她了。调动工作举家搬迁的计划有没有这个女儿丝毫不影响实施,打了四个电话没接通就算了,反正也还有一个女儿。给她留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是仁至义尽,干脆利索得简直让张果望洋兴叹。
  玉杨见了张果的表情,点头继续道:“所以我哥配不上她,他太懦弱了,根本不相信会有人痛苦的时候和他不一样。”
  张果好奇:“那你配得上她吗?”
  玉杨有些意外,“我没那么痛苦过,不知道。但我……我不像她,我一身疤都还在,特别难看。”他想了挺长时间才开口,说完想了更久,又说,“她就应该和萧飒这样的人在一起,幸福是会传染的。”
  “她那时候在街上撞到的是你就好了。”张果说。
  玉杨再次低头笑了,笑容看上去比陈列还要闷。
  “她那时候撞到的人就是我啊,”他的声音非常温柔,“我还没顾得上扶她,她就又一歪歪进我哥怀里去了。”
  “她是不是上辈子没干什么好事儿啊。”
  “谁知道呢。”
  走出便利店的时候,张果被冷风激得一哆嗦。她向玉杨告别,玉杨点头。但走出去了几步,又被他叫住。
  冬日的夜色很深,但玉杨很显眼,他笑着说:“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和她都值得最好的。”
  *
  可能是玉杨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禅味,他那句不知是祝福还是预言的话,居然让张果非常安心。就算一夜无眠,头也没有那么痛。
  张果近来睡眠情况恶化得厉害,几个月就从睡得浅谁得少变成了时常整夜睡不着。如果连续几天没睡着她就会去颜颜家,喝点酒或者干脆吃点药。但陈列不喜欢她去颜颜家,所以她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再去。
  陈列对是非的判断自有他的标准,对他来说,十恶不赦的帽子已经长在颜颜头上摘不掉了。
  颜颜也的确给陈列带来了太多困惑,好在高三的功课足够紧张,不管什么样的糟烂心情,大多只要做两道题,一时也就记不起了。
  唯一连做题也无法舒缓心情的时刻,就是张果跑去和颜颜混在一起。
  这种时候,陈列就会长时间的心神难安,一口说不上的烦躁还是郁闷还是气愤的浊气顶在胸口,久久不散,甚至等她回来了蹭着他让他盯她背课文他还是无法像平时那样享受。
  “最近学习这么忙,你还不好好在家复习,要是考不上平大怎么办!”
  那天张果从颜颜家回来,陈列照例没什么太好的脸色。张果背课文的时候漏了一个词,就被他气鼓鼓地凶了一句。
  张果没说什么,默默把那篇课文又记得熟了,从头到尾一处磕巴都没有。
  也不知为何,那篇课文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记忆里,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她还是能像那天晚上那样一处磕巴也不打地从头背到尾,张口就来,连想都不用想,脑海里的都是陈列蹙起的眉头,总是陈列蹙起的眉头。
  那天之后,张果没有再去过颜颜家。她知道自己在赌气,非常幼稚,却还是坚持要赌这口气。
  颜颜刚得知张果的睡眠问题时非常惊讶,毕竟一个学霸,一个张果那样不知怕为何物的学霸,颜颜理所当然地认为张果随便写写成绩也差不了。就算差了,她本也不会放在心上,好学校很多,她上不了这一间可以上那一间,或者,今年上不了心仪的,她可以明年再上。反正年轻得很,颜颜甚至觉得她都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喜欢什么,就算真得晚一年上也没什么不好。
  但之后想了想也就明白她在焦虑什么了。
  张果可能是还没弄清楚自己喜欢哪件学校哪个专业,好学校好专业遍地都是,但陈列只那一个,她早都清楚明白了。再说张果自重遇起就自控来自律去的,得知预防针是假药就换一种打,没想到打了一年多,针针都是假药,她终于还是沦落到为了一个人心情动荡不能自持的境地。于是她对自己怒意极盛,睡眠就更不想靠近她。
  对于失眠,张果其实十分有经验,要不是一个个黑夜吞噬,她当时也不至于只剩副骨头架子。
  还没那么晚的时候,她知道最浓重难熬的还没来,深重寒冷的时候,她也知道还有多久才能看到神奇的交替。她知道哪一秒她会开始双眼酸胀也知道哪一秒会开始头痛欲裂。
  对黑夜的每一个阶段的熟识使她早已经对失眠气定神闲,可如今她却做不到了。
  不再去颜颜家喝酒吃药或者游荡吹风后,睡不着的夜晚她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静静听全家熟睡的呼吸声。夜,仿佛比当年什么都听不见的时候更沉静。
  那一夜听到陈列梦话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张果正蜷在床角,这个时间是最冷的,也是最黑的,过去了就会有很多灯亮起来,生机勃勃的新一天马上就会来,但就是那短短的一两小时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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