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地把视线从屏幕上收回,看向远处,过了会儿才回。
陈澄:你别受伤,你来找我吧。
***
夜里,五人随便吃了点果腹,其他四人都不会做饭,基本全靠陈澄动手。
“你也太厉害了吧,那个烤鱼超级好吃!”赵涂涂在外面简单洗漱完,钻进帐篷说。
一共有两顶大帐篷,两个男生一顶,三个女生为一顶。
夜里温度降得快,她本就怕冷,穿着厚实的羽绒服裹在棉被里,说:“你喜欢的话我下次教你。”
“那还是算了吧,我没这天赋。”赵涂涂笑嘻嘻地。
邓希扯掉面膜,拿清水擦拭干净,丢了件衣服挡住帐篷内架着的摄像头,便一言不发地躺下了。
陈澄::“快睡吧,一会儿再晚些就冻得睡不着了。”
赵涂涂应了声,也挨着躺下了。
这一夜倒是过得太平,半夜时虽然冷,外面的篝火倒是没断,也不算不能忍受。
只不过陈澄一晚上都没脱外套,起床时难免受冻,大半天下来都有些昏昏沉沉。
好在节目组终于提供了汽油,李世琦继续开车,到中午时分才终于到了一家不太起眼的旅馆。
大家把东西都整理好,房间不大,好在还算整洁,也有热水供应,算比帐篷里好上百倍。
今天的节目任务便是按照要求线路游览几个景点,但一路上的花费都有限制,路途还免不了要在烈日下走几步。
“好像是这儿吧。”换了俞子鸣开车,他比对节目组提供的景区图,的确是这处,“下车吧,拍照打卡。”
“再开过去点吧。”赵涂涂说。
“那边写了不能开车。”俞子鸣说。
于是一行人一块儿下了车,余晖拉得影子狭长,背影棱角模糊,右侧有一排小白杨,沙漠中唯一的绿色,看过去震撼人心。
陈澄抬着下巴,把这些景色尽收眼底。
她几乎没有去旅游过,但很喜欢美景,她喜欢广袤天地下每个人都是那样渺小的感觉。
“陈澄姐,你给我拍张照吧。”赵涂涂说。
陈澄:“你们站一块儿,我来拍。”
风把她的长发向后吹,颈线流畅,她单膝半跪,调试光圈,咔嚓一声拍下照片。
阳光铺在她身上,漂亮得移不开眼。
赵涂涂看完照片后,不遗余力地再次夸她拍照技术,一路上搂着她的手臂没撒手,陈澄对这种感觉陌生,却也在心间隐隐扬起一股暖意。
“我怎么看你今天兴致不高,你不舒服啊?”赵涂涂问。
陈澄轻轻抿了下唇,摇了摇头。
今天晚上就是骆佑潜比赛了,远在千里,总是放心不下。
***
入夜。
屋外开始下起暴雪,狂风吹打窗户,吵人入睡。
睡在一旁的赵涂涂翻身,把被子蒙过脑袋。
陈澄在黑暗中再次睁开眼,眼底清明一片,她根本就没睡着。
这会儿已经夜里十一点了,估摸着骆佑潜应该已经比完赛了。
陈澄悄悄起身,尽量不发出声音,走出房间,靠在走廊的墙上,给骆佑潜打电话。
铃声响了十几秒,没人接。
陈澄闭着眼睛,手机捏在手里,她沿着墙滑下,蹲在角落,嘴唇泛着苍白,心跳都几乎顺着喉管震动出来。
不会出事吧……
他又不是个会因为疼而低头放弃的性子。
外头白雪茫茫。
突然,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寂静。
陈澄迅速接起。
那头的声音带着笑。
“我赢了。”
第30章 骆乖巧
陈澄到底是身体不好, 前几日受了凉就开始头晕鼻塞, 不过尚且还能忍受,到两天后跟着节目组上了高原,便产生高原反应直接发烧倒了。
高原反应这事儿可大可小,节目组也不敢勉强她, 忙把人送到底下的医院去了。
陈澄捧着个小氧气罐吸氧,她烧得眼底通红,只觉得喉咙都干得难受, 却喘不过气来。
很快车就开到低海拔地区的一处小医院里。
倒是从高原反应中缓过来了, 只不过这一通遭罪反倒烧得更折磨人了。
节目组安排了一个跟拍继续拍摄陈澄。
陈澄挂号、量体温,又是缴费、排队打针,忙完这一切后她早就筋疲力尽,窝在输液厅的座位上。
因为跟拍举着摄像机正对她,周围免不了几人时不时打量过来, 陈澄只得闭上眼, 眼不见心不烦。
冰凉的针剂顺着输液管流入血管,她的手背被冻得惨白,青筋愈渐明显。
“你要是难受的话就睡一会儿,我会帮你看着水的。”一旁的工作人员说。
陈澄朝她道了声谢:“没事,你也睡一会儿吧。”
话虽如此, 陈澄本意不想就这么睡过去让别人来照顾自己,奈何这几天实在没休息好,她很快就模模糊糊睡着了。
却没想到,等再醒来时自己竟然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清冷的月光洒进窗户, 拢在床边人的身上,驱散开黑暗,也把他眼底的担心尽数展现。
陈澄眨了眨眼,不甚清醒一般,不敢相信眼前人就是心中那人,又抬手要去揉眼睛,却被抓住了手。
手上是熟悉的温度。
“骆佑潜?”
“你醒了,吓死我了。”他立马站起来,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先去叫医生,还是先好好看看她有没有难受。
“……你怎么会在这?”陈澄还是懵着。
“我今天的飞机,姐姐,我等会儿再跟你讲这个,我去叫医生。”
陈澄失笑,抬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你这是傻了吗,按一下就行了啊。”
“啊。”骆佑潜恍然,又跌回座椅上,“我这才几天没见你,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陈澄露出一双狡黠的笑眼,讨饶似的一通眨眼:“不就发个烧吗,我觉得现在就已经退烧了。”
“什么发烧!”骆佑潜瞪她,“你知不知道你呼吸道感染肺水肿了!要不是发现得早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肺水肿这病是高山上很危险的一种病。
除了咳嗽头痛之外没什么明显症兆,偏偏致命时间非常短,从初期到末期也不过24小时。
骆佑潜今天下了飞机,给陈澄打电话却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接的,得知她在医院,又是心惊胆战地赶来。
“肺水肿?”陈澄看着他,“严重吗?”
“现在没事了,待会儿让医生再给看看。”他给陈澄掖好被子。
没一会儿医生就进来,连带着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得出结论肺水肿已经没有影响了,只不过还有些低烧。
骆佑潜在一旁站着,听医生讲这几天的注意事项,连连点头,不时还问几个问题。
陈澄在一旁歪头看着,觉得有趣,又觉得陌生,仿佛看到了骆佑潜在学校里琢磨难题的模样。
明明这才是他更多展示给别人的一面,可陈澄却更熟悉他在拳场上时的模样。
那样坚定、狠戾、不管不顾的样子,才是真正的他。
不过现在的模样倒也挺可爱的。
乖巧。
陈澄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头一歪,仿佛之前吸得氧气罐是瓶假酒,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用小指勾住了骆佑潜的小指。
真是疯了。
当骆佑潜迎着月光看过来时,陈澄几乎不自禁摒住了呼吸。
真是……
现在的高中生怎么就这么会讨女孩子喜欢。
他很快就收回目光,继续跟医生讲话去了,只不过手指却紧紧缠住了陈澄。
黑暗中放大一切小动作与小心思。
“肺水肿其实在登山人群尤其是小姑娘中很常见,只要发现的及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也别太担心了。”医生说,“主要还是体质弱的问题,走几步就气喘吁吁了,更何况是缺氧的高原呢。”
骆佑潜:“嗯,那这样要休息几天才能出院?”
医生:“在观察个一天吧,烧倒是不是大问题,只要别引起什么并发症就没事。”
“行,谢谢医生啊。”
等医生走后,骆佑潜便挨着陈澄坐下来:“饿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陈澄摇头:“不想吃,没胃口。”
心思全在仍然勾着的尾指上。
一冲动干了这档子事又不知道如何收场,陈澄试着把手往回抽,却被握得更紧了。
“……”
“姐姐,我觉得你这身体这样子不行。”骆佑潜一本正经,“我们回去好好调理调理吧。”
“哦,好啊。”陈澄点头,愣愣的。
骆佑潜:“那地下室我们也别住了,太潮了,等这冬天过了一开始下雨就更湿,万一老了有什么关节痛呢。”
陈澄茫然地看着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可是那房子我签了半年租,也退不了啊。”
“再转租出去呗,这事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可是……”
她还想再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吓得她猛地收回手,是徐茜叶打来的。
陈澄接起电话,骆佑潜便出去了。
“喂,叶子。”
“你没事儿吧,我今天给你发信息你怎么一直没回我啊。”徐茜叶说。
“现在没事了,白天高反了,现在在医院呢。”
“啊?严重吗,要不我过来……”
陈澄笑着说:“不用啦!都好了,等恢复好就要继续拍节目了,到时候就不是海拔那么高的地方了。”
“那总要有个人陪你说说话吧,我反正整天在家呆着也没事。”徐茜叶说。
陈澄:“嗯……骆佑潜来了,等我回来找你玩。”
徐茜叶深吸了口气:“我□□什么情况!你们俩发展到哪步了?什么时候来的,之前跟你睡一个房间吗?”
陈澄:“……真不是,你别急。”
而另一边,虽然陈澄说没胃口吃晚饭,骆佑潜还是去医院旁边的快餐店买了几碗菜,顺便又给教练打了个电话。
“教练,我之前跟你提过另外租个房子,你还记得吗?”
“是,最近几天就要,挺急的,要一个两居室,环境好点儿的。”
“楼层也稍微高点吧,要有电梯……我知道这种价格贵,反正我现在不是也在赚钱吗,月租在八千左右的就可以。”
“嗯你帮我留意一下吧,我过几天回来去看房子。”
***
骆佑潜在陈澄的病床床头趴了一晚。
第二天是被一群人闹闹哄哄的给吵醒的。
陈澄也瞬间醒了,立马对骆佑潜说:“是节目组的人,你快去摄像机后面去,别被拍进去了,到时候你们同学万一也看见。”
骆佑潜也不希望那样,便揉着眼睛到了跟拍人员身后。
这次的突击拜访肯定是节目组的意思,为了在剪辑时营造出一种大家庭温馨和睦的感觉。
光看邓希的表情陈澄就知道她不是自愿来的。
不过赵涂涂和俞子鸣倒是挺热情的,一人一边占据着床侧,又是寒暄又是温暖。
赵涂涂:“本来我昨天晚上就想来的,但是我们回去也挺晚了,邓希姐还摔了跤,膝盖皮都磨破了,所以就没来。”
俞子鸣:“是啊,你昨天一天没在,我们中午本来打算野炊,但我们这几个一个也不会做菜,后来只好去找了家饭馆儿,不好吃还死贵。”
李世琦拎了个果篮,他不是能言会道的人,只把果篮放在床头,简短地问了句:“现在好些了吗?”
而邓希至始至终都靠在墙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直到最后快离开时,她才扔了一板药在她的床头,是专门用于高原反应的药。
***
骆佑潜并没有多留,陈澄也不过两天就出了院回归节目组。
他们正驱车到湖边,今天的任务少,昨天夜里去便利店里备了啤酒香槟一类,陈澄到时他们已经在湖边摆好了桌架准备好好享受了。
“陈澄姐,快来!”赵涂涂喊她。
俞子鸣连忙倒了一杯子啤酒:“快来!就差你了,喝酒!”
陈澄应了声,下车忙跑过去,湖边的氛围甚是热闹,湖边气候也温和,倒是岁月静好似的光景。
陈澄拎起满杯的啤酒,沾口刚要灌,就听邓希轻飘飘一眼。
慢悠悠道:“真是不怕死啊,高反成那样的人喝酒?”
陈澄忙止了嘴,疑惑地看过去:“高反不能喝酒吗?”
邓希哼了声,自己喝了口香槟:“文盲么,有没有常识。”
俞子鸣摸着后脑勺道:“我也不知道这个,那陈澄你还是别喝了,我去看看还有什么,我记得那时候还买了。”他起身去找饮料。
陈澄挨着赵涂涂坐下,再旁边是邓希,对面是李世琦。
“这些烧烤是哪来的啊?”她问。
“刚才过来路上在烧烤摊儿上买的。”李世琦说。
赵涂涂撕下一口肉,凑到陈澄耳边,轻声:“欸,陈澄姐,我们上次去病房那次睡你床边的男人就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只是朋友。”陈澄动作一顿
“那就是上回到酒店找你的那个小弟弟,好帅啊!是哪的练习生吗?”
陈澄无奈:“还在读书呢,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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