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我有点担心,那次比赛后……”
“我在乱不了。”
迟野打断他,大掌捏着空了的铝罐, “你该担心的是邓东。”
贺蓝一愣:“你的意思是?”
迟野点头:“人多眼杂, 他要是混进来才麻烦。”
“我回头跟小紫他们说一下。”贺蓝颔首, 而后试探着问:“那啥,小紫说还想办个小点儿的舞会——呃,我发誓我拦过她!太二逼了真的!谁知道就是没拦住……你到时要不委屈一下, 满足一下人小姑娘的心愿……”
贺蓝越说越没底气。
迟野凉凉一眼看去:“你当我吃饱了撑的天天给人圆梦?”
贺蓝:“……”
“我带别人去,”迟野转身回到车旁,“正好让傅紫也清醒一下。”
贺蓝跟过去:“你真是没有感情的杀手——欸,你要带谁?”
迟野没搭理他,一阵风似的开车走了。
贺蓝站在原地大叫:“喂——!!你别告诉我你要带初衍啊——!!!”
**
翌日初衍不上班,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大衬衫,赤脚走进浴室。镜子里映出纤细的身影,初衍对着镜子蹙眉,脸色很难看。
半个小时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低烧。
初衍头昏脑涨的,慢吞吞地重新倒回床上。被子盖过头,她又重新睡去。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然后她发现自己烧得更厉害了。
一量体温,豁,快烧到39了。家里没退烧药,初衍犹豫着要不要去附近的药店买。可身上实在没力气,初衍想了半天,最终放弃,只靠着床在地板上坐下。
晕晕乎乎地坐了会儿,恍惚间,她听到一声开门声。
他来了?
初衍抬起头,果然看见迟野正开门进来。
迟野走进来,看到她坐在地上,眸中滑过一丝微讶。
“小野。”初衍揉揉眉心,有气无力道:“……你要是有空,帮我去买点药成吗?”
迟野站着没动,俯视着她:“你怎么了。”
“发烧。”初衍先是攀着床站起来,但她手脚没力气,很快又重新坐到床上,小声问:“可以吗?”
她多久没用这么软的声音跟他撒娇了?迟野眼睫微动。
但他没有答应,两步走到床边,俯身望住她因为生病而格外苍白疲倦的脸,缓缓勾起唇:“凭什么?”
初衍极快地蹙了下眉。
少年眼底全是漫不经心的调笑,他抬手捏住她小巧的下颌,“你这样子真少见,但我看厌了,不如省点力气去勾引别人。”
初衍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哑声反问:“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迟野放开她,不屑地笑了。
“你滚。”她眸色骤变,说完猛地起身走到玄关,打开门,咬着牙道:“钥匙还我,既然分手了,也没留着的必要不是?以后就别来了,要应付你我也挺累的。”
情绪激荡让她眼前一阵发黑,额头全是细密的汗,初衍紧紧扣住门把,防止自己腿软摔倒。
生病让人变得敏感。
她很快自嘲地笑出声,眼里有几分悲哀:“我们这算什么呢?”
迟野走到她面前,冷然凝住她:“是你要分手的。”
初衍闭了下眼,“对不起,小野,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
还未说出后面的话,迟野猛地伸手扣紧她纤细的脖子,目光里透出惊人的狠色,他沉声:“不公平?不,我觉得很公平。”
话落,初衍感觉到身体骤然凌空,同时门被人狠狠踢上。
迟野几乎是把她丢上床的。
初衍一阵耳鸣,还未有反应,他已经压了下来。
“初衍,你玩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代价’两个字怎么写吧?”
他边说边扯开她的衬衫,扣子崩开四散,她雪白的身体霎时暴露在空气中。迟野笑了笑,低头在那片皮肤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可他神情是那么的冰冷,没有半分□□。
两只手手被他扣住,双腿被重重压着,他的力气比从前更大。
初衍没力气反抗,只好用力缩起身体。
她不想做。
尤其不想这样和他……
身上忽冷忽热,她难受极了,意识都开始模糊。可是手脚间他施压的力道是那么大,下身疼得她快要晕过去,又被痛醒,初衍狠狠咬住唇,可仍然痛苦地低叫起来。
疼……
小野……我好疼。
滚烫的温度严严实实地压着她,初衍紧闭着眼睛,额角的汗一滴滴话落,沾湿了她干涩的唇。喉间有火在烧,她疼得想大喊,却喊不出来。
恍惚间,她艰难地睁开眼。
却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感受到那份炙热。
熟稔的,又陌生的。
凶狠的,又绝情的。
初衍想起之前在做这些事儿的时候,他虽然逐渐本性暴露变得强势,但从来都是顺着她宠着她让着她的。就像这段关系,他从来都是受委屈的那个……但他不说,她也就假装不知道。
初衍眼前突然一阵模糊。
同时,身体被翻过去,他严严实实地压上来。
初衍闭上眼,温热从眼角溢出。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到身上他动作停了一下。
初衍忍不住反握他的手,低声问:“你爱我吗?”
没有声音回答她。
初衍心钝痛,身下火辣辣的,又涨又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颤抖起来,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
**
凌晨,初衍缓缓睁开眼睛。
四肢酸软难受,浑身都发着烫。
她摸摸额头,感觉自己好像个火炉,没烧糊涂算不错了。
迟野已经走了,沙发前的桌上,放着一个钥匙。
初衍怔怔看了许久,然后扯过薄毯披在光裸的身体上,下床走进浴室收拾自己。
他真狠。
身上四处都是青紫的痕迹,初衍烧得难受,因为双腿发软没法站住,索性躺进浴缸里。
水一点点漫上来。
她看着,心想,自己是遭报应了。
第41章
洗过澡脑袋松快了不少, 秋意深了, 初衍翻出一件条纹长袖穿上, 又套上运动裤,从镜子里看像个学生。她前几天刚剪过头发,齐肩的长度, 病中不好见人, 于是她带上棒球帽,又翻出一个口罩, 一张小脸挡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 初衍才出门。
在小区附近的24小时药店买了退烧药, 结账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 跟店员要了盒避孕药。她刚才直接晕过去了,不知道他有没有……保险起见还是吃着好。
药店里的挂钟显示时间是凌晨的两点十五分, 初衍拎着一袋子药, 在路口吹了十几分钟拦到一辆出租,直奔城东WUBar而去。
谁知酒吧大门紧闭,竟然没开张。
初衍惊讶,江致在城东这几年鲜少有关门的时候,他本身又是个夜生活丰富的人, 属于不到天亮不睡觉的类型。
初衍一肚子问号, 便给江致打了电话过去。
第一个没通, 第二个等了许久,对方才慢吞吞地接起来。
“……歪?你sei?啊哦哦,初……衍啊……”
初衍:“……”
隔着手机都能闻到酒味儿。
江致在电话里醉意熏天瞎扯了一堆, 然后说“不然你过来一块儿喝酒吧”。
江致家,客厅。
主人喝得两眼迷蒙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初衍扫了眼四散在周围已经空了的酒瓶,把装药的袋子放到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下,“喝这么多?”
江致抱着酒瓶子,两颊浮红,酒精让他思维变慢许多,隔了会儿说:“我才没喝醉……”
“……”
初衍很少见到他这般落寞灌酒的模样,稍一想就知道跟谁有关。她也不怕戳他伤处,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和蒋眠吵架了。
江致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说:“比吵架还糟。”
“怎么?你俩也要分手?”
“……你少说话,乌鸦嘴。”江致瞪一眼初衍,而后哑声道:“他跟家里出柜了,他爸妈不同意我俩。”
初衍顿了片刻,冷静道:“这种事蒋眠不会答应的。”
“是啊,就算他真要因为这个跟我散了我也不会同意的……他这两天去他父母那边了,我也没心情做生意。”
江致说着话,脑子清醒不少,逻辑也上线了。
初衍闻言觉得奇怪,按理说这两人在一起也没多久,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时候,怎么蒋眠这么着急就……
可江致摇头不想多谈,初衍便不再问了。
而其实不是江致不想谈,而是说了也没用。他估计初衍也没想到,前些日子被她带到酒吧过生日的纪白是蒋眠的亲戚,要命的是两人关系并不好。那天凌晨纪白不知为何去而折返,正好看到蒋眠抱着他……
江致揉了把眉心,“我和蒋眠的事儿先放一边,我问你,你和那小白脸还在一起?”
初衍正在吃药,条件反射“啊”了声,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小白脸是谁,她摇头:“我和他压根就没在一起。”
“那你吃的这什么玩意儿?”江致脸上写着“别想骗老子”,拿起桌上那盒拆开了的避孕药,朝初衍晃了晃。
初衍拉下脸夺回来,“你别管。”
江致观察着她的表情,眉心一跳:“是迟野?”
初衍浑身陷进柔软的沙发,她喝完杯子里用来喝药的水,答非所问地道:“你跟蒋眠耽误了这么多年才在一起,以后也不见得就能顺利了。先不说他家里,就是国内这环境也……既然这么难,为什么不趁早就分开算了?”
江致无语地看她:“你忘了自己做过什么?谁当时还一个劲撮合我俩?”
初衍唔一声:“你俩眼里爱意太浓,我没法装看不见,就当助人为乐了。”
“……”
江致深深叹出一口气。
说真的,要不是杀人犯法,他早就掐死这女人了。
初衍幽幽道:“反正爱情嘛,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虽然就这样放手很可惜……但你们又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傻么。”
江致:“……”
“你不同意吗?”
“我同意个屁。”江致翻个白眼,“折腾这么久好不容易在一起,我疯了才会跟他分开。你别在这跟我灌迷魂汤,我可不想分手。”
初衍:“……切。”
“你刚才的话是在说你和迟野吧?恩?”
“有差吗?”
“差得多了。”江致正色道:“初衍,你没认真对待过一份感情,甚至都没爱过一个人……你别不承认,我认识你多少年,我能不懂?我以前也以为爱情有了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可你看我真的有了么?蒋眠走了,我就傻逼一样惦记了他六年。对,我跟他在一起很难,以后说不定更难。可如果我现在没了他,我这辈子就算完了。”
“有些人一爱上,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你逃不掉的。”
初衍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江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娘。”
江致:“……”
可没过多久。
初衍垂下眼睫,低声问:“那你怎么敢确定那个人就是他呢?”
江致耸耸肩,长呼出一口气,指了指胸膛左侧:“它告诉我的。”
“别闹了。”
这世上最不能信的就是人心,尤其是自己的。
江致扯唇:“你不信就算……但你承不承认,现在迟野让你变得很纠结?”
“……”
江致笑起来:“看来你也不是没有心。”
初衍别开脸,漠声道:“可我不信爱情的。”
“信你自己就行了。”
“你又开始扯淡了……”初衍无奈,“那你说,迟野是我该抓住的那个人吗?”
这回,江致没有立刻说话,他甚至收起了笑。
空气陷入一阵寂静。
良久,江致摇了摇头。
“如果是他的话……算了吧,初衍。”
江致轻声说着,眸光里竟有一丝悲悯。
初衍一怔,而后缓缓笑了。
看吧。
她差点又被心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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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三周年纪念趴,贺蓝壕无人性地在临海别墅区包了一栋三层大别墅。但他本人因为事务繁忙,晚了一会儿才到,看到傅紫的时候差点报警。
小丫头不知从哪弄来一套黑色紧身连衣裙,后背镂空,正面露出纤细雪白的腰和大腿,浓妆艳抹得好像下一秒就要上台大跳.艳.舞。难不成……跳艳舞就是她概念里的“小型舞会”?贺蓝有点不适。
“滚你丫的老娘这叫性感!”傅紫白眼翻出天际,过一会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黑色面具遮住半张脸,问贺蓝:“好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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