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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风——雪厘

时间:2018-11-16 09:51:11  作者:雪厘
  这可是季豐的好哥们。
  这会儿他身边跟着个细腰长腿的姑娘,自个儿打扮得衣冠楚楚。
  季蓝前阵子的车祸相识的很多人都有耳闻,江子贺看见她纤细苍白的身材,裹在宽大的紫色连身短裙里,略一比较,觉得这样子,反倒比自己身边前凸后翘的这位更好看些。
  短短寒暄两句,他便看着季蓝问:“季豐呢?”
  如果不是石曼在身边,季蓝真想没好气地反问一句:“他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石曼替她答:“他最近比较忙。”
  回去的车上,季蓝就收到了江子贺的消息,他要约她出去玩。
  石曼在一旁说:“多出去走走也好。”
  于是季蓝就答应了。
  周末,江子贺驾车来家里接她。
  副驾驶坐上的女孩又不是上次见过的那个了,被他赶去后面坐着,把位置让给季蓝。
  她问这是要去哪里,江子贺最会装神秘,说,到了你就知道。
  直到到了目的地,季蓝才明白,这是一场校友会。
  不知道是谁做东,包下了一整层的餐吧,处处都是面熟的人。
  季蓝却要装作不认识,但她的演技可还没修炼到那种地步。
  其中不少人还是带男女朋友一起来的。
  江子贺一到场就被人架走了,留季蓝和他小女朋友处着。
  可能他这小女朋友还在为被从座位上赶走的事情记恨,抱着手机和人聊天,丝毫不搭理季蓝。
  季蓝去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呆着,她低着头,长发挡在脸的两侧,躲过一桌桌群体门,走到门边。
  正巧有人要进来,和那人默契地左右移动,怎么也让不开。
  男人低低地笑了,侧过身子,等她先过去。
  季蓝心想这人脾气可真是好,抬头看了一眼。
  视线对上后,对方嘴角的笑一点点消失,由眼里的惊讶代替。
  有种陌生的异样感觉把季蓝浑身包裹住,脚步站住不动了。
  “季蓝?”苏景林说。
  江子贺敬酒敬到附近,看见季蓝,走过来,大大咧咧地拽住她的手往回拖。
  “着急走干嘛!你才来多大一会儿?”
  又看到苏景林,他便笑着说:“来晚了,自罚三杯哈!”
  季蓝被江子贺按在位子上,她看见他又凑到苏景林跟前说了几句什么。
  苏景林看着她,脸上有隐隐的担心。
  中学后,和苏景林分别去了南北不同的大学,季蓝觉得自己被骗,一气之下和他分了手。
  后来种种缘故就没再联系过。
  因为不久后的她打给苏景林的电话,被她当时的好闺蜜,最好的朋友接了起来。
  反倒是他们去了同一所学校。
  几年后,季蓝偶然得知,当初他的志愿是被父母改掉的。
  但是太多的说不清都让两个人错过了。
  再见面,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穿着灰色的外衣,样貌在这群男人中是最出色。
  也有少见的安静。
  也没动那些吃的,杯里的酒见了底,有人又给他倒了一杯,不过他再也没拿起来一次。
  有人知道他们的事,见怪不怪了。
  学生时代的小情小爱,在如今早算不得什么了。
  这里的这群人,曾经的关系可都复杂着,照样欢声笑语。
  陆陆续续,人来了不少。
  又一个小高潮,发生在孙悦清来时。
  孙悦清是大季蓝一届的学姐,也是当年的校花,就是前阵子和季豐去她餐厅的孙小姐。
  季蓝和她没有交集。
  江子贺这个见风使舵的自然会迎上去,季蓝从不知道自己的听力会这么好,会在这种嘈乱的环境下,听见孙悦清好姐妹问了句她的新包。
  又听见江子贺那家伙笑嘻嘻接了句:“是不是季豐送的。”
  然后她看向了孙悦清,对方只是抿着唇笑,什么也不作答。
  孙悦清呆了没一会儿就要走了,被人挽留,笑说有朋友来接,不好耽误。
  都心知肚明会是什么身份的人,季蓝也呆不住了,她已经迫不及待见证她和季豐的“奸情”了。
  又有了给石曼打小报告的材料。
  季蓝后脚就跟了出去。
  路边停满了铮亮的豪车,枫树挡了路灯的光,还是被季蓝清楚地看见某张车玻璃后的季豐。
  孙悦清轻快地小跑过去。
  季蓝拎着包哼了哼,想起他那晚把自己按在他那张床前,是不是也曾送过别人回家。
  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突然有点同情孙悦清。
  季蓝扭头想往反方向走,突然,身旁餐厅门口的铃铛响了起来。
  她回头,苏景林正推门追出来。
  手里拿着她忘在餐厅随身带着御寒的小外套。
  苏景林看见她还在,舒了口气。
  说:“你一个人回去吗?我送你吧。”
  季蓝想了一秒钟,说:“好啊。”
  她展眉一笑,接过他手里她的那件衣服,
  
 
  ☆、第 8 章
 
  红砖墙上是两人的影子,季蓝走在里面,苏景林照顾她的步伐,走得也很慢。
  她稀里糊涂就答应他了。
  记得以前每天放学的时候,也是他这样把她送到家附近。
  她扭头看看一旁的街道,想找个临阵脱逃的理由。
  苏景林突然急急出声说了声小心。
  她偏头去看他,脚步却没停下。
  脑门重重地磕在了电线杆上……
  季蓝惊呼了一声,又往后退了两步,跌倒在地上。
  苏景林蹲下来,看着她双手紧紧捂着的额头。
  “怎么样,疼吗?”
  还好吧,疼归疼,她只是觉得丢脸。
  唉……
  不住地吸气,眼泪快憋不住了。
  苏景林似乎想掰开她的双手,看看伤处,又不知道怎么碰她,于是他就用那双温和的眼睛,担心地注视着他,他总有着极好的绅士素养。
  身后的餐吧,大家左右招呼着离开。
  江子贺还算有责任心,到处找着她。
  他揽着小女朋友,在门口看见她这样,意外了一下,憋着笑走过来。
  苏景林如今也比不得江子贺跟她关系熟,被江子贺劝走了。
  季蓝手还在头上放着,眼睛偷偷看着他离开。
  江子贺发现了,贼笑着说:“还余情未了呢,也不怕季豐知道?”
  季蓝忍着疼说:“他早送孙悦清回去了。”
  江子贺顺着她的话,大惊小怪地说:“你这是在赌气吗?”
  季蓝干脆什么也不说了,抓了抓额前的头发,想用刘海挡住被磕到的地方。
  江子贺小女朋指着那儿说:“哇,鼓起好大一个包啊。”
  季蓝没忍住又碰了碰,疼得嘶了口气。
  跟着江子贺上医院去了。
  额头上被用纱布包了包,打了破伤风,领了点消炎的药。
  这会儿医院里人不多,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了,江子贺却没急着走,让他小女朋友陪她呆着,自己说有事,去外面接电话。
  季蓝老想抬手去碰头上的那个包,眼睛往上瞟着,手指轻轻一按,疼得哆嗦。
  江子贺小女朋友握着粉饼,对镜涂口红。
  私人医院晚上异常安静,护士比病人都多。
  她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是冲着她在的房间来的。
  季蓝刚合上杂志,一抬眼,那扇门被人重重推开。
  季豐喘着气出现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谁都愣了一愣。
  外面又有女人的高跟鞋声姗姗来迟。
  孙悦清也一脸紧张地跟了过来。
  季蓝看着他们,这时,得逞的江子贺又出现在视线里。
  季豐很快平复下来,回头,冷冷看着江子贺。
  江子贺撇清责任:“说是得缝好几针呢,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你是没见,小蓝蓝刚才满脸都是血,哭爹喊娘的。”
  季蓝冷眼地朝他望去,接着,问季豐道:“你怎么来了?”
  “怕你英年早逝,赶过来见见最后一面。”
  他极少有过这样尖锐的话,季蓝本就认为自己够惨了,更是委屈不甘,把手里的书“啪”得一声扣在桌子上。
  季豐多看了她额上那块纱布两眼,跟孙悦清说:“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季蓝扯起嘴角,讥诮地笑了声。
  他当作没听到,带着孙悦清走了。
  江子贺跟上去,“就这么走了啊?”
  季豐手按了下他肩膀,说:“你送她回去。”
  江子贺大叫:“我等着和我家心肝去hotel!”
  季豐:“你怎么带来的,就怎么送回去。”
  正巧季蓝走了出来,只听见后面半句,冷冷地说:“不劳你费心,我自己打车回去。”
  是啊,都成双成对的,谁愿意带上她这电灯泡。
  季蓝拎着包,走得虎虎生风,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半路她突然反思,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头上顶着块白布就够惨的了,倒还给了他们机会去哪儿郎情妾意。
  还有那个孙悦清,这么晚了不回家,还跟着男人在外面瞎逛。
  季蓝觉得自己再不坏坏他好事,就不是那个季蓝了。
  这念头一冒出来,她脚尖即刻磨了个弯,又回去了。
  季豐先看到了她。
  见那个威风凛凛地倒霉鬼,手里冲他晃了晃手机。
  还得意洋洋地说:“季豐,你妈叫你送我回家。”
  想着,是不是得在你来我去地争几句才能逼他就范。
  没想到季豐回答得很爽快,看向孙悦清,说:“悦清,你……”
  江子贺抢着说:“正好顺路,那我送悦清回去吧。”
  孙悦清脸上淡淡的笑容终于有了僵硬的状态,像被霜冻住了,扯一扯都是冰裂似的。
  季蓝跟在季豐后面进了电梯。
  电梯墙上有镜子,她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
  季豐环着胸,靠在栏杆上。
  季蓝听到那声嗤笑,就不示弱地从镜子里盯住他的眼睛。
  发现他脸上的笑竟是和煦的,于是就神奇地抚平了她的不甘。
  季豐说:“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个布娃娃破了,就是被人这样缝了块补丁在头上。”
  季蓝记得,却茫然地摇头,说:“什么啊……”
  他观察似的看了她几秒,回过头去。
  季蓝看着别的地方,说:“我忘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半天,季豐唇角漾起一个苦涩的笑,说:“你忘记的事还少吗?”
  季蓝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自己一头雾水,而正好电梯门开了,他走了出去。
  到了家门口,季蓝下车。
  开车门的时候,语气轻快地说:“对不住哈,打扰你约会了,别怪罪,毕竟母命难违。”
  季豐皱起眉,反问道:“我约什么会?”
  季蓝不给回应,耸耸肩,把车门合上,大步走进家里。
  *
  在石曼家里住的久了,季蓝偶尔甚至会忘记,自己还有个父亲。
  他的存在感太低了,毕竟一年联系不了两次。
  季蓝车祸后,他打电话关心了几次,也托人来看望过她。
  现在他和季蓝继母的小女儿过成人礼,要邀请她去S市参加。
  可能他是碍于亲戚们的眼光吧。
  遂他的愿,好歹是自己父亲,季蓝便也同意了。
  她已经很久没一个人出过门了。
  季蓝简单收拾了行李箱,石曼的助理早已把机票取来放在她房间的书桌上。
  飞机到达S市的时候,是晚上了。
  季蓝拖着行李箱出机场打车。
  她低头看手机,查路线,等招来了车子,回身发现,一直放在身边的行李箱不见了。
  她随身带的包也放在上面,一同消失了。
  季蓝脑子里,就像手机停机似的空白了几秒。
  季蓝去找了工作人员。
  机场人员受到消息,回应尽快处理,天不早了,请她先回去。
  季蓝哪儿也去不了,她没有证件,连小宾馆的房都开不了。
  她想打给石曼,手机拨号的那一刻,忘记自己慌乱之下,脑子里想的,拨的是另一个号码。
  直到季豐的声音响在耳边了,她诧异地把手机拿开,看清上面的名字。
  “没事,我打错了。”季蓝说完就挂了。
  然而第二次,她想了想,还是打给了季豐。
  石曼没少数落过她爱丢三落四的毛病,就不去找骂了,再害她担心。
  她不知道季豐在那边干什么,耐心地听她讲完自己的遭遇,告诉她:“你在原地等着,我让朋友去接你。”
  他们的对话真是比以前冷淡了许多。
  季蓝把位置发给他,在萧瑟的夜晚秋风里等了大半个小时。
  一辆车子姗姗来迟,车主是个女人。
  等她下车了,季蓝发现,原来是席丝。
  席丝载她去了自己的住处。
  她是本地人,最近休假回来住。
  季蓝也没多喜欢她,如今却要寄人篱下。
  季蓝在她客厅坐了一会儿,听见外面雷声轰隆,几分钟后,天上下起了雨。
  席丝一直在打电话。
  终于不再打电话了,她笑眯眯地过来,给季蓝倒了杯热水。
  季蓝的直觉认为,她是在搞什么阴谋。
  和她在客厅坐了会儿,季蓝先去次卧睡了。
  按以前季豐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多好,但真有重要的事情,他还是很靠的住的。
  A市距S市不远,不时就有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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