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他只买给林黛玉而没有买给他,水颜肯定会吵的他好几日不得安生。水沐只想想就觉得头痛。
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水沐好不疑惑。
“世子,这单笼金乳酥是派人送去呢?还是世子亲自送去给林姑娘?”离钧问完,又大着胆子按照自己想的继续说道,“奴才以为,世子亲自送过去,林姑娘会更高兴。”
水沐想了半晌,摇头,“算了,还是派人送去吧。”
水靖交代过他,这段时间尽可能少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水沐也听说了前来和亲的佰狄族公主选婿的消息,只是并不以为然。一来他不在未婚的行列,二来他没有自恋的以为自己人见人爱。但因水靖特别叮嘱过,而且还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这万一出现,头一个倒霉的就是林黛玉。
是以,水沐最近这段时间都呆在府里不踏出一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软禁起来了!
幸而水沐向来只对武功感兴趣,以前就总是窝在院子里练武,鲜少外出。即使没有水靖的嘱咐,他也不爱出门。更何况沐沅会三不五时的将林黛玉接进府里做客,他即使不出门也完全不受影响。
不过,佰狄族公主最好还是早点选出夫婿,如今天气逐渐回暖,去湖上泛舟,另有一番风情。
记得林黛玉对夜游秦淮河一直恋恋不忘,或许七八月份时,可以再一起前往金陵,就是不知林如海会不会同意……
水沐思虑间,水靖派的人来了,传话有要事相商,用轻功速去。
水沐很是诧异。因水靖不会武功,所以最见不得别人在府里使用轻功。如今竟让他用轻功赶过去,不知又出了什么大事!
还未赶到正院,就见水靖和沐沅行色匆匆走来。水沐如落叶一样飘逸落在他二人跟前,还未说话,水靖就塞给他一封信。
“你自己看吧!”
水沐纳闷的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了一遍。
水靖突觉周遭旋起一阵刺骨冷气,不由打个冷颤,就见水沐一个闪身,扔出去的信尚且飘在空中还未落地,他已不见了踪影。
水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身旁空空,怔怔的看向沐沅,“……沐儿就这么走了?爷还有话想问他呢!”
沐沅没好气道:“媳妇都出事了,他能不着急吗?他要像你这样慢悠悠的我就该拿剑削他了!你也是,儿媳妇都被欺负了,你还有心思想其它的!你还走不走!?不走我就去追沐儿了!若不是你,我用轻功现在就已经到皇宫了!哪里还需要浪费时间准备马车!”
水靖被说的有些怀疑人生,突然莫名生出一股自己不会武功就是废柴的感觉。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他就开始据理力争起来。
“颜儿不是一早就去林府了吗?到现在还未回来,肯定是跟黛玉一起进宫了。有她在,谁能欺负的了黛玉?颜儿即使没有把事情解决的能力,但把事情搅和一团糟的本事还是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闺女任性起来,也就只沐儿能降服得住。再加上圣上和皇后也不会坐视不管,真要担心的话也应该担心那佰狄族的公主,也不知道现在被颜儿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沐沅被这话逗乐了,焦急的心情缓解了不少,失笑道:“有你这样说闺女的吗?小心她知道了跟你急。”
“爷这明明是在夸咱家闺女儿。”水靖笑道,“而且你想,黛玉进宫已有不少时间,圣上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迟了,再给我们送信……恐怕现在宫里面已经闹上了。沐儿即使赶过去,只怕现在也已经没有了英雄救美的机会。”
“那你还进宫?”
“总要看看宫里现在闹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有没有趁太上皇的意。说不定他现在就等着爷出场呢!不能让他失望不是?”
太上皇打的什么主意水靖一清二楚,无非是想把和亲失败的缘故推到他身上,让他成为千夫万指的罪人。否则那佰狄族公主怎么会看上水沐?水沐这段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快变成大家闺秀了,根本没地儿和佰狄族公主碰面。水靖琢磨着,教女不严的罪名肯定会被安在他头上,至于其它,走一步看一步,不让太上皇太过得意就是了。
水靖认真思索着后续可能出现的问题,水沐却是焦急如焚,呼吸几近停滞,眼里看不到任何事务,也似是听不到半丝声音,整个人处于一片万籁无音的死寂中。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去皇宫。
至于林黛玉现在是何种情况,水沐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猜测,潜意识里也没有胆量去触及。
及至太上皇寝宫不远处,就听到‘抓刺客’的声音传来,水沐不由心头一紧,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不已。
阿如娜看着泛着冷光的那一把把长剑,心脏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好像下一瞬间那些剑就会刺入她的身体。
“你、你们都给本公主滚开!谁敢动本公主一下,本公主就让他人头落地。”阿如娜将包围她的侍卫威胁了一番,又瞪向水钰,“我是佰狄族最尊贵的公主,你们若敢杀我,我的族人一定会为我报仇,你们就等着开战吧!”
“朕自是想与佰狄族结永久之好,无心交战。但是……”
阿如娜听水钰语气缓和,面露得意之色,谁想水钰话锋一转,又叹道:“只是本朝以孝治天下,而公主差点伤害的又是太上皇,若朕放过意图伤害太上皇的凶手,日后朕如何在这世上立足?朕为天下表率,更要以身作则才是。即使最后两国交战,相信最后朕的子民一定会理解朕的。”
“我……”
阿如娜刚要开口再辩解一二,突然殿内一股刺骨寒气腾起,众人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至,一阵眼花。
林黛玉回神之时,只觉头顶笼罩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抬起眼帘,正对上水沐满是担忧的眼眸,深深的,似是能将人吸入一般。
“你没事吧?”水沐微微喘着气说道。
林黛玉这才惊讶的发现,一向云淡风轻的水沐此时竟有些气喘不均,而且面色苍白,额间的汗水将鬓发浸得微湿,凌乱地贴在额间和鬓角,与往日十分不同。
“我没事。”林黛玉摇了摇头,“倒是你,怎么这么狼狈?”她拿出帕子,轻轻为水沐擦拭额上的汗渍。
水沐如刚打完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战般,全身的力气似是抽空了,但又觉得轻快不已。
“你没事就好。”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林黛玉顿时脸红心热,羞涩不已。
水沐出现的太突然,侍卫们这时才反应过来,刚要喊‘抓刺客’,就被水钰喝道:“是瑞亲王世子!不是刺客!你们把阿如娜公主给朕看好了!”
谁知阿如娜忽然激动起来,“世子!世子快来救我!”
水沐转过身,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你是谁?为何让我救你?”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阿如娜啊!”阿如娜想要冲到水沐的身前,但在明晃晃的剑下,不得不站在原地,焦急不已。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讶不已,视线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游移,猜测他们是什么关系。
“皇叔,你认识阿如娜公主?”水钰迟疑着问道。
“哥,你怎么会认识这个女人!?”水颜激动的跳起来,十分不高兴。
比他们更懵的是水沐,只见他紧紧皱着眉头,道:“我不认识你。”声音无比确定,不带一丝疑惑。
“你忘了吗一年前在兰州,我遇到了山贼,是你救了我。”
原来一年前阿如娜隐姓埋名到中原四处游玩,途中不巧遇到了山贼,因带的护卫都被她打发去了别处,身边只有两个侍女在,因此差点被山贼掳走做压寨夫人。幸而水沐从天而降,帮她们打跑了山贼。阿如娜感激的同时一颗芳心暗许。但是水沐待她的护卫回来后就迅速离开,期间未与阿如娜说一句话。
阿如娜虽不知水沐姓氏名谁,也不知水沐的身份,但却打定了主意要嫁给水沐。而她之所以来中原和亲,就是打着寻找水沐的主意。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毕竟中原地大人多,找一个人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阿如娜仍然义无反顾。后来多亏了太上皇的画,阿如娜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瑞亲王世子。
水沐皱眉想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不记得。”
阿如娜顿时如遭雷劈,悬泪欲滴,摇摇欲坠,“你怎么会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
水颜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凉凉的说道,“我哥救过的人多了,不记得你很正常。而且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哥为什么要记得你?不过,他马上就能记住你了……”
水颜拉着水沐的胳膊,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哥,刚才她拿鞭子抽我……”
“她伤了你?”水沐声音瞬间冷了下来,看向阿如娜,眼神冰冷十足,“不知舍妹做了什么!?你竟下如此毒手!”
“不是、不是……”阿如娜猛摇头,“是她先骂我的……”
“舍妹从不会无故找茬!”水沐厉声道。
阿如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水沐冷冷的打断,“我只希望今日之事以后再不会发生。公主好自为之。”
第一百九十六章
水靖到的时候水沐等人已经不在, 只有水钰和太上皇在四目相对着, 谁也不让谁。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水靖这一出现, 倒打破了原本僵持的气氛。沐沅见沐清不在,早已转身离去。
太上皇一看到水靖, 有如被人照脸砸了一板砖, 脸色十分难看。
水钰则拉着水靖诉委屈,说太上皇不识好歹, 想要置他这个‘孝顺’儿子于不孝之地。
水靖这时才知道, 水颜确实如他所料闹了一场, 只是事情的发展却与他想的不同。本以为是来收拾烂摊子的,没想到事情已经出乎意料的解决了, 完全没有他出场的余地。
心情复杂的同时, 水靖油然生起一股骄傲感。
这边水钰还在和水靖发牢骚。
原来阿如娜已经被以‘行刺太上皇’的罪名关押起来,但太上皇却不同意,非说阿如娜是在闹着玩, 不是有意伤他,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而且如果真的将阿如娜以‘行刺太上皇’的罪名论处, 佰狄族肯定不会罢休,说不定会借此机会开战。
“理儿在我们这边, 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水靖对太上皇说道, “而且要宣战也应该是我们宣战,都被人在自家门前撒野了, 如果还能忍下这口气,以后任由哪个外族都能在中原撒野了。”
“宣战?”水钰眼前一亮, “好主意!”
“慢着!”太上皇终于按捺不住,跳了出来,“皇叔,钰儿年轻性子冲动,你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仗是能说打就打的吗?简直就是儿戏!”
“怎么不能打?佰狄族假借和亲之名意图行刺你,我们向他们讨要说法有什么问题?你放心,我们不给你报仇誓不为人!”水靖义愤填膺,好像他和太上皇的关系十分好,真的想为他出气似的。
“阿如娜公主只是无心,朕已经看在她年纪还小的份上原谅了她。根本没有必要大动干戈。”太上皇表示自己才是受害者,自己这个受害者都不在意,那就没有必要追究下去。他又恨铁不成钢道,“别一天到晚的开口打仗闭口打仗,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好战必亡!?”
水靖嘲讽的来了句,“太上皇你属缩头乌龟的啊,只知道伸长脖子让人打?还是你天生就喜欢被鞭子抽,鞭子没抽到你不舒服,想把阿如娜公主放出来再抽你几鞭?”
“放肆!”太上皇铁青着脸,“朕差点受伤还不是因为皇叔你教女无方、束下不严!?如果水颜那丫头没有挑衅阿如娜公主、后来又一直往朕这里躲的话,朕如何会差点受伤!?”
水靖“哦”了一声,对水钰说道:“阿如娜公主又多了个罪名,意图行刺长公主。我们更师出有名了!”
水钰了然,一脸的跃跃欲试,让太上皇忍不住不住心颤——他的计划不该是这样的!要宣战也应该是佰狄族宣战,否则如何降低水靖和水钰在百姓中的威望?
“慢、慢着……”太上皇还想做最后挣扎。
“圣上,您看太上皇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想必是受了惊吓的缘故。”水靖一脸的担忧,语气沉重道,“应当静心休养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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