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带着欧阳唯歌到了清音殿,听得唯月如今尚且还在朝华殿里与贤德二妃议事,便也只有将欧阳唯歌安置在侧殿,留待唯月回来再说。
“司锦姑姑!”欧阳唯歌在侧殿坐下,终究还是有些不安,便是开口唤住了司锦。
“五小姐?”司锦含笑回头。
“我……”
“五小姐放心,之前皇上下了恩旨,让五小姐在宫中住上些时日,陪陪娘娘!”司锦安抚道,可知这可是好大的脸面,五小姐在宫中住了,届时就算是尚且还是庶女,却比一些官员的嫡女还要有脸面,若是能从宫中嫁出去,更是了不得,虽然一看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是玄凌乐的给唯月一个面子罢了也缓解了她的思家之情。
“多谢姑姑!”欧阳唯歌放下心来,自从宫中传出了淑妃娘娘的意思之后,她的婚事已是敲定了的,那人的父亲官位不算太高,好歹在京都任职,他是家中嫡长子,又好学,是个不错的归宿,本来还担忧她这庶出之女的身份能不能配得上,现今这等荣光,她的脸面可是比婆家要高出不少了。
司锦走后,欧阳唯歌看着宫殿里的装饰,暗暗叹口气,长姐的受宠她已是知晓了,只盼着能平安就好!
选秀落下了帷幕,入选秀女有十多个,唯月好容易和贤德二妃商量完宫务,便是又被皇后娘娘招到了凤仪宫商量秀女的位分,许是没什么出挑的,这次秀女没有一个能封到从五品之位的,大多都是常在一流,唯月也没瞧见什么印象深刻的人物,也是吩咐人注意着便丢开了手。
欧阳唯歌在宫里一共住了十日,便是回家备嫁了,她走之后没有多久,刘容华诞下了皇七子,取名为予泽,周容华产后血崩而亡!
皇七子交由无子的恪妃抚养。
先下宫里只剩下甄嬛一个孕妇了,在三位高位的保驾护航之下,皇后娘娘仍然干掉了一个,伤了两个,起码周婕妤和季小仪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又赐下了红珊瑚链给祺贵嫔,五个孕妇,一下绝了四个,真真是好手段。
宫里早已流言四起,七个月大的身子便是像九个月了,可不得好好说道么?
对此甄嬛一行心知肚明,也幸亏怀的是双生子!而唯月也自是知晓,老神在在,玄凌则是一个劲儿的认为这个是双生子,所以才会这样大的肚子,对于流言心头火起,连带着冷落了皇后!
十月间,莞贵嫔受惊早产,诞下大周第二对龙凤胎,皇八子赐名予涵,皇十二女封号灵犀,小字韫欢。
玄凌于仪元殿拟制,册莞贵嫔为莞妃……
正当此时,唯月勾唇一笑,不多时,圣旨尚未写完,祺贵嫔携宫人前往仪元殿,告:甄嬛之父甄远道,私纳百夷罪女,诞下孽种,并将庶女充作嫡女身边的丫鬟以作掩饰……
作者有话要说: 皇十女:离忧帝姬周云心
皇五子:周予鸿
皇六子:周予沛
皇十一女:安阳帝姬周璟怡
皇七子:周予泽
皇八子:周予涵
皇十二女:灵犀帝姬周韫欢
先说明,唯月已一曲《云水禅心》勾起季美人的活力不是金手指啊,只是再给她一个念头,不能放弃的念头,给她一个目标而已……《云水禅心》代表的就是她从前的生活,而有些回忆有些事情是不能轻易忘怀的,所以她才想着要活下去……
而且她如果出事,唯月作为一直看护她的宫妃,又是唯一在场的高位……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啊……皇后凉凉等着抓小辫子呢!
欧阳唯歌就是玄凌给的一个脸面,就像是原著里的甄玉娆一样,虽然没那么夸张,唯月表示,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让祺贵嫔去搅了玄凌的好事!!!这下子封妃可是不行了哦~~
这张写的晕晕乎乎的,看了看之前几张的字数,表示这是显而易见的上涨趋势啊喂!
而且皇女整出了十二个?皇子八个?好多啊好多,听了亲们的话,孩子是都保了,于是皇子也多了,瞧瞧之前原著里的皇子……就四个,也难怪甄嬛生了儿子那样高兴,好吧,还是龙凤胎,但是正如亲们所说,龙凤胎前面已经有了,虽然难得但是比不上唯月是第一个啦~~~
☆、决断
“娘娘,方才仪元殿那边传来消息,祺贵嫔已是去了。”司锦从外室而入,声音轻轻的。
“只要皇上没叫我们清音殿,便什么也不用管。”唯月低垂着眉眼,在刻有景星庆云的端溪砚上润了润笔,提笔而落,平静的紧,“祺贵嫔不过是关心皇上龙体,去仪元殿瞧瞧也没什么特别的。”
“是!”司锦恭声称道。
司锦退出后,书房里只余下清浅的墨香幽幽袅袅,唯月勾对完最后的账目,便将红皮子的账册放到身后的架子上,留待明儿个送呈给皇后娘娘。
自四妃立后,后宫之中权利更迭流转,依旧是由皇后统领六宫,端贵妃病弱,只呆在披香殿照看宣英帝姬,淑妃欧阳唯月、德妃冯若昭、贤妃吕盈风以及惠宁夫人沈眉庄协理六宫。
名头上虽是协理六宫掌握宫权,事实上最重要的权柄依然握在皇后的手上,朱宜修看似大胆放权,财务、人脉一应下放,事实上,真正的权利依旧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不过是个面子上的功夫,给人留下大度的名讳,四位协理六宫的高位妃嫔才是真真的累,也是真真的吃力。
唯月揉了揉额角,将手中的青玉笔搁下,此次事发,完全是出于她的授意,暗自埋藏的线人方才鼓动祺贵嫔去向玄凌告状,如今妃位尚且缺一,甄嬛如若上位,她盯着的就可能是宫权了。唯月所要的是一个宠妃,仅仅是一个宠妃而已。
如此一来,有一根刺就再也拔不掉了,对于玄凌来说出身百夷就是最大的罪过,谁让先帝最疼宠的舒贵妃就是百夷女子呢?何况甄远道让亲女去做嫡女的贴身侍女……恐怕天下人都不会为他说话吧。
在玄凌心中种下一颗刺,让那何浣碧失宠,让祺贵嫔在皇后跟前失了势在皇上跟前失了宠,让皇后一下子废掉了左膀右臂,又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到她,如此好的局面难道不应该出现么?何况相信会有人为这个局面再添一把火的……
她抬头望向昭信宫的方向,哼笑一声,江昭媛啊……
“娘娘……给二殿下和淑慧帝姬的伴读名单已是拟好了,请您过目。”景兰从殿外快步而入,手里拿着一红一蓝两本册子,皆是不薄。
唯月拿了过来,打开册子缓缓看了下去,因着皇子入学是在生辰之后,故而将名单早送两三个月,要在皇子诞辰前一个月选定,好陪同入学。
因着予湘与嘉懿是双生的缘故,故而便是一道儿办了,也好一些。
唯月打开册子瞧了瞧,都是生疏的名姓,也不在意,明儿个温国夫人、易阳府夫人以及平昌县夫人都将入宫,相信也是将这种事儿放在心上的……便也是将其好生收好了。
她低垂着眉眼想了想,又道:“昨儿个收的昙花可都是晒好了?”
“都晒好了,也亏得娘娘能等,昨儿个里开的花可是好看的紧。”景兰含笑看着唯月走出书桌,忙上前扶了她的手臂。
唯月笑着踏出殿门,“既如此,便是坐了昙花羹来尝尝,细火慢炖方才入味。”她如是说道,“对了,本宫记着去岁时皇上赏了不少的蓝莓过来,曾吩咐了做成果酱封好,留待今年再用吧?”
“是!”景兰点头道。
“看着点,时候到了叫本宫一声。”唯月嗓音浅淡,她明白玄凌不会找她过去,找她过去能干什么?玄凌知道她会为难,一边是夫君一边是姐妹,到底唯月和玄凌是相处了好几年了,别说时时刻刻不停的刷好感,就算是面子上的情分也是有的。
玄凌对她到底是和旁人不同的,别有一份的温柔在内,所以才不能让玄凌把这份温柔遗失在一些小事里,这份感情需要她的全力呵护方能长久……
她微微一顿,眉眼间是和煦温柔,但是……欠了她的,对不住她的,动过歪脑经,一个一个统统跑不掉,现在是一个所谓的何浣碧,下一个就是别人了,不过一下子玩死也不好,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被自个儿一手培养出的妃嫔反将一军,会是何等的滋味儿?
夕阳已是没入了庭院上的云层里,渲染出一地的芳华绚烂,像是碎掉的琉璃,将光束一点点打散,揉碎再捏入云层,缓缓舒展。
玄凌不让人通报,独自踏入了清音殿,清音殿内总是安静的,只因唯月不喜吵闹,身旁的掌事更是时时约束着下人,总是一份的静谧安然。
他踏着碎掉的夕阳余晖,一点点的走到了正殿外,却是偏头极其自然地将自己隐藏在了雕花的折窗之后。
殿内,一席水蓝色长衣的唯月正指点着宫人做事,青丝如黛,容颜如玉,在玄凌记忆中的唯月从来就是美好的,偶尔的娇俏与受伤却是另有一番风姿,至少他是从未见过让淑妃完完全全丧失理智的时候。
“将这昙花羹盛出来,一盏送到颐宁宫,另盛一盅送到仪元殿,一盏给凤仪宫,再有就是留下五份来给几个小的,余下的,今晚再上桌便是。”唯月如是吩咐道,伸手往洗手水里浸了浸,“这蛋卷便只给仪元殿送去,在殿里留下一碟就是,另外本宫近日里瞧着,瑞雪似是有些虚火上浮,让小厨房做了丹皮膏给她,嘉懿身子不好,给她多煨一小份的羊羹,予湘那里便给他做些果酪吃,可别多了。”
“是!”
接着便是些叮叮咚咚装盛的声响,在食盒里安置完毕,玄凌便是听得司云道:“娘娘方才熬煮花羹时不慎烫着了手,待会儿还是传了太医来瞧瞧,奴婢瞧着都是红了好大一片。”
“已经抹了膏药了,无碍的。”
“娘娘,这可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也是的,不让奴婢们传太医,结果愣是起了好几个水泡,可是吓坏人了,娘娘……”
“好了……送东西去,墨迹什么呢。”唯月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直接递给了身边的宫人,让她拿去换了来。
“娘娘……这昙花羹是否也送去莹心殿一份?”寒露端着剩下的昙花羹,颇有些犹豫。
唯月纳罕的回头,眉宇间似是有几分的不解,“你这话是何意?这昙花羹里有一份药材,可是嬛姐姐碰不得的,你又怎么会说这种话?”
“回娘娘的话,不是奴婢想要如何……”寒露忙忙跪下,语气里多有不平,“实在是那花宜……”
唯月皱了眉,“本宫记着那花宜是嬛姐姐从甘露寺带回来的,现下子做了一等的侍女……”她缓了口气又道,“毕竟是从宫外来的,不懂规矩也是寻常,待到姐姐好生调教便也罢了,不妨什么事的,此话莫要再说了!”
“奴婢只是觉着娘娘委屈,上回奴婢奉了娘娘的亲手熬炖的阿胶糯米粥给陛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送去,后来依着娘娘的意思奉了五味子细辛汤给莞贵嫔那儿送了去……”寒露语带哽咽,“只是前几日里,奴婢和寒霜往花园里收集朝露,回来的时候遇着了花宜姑娘,花宜姑娘她……她说娘娘得了高位便忘了昔日的姐妹了,什么好的粥饭汤羹,尽数往陛下和太后、皇后娘娘那儿送去,半分都不舍得留给昔日的姐妹,送过来的不过是寻常之物……把奴婢和寒霜拦了好一会儿……”
“……”唯月身形一晃,似是要摔下去的样子,却又自个儿撑着桌子站稳了,微微扶上了额角,半晌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殿内静的可怕。
玄凌偏了偏头,从窗户缝儿里分明瞧见侧对着他的唯月,缓缓眨掉了一颗水珠,远山般的长眉堆叠,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罢了,你们先去送东西吧……”她顿了顿,最终似是放下了什么一样,吩咐道,“把红枣羹给她送去……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的声音渐渐荒芜成了寂静,赶走了殿里所有的人,一个人缓缓坐在圆凳上,右手搁上桌子,脑袋枕下……
玄凌见此,只觉着胸腔微微一麻带着说不出的酸涩。
她的嗓音回绕在宫殿,渐渐弥散,最后消失,“或许真该如眉姐姐当初说的罢!”
玄凌微微低垂了眼眸,转身离去……甄嬛真的给了他太多的失望!
这天夜里,小夏子捧了个葵瓣彩锦盒进了仪元殿,
“启禀陛下,这是奴才在清音殿后院竹林里找到的。”小夏子看着侍候的小太监接过了盒子,又道,“刚入了夜,奴才就见着淑妃娘娘领了司锦和司云往后院去了,之后便在竹林里将这个盒子埋下,淑妃娘娘出来时,眼圈都是红的。”
玄凌接过了那只细长的盒子,仔细瞧了瞧,沉吟了一会儿,暗道:这个盒子朕曾经在莞贵嫔那儿见过,好像惠宁夫人和月儿也有,莫不是有什么关联不成?
他开启了塔扣,里头铺在嫣红的绸缎,缎子正中端正地放了一支簪子,那只是一根普通的簪子,簪子长约两指,簪身雕刻着细密的缠枝纹理,簪首上嵌了粉玉雕琢过的并蒂海棠,以金精石为蕊,垂下三条琥珀石的流苏,这式样着实是普通的,较为不同的,是在簪身上,用了一只细细的银环卡住,玄凌自然是知晓,这是宫中匠人用以修补的招数,想来是碎的太彻底了吧~
他细细打量着这支簪子,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好像记得在月儿和惠宁夫人那里也有这样一支簪子,同样是长约两指,簪身雕刻着细密的缠枝纹理,以金精石为蕊,垂下三条琥珀石的流苏,不同的是月儿的那支好像是簪首上嵌了红宝石雕琢过的蔷薇,一朵盛放,一朵待放,虽是材质不算好,但胜在设计人的心思巧妙,之前他曾嫌弃过着簪子的材质,提出让内务府替她重新打制一支,却被她笑着拒绝了,所以印象也格外深刻一些……
至于惠宁夫人那支则是簪首上嵌了黄玉雕琢过的凌霜菊花花瓣繁复精致,而这一支……他抚摸着簪首的海棠,勾出一抹淡笑,想来是甄嬛的……
相同的三支簪子,感情要好的三个姐妹,玄凌冷笑着将簪子丢回盒子里,想到今日唯月说过的话,他似乎又想起,那日他躲在殿外,听见唯月和沈眉庄的谈话,其中沈眉庄不就是有了一句:姐妹之情既然是她先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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