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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长媳——堰桥

时间:2018-10-08 09:45:18  作者:堰桥
  我呵呵一笑,用非常挑衅的声音说道:“不是吃味儿,那是什么?”说着,往下看,目光集中在蕴儿努力吸吮的小嘴上,换上轻佻的语气问:“难道是吃奶啊?”
  这话一出,撕裂了他闹别扭的脸,换上了想板又无法板,想笑又不能笑的脸,咬着牙问:“张燕,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多……”不知道是说不出口,还是找不到正确的形容词,总之没下文。
  “流氓?下作?不要脸?这些是我潜藏在内心深处,只在你面前表现的优点。”挑挑眉毛,笑上一笑,妩媚一把我还是会的,我抱起孩转了个个儿,他那只小手,又捏地满手是奶水,擦了擦小手,继续喂他,道:“你被那杨可儿勾,我可曾有过半句废话?那薛玲珑蹬鼻子上脸,我还让你自己去跟她解释。你呢?这么点子没影儿的事情,就不高兴了。当时这父子俩家里没有个女人,我这洗衣做饭,当成是偿还恩情,他们父子却是把我当成了那田螺姑娘,不过十来天功夫,正是觉得我好的时候,我们却离开了,这不是将最美好的留在了记忆中。父子俩一脉相承,说好听的叫做率真,说难听的脚憨傻。不知场合胡乱就说了,那女子听在耳里,岂不是恨地要死?你偏偏到好,也跟着吃醋,这不是白瞎了?更何况假设你媳妇,都没有人瞧得上,只有你一个人瞧上,那岂不是你眼神有问题”。
  蕴儿吃饱喝足,眼睛滴溜溜圆地乱转,常远拍了拍手,他立刻张开手要他抱。常远接过孩子,逗弄他。我整理衣衫,他伸了手,捏了我一把道:“把我当成儿子一样训了,看我晚上怎么教训你!”看起来,他心情已经好了。
  已经到地儿了,我站起来,挑衅地道:“我等着!”撩起车帘,看见听雨低着头,掩饰不住的笑意,我突然有些凌乱,一道软布做的帘子,不隔音啊!我说来什么,她都听见了什么?
  歇了个晌午,常远让我换了衣服,说带我出去兜兜风,探查一下这里的粮价。其实一路上过来我们发现粮价如预想中的一样曾现逐渐下降的趋势。扬州是海盐的集散地,同时也是粮食的集散地。盐是朝廷垄断,价格几乎恒定。粮价却是随着丰年和灾年差别价格差异巨大。这次是顶着陪着我回姑苏,祭拜养父的名义。但是实际上却是太子让常远对粮价进行力所能及的干预,另外需要常远对于扬州这里进行盐业的排摸。从常远那里我了解到其实朝廷对税赋已经处于失控状态。
  我初期有些不理解,但是想想道光帝,曾经听说某大臣一个早上吃三个鸡蛋,大为吃惊,说那大臣真有钱,一个早上吃九两银子。就明白了,其实一个从来不出京城,所有消息都是靠别人来传递的人,来决定国家所有的决策,处于失控就很好理解。
  我一身短褐,他打扮成富商的模样,穿行于春风街,这条粮号集中区域,因为最最里面正是粮市。我们经过一个月的缓慢过来,这个时节刚好是初冬,刚好是新粮上市最集中的季节。
  走进一家粮行,常远探问伙计粮食的价格,二十五文每斗,这已经是京城价格的一半都不到。我手里拿着一把米仔仔细细地闻了闻,转头对那伙计道:“今年粮食大丰收,价额跌地厉害,我家主子有个大酒场,想趁着粮价低,多买些稻谷,以后旧谷新碾,酿酒倒是无妨,不知道量大价格可以到什么样的地步?”
  那伙计很倨傲的问我:“什么样的量?”
  “问我们东家。”我回他。
  “先买十万石,后续再说。”常远回他。
  这个时候那伙计上下开始大量我们道:“客官莫不是扯谎?”
  “不扯谎!自然是要买的。”
  这时那伙计到里面请人,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见常远施礼道:“客官失礼了,听闻客官有意购粮?”
  “不错,不过我刚刚到,还在看看。你家是第一家,总要进去多看几家。”常远说道。
  “今年粮价不高,其实各家价格都差不多……”那掌柜很是客气地跟我们介绍今年的粮价。
  粮价如金融品一样,追涨杀跌,供应量大涨,政府没有有效的措施,导致粮价跌至谷底。这家是如此,下一家也是如此,再下一家更是这样。
  粮市逛完,他带着我去了热闹的一条街,我看大娘拿出来的虎头鞋颇为有趣,给蕴哥儿买了两双,看着冰糖葫芦好看,买了一串,常远与我伸手付钱。我又看见了鹅蛋粉,很是精致,提起了兴趣。我拿起了一个粉,闻了一闻,味道倒是还算馥郁,只是馥郁有些过了。
  回去的时候寄槐已经回来,跟我俩回禀说道:“爷,曲大人说今晚在凤栖楼备下酒席,为爷接风。请爷赏光。”说着他拿出了手里的帖子递给常远。
  “另外,关押小白大夫的监牢,属下进了牢里,见到了小白大夫,受了不少苦,被用了刑,那牢头只肯收探望的银子,其他打点银子不肯收。说这是特殊照顾的。属下又探听了一下,听说早就有人打点过了。要好好招待这位小白大夫。”
  “千金堂什么时候打烊?”
  “药堂打烊都很晚,酉时初刻左右。”
  “行啊!你去白家,把白老爷子带去千金堂闹去……”我边想边吩咐寄槐。
  寄槐听完一脸疑惑地看着常远,不知道该不该去。常远说:“听你家奶奶的,只管闹!刚好探探这扬州官场的水深。”
  斜阳西坠,往来皆是匆匆的行人。扬州是这个时代超一线城市。夜晚也没有宵禁,所以此刻,才是这个城市最热闹的开始,街上的店铺还没有打烊的。
  常远应邀赴扬州知府曲大人之约,我则带着听雨,来到千金堂对过的杂货铺子。挑了一组江南来的泥人,憨态可掬,刚好可以带回京城给春梅姐家的娃儿们。另外掌柜见我拿了这一对泥人之后,又给我推荐了一个玉石枕头,看着沁凉,夏日用挺好,带回去给范家阿娘,我付了钱,掌柜见我爽气,索性一口气再推荐。
  这时,门口力竭声嘶的哭喊传来,搞得人心惊肉颤,嚎叫声传来:“黑心的千金堂,从来不肯好好的给人治病,日日用药吊着害人,我家相公实诚,却被他们诬陷。到今天还被关在牢里,我们家里被他们派人堵住不让人接近……”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我早上才听过,那时我对她很是反感,现在我却心里为她喝彩。
  “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病患,说我们的药害了他,方子里的熟附子这三个字可不是我儿子写的,不要在这扬州城,请扬州之外的大夫来看,我家的方子可能吃死人吗?”那时老白叔的声音。
  “你儿子是官府抓进去,跟我们千金堂有什么相干的?没事别满口胡沁!”有人在那里喝止,“到我们这里来闹事做什么?”
  “我家门口那些恶汉不是你家派的,我想去探望我家相公,典狱不肯通融难道不是你们买通的,你们家干这事儿还少吗?”
  “快把着疯婆子赶走!”
  我站在门口问店铺掌柜:“这唱的是哪一出,对过?不是药铺吗?怎么有人在喊冤,当这是公堂呢?”
  “大娘子是不知道,扬州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大了讲天下的货物十之二三从此地过,小的来说却是一个小小的药堂也容不下,这十二年来,凡是扬州城的大夫,如果不用千金堂的药,那都是不能好好地行医的,可这千金堂的药,如果您走出扬州城,就知道药价要高上三四成。多少次了,来开药堂的都没有好下场。这白家父子是愣头青,原本不过是小铺子,千金堂不将他们放心上,偏偏那小白看病便宜不说,药价还便宜,还效果好,小铺子开开能糊口也就算了,偏生还是个有想法的,开了个延年堂,抢了很多千金堂的生意,你叫他们能不恨毒了他们?“
  掌柜的与这千金堂做了许多年的对门,在他的叙述中,千金堂,这是一招鲜,吃通了天下,只要城里的药堂,有丝毫的起色,价格便宜,效果好,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问题给害到关门,对付白家这种招数,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掌柜的,你说小白大夫可是以前在猫儿巷开药堂的那一家?”我装作很震惊地问。
  “好像是吧?我也不记得了!”
  “听雨,咱们过去瞧瞧!”我对听雨说了之后,快步往外走,用力拨开人群,还有人哎呦呦地叫,到了中心我看见那小白的媳妇,扑跪在地上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寄槐护着老白叔。
 
 
第63章 
  我到寄槐边上, 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声音不大不小问:“寄槐,我让你去找我的恩人,你怎么在这里?”
  寄槐用不知该如何回答表情道:“奶奶, 我倒是找到了您说的恩人, 可你那恩人只求我能帮他冲出那个家,却是来了这千金堂。”寄槐指了指老白叔。
  “白叔!才五年未见,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用惊讶的口气说道
  “你是?”老白叔用他的小眼睛眯着看我。
  “张燕啊!”
  “张燕?”他还摇了摇头, 一副不记得的样子, 我差点笑伤了。
  “快五年了吧?你可还记得小白大夫当初救治了一个快要不行的妇人?那是我干娘, 我当时陪着我义弟进京赶考,路上我干娘得了病, 是在这个千金堂花光了钱, 也没治好病, 那时以为我那干娘就要死在了……”我的声音急切,却又真挚将这个故事说给了大家伙儿听。
  “你胡说什么!我们千金堂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今日都是来找事的吗?”
  “我记起来了, 是的,你还有个弟弟,是个小举人。”白叔一副回忆起来的样子,我不禁觉得寄槐厉害, 居然没有彩排就让人能演地如此鲜活。
  “没有这事?你让你们坐堂的黄义宿大夫出来, 咱们来对一对证,这次路过扬州, 我要谢过白家救命之恩。也要跟黄大夫来算一算着延误救治,坑钱的账!”我冷冷淡淡地对着一排站着的伙计说。
  “听雨,去扶白家嫂子起来!”我吩咐听雨,听雨答了一声:“是!”
  婷婷袅袅地走了过去,摆出一副侯门世家大丫鬟的态度蹲下道:“白家奶奶,奴扶您起来!”那白家嫂子盯着听雨看了一看,抽出怀里手帕擤了鼻涕,擦了眼泪,搭着听雨的手起来,估计听雨心里是嫌弃的想哭了。
  今天我要在这里演一个老套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却要切合惩恶扬善的结局,。
  “给我将这群闹事的人赶走!”千金堂的人实在不耐烦了,围了上来,拳脚之间,推推搡搡,寄槐一怒之下动手打了那千金堂的人,千金堂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大喊:“还不快去报官,将这群闹事的给抓了!”等的就是这一句。
  “抓吧!把我们一家子全抓了进去,你们就安心了,扬州再没有其他大夫了……”白家嫂子继续嚎叫。
  “谁在这里闹事?”一群捕快,走了过来,来得还不慢。
  “这白家老头子和白家的这个女人,诬陷我们千金堂害他的儿子和丈夫。这个外地女人,诬陷黄大夫。”
  “告状去官府!来千金堂闹什么事儿?”那捕快说道。
  “我来找黄大夫聊聊,当年坑尽我们的路费,心中可有愧疚!”我对着捕快说道。
  “你们在干什么?”寄槐的声音,之间他揪住了一个捕快,将他从千金堂那群人中拉了出来,高举那捕快的手,被他拉住的捕快,被捏地松了手,手里的两锭银子掉了下来,滚了出来。跟我比速度?做梦,我捡起银子高举在手里道:“行贿?”
  那些捕快将我们围住,冲上来要抓道:“抓回去,关牢里,”
  “抓?什么罪名?”我冷笑喝道。
  “冒认官亲!”为首的那个捕快回答地好生利索,“殴打公差!”
  寄槐对着手里的那个捕快说道:“原来我抓着捕快收贿银就是殴打公差?”
  “哎呦呦,疼死了!你放开我!”被寄槐捏着手腕的那个捕快大声呼喊。
  “寄槐,放了他!”我下令,寄槐放了那个捕快,我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捕快的头子道:“你们说我殴打公差,说冒认官亲,攀诬千金堂?我说你,索贿,这位捕头,我这手里有物证,这旁边有人证。你说到底哪个为真,哪个为假?我跟你走一趟县衙大堂?”
  我顺便问那官差道:“这位捕头,不知道你们隶属那个县衙!”
  “广陵!”
  “老白叔,小白大夫的官司可是在广陵县衙?”
  “正是!”
  “寄槐,去凤栖楼跟你家爷说一声,让他去广陵县衙找我!”我跟寄槐说道。
  寄槐弯腰道了一声:“是!”
  “别想走!”有个捕头要留下他,我说道:“他的主子,我还没走呢!不过是让他去跟我家人说一声罢了!”
  “张大姑娘,带累您了!”老白叔说道:“这如何是好?”
  “白叔您放心,当初的这恩情,自然要还,只要真的有人陷害你们父子,定能还你家一个清白!”我高声说道:“不管是千金堂还是万金堂,左不过是一个理字,实在不行咱们到圣人跟前,告御状去!”
  “官字两个口,有理无钱你莫进来啊!”老白叔说道:“我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为了儿子拼个命没什么?怎么能连累你呢!”
  我听到旁边的人嗡嗡地议论,我劝慰老白叔,同时告诉旁边的人说:“这不算是连累,我并未做什么。官府想来也不能诬赖于我。众位乡亲,不知道各位是否有兴趣随我一起去县衙走一遭?”
  “你这个女子,想要做什么?”
  “你方才说得没错,有冤去县衙喊,劝老白叔去县衙喊冤。你们想要抓我去县衙治罪,那我去县衙评理!我倒是要看看,这扬州城难道还不能讲理了?”
  “给我绑了!”我不知道他们认为我太愚蠢,敢惹官差,还是他们太傻居然没看出来问题所在。“
  “谁敢!”听雨上前,“咱们是去评理的,凭什么绑?我们跟你们走!”这是我选千金堂的理由,而不是县衙门口,县衙门口还没开闹,就已经被抓了,根本不能引起轰动,而现在再到县衙,就有群众基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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