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希斜了她们一眼,“啧”了一声,直接起身:“我去那边逛逛。”
“欸!你不吃了啊?”赵涂涂叫她。
“减肥。”
***
入夜,星光如银河般,落地窗前灯火通明,这个城市的光芒都在脚下延展,仿佛从来没有阴暗,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光明。
“这个房子九千一个月已经很便宜了,你看看这外面的景色,看着也舒心不是?要不是我急着用钱也不会这么便宜啊。”
骆佑潜环顾一圈。
他的确是喜欢这一处住处,外面还有一个阳台,或许等开春了还能种些花草。
“就这里吧。”他说。
第31章 新年
“邓希呢, 还没回来?”李世琦问。
陈澄帮着收拾完食物残渣, 道:“她好像往那边走了,我去找找吧。”
“也好,我们分头找。”赵涂涂说。
陈澄直接朝石子小路走,跟拍在她身后继续拍。
微风把她长发掀得乱七八糟, 她潦草地低低盘了发,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落下光斑。
邓希并不难找,毕竟都是成年人了, 也有安全意识, 不会往偏僻小路上走,陈澄在湖的另一边上找到她。
邓希指间捻了根烟,火光照亮她的瞳孔,漂亮的侧脸在青白烟雾中显得更加疏离,手机放在耳边, 她垂眸, 按着太阳穴,似乎在压着火说些什么。
陈澄停下脚步,靠在一棵树上,背对她。
对这种偷听人讲话,或者偷窥别人内心的事儿, 她没兴趣。
背后细碎的争吵声没有停止,断断续续顺着风传过来。
陈澄一人待着无聊,便从包里取出那个许愿瓶,这些天她都带在身上, 每天闲着没事就会取出一支写上几句话。
并不都关于骆佑潜,但大半都离不了他。
之前班上同学热衷于送许愿瓶给喜欢的男生时她没参与过,觉得无聊又幼稚,没想到到现在心向居然返老还童了。
或许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
少女在有了心底爱慕之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理由,又赋予了意义。
她从来没打算过到时候写完了这一瓶的许愿纸后要把它交给骆佑潜,只不过当作自己的寄托。
陈澄叹了口气,把许愿瓶举过头顶,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线。
还有几支卷纸用细绳绑了精致的蝴蝶结,那些便是她还没写过的。
邓希挂断电话,转身便看见这一幕。
她顿了顿,走上前到陈澄身旁:“你在干嘛?”
“啊。”陈澄应了声,把许愿瓶放回包里,“大家要回去了,我来找你。”
“走吧,回去。”邓希说。
邓希骄纵,来这几天也没见她有什么话多的时候,而陈澄知世故而不世故,可以健谈也可以一言不发。
所以两人一路过去都没说什么话。
直到快走到车边时,邓希才说了句:“上回你和杨子晖的事儿,我看到过,知道那人就是你。”
陈澄直直地看向她:“后来他不是澄清了吗。”
来之前申远说过,邓希是杨子晖前女友之一,不过却是唯一公开的一个,他也说过,邓希脾气不好却不算个坏人。
所以陈澄也没太过设防于她。
邓希冷哼一声:“你当我傻?这种澄清不过就是骗骗粉丝的,那新闻估计都是他自己爆出去的,能让他澄清,你也不是个简单的。”
陈澄挑了下眉,笑容纹丝不变,也不解释。
邓希:“你斗不过他的。”
陈澄笑笑:“我身不由己,不过还是谢谢你提醒。”
***
骆佑潜回来后就开始着手搬家的事,他新租的房地点不算特别好,但好在拎包入住,基本没有需要自己布置的。
他请了人来大扫除一次,又是连着几天通风。
一大早,贺铭搬着一盆绿植进了门。
“这个摆哪啊?”他问。
骆佑潜指了角落:“那吧。”
贺铭把绿植放好,舒了口气,抬手抹汗:“哎哟累死我了,有水吗?”
骆佑潜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丢过去。
“嘿,你这一应俱全啊,连饮料都有了,什么时候正式住进来啊?”他问。
骆佑潜给自己也开了一罐,坐到沙发上:“等陈澄回来吧,我还没给她说过呢,她的东西也还没搬过来。”
“骆爷,我还真是有点佩服你啊,我这才被我妈骂得离家出走还没处去,你就已经为了漂亮姐姐搬家了。”
骆佑潜:“你怎么又被你妈骂了?”
贺铭掀了一眼:“你这是学霸不知民间疾苦啊,老岑也真是的,除夕发成绩过来,这不成心让我们过不好年吗!”
骆佑潜笑了笑:“哦,我第三,还真是不知道你的疾苦。”
贺铭瞪他。
贱.人!
“今天除夕,你还不回去?”骆佑潜说。
“不回去,反正你也孤家寡人一个,我们晚上一块儿出去玩呗。”贺铭提议。
***
头顶是冬日的星河以及不断蒸腾升空的礼花。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KTV,骆佑潜落在最后,嘴里嚼着口香糖,喉结凸出,颈线流畅。
贺铭那高二的小女友总算是解了禁,今天也和他们一起,一进包厢两人就窝在了一块儿。
其他一块儿的除了几个平常玩得好的男生外,还来了几个女生。
林慕挤到点歌台前,点了第一首歌——《心仪》。
人群的情绪在除夕夜轻轻松松的掀起高潮,包厢昏暗的环境下更适宜表达某些心意,林慕喜欢骆佑潜的事,大家心照不宣。
于是更加激动,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洋溢着渴望长大的青春。
林慕微张唇,优美的旋律便脱口,嗓音清澈而甜美,带着挥之不去的青涩与纯粹。
眼里却直直地看着坐在角落里的男生,将一切心意剖白。
她那副样子,谁听了不心头震动。
偏偏眼里的那人不言不语,什么反应也没有,背挺得笔直,不知道是全然没悟得眼前人的心思,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其实林慕生得不难看,眼睛很大,澄澈单纯,束起马尾,身高不高但也显得可爱,也有不少男生喜欢过她。
可她心里似乎只有过骆佑潜。
就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骆佑潜,说起来,他们甚至连话都没讲过几句,可她就是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她喜欢他身上的慵懒散漫,却又极具男子气概。
贺铭半倒在沙发上,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一边暗自摇了摇头。
在看到陈澄之后,他就知道,骆佑潜根本不会喜欢像林慕这样的姑娘,她太素净了,没有陈澄的韵味。
那是经历过不少事后,才能融于气质中的东西。
一曲唱毕,最后一句便是“我喜欢你”,林慕看着骆佑潜轻声说出。
顿时人潮沸腾,谁也没料到她会这样直接就告了白,连骆佑潜也愣了下,透过束状光线看过去。
“骆爷,你这再不回应一下可就没意思了啊!”
“就是!到底答应不答应啊,我们是不是该改口叫嫂子了?”
“你们这要是在一起了可是学霸组啊,就连老岑都没法说什么。”
……
可骆佑潜始终没有回答,林慕就这么看着他。
一旁贺铭搂着女朋友打岔:“你们差不多行了啊,怎么能早恋呢。”
于是一群人群起而攻之,纷纷调转了矛头,也就把这瞬间的尴尬掩盖过去。
下一首歌的前奏响起,林慕把话筒交给了别人,自己便挨着骆佑潜坐下了。
她还是不死心。
她从没见过骆佑潜对什么人动心过,于是更加放不下。
“骆佑潜。”她轻声唤他的名字,在嘈杂的背景中更显飘渺,“刚才那首歌,我是唱给你的。”
骆佑潜看了她一眼,同样轻声:“抱歉。”
言简意赅。
林慕还想再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骆佑潜的。
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那样的表情。
欣喜的、迫不及待的、满足的。
陈澄:新年快乐么么哒。
他知道最后那三个字并没有其本身真正的意义,只不过像买四送三一样,漫不经心地在“新年快乐”后附赠一个“么么哒”。
不需抢购,人人都有。
可他还是开心。
原本他打算是掐着点给陈澄发,没想到她倒抢了先。
骆佑潜笑了笑,捞起手机,也同样回了一个新年快乐。
又问:你还在录节目吗?
陈澄:在录呢,不过我溜出来了,你在家还是在外面?
骆佑潜:跟我同学在KTV。
陈澄:那你玩儿吧,我本来想跟你视频来着,之前不是答应你要视频吗,一直没时间兑现。
骆佑潜:你等会儿。
陈澄靠在漆黑的走廊道上,其余的人在录除夕夜一同晚餐的内容,她借口去卫生间才溜出来。
收到骆佑潜的短信后,刚想回餐厅,却突然收到了视频通话的邀请。
在一片昏暗光线中,陈澄看着屏幕中那人,精致的轮廓被光影剪切,两鬓的头发极短,显出一点张扬的气质。
陈澄在他无所遁形的视线中看到了自己在他眸中的倒影。
“你剪头发啦?”陈澄问。
骆佑潜抓了抓额角短短的碎发:“嗯,昨天刚剪。”
陈澄十指抵着下巴,笑道:“挺好看的。”
两人都在走廊,骆佑潜靠在墙根,一旁包厢里的声音传出来,跨过千里,到了陈澄耳边。
“你还会唱歌吗?”陈澄问。
“我没唱。”他一顿,又抬眼问,“你想听吗?”
陈澄笑起来,眉眼弯弯,眸里都是明朗的光:“好啊。”
他选了一首极有心机的歌——《差三岁》。
骆佑潜拿手机放了伴唱,吉他声清脆拨动,他垂着眼张口,声线低哑,却把原本略显轻快的歌咬得缠绵。
KTV的灯光带着点心照不宣的情.色,骆佑潜发梢被染得昏黄,瞳孔也染上颜色,干净又直白,喉结上下滚动,让人不自觉吞咽。
陈澄看着屏幕,安静地望着他。
一首歌结束,骆佑潜抬眼,直白地看她。
“陈澄,新年快乐。”
不是姐姐,而是陈澄。
她不是傻子,这里面的意思不会不懂。
可她从小经历的那些,让她不敢把心交出去,那颗心太宝贵了,她唯恐受伤,再没有什么比得而复失更磨人心坎的了。
她从小没有父母,倒不觉得什么,只是看到别的孩子的父母时心生羡慕。
后来听说有人要领养她,她等了一个下午,到星辰隐现,终究还是没来。
那种痛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不敢再试。
她装作无意,笑说:“你也新年快乐,弟弟。”
***
林慕透过包厢门窗,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外的骆佑潜。
她这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这人并不是对谁都那副不在意的样子的。
原来他也会有那样温顺,甚至是刻意讨人喜欢的模样,林慕喜欢他两年,对那样的神情再熟悉不过。
小心翼翼,却又忍不住要将自己的心事剖析予人。
***
录完节目后,陈澄回酒店。
在黑暗中扭亮台灯,她取了一支笔,写下——新年快乐,骆佑潜。
第32章 吻
在那过了年, 第二天便一块回来。
因为天气原因, 节目组把回来的时间往前挪了挪,陈澄没有把时间告诉任何人,接机又麻烦又累的,倒不如回了家再约出来吃喝一顿。
赵涂涂和她是一个目的地, 下了飞机便问她要不要一块儿回去。
陈澄朝外看了眼,来接她的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人,不知道是经纪人还是男友, 她便婉拒了自己回去。
坐上公交车, 她抱着背包,看着窗外忙忙碌碌的人群。
才恍然觉得自己踏入了原本的生活。
过去的那半个月,虽然过得也算艰辛,还因为高反差点丢命,但却是她前小半辈子都没经历过的, 也是从没看过的景色。
她松了口气, 同时也觉得失落。
不过这趟旅程的确累得慌,她很快便挨着车窗玻璃睡过去,睡得昏天暗地,差点坐过站。
陈澄匆匆收拾东西走下公交,又站在那条再熟悉不过的小道上。
破旧狭窄的地下层走道上喜庆得不行, 几乎家家户户门外都贴了张福字,紧巴巴地糊在原本又霉又潮的广告单上。
“陈澄回来啦!我怎么觉着好久都没见你了?”住隔壁的张姨正巧出来,打招呼道。
“张姨。”陈澄朝她笑笑,一边拿钥匙开门:“在外面有事儿, 才回来呢,不然肯定得来跟你拜个年呐。”
“嗨!跟我拜什么年呀!”张姨笑开来,“不过跟你一块儿住的那个小伙子好像前几天走了啊。”
陈澄就这么愣住。
直到进屋看到骆佑潜房里的东西已经搬空。
空空荡荡,好像他就从来没有来过。
她后知后觉地才把手机开机,一条短信点亮屏幕。
——姐姐,你一会儿到了我去机场接你吧。
他还不知道她已经改签回来了。
可为什么又什么都不说一句就这么收拾干净行李。
陈澄捏着手机,喉咙烧灼,久立不动,突然又飞快地敲击屏幕,打下一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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