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水池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见从厕所里出来的柳琳本人。
明明没干什么对不起柳琳的事,她还是下意识地把头低了下去了。
水声哗啦哗啦地,她等待对方慢悠悠地洗手,擦干,整头发,然后才扭身离开。柳琳明明已经走到了门边了,却又停了下来。
“对他好点吧。”柳琳半侧着身子,突然对她说。
韩梅意外抬头,对上柳林的眼睛。对方下巴高抬着,突然一笑: “……毕竟他眼瞎!”
韩梅呆呆地,看着人转身出去,好久才反应过来:呃……她这是被骂了?
等婚礼结束,月色已近中天,陈晨没去陪大伙闹新房,偷偷溜走了,带着韩梅正赤脚在私人海滩边上踢水玩。韩梅玩得高兴,柔软的细沙里,有散碎的贝壳,还有不知死的小蟹会爬上脚面。
她这才想起把在厕所里碰见柳琳的事儿告诉陈晨。陈晨听了,捂着肚子笑了好久,捧起她的脸说:“你看,这下连情敌都承认我们了。”
这很明显是否认了好吗?韩梅拍着被沾到脸上的细沙,忍不住扔给他两颗卫生球。
以前没能成功将恋情曝光,这次的他,学会了用水滴石穿的慢办法。
两人假后回到了学校。
为了避嫌,韩梅早就约定好了,跟他打电话时,不互相称呼姓名。
大概语气里的甜言蜜意总归是遮掩不去的,韩梅打电话时,被女同事听了一耳朵。
同事转头就跟人宣传,说看韩梅肯定是“老铁树开了花了。”然后又讲:“也不知采蜜的是个什么鸟。”
陈晨偷偷翻了个白眼。他当场没发表意见,等转头碰见韩梅跟那个女同事在办公室聊天,就故意走到了房门口,大声问:“韩梅,你看看是不是漏接了咱妈电话了,我刚正好上课,她打到我手机上了。”
韩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了看手机说:“啊?我等下发个短信问问看。”
他扔下一句“行”,转头就走了。
那女同事当然大大吓了一跳,一转头,把这新消息连着老消息就给到处宣扬去了,不知不觉地帮了陈老师一个大忙。
韩梅也没想故意撇清,有时候陈晨落下点什么东西,让她给送过去,她也是没二话的。
这样一来二去地,没过多久,同事间挺多人都已经开始闻见味儿了。
韩梅抱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有时候下了班,还会坐到陈晨在学院的办公室,等他批完卷子一起去吃饭。
授课老师们没有要求坐班。陈晨有事要忙,她就坐在他对面的老师的空位置上,先是无聊地玩了一阵手机游戏,又刷完了当天的新闻,百无聊赖下四处张望下,才发现陈晨身后的柜子上突兀地放了个的粉红色纸袋。
陈晨平均只是一周来个一两天,对他来说,教师办公室要么充当课间的临时休息处所,要么就是给学生答疑的时候用一下,一贯是不放多余的杂物的。
在这干净得如同样板间的办公室中,突然多出了个女性化的东西,简直让韩梅不注意都不可能。
她走过去拿起来看:“那是什么?”
陈晨也不拦着,毫不在意地抬头看一眼,说:“哦,别人送的。”
韩梅打开来,里面的东西却足以让她内心翻起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要说: 1)感谢初心如昨的地雷!
2)有奖竞猜第二波:袋子里到底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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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脏!
第72章 韩梅觉得自己好像被传染了他的笨,可是又止不住很开心很开心
韩梅打开纸袋。
一条毛线围巾静静地躺在里面,其丑陋程度, 足以让韩梅的内心翻起轩然大波!
那不是搞卖物会时她被人错卖出去的那一条吗?!
韩梅大脑慢慢运转起来, 不好的预感在慢慢滋生, 直让她心中泛酸。“谁送你的?”她问。
“一个女学生, ”陈晨头也不抬,“看她辛苦手织的份上, 我只好勉为其难收下了。”
韩梅心中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她怎么会料到, 这份烂的没好意思送出的礼物, 会被冒名顶替地,送到原来的收件人手上。
她慌不择路,开始胡言乱语, 眉宇间都是忿忿不平:“你怎么能乱收学生礼物呢!要被人知道了……那个……要是说你收受贿赂怎办?”
陈晨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那怎么能是受贿呢?我还回请她吃了饭的。”
他还请她吃饭?!
这人真是对自己的桃花体质毫无自觉!
早两天她还听见有学生议论呢,说他上课讲起自己去日本公干,碰上了消防演习, 要学习人工呼吸, 谁知下面立刻有小女生起哄:“钟小蕾,快晕倒!”
那钟小蕾就是上课的其中一个女生的名字。
“你还真受女学生欢迎呢!”她越想越觉得不爽, 一手便将围巾从纸袋里掏了出来, 举到他的面前:“你看这围巾, 边角上都发黄了。”
陈晨对着她指的位置, 仔细看了看, 果然点了点头。
韩梅得了鼓励,迅速又准确地在围巾的边角处找出了一个小洞,手指穿进去一撑, 拉出了个碗口大的洞:“你看!这里还漏针!”
陈晨目瞪口呆:“还有吗?”
韩梅一愣,正要低头再找,不妨听见旁边几下憋不住的喷气声。
抬头一瞧,陈晨已经笑开了。他一手将她拉到腿上坐着,然后整个人都笑倒在了她的怀里。
韩梅诧异地抱着他,一脸的不知所措。
等他好不容易喘过气来,陈晨用手背揩了揩眼角的泪水,逗她说:“张嘴我看看!”
韩梅一拧眉:“干嘛?”
他点一下她的唇:“这么爱吃醋,不怕倒牙?”
不等她回答,他又说:“不过你总算有点女朋友的自觉了,从这一点上看,我还挺欣慰的。”
终于想明白他刚刚是逗自己玩呢。
韩梅的脸色红了又白:“你故意耍我玩是吧?”
“那你还敢卖我东西呢。”
“这怎么是你的东西?”她高声抗议。
“这不是男款的围巾吗,不是我的是谁的?”
“强词夺理!”韩梅“嗤”他。
陈晨笑:“难道你还以为每次偷偷往我身上比尺寸都没被发现哦?幸亏它丑得这么有特色,才让我时隔多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送礼的女生一开始还不肯说实情,在他连番逼问下,才不得不坦白了前因后果。那女生都郁闷得都想掉头就跑了,陈晨硬塞着付了她钱才算完。
陈晨把围巾递到韩梅面前,笑眯眯地逼问:“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这发黄的是你的口水迹吧?”
“才不是!”韩梅羞死了,为方才自揭疮疤的行为后悔不迭:“那是放柜子里受潮了……”
陈晨傻气地拿长围巾绕着两人的脖子缠了一圈,围巾里一下子就变得热烘烘的。他说:“那正好,咱们这就出去晒一晒?”
韩梅觉得好笑,手指穿进那个破洞里问:“晒什么?破围巾?”
“当然是晒恩爱!”陈晨将下巴往围巾里一沉,借着被遮住了下半张脸上,嘴唇就贴上她的。
韩梅觉得自己好像被传染了他的笨,可是又止不住很开心很开心。
他们俩像是躲在石头后面的接吻鱼,记忆只有七秒,所以不断地碰触完,又碰触,重复分享着心中快要满出来的爱意。
和韩梅一起的时间,是他生活中的甜品,可陈晨的主基调还是忙。
几个客户像是约好了来找茬,给出的东西三番四次地不满意,来来回回地打回头重改。加上他最近又接了个新案子,为了配合美国客户的时间,加班加点都是常事,经常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两三点了。
他打开房门,看见韩梅睡熟了躺在自己的床上,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房子层数比较高,她就不爱拉窗帘睡觉了,此时她上半身都被笼在偷溜进来的月色里,睫毛的影子随着绵长的呼吸缓缓抖动。
他坐到床边,跟随着她一呼一吸,只觉得原本急躁的心也顿时安静了下来,疲倦顿时爬上了他的眼皮。他累得外套也不脱,头一低,抵在了她的小腹上,将上半身都蜷进了她的怀里。
被她身上暖融融的香气包围着,就好像躲在了羽翼里。
他的手是一贯的不安分,偷偷摸摸地就探进了薄被里,在她的后腰上轻轻摩挲起来。
他突然觉得指头上湿湿滑滑的。
陈晨整个人一愣,然后难以置信地把手指拿到鼻子前面一闻,吓得猛地就坐了起来。
昏暗中,他拉开被子,然后看见了一摊黑乎乎的湿腻从韩梅裤子蔓延到床单上。
他倒抽一口凉气,来不及去思考,打横抱起韩梅就往外跑。
韩梅这才被动静晃醒了,还擦着眼睛问:“嗯?你回来了?”
黑暗中,韩梅只听他嗓子里都带了哭音:“别怕,咱们马上上医院!”
韩梅还没意识过来,奇怪地重复着他的话:“上什么医院?”
陈晨往前又冲了几步,才愣愣地站住,差点把落地灯也带倒了。他说:“你流血了。”
“我流血?”韩梅仍然被公主抱着,她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一眼床,又摸了下自己的裤子,顿时尴尬得不行:“……我好像侧漏了!”
陈晨整个人就好像被剪了线的木偶人,脱力一般,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连发胶都没撑住他刘海的重量,厚厚地遮住了他的眼睛。韩梅只听到他精疲力尽的声音:“你她妈吓死我了!”
韩梅有点尴尬,又有点想笑,赤脚下了地,又被地板冷得缩了起来,忙踮起脚尖跑回床边穿上拖鞋,拿好了换洗的东西捂住屁股就跑进了卫生间。
等她弄干净了自己,又换好床单,出来却发现陈晨不见了人。
她上搂转了一圈,却在阳台上发现喝得只剩一点底儿的酒瓶和烟灰缸里还在冒烟的烟屁股。
她都不知道他还会抽烟!
夜风吹来,她抱了抱手臂,心中却突然涌出一股难言的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猜对的小天使们~~~~你们实在是太聪明了!红包都不能表达我的赞叹!还给你们大大的吻!
正式进入结局篇~大家小板凳都端好了吗~哟西!
第73章 男人不就跟偏头疼一样吗?你睡他一觉就好啦!
难不成自己是吓着他了?
韩梅没想陈晨反应这么大,给他发短信问他在哪, 等了一会儿才收到回复说他下去买点东西, 让她先睡。
她躺回床上, 睡得模模糊糊才感觉身旁一沉, 她下意识地搂上他的腰,额头上一个凉凉的吻。他说:“睡吧。”
韩梅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才终于放任自己陷入梦乡。她总觉得自己才闭上眼没多久, 天就亮了。听见洗手间里一片稀里哗啦, 她艰难地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走到房门口,见陈晨已经换好了衬衣西裤正要出门。
她不由好奇道:“今天不是周六吗, 你这么早要出去?”
陈晨过来搂搂她:“嗯,案子有点急,估计这两天都要加班了。我把早点热在锅里了, 你再睡会儿, 等下起来吃。”
韩梅只好点点头送走了他。
她掏出包里买好的电影票,本来想跟他周日去看的, 只好便宜黄宝儿了。
两人转过一天, 才在电影院附近的咖啡厅见了面。
黄宝儿嘬一口卡布奇诺, 还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这有什么好吓到的?他属牛吗, 一看见红的要发疯。”
韩梅说不清自己的不安:“我也说不清楚, 他平常不抽烟的。你说我要不要想个法子哄哄他?”
黄宝儿“啧”一声:“男人的脾气不就跟偏头疼一样吗?你睡他一觉就好啦!”
韩梅没好气地翻给她一个白眼。
“那要么花9块钱送他个红本本。”
韩梅一愣。
黄宝儿不是一个人提起这事儿的人。
韩红兵化险为夷之后,高玉兰终于下定决心,拿着韩梅给的卡, 加上小商品市场退的定金,贷款在邻区换了个两室一厅的二手房。
房子是高玉兰一个朋友之前做投资买下的,没住过人,也有电梯,简单捯饬捯饬,也是很说的过去。
房子写的是韩梅的名字。她总想着女儿出嫁,起码得有个得体的地方。
等忙过了新屋入伙,高玉兰便开始地在电话里跟她催婚。
高玉兰先是东拉西扯,说在杂志上看见了陈晨,把韩梅给吓了一跳,生怕陈晨以前的什么花边新闻被小报挖出来了。
幸亏她往下一听,妈妈声音里高高兴兴的,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说她把杂志拿去给二婶看了。二婶吃不到的葡萄当然就说它是酸的了,反问过去:“都还不是你女婿豆嫩个高兴了嗦。”
高玉兰转头就来问她了:“怎么样嘛,你们商量好没有嘛?到底啥子时候把事情办了嘛。”
韩梅哭笑不得。
她回头去阅览室里一找,才终于看见了妈妈说的那本法律杂志。
陈晨是作为被律协评选出来的优秀青年律师,和其他几人一起被登了在封面上。
韩梅心中一时充满了感概。
一个,当然是为了高玉兰,她作为一个非恶俗剧不看的家庭妇女,居然火眼金睛,能在一个法律杂志上发现了陈晨的头像。
再一个,是为了陈晨。
从娱乐版到了政经版,他一路走来,中间付出了多少坚辛,她可以想象。
她似乎看到那从风花雪月走过来的小男友,像某艳星一样,把脱下来的衣服,又一件一件穿了回去。
韩梅心中一动,才开始真正思考关于迈前一步的问题。
韩红兵当然是个阻碍,另外一个,她也觉得自己没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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