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玉川再点头,万家的子孙出生时就会上族谱,但淮生的出生导致他的妻子离世,他就一拖就到了现在。
万玉山起身把谢晚月叫出来,说:“明天和我一起去玉川那。”
谢晚月自然知道要去见谁,问他:“他见着我受刺激怎么办?”
万玉山道:“就怕他不受刺激。”
“那我需要做点什么准备吗?”
“什么都不用准备,跟在我身边就行。”
谢晚月还记得那个孩子的眼神,像把利刃,只是没想到和他竟有这样的缘分,世事巧合,又有悲有喜。
万玉山把老太太的病情和万玉川说了,让他把万中阳的事情压一压,老太太当年最疼万玉芃,如果得知她有个儿子还活着,必定要见人,万中阳现在这种状况,不是好时机。
万玉川应是,不经意间瞟到万玉山的鬓边,以为是自己眼花,定睛一看,他的发间竟闪着几丝白发,他忙偏了头不再看,坐了一会儿,起身去看老太太。
万玉山对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感情,他再清楚不过。
谢晚月站在当地想万中阳的事,忽觉手背一热,是万玉山握住了她的手,她低头看他,见他神色沧桑,又透着疲惫,他这些天肯定都没睡好。
“你下午几点考试?”
“四点。”
“我今晚回去。”
谢晚月说:“我考完了去找你吧。”
“回家。”
“好。”
他仍是握着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她也不往回抽手,静静地任他摩挲。
***
谢晚月考完试,和两个室友去食堂吃了晚饭,乌丹看她心神不定,问她:“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太累了。”
“我也觉得挺累的,要读书毕业拿文凭,还要完成梦想,为什么小时候就没人教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做大人喜欢的事呢。”
韩璐说:“和你俩正相反,我每天都充满激情。”
乌丹把盘子里的肥肉丢给她,说:“对,因为你被暗恋之光沐浴着。”
“你找打!”
谢晚月被她俩拨弄了一身的饭粒,默默地往下拣。
吃完饭回家,把下一科考试的资料拿出来复习,直看到十一点,万玉山仍没回来,她去洗漱,然后回屋睡觉。
大约凌晨时分,她被门响弄醒,听到外面有踏踏踏的脚步声,是他回来了,她翻了个身,等着他进来,等了很久,还不见人,她掀开被子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
客厅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她扫视了一圈儿,终于看见了万玉山。
他在沙发上坐着,像尊雕像,但又不是雕像,因为他在动,他的肩膀在抖,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谢晚月站在门后,看了他很久很久。
她没去打扰他,回到床上躺下,卧室的窗帘拉了一层,并不昏暗,能够看到房顶的吊灯,她看着那盏灯,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万玉山上了床,伸手将谢晚月搂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和他接吻,听到他在耳边粗重的喘息,待她情动,他把她托到身上,一点一点下落,直至两人契合在一处。
他的身体让她熟悉,又陌生,他的眼里有雾,又晶亮,那双炙热的手抚过她,令她情不自禁地上下滑动。
两人慢慢厮磨了一会儿,他再也克制不住,掐着她的腰大力顶弄。
她的头发在颠簸中乱飞成一片,遮住了眉眼,他坐起来,拨开她的头发,启开她的唇齿吻她,然后搂着她继续抽动,她所有的叫喊都被他吞进去,憋得出了一脑门子汗。
他却觉得不够,手臂越搂越紧,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她腿心颤了两颤,交代了一回,他没停,抱着她换了个姿势,仍然是吻住她做。
到了天色微亮时,他才慢下来,再看怀里的人,一头一脸的汗,湿发贴在耳际,像被风雨蹂/躏后的花骨朵儿,他亲了亲她的耳朵,用力顶了三两下,把自己释放出来。
她仿佛听到他说了句话,什么我的,没听清,可实在没精神问他,眼睛一闭就睡着了,梦里还感觉他在自己身体里缓缓抽动。
万玉山抱着她,睡了十几天以来的一个长觉。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写完了,就提前更啦。
通知:下章更新时间,9月30号晚八/九点。
才发现八/九要被口口,调整下格式。
因为我是在销售部工作,现在正好月底,帮助销售团队冲业绩,所以会加班,望见谅。
☆、第 36 章
谢晚月一觉睡到上午十点才醒, 万玉山在背后抱着她, 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她动了两下, 发现两人的身体还连在一起,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拿开,爬出去起身下床, 腿间温热粘腻, 低头一看,是他留在她体内的东西,正顺着大腿往下流。
她忙抽了纸巾擦干净, 然后去浴室洗澡,再出来时,万玉山醒了,靠坐在床头, 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整个人神清气爽,又英俊帅气。
太好看。
只是他没盖被子, 身体裸/着,那处昂扬挺立, 谢晚月别开目光,问他:“饿不饿?”
他向她招手:“过来。”
谢晚月心头一跳, 说:“我去弄点吃的。”
万玉山却翻下床,大步跨到她跟前,把她从浴巾里剥出来, 说:“一会儿再吃饭。”
谢晚月被他按在床上,那里被他揉了几把,不争气的动了情,他缓缓进来,她顿时喘息不稳:“你不累吗?”
万玉山俯身在她肩头轻咬:“我累不累,你马上就知道了。”
谢晚月头一回以背对的姿势跟他做,发现看不到他要比看到他更加难耐,完全受不住,不知不觉就塌下了腰,又被他捞上去掐住。
阳光透过窗帘照满床,她细白的手指抓皱了床单,也抓破了他的隐忍,他把人搂起来抱在胸前,手掌滑下去包住她拨弄,听她扬起头如哭似泣的呻/吟。
这声音如此美妙,这感觉如此美好,她是神灵送来拯救他的。
中午,谢晚月在床上吃了点东西,又倒下睡了,再醒来时是下午四点,没有看见万玉山,她去浴室简单冲了冲,穿好衣服出来,听到万玉山在书房里说话,她假装进去找书,慢慢转了一圈,又出去。
万玉山正和人开视频会议,手里的笔不时地在纸上写两下,神情专注认真,对谢晚月的进出仿若并未看见。
谢晚月爬上沙发,摊开复习资料看起来,看到一半,万玉山开完了会,坐到她身边,摸了一把她裸露在外的腰,问:“睡饱了?”
“嗯,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没睡。”
谢晚月坐起来,摸了摸他的脸,说:“我帮你把那几根白头发拔掉吧。”
万玉山看着她:“觉得老?”
“不是,就是看着难受。”
“过阵子就变黑了。”
谢晚月轻轻撇嘴,那怎么可能。
万玉山觉得好笑,但仍是偏过头,说:“拔了吧,免得被人误会。”
谢晚月往前挪了挪,半跪在他身边,拨弄开他的头发,将白色的那几根拔掉,他的发质略硬,扎在掌心有些痒,她胡乱揉了一把:“好啦。”
万玉山把她从沙发上抱下来:“走,去看看中阳。”
谢晚月问:“我们找到他的事,不跟他爸爸那边说一声吗?”
“说什么?”万玉山神色不渝。
不说就不说吧,干嘛那么凶,她不过是问问而已,她之前特意向万玉川问过玉芃的事,说是当年和玉芃和那人谈恋爱,被老爷子棒打鸳鸯,于是那人就拐带着玉芃私奔,两个人跑了很远,结果在去往另外一个地方的火车上,他们喝了临铺递过来的水,然后就失去了行动力,他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把玉芃带下了车,等他恢复了力气,火车已开过了两站,他赶忙下车报了警,又返回去找,找了几天没找到,只得跑回来告知万家。
只是没想到老爷子去世,万玉山被族人囚禁,待他们再去找人时,已错过了最佳时机,此后十年,他们一直在茫茫人海中搜寻玉芃,而那个人很快就娶妻生子,早已把曾经的爱人忘却。
谢晚月想,其实她并不是要给那人送个儿子,而是要在他的心里种下一根刺。
两人很快就到了万玉川这儿,谢晚月时隔大半年再次见到万中阳。
孩子依然贴墙坐着,把脸埋在膝盖处,听到人声,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待看到谢晚月时,他眼中闪过疑惑:“你?”
他瘦了,眼神虽然凶狠,却更像一头穷途末路的小兽,她说:“是我。”
万中阳疑惑更甚。
“我被救了。”
万中阳问:“他们是你带去的吗?”
“是的。”
万中阳没再说话,眼中流动着骇人的光,看得人心里有些发毛。
谢晚月不禁往万玉山身边靠了靠,万玉山把她推到身后护住。
万玉川过去拉他:“万中阳,过来吃饭。”
万中阳把他的手甩开:“都说了我叫袁寺。”
万玉川微怒:“那姓袁的害死你妈妈,你还认贼作父。”
万中阳说:“你一直关着我,你说是就是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一直未开口的万玉山说道:“你过来把饭吃了,我给你讲个故事。”
万中阳目光微闪,竟跟着他出了门。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香味儿扑鼻,万中阳在万玉山身边坐下,吃了几口,问:“你的故事呢?”
“食不言寝不语,吃完再讲。”
万中阳闻言,风卷残云般把碗里的饭菜吃光,将空碗往前一推:“我吃完了。”
万玉山给他看了眼自己的碗,说:“我还没吃完。”
万中阳默默坐在那里等着,目光一直往谢晚月身上逡视,他们都在专注吃东西,无人注意到他,他将一把叉子握在手里,双脚抬起来,在桌布的掩饰下踩在椅子上。
一秒,两秒,三秒,他暴起,跳上桌子,身子往前侧猛扑,用叉子去扎谢晚月的脸。
几人未料到他一直暗暗酝酿着这个,眼见他就要扑到谢晚月脸上,万玉山一把抓住那把叉子,同时反手将谢晚月揽到背后。
坐在对面的万玉川飞身过来掐住万中阳的后颈,喝道:“你太放肆了!”
万中阳踢腾着被拖到地上,恨声道:“她害死了我的人,我要让她偿命!”
谢晚月一颗心突突猛跳,缓了两缓才调转过身来,万玉山手里还攥着叉子,有血滴下,染红了碗里的汤,她急忙捧过他的手问:“你怎么样?”
万玉山摊开手掌,将扎在掌心的叉子拔下来,说:“不碍事,一个孩子能有多大力气。”
谢晚月看他掌心呼呼冒血,登时腿软,有人拿了医药箱过来给万玉山处理伤口,她深吸两口气,走到万中阳面前,扣住他的肩膀:“你让我偿命,但是你们害了那么多人,他们又找谁去偿命!”
“我们没有伤你,没有害你,你年纪小不知对错,我就教你什么是对错,你现在这样就是错!”
万中阳冷眼看她。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你们都是坏人,都该死,都要下地狱!你失去了知道难过,那别人呢?当初在你们那里被当做货物一样卖出去的人,他们不难过吗,他们比你更难过,更绝望,你现在活着,还有人要你好好活着,他们却只能等死,他们的亲人更是生不如死!”
“如果当初我没逃出来,死在了路上,我就会变成厉鬼,夜夜去找你们索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像你们这种人,根本不配!”
“你觉着你们什么都不怕,不怕饿,不怕死,那是因为你们根本不是人,你们是魔鬼!”
“要不是因为你身上流着你妈妈的血,像你这样的恶魔,我们根本不会让你舒服地坐这儿吃饭,我会用一千种一万种法子折磨你,每一种都比你见过的更阴毒,更血腥!不,我要把你推到那些受害人家属面前,让他们一刀一刀割你的肉,剜你的心,放你的血,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白骨。”
万中阳被掐着后颈不能动弹,只觉肩头被她抠得生疼,而她的眼底漫了一片血色,面孔阴鸷,像是疯了,他说不出话,他觉得她要吃人。
万玉山过来拉谢晚月,她的手指扣得紧,指节泛着青白,他一根一根掰开,待把她搂进怀里才发现她的身子在发抖,他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前轻声安抚,她揪着他的衣裳,抽了口气,身子越抖越厉害,他低头看她,见她憋得面色通红,忙捏住她的下巴:“晚月,哭出来。”
谢晚月泪眼朦胧间,听见万玉山叫她的声音,她伸手抓住他,又抽了两下才吐出心口那股浊气,继而抱着他嚎哭,她从未表现出害怕,但是不代表她不怕,那几天的阴影被她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连做梦都不敢梦到。
万中阳被带着去了外面,耳中仍然能听到谢晚月凄厉的哭声,这哭声和他之前听过的一样,他早已对这种声音免疫了,可是这会儿再听,竟有点怕。
谢晚月哭了很久都止不住,眼泪浸湿了万玉山的衣裳。
万玉山抱着她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摩挲她的后背帮她顺气,脸贴着她的头发轻轻地蹭。
她哭得太揪心。
直到天色昏暗,屋里的哭声才渐渐弱了。
万玉山用手绢给谢晚月擦净了脸,她的眼睛红肿,鼻头也是红的。
谢晚月指着他的衣裳,说:“给你弄脏了。”
“一会儿洗。”
“你的手疼不疼?”
万玉山亲了亲她的额头,说:“疼,但是我忍得住。”
谢晚月伏在他的肩头坐了一会儿,问:“我刚才那样是不是吓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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