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用探究的眼神仔细看了她几秒,轻呵出声。
然后站起身。
他回身:“早点睡吧,当我今晚什么也没说。”
季蓝又是一头雾水的。
等他出去了,还不知道从头到尾怎么回事。
拜他所赐,季蓝一晚上都没睡着。
她当然不知道,季豐被他父亲留了两日,相亲了五六场。
今年,他这婚,是非结不可了。
*
早上张医生早早就来了。
季豐今天休息。
他好像有点不舒服,一早上都不比往常有精神,还咳了几声。
张医生这次过来,给季蓝带了样东西来。
手掌打开,里面是条项链,吊着银色的一颗桃心。
这是季蓝落在了客栈,被小张收起来,拜托张医生转交的。
季蓝接过它的时候,季豐就在她身后,让她如芒在背。
他嘲讽地说,声音就像当年嘲讽别人脑子进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还记得这条项链?”
季蓝默默紧张了下,回头,季豐正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他记得这条项链,由她戴了多年,不过并不是他送的。
他又呵笑了一声,“你这白月光,还真的挺有魅力啊。”
待季蓝看过去的时候,他脸上神色如常,好像是由衷地说的。
季蓝并不退缩,回道:“什么白月光?我只是觉得这条项链漂亮就留着了,倒是你啊,是在吃醋吗?
“季豐,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第 6 章
这个问题他当然没回答,轻讪了声,走出硝烟弥漫的餐厅。
季蓝把项链收好,心情也变得不好了。
答应了石曼,晚上等她回来。
她总有各种各样的场面要参加,某某集团董事长过生日,下班后去参加。
交代季蓝好好打扮,但季蓝车祸后,就对很多事情不上心,随便扯出一条基本款的裙子套上,就跟她出去了。
司机给开了车门,她钻进车厢,意外看见车座那头坐着个人,差点吓着她。
没人通知她季豐也会去。
他脱了西服的外套,手指撑在唇下。
季蓝坐进去他也没回头。
石曼坐另外一辆车,她的车开在前面。
一路上,季蓝特别想问他为什么也肯去了。
别的倒无所谓,只是季蓝知道,他曾经和对方家的大小姐有过一段。
石曼和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季蓝看得真真切切的。
就这么过去,见了面不会尴尬吗?
季豐的电话响起来。
她眼睛偷偷瞥过去,看到就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的名字。
他接通了。
短暂说了几句话,让司机停了车,独自下去了,电话也没断,什么也没和季蓝说。
季蓝翻了个白眼,摆摆手,让司机别管他,继续往前开。
到了地方,石曼问起季豐怎么没来。
季蓝说,他半路有事,下车了。
石曼样子不太高兴,没说什么。
季蓝跟着石曼到处见人,特意留意那位孙小姐。
到处都没看到。
看来她猜得没错。
想到这里,季蓝没忍住冷笑了声,身旁的石曼看过来,不明白地问:“怎么了?”
跟她在这儿呆了快一个小时,吃得东西挺多,只是不是适合吃的地方。
石曼准她想吃什么,让司机带她过去。
车里,季蓝便指了她的西餐厅。
她病后,就很久没去过了。
餐厅位置脑中取静,从外面看着是个两层的玻璃盒子,里面花植芬芳,灯影栋栋。
员工见到她,很讶异,更多的是热情。
季蓝不住地干笑,一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
司机陪她进来,待她找位置坐好,就出去到车里候着了。
季蓝刚要点餐,就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
季豐和他的孙小姐。
到哪里去不好,偏要来她的地盘。
可能是有旧情复燃的趋势了吧。
季蓝摸出手机拍照的时候,没注意被他发现了。
她拍下照片,然后发给了石曼。
接着,默数,三、二、一。
果然,季豐起身,捏着不住躁动的手机出去接了。
路过季蓝这里,季蓝看着他背影笑。
待他出去了。
季蓝回头观察那位孙小姐。
季豐这些年谈过几次,好像很钟爱这种型。
长发、白肤、大眼。
季蓝举起铮亮的餐勺,上面照映出她的模样,不也正是这种?
她烦躁起来。
东西没动几口,没一会儿就出去了。
正巧季豐又挨完了石曼的训,回来了。
狭路相逢的时候,季蓝刻意表现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却被他一把按住了肩膀。
她的背靠在挂着大大小小的相框的墙壁上,她现在少了不少脂肪,真硌得骨头疼。
季豐那张迷惑了孙小姐的俊脸逼近。
问她:“你爱打小报告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季蓝莞尔一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他也笑了,说:“谁是苍蝇?”
季蓝给自己讨了骂,笑意敛回去,怒视着他:“叮你这个混蛋。”
他逼近了些,嘴巴快要靠近她耳朵,季蓝赶紧别开脸。
季豐压低了声音:“怎么叮?”
季蓝推开他,气冲冲地出去了。
孙小姐吃他这一套,她可吃不了。
真是生气。
*
睡前洗脸的时候,才想起自己钱包落在餐厅了。
季蓝打电话到餐厅,经理告诉她,东西被季豐收起来。
刚挂了电话,房间外有人敲门。
以为是季豐,洗了脸上的泡沫,摘掉夸张幼稚的发带才过去开门。
张阿姨站在门外,捏着她的钱包。
“蓝小姐,这是季豐交代转交你的。”
“哦。”“给我吧。”
季蓝接过来,关上门,立即打开钱包里面的内袋。
早上张医生把项链给她带来,被她随手放在了里面。
现在,它已经不见了。
季蓝压着火气过去找季豐。
他睡觉从不锁门,季蓝敲三声门提醒下就自行进来了。
换下的衣服放在床上,卫生间水声哗哗。
季蓝环着胸,坐在沙发上,没好气地冲卫生间喊:“快点洗!”
水声没停,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季蓝等得久了,听见外面响起声闷雷。
怪不得白天天气沉闷了一整天。
她走到落地的窗户边,拉开窗帘,闪电的光芒刚消失,唰唰雨声再次溶进黑夜,泯灭了身后的脚步声。
她被拥进一个宽厚的怀抱,身子颤了一颤,低头看见了男人的手臂。
玻璃上是他从后抱着她的影子。
季蓝使劲去掰他的手。
他顺势抱得更紧了些,还把她翻过来。
“想我了?又跑过来,不提前说一声?”
他说得满满暧昧,让季蓝接收到的,是危险的信号。
尤其他裹着条浴巾,熟悉的身体刺激她眼球。
季蓝两手去推他,“你干什么,快放开!”
他很快就放开了,毛巾顶在头上擦拭黝黑的湿发。
等他坐回了床上,季蓝说:“我项链呢?还给我?”
“什么项链?”
“我的项链!”季蓝咬着牙说。
“不知道,没见过。”他无所谓地说。
季蓝逼到他面前,怒气冲冲地说:“别逼我!”
季豐扔掉毛巾,身子后仰着,歪着脖子端详她脸上的怒意。
他把手伸在浴袍口袋里,“你过来,我就给你。”
季蓝眼睁睁盯着他的手。
“过来啊。”
季蓝警告地看一眼他,离他又近了点。
她伸出手,被他一把扯过。
上半身便朝他弯了下去。
季豐的手握在她颈后,于是起不来了。
他的嘴唇贴在她嘴角,很快转移到最终目的地,季蓝挣扎的时候,牙齿磕在一起,又被他惩罚似的咬了嘴唇一下,然后给一巴掌赏一颗糖,温柔地亲吻被她咬过的地方。
季蓝像只被捏了颈子的猫,没有办法抗拒。
等她挣开的时候,恼羞成怒地把手掌打在了他脸上。
清脆的一声响,让他歪过了脸,额前的发丝上地下水珠,浸在床单上。
季豐沉了脸,又更加变本加厉。
季蓝被他压在床上,他扯下身上的浴袍,湿热的身体压在她纤细的身上。
季蓝拳打脚踢,被他一掌把双手压在头顶。
他很少生气,此时没了涵养,咬牙切齿地问:“什么都不记得了,偏要记得这条项链!装什么,忘了当初有多喜欢上我的床?”
季蓝一直只当在他身边做什么都是安全的,现在才发现,他六亲不认起来的时候,多叫自己发怵。
等他的嘴唇又烙在了脖子上。
季蓝破罐子破摔,哭叫了起来。
尖锐的声音很快就把石曼招了过来。
她推开门,季豐的动作也就停了。
季蓝哭着拉好衣领,跑过去抱住石曼。
外面雨声越来越大,季豐把床上的枕头纷纷甩到地上。
石曼浑身冷冽地看着他。
季豐裹好他的浴袍。
站起来,神色如常地说:“妈,你怎么来了。”
☆、第 7 章
第二天一早,季蓝向石曼提出自己想搬出去住的想法。
石曼的拒绝在她预料之中,然而却没想到她说:“你大病初愈,让我怎么都是不放心的,这段时间,就先让季豐到外面住吧。”
季蓝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从小,石曼对她比对自己亲儿子要好许多。
一部分,是她听张阿姨说,石曼一直都想要个女儿。
另外一个原因,才是石曼真心爱护她的缘由。
季蓝妈妈和石曼是从学生时期就交好的好友,出事那年季蓝还小,但事情的原委她还是清楚的。
她妈妈做了英雄,救了石曼的命。
年轻有钱的女人本就容易被不法分子盯上,且又是独居。
石曼和丈夫离婚多年,那时候季蓝的母亲,也和她父亲处于分局状态。
停在地下停车场车子被歹毒撬开,鬼魅一样地躲在车子中潜伏。
她们在歹徒的挟持下,把车开去了自助银行,凌晨偏僻的街道空无一人,季蓝妈妈把下车取钱的差使交给了石曼。
在她下车去的时候,她就把车驶离了石曼所在的区域。
而自己在车子上让被激怒了的劫匪割破了脖颈,车子偏移马路,撞在墙上,车上二人一起毙命了。
也就是那天之后,季蓝就被接到了石曼家里,被她当成亲女儿照顾。
季蓝没觉得自己需要被过多弥补,可如今闹得,让季豐连自己家都来不了了,她总不能心安理得。
之后几天还真就没见过他了,从张阿姨口中知道,他当天就搬出去了,只带了一只他睡惯了的枕头。
季蓝没忍住笑了起来。
用不着担心他,他个人名下有多处房产,随便找个住下,一个人也挺自在,或许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石曼这样跟季蓝说。
季蓝想说,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下雨那天的晚上的事情成了个禁忌,谁也没提起过。
等季蓝身体好些了的时候,石曼重新把餐厅交给她打理了。
白天呆在餐厅,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约就是换个地方闲着,晚上司机再把她接回家。
没了季豐,日子变得平和、安全。
空荡……
石曼工作上是个女强人,但私下也会拉上季蓝一起逛个街,看场名流演出。
她会过去购物的商场,会在vip日的日子里迎来她。
偶尔亲自去逛街,即便不买多少东西,花费的金额也会是平常薪资人群一年的收入。
季蓝在她要求下进出了不少次试衣间。
一次石曼从里间出来,见季蓝正看着一枚领带夹。
她凑过来看了眼,季蓝就忙收起了视线。
季豐十八岁暑期的时候在石曼公司兼职,他的第一条领带就石曼带季蓝一起逛街的时候挑的。
当时季蓝觉得东西要配套齐全,随手拿了枚领带夹一起结帐。
回到家,从石曼嘴里,变成了是她特意给他挑选的。
可能那昂贵的牌子,东西的质量是真的好,多年后,还能偶尔见季豐用在身上。
石曼伸手来拿,被季蓝劝住,说:“这种东西没什么用,季豐已经有好几个了。”
她是怕后来再演变成是自己送的。
石曼笑笑,说:“我又没说给谁,你慌什么?”
她还是把那东西拿起来,交给了跟陪在身后的店员。
季蓝没辙。
石曼换了个店,挑着硕大的钻石戒指,轻悠悠地说:“等你想起季豐的好来,兴许就没这么抗拒他了,虽然他对女孩的某些做法的确太强硬了。”
季蓝耳根红了红。
对面有人叫了声她的名字,季蓝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季蓝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脑子出问题了,看见认识的人,名字就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石曼先出声了:“子贺?”
江子贺后面才看到石曼,毕恭毕敬地叫了声石阿姨。
季蓝想起他了,以前一个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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