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茜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你明天到了以后给我发定位。
陈澄:好,不过也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时间溜出来跟你见面。
聊了没一会儿,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骆佑潜打电话过来。
陈澄起身,迈步到窗边接起电话:“喂?”
“嗯,是我。”骆佑潜顿了顿,“你睡了吗?”
“快了,还没洗澡呢,洗完就睡了。”陈澄回头看了眼浴室,水声还没停。
“对了,你们是不是快期末考了?”她又问。
“嗯,明天就开始考,三天后放寒假。”
“这么快啊,我这几天太忙了都忘记你要考试了,你复习好了吗?”
“差不多吧,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澄笑起来:“我这都还没走呢,不过也要挺久的,等下次回来都已经是明年了,长了一岁了。”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陈澄听到他那头传来的风声,忽然生出几抹莫名其妙的不舍。
她鬼使神差地问:“你在哪?”
“你下来吧,我想见你。”他说。
***
陈澄跑下楼,出来得急,没有挂围巾,脖子露在寒风中,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走出酒店大门,便看见坐在不远处石凳上的骆佑潜,下巴微抬,闭着眼。
月光在他身上打下一层光晕,温柔又静谧,像一幅画,几乎让陈澄晃了神,步子踩在落叶上发出响声。
骆佑潜闻声抬头。
“你怎么过来了?”陈澄轻声问。
“想见你。”他诚实地说。
陈澄好一会儿没说话,看着他软塌塌的黑发,应该是刚刚洗完,忽然不敢想他是如何在洗漱完准备睡觉后又出门来寻她。
“……我才走了几小时啊。”
“后面有半个月都见不到你。”
“可以视频嘛……”
骆佑潜坐着,仰着头看她,不知道是不是霜寒露重的关系他的眼眸都看上去湿漉漉的。
像是蒙了层雾气。
“好。”他听话地点了点头。
陈澄挨着他在长椅上坐下,骆佑潜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挂到陈澄的脖子上,然后把手揣回口袋,懒散地坐着。
一时无言。
耳边传来一旁马路上的汽车引擎声,炸出一点的人间烟火气。
陈澄穿着牛仔裤,露出一小截腿腕,白皙得刺眼,骨节分明,骆佑潜盯着那处看了会儿,而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在一片柔和中开了口。
“我有一个弟弟,叫骆晖琛。”
陈澄侧过头看他,发现他半闭着眼,声音几不可查地发颤。
“我养母查出来很难生育,所以那时候领养了我。他们是大学教授,一直对我成绩要求很高,小时候我喜欢拳击,但是他们觉得那以后不是个正经职业,很不喜欢我去。”
“那时候,我只有考了第一名,他们才同意我继续学拳击。”
“他们其实一直对我很不满,觉得我哪都不像他们的儿子。”
“然后有一天,我养母查出来竟然怀孕有了两个月,这消息把他们都高兴坏了,他们是真的很希望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儿子,一个真正按照他们意愿成长的儿子。”
“骆晖琛出生后,他们作为知识分子的尊严和道德让他们做不出弃养的决定,但又实在没有精力再来顾及我,所以用冷暴力,逼我自己离开了那个家。”
“而后别人或许不咸不淡说一句,他们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就跟白眼狼似的。”
他说这些话时整个人都透上陈澄不熟悉的冷感,眉目间却有股无奈。
陈澄安静听着,覆上他攀在椅子边缘上的手。
骆佑潜目光动了一下,叹了口气:“后来骆晖琛长大了点,成绩是倒数的,溺爱过了头也从不听训,但是好歹是亲生,也没见他们打骂过。”
“骆佑潜。”陈澄叫他名字。
“你知道吗,我在小县城里长大,小时候玩的都是孤儿院的小朋友,后来长大了因为性格太独,到现在朋友也只有徐茜叶一个,哦,就是上次带你见的那个。”
“你是我朋友里,我觉得最厉害的。”陈澄笑了笑,又补了句,“而且还是个帅哥。”
骆佑潜靠着椅子,手被她拉着,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的话。
“……你刚才还说你朋友只有一个徐茜叶。”
“……”陈澄翻了个白眼,同时松了口气,气愤地朝他脑袋掴了一掌,“这是重点吗!”
骆佑潜挨了一掌,方才沉重的心情却被打散了,也笑起来。
凉风吹过,带来隐隐的花香。
他突然直起背,勾住陈澄的肩膀抱住她,下巴磕在她肩上。
“我喜欢你啊。”
***
“欸,你刚才出去了啊?”
赵涂涂从浴室里出来时,陈澄正好从外面回来。
“嗯,出去透透气。”陈澄说。
“噫,陈澄姐你骗人哦。”赵涂涂笑得狡黠,眼睛眯成一条缝,她伸出手指揪住她的领口,“这个围巾……男款的吧?”
“……”陈澄只好笑笑。
“男朋友?”赵涂涂挑眉。
“不是啦,就是一个……嗯,小弟弟。”
“可以啊,陈澄姐,我以前也有一个比我小四岁的男朋友,还在当练习生,超级会哄人,就是太幼稚了,谈谈恋爱倒可以,往长久了发展可不行。”
她一说就跑火车似的一大串,陈澄也插不上话,只好等她说话心累地摆摆手:“你快吹头发吧,一会儿该着凉了。”
“你还害羞啊,看不出来你这么少女心呢,行吧不逗你了,你也快去洗澡吧。”赵涂涂说。
陈澄点头,在行李箱前蹲下,翻出换洗衣物。
她顿了顿,又从底部翻出那个许愿瓶。
细碎的亮片扑腾。
她取出一支卷纸打开,里面空白一片。
行吧。
果然是真直男。
想了会儿,陈澄取出一支笔,用牙咬开笔盖,在卷纸上仔仔细细写上一行字。
“我也喜欢你。”
十分钟前的那句似非而是的告白,陈澄插科打诨地开着玩笑绕过,却在纸上写下了心底真实的回答。
第29章 雪夜
黄土被夕阳涂上一层金色, 上面铺就的颗颗白点正在慢慢融化。这里昨晚下了一场雪, 行径之处留下两道深深浅浅的脚印。
邓希和俞子鸣也已经飞来和大部队集合。
等到了场地,节目组就彻底对他们采取放养措施,一问三不知,全靠自己去摸索, 当真是穷游。
节目组给他们准备了一辆商务车用于出行,李世琦开车。
“这都到哪了啊?”赵涂涂摇下车窗探头出去张望。
夹杂尘土的冷风吹进来,邓希撩起眼皮, 烦躁地拉下夹在头顶的墨镜, 道:“把窗关了,都是沙子。”
“哦。”赵涂涂吐了下舌头,凑近坐在旁边的陈澄,挤眉弄眼些女孩子间的小动作,无声控诉邓希的不好相处。
陈澄笑了笑, 没多说什么。
俞子鸣坐在副驾驶座上, 正捣鼓着开导航,输入节目组安排的住址,机械女生从中传出。
他把手机架到支架上:“好了,按照这个开吧。”
大家都不熟悉,随便寒暄了几句便也没了话。
倒是俞子鸣最先打破沉默, 他是如今刚刚火起来的小鲜肉,新晋流量,但也因为演技不好被许多人诟病。
“陈澄,我们以前还见过, 你记得吗?”俞子鸣往后扭头问。
陈澄想了会儿也没印象:“嗯?什么时候?”
“两年前吧,我们军训是一个场地的,我偷偷溜去医务室休息正好碰上你。”
陈澄:“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啊?”
“不是,那年不是台风吗,我们学校被淹了,然后来你们那借场地来着。”
那年军训时前三天正好遇上台风,台风过后继续训练,偏偏气温升高飞快,陈澄体质本就差,晒了好几天立马撑不住晕过去了。
俞子鸣:“后来我看到节目人员的名单就觉得眼熟来着,没想到真是你啊。”
赵涂涂“噫”了一声,立马挂上八卦脸:“你这样不对劲哦,这都两年前见一面的事儿了,你还记得啊。”
一旁一直闭眼假寐的邓希叹口气,戴上耳机,意思很明显。
陈澄拍了她一下:“别拿我开玩笑了,我那时候晕得满脸惨白了都,吓得人都能记着两年。”
俞子鸣忙说:“是啊,我还奇怪你身体素质这么不好还能来参加这种节目吗。”
他正处于上升期,又不是实力派那一卦的,闹绯闻一类的事都得全听公司安排,也陈澄给了台阶他也就顺着下了。
陈澄笑笑:“现在好多了,就来试试。”
车大约跑了半小时,眼见着都夕阳余晖越来越烫眼,本来这第一天就没什么活动,只要回到住处收拾收拾、准备明天的任务就好。
没想到会找不着地方。
“这地方没错吧,怎么越来越偏了?”李世琦也越开越打嘀咕。
俞子鸣:“导航就是这个方向啊,显示还有二十公里。”
“二十公里?这么远?”李世琦,“我们这车都快没油了。”
“啊?”赵涂涂惊了一下,往后看后面的跟车,“应该没事吧,拍摄组都在后头呢,到时候借点油。”
邓希冷哼一声,瞥了眼车角的监控:“节目组才不会借呢,就要看这种内容。”
李世琦:“算了,我先找找加油站吧。”
油耗尽的最后几百米他们也没能找着加油站,车还停在四下无人的戈壁滩中,零零碎碎的几株矮草。
李世琦尝试着发动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无奈的宣布这车是没法走了。
邓希直接推门下车,她一双长腿,穿着紧身牛仔短裤,在橙黄的沙漠上看过去极具美感。
陈澄和赵涂涂也紧跟着下车。
陈澄拿起相机,朝着邓希的方向拍了张她的背影,赵涂涂抢她的相机看,夸道:“你拍照好好看啊!”
陈澄:“那下次我给你拍。”
“好啊!”赵涂涂开心。
邓希直接走到摄影组的车边,车窗摇落,似乎正争吵着什么,其他人站在一旁没过去,偶尔传来几个字眼,什么帐篷、水壶之类的。
俞子鸣立马:“完了。”
没过一会儿邓希便回来了,抖落肩上的披肩系在腰间,避免双腿被炽热的阳光直射。
“他们说不能给我们提供汽油,不过可以给我们提供帐篷,还有需要的用水和食物。”
赵涂涂惊声:“睡在这?晚上会冻死的!”
邓希瞥了她一眼:“夜里温度在零下十度,他们说是会给我们准备篝火,总之一切为了节目效果呗。”
邓希也不怕在镜头面前直白地说节目组的不好,反正到时候都会被剪掉,再说,她的人设也一直都是高冷型的。
节目组是打定了主意让他们在这搭帐篷住下,几人又不是圈内能说得上话的人,邓希脾气大跟他们吵了一架也无果,只好照做了。
很快,节目组就送来了帐篷、被子与其他的一些日用品。
俞子鸣和李世琦自然担起搭帐篷的责任,而三个女生则负责今天的晚饭,食材还是由节目组提供的。
“邓希姐,我们要去搬水,你也去吗?”赵涂涂问。
邓希正在往身上抹防晒霜,懒洋洋地开口:“你们先去。”
赵涂涂和陈澄去一旁的节目组备用车上取下两桶饮用水,沙地上就是用脚推着走也嫌累。
她们把今晚的吃食大概洗了洗,便准备搭篝火。
“我去那边捡点干柴回来。”陈澄说。
说完,她便扯了顶大檐帽戴上,大步朝一旁走去。
这地方干柴倒多,还有些被晒干成枯的枝叶,陈澄把那些细碎东西包在披肩里,等她站起来时却猛地黑了下眼,这太阳毒辣,晒得她有些脱水。
陈澄晃了晃头,等眼前重新看清了东西,兜里的手机震动。
她没管,先把干柴拿回去给他们生篝火用。
俞子鸣搭完帐篷,跑过来接她手里的东西:“你休息会儿吧,看你脸色都白了。”
陈澄把裹着披肩的干柴都给了他:“谢谢你啊。”
“没事。”俞子鸣笑笑,“你身体真比两年前好了?我怎么看着你又快晕了?”
“贫血吧,不至于晕倒,就是有些累。”
“那你快去休息会儿吧,我和李世琦一会儿把火生了,邓希和那个赵涂涂都在休息了。”
“嗯,好。”陈澄点头。
她在帐篷阴影下坐下,才拿出手机来。
骆佑潜:姐姐,你那怎么样了,好玩吗?
陈澄随手拍了张照给他发过去。
陈澄:车没油了,坐着休息呢,考试怎么样?
骆佑潜:挺好的,明天考完就放假了,要不我来看你吧。
陈澄:节目组想着法子折腾我们呢,估计你来了我也抽不出时间去找你,反正就半个月嘛,我马上回来了。
骆佑潜:好吧,正好后头有比赛,要是受了伤等你回来应该也好全了。
陈澄一愣,顿时又担心起来。
上次他鲜血淋漓的模样还在眼前,那时候的所有心疼与心动又在胸腔中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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