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遛狗?服了他了。
☆、第 4 章
季蓝烧退得快,在家养病的日子无聊透顶,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石曼想叫朋友陪陪她,季蓝告诉她,有李医生陪着就很好了,她喜欢和他相处。
这话是故意说给石曼的,她果然不喜欢听,语重心长地说:“李医生再好也是外人,以后你想去哪儿就和季豐说一声,让他带你去。”
季豐坐在对面吃早餐,没发话。
季蓝单手托着腮,勺子在粥碗中搅拌,安静之中,说了三个字:“我不要。”
他听了便抬起头看着她。
石曼问:“为什么?”
季蓝低着眼睛,说:“就是不要。”
季豐点点头,“也好,少了门差事。”
他吃完,放下叉子走开了,跟石曼说了声:“妈,我先去公司。”
石曼交代他路上当心开车,他没回应,拎起外套出了大门。
石曼把他们的针锋相对看在眼里,劝道:“蓝蓝,你没生病前和季豐感情很好的,怎么现在这么生分?”
季蓝无辜地说:“可是我好多事都不记得了。”
石曼轻轻叹气,“你车祸撞到了头部的神经,医生说过段日子就慢慢恢复了,没关系,不急,以后就都想起来了。”
季蓝一言不发。
*
季蓝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华贵的吊灯把一楼照映的灯火通明。
石曼和季豐都在。
还有席丝,和另外几个没见过面的人。
白天石曼说起过,她邀请了公司几个员工来家里吃饭。
席丝是他们费了心思挖到公司的,其余几个也不容小觑,否则怎么会请到家里来。
季蓝坐在石曼身旁,季豐在对面。
他右手边就是席丝。
季蓝看他们举止笑谈像老朋友一样熟络。
石曼也看在眼里,瞥过眼神,看了眼季蓝。
季蓝毫不在意,只顾吃自己的。
中途,石曼又开了瓶珍藏的白葡萄酒。
听他们聊着公司的事,她听不懂,也不想听,酒气冲得头疼,她趁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别墅后面是一片山,房子里觥筹交错,外面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鸟叫。
季蓝带了一会儿,搓了搓发凉的手臂,正准备回去。
一转身,看见席丝走了过来。
季蓝倚着后面的围栏,就没动了。
席丝笑了笑,走到身旁,也把手臂撑在上面。
席丝说:“你比我印象里瘦了很多,听季总说,你前阵子出车祸了?”
季蓝对季豐的多事感到有点不爽,但她有个很好奇的问题,问:“你……印象里?你见过我?”
席丝看着她,话一句比一句突然,“没见过真人,见过你的照片,你认苏景林吧?”
季蓝脑中像老式的磁带一样卡顿了片刻,又很快否认道:“不认识。”
她还顺便问了句:“他是谁?我应该认识吗?”
席丝脸上狐疑,过了会儿摇摇头,说:“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季蓝躲回自己房间。
好久后,过了十点钟,楼下的人聊天聊够了,终于散了场。
她在楼上拉开窗帘,从窗口看见石曼披了衣服出去送她们,甚至斑比都和席丝玩熟了,样子依依不舍的。
季蓝平日不怎么关心斑比,但看到这一幕,被硬生生喂了一口醋。
季豐两手放在休闲裤口袋里,送完人,比石曼先回身,莫名其妙往楼上看过来。
突然直直被注视着,季蓝差点慌了神,用力拽上窗帘。
其实她只是想看看席丝。
她更讨厌席丝了。
为什么她还会认识苏景林。
*
李闵立隔天过来一次,把季蓝单独撂在剧院后,再见面,他不自在很多,处处客气着。
季蓝心知,轻轻摇头,不中用了。
李闵立带她去湖边慢跑。
今天周末,难得季蓝起了个大早。
不过她起来的时候,季豐都已经不在了。
石曼预约了美容师上门服务,现在在做贵妇疗养。
李闵立离开后,季蓝溜到餐厅,找到昨晚他们喝的那瓶葡萄酒,给自己倒了点。
仰头喝下去,忍着火辣辣的舌头,去找石曼。
美容师细腻的手心在小心翼翼地按摩她的面部。
季蓝刚坐下,被她闻到了身上的酒味。
睁开眼,问她:“怎么喝酒了?”
季蓝说:“刚才和李医生聊了会儿天,心里不舒服,就喝了点。”
石曼不高兴了,“他居然放任你喝?”
季蓝没回话。
石曼仍躺在床上,伸了伸手,一边候着的张阿姨马上把手机递到她手里。
石曼一个电话打到了院长那里,说:“告诉李闵立,明天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然后她又平和地跟季蓝说:“疗养师,我再给你换个更好的。”
两天后,季蓝的新医生上任了。
她特意穿得漂漂亮亮地下去见他。
这一次,石曼考虑周全,请来了位德高望重的,年纪可以当她爸爸。
季蓝不能继续她的计划了,当场石化。
*
张医生的疗养方法和李闵立的相比,更注重心态的放松,要季蓝多出去走走,经常与人接触。
石曼什么都听医生的,当天就要季豐带季蓝出去,还提前帮他们订了电影票和餐厅。
她想撮合他们的心思还没消呢。
季蓝就乖乖在家等着季豐。
今天他少见的没加班,一下班就回来了,上楼去换了便装,抓起车钥匙,提醒久候在客厅地板上逗狗的季蓝,“走吧。”
按照石曼的安排,先吃了饭,后去看电影。
影院灭了等,到处黑漆漆的,中途季豐电话响起来,出去接完回来,跟她说:公司临时有事,需要他过去一趟。
季蓝心里冷笑,又一次。
怎么她就老摊上这种事。
不过也好,她回去跟石曼卖卖惨,挨骂的是他,而且下次可能就不会再让他陪她出来了。
这么一想,季蓝眼里的不高兴瞬间没了,咬了颗爆米花,特别大方地说:“你忙的话快点过去吧,待会儿我自己回去。”
季豐说:“你和我一起过去。”
季蓝看着大屏幕,说:“我不去,我喜欢看这部片子。”
电影正巧播到了男女主角忘情地在床上拥吻的片段。
他也侧过脸看到这一幕,季蓝轻咳一声,这时他嘴角不太善良地笑了下,说:“你喜欢看这种。”
季蓝硬着头皮“嗯”。
季豐说“我中学电脑的硬盘里多的事,比这还刺激,回去给你找找。”
公众场合,周围都是认真观影的观众,他声音压得很低,靠得还近。
季蓝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接下来,身不由己地,跟着他出了场。
因为他的手掌卡在她手腕上,她好像就被铐住了,任人摆布。
到了公司,季蓝在车里等他。
看他匆匆上了楼,她手撑在腮边,看车玻璃外,人群来来往往。
不知道是从哪儿出来的,游荡完后,又去了哪里。
季蓝在车里等了很久,后来没了耐性,她就下了车,跑到搂上去。
她来过这儿不少次,很多人都认得她,她也知道季豐的办公室在哪一层。
上去的时候,察觉到了外面氛围不一样,貌似有员工发生了严重的失误,造成了些损失。
季蓝的平底鞋踩在地上没一点声响,季豐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从半开的门缝里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席丝,刚好抱住了季豐。
季蓝睁了睁眼,一直苍白的脸上没一点表情,随后,她涂得殷虹的嘴唇弯起一个弧度。
摸出手机,给里面两人拍了张照片。
然后她更加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重新躲进车里,像没事人一样。
季豐回来的时候,她不太满意地抱怨了句:“怎么这么久。”
看清他脸色不太厚,季蓝有眼色地又加了句:“快回家吧。”
被季豐冷眼瞥过来,提醒:“安全带开了。”
她刚才下车去,忘记系回去了。
季蓝便去扯那条带子。
系好后,他还是没开车。
手心朝她伸了过来,“手机给我。”
“你要我手机干什么。”
他没吭声,表情依然像冰霜一样。
季蓝只好交给了他。
季豐轻车熟路地打开她的手机相册,翻到了十分钟前的那一幕。
照片被毫不留情地删除,然后他把手机还给了她。
并没有质问,全程让季蓝胆战心惊。
车驶在途中,季蓝偷摸地去看他的侧脸。
从小,他每次生气都是这样。
说的话越少,代表生气的程度越严重。
平时去烦他也就算了,这种节骨眼上,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多话了。
她想,肯定都是因为那个席丝。
☆、第 5 章
张医生的女儿在郊外开了间温泉客栈,初秋最适合养生,赠给石曼几张票。
石曼日理万机,没功夫去,送给了季蓝,又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去,要季豐陪着。
而季豐表示自己有事。
当天是司机载着季蓝一人去的,张医生早就给女儿打好招呼了,让好好招待两天。
季蓝挺喜欢这里,呆着舒服,闷热的夏天走到尾声,山里更有久违的秋天的味道。
她想着等身体好些了就搬出去住,石曼能保她这辈子衣食无忧,她什么也用不着做。
过去那么多漫长的年数里,季豐是她身边的人,却不是最熟悉和亲近的人。
她最熟悉和亲近的人恰好是他妈妈。
季豐很少在国内,在了也不怎么爱搭理她,小时候季蓝总认为自己是他们家的外人,即便石曼对她有多么好。
因为季豐不喜欢她,那么她就认为,他一定也是把她当作外人的。
虽然她现在已经很好地融入这个家庭,但季豐就是卡在喉口的一根刺,他在的时候,她总是不能舒舒坦坦的。
就算他什么也没说。
看吧,现在连送她都懒得去了。
一方选择性忘记,另一方又从不主动,她清楚,他们之前慢慢地就会更淡了。
忽然,心口失落地像被秋风刮过。
傍晚,季蓝泡在汤里泡得全身发软,手里一本漫画书翻完了,她摘了片黄叶子当书签,方便下次接着看。
披上浴袍,回了房间。
日式的的客房用一扇扇镶纸的木框阻隔,季蓝找到自己的房间,随手把门拉上。
她想换身衣服,才脱到一半,身后的门被人拉开了。
季豐显然没料到这一幕,视线胶在她更为突兀的蝴蝶骨上,半秒后移开,反手合上门。
季蓝衣服也不换了,重新裹好浴袍出来。
她不想现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由分说,气势汹汹地质问:“季豐!为什么进我房间不敲门!”
他毫无歉意地说:“抱歉,没那种习惯。”
进你房间没那种习惯。
这是他们以前每次偷偷摸摸的时候,达成的默契。
季蓝哑口无言,知道他话中的内涵,一下子,气也生不起来了。
季豐带过来一个纸袋,里面是她忘在家里的药。
季蓝接过,转身回房,重重合上门。
她没有说一声谢谢,因为这两个没说出来的话,她有点难为情,过了会儿换好衣服追出去,可他在这儿都没呆够两分钟,把东西交给她后,就驱车回程了。
晚饭后,季蓝打开药袋,发现里面被额外多放了几颗菠萝糖。
她捏出来一颗,看来许久。
剥了皮放进嘴里,酸酸甜甜,驱赶了苦口的药味。
肯定是张阿姨放的吧,他怎么可能会为她费心。
觉得在这儿呆着自在,和石曼说了声想多住几天。
两天后山里突然变天,下起漂泊大雨。
季蓝的喷嚏一个接一个打,小张借了她一件毛线衫。
季蓝裹紧了,坐在榻榻米上喝茶。
上次的漫画她看到了第七部。
一场雨断断续续维持了一周来天。
雨后路不好,依然要封山,十天后,季蓝终于回了家。
这是她离家最久的一次了。
连张阿姨都想她了,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
饭桌上没见季豐,她季蓝随口问了句,石曼说,季豐爸爸这几天身体不好,他去了温哥华探望。
据说昨天才去,估计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三天后,季豐回来了。
他们已经半个月没见面了。
深夜听到敲门声,季蓝听了一阵哆嗦,唯恐被人发现,光着脚下床开门。
季豐低头看着她的光脚丫。
原以为又要被说了,他却又抬眼看着她的眼睛。
“季蓝,我们结婚吧。”
季蓝的床气和困意无影无踪了。
“什么?”
季蓝反应过来了,声调控制不住了:“你怎么想的啊你,我才认识你多久啊。”
他挤身进来,坐在她床上。
季蓝迅速关上了门。
看到他风尘仆仆的,肩上的衣料上,有被雨水滴湿的痕迹。
“你快出去吧,被人看到不好。”季蓝焦急地赶他。
他说:“这么久了,你还想着苏景林?”
季蓝装傻到底:“什么苏景林,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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