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很多学生和先生也在用,江绯白也不强求大家一定要使用阿拉伯数字,但是总归,大家都慢慢发现了这种书写方式的方便之处。
也就慢慢的接受了。
这天,江绯白提着一个小黑板走进课堂,决定给这群土包子上一堂物理课。
早就听说今天江先生要讲课的学生,已经早早地等在课堂里,江绯白鼓捣一番,把小黑板立在前面,拿出一支粉笔。
对下面的学生说:“书院里已经给大家教授了初级算学,中级算学也有人部分人在继续研究,今天,先生要教给大家的,也算是算学的一部分吧,先生把这个简单的定义为物理。”
然后,拿出粉笔在小黑板上写下“物理”两个大字。
“复杂的先生就不多说了,只告诉你们最简单的一点,物理学,是研究物质运动最一般规律和物质基本结构的学科。”
他把这句话些在小黑板上,“你们也不用露出这种迷茫的眼神,反正先生的课,是给最聪明的孩子教的。”
“好了,现在大家跟我去隔壁的实验室,先生在那里给你们准备了好东西。”
说着,也不管好奇的众人,带头走出教室。隔壁的教室,是半个月前让人收拾出来的。
一直有人进进出出,但是大家并不是很明白,放在里面的东西是做什么的。现在听江绯白这么说,自然好奇。
等大家大致观察完实验室,江绯白把二十几人聚集在自己这一桌,“好了,别看了,先带你们玩儿个最简单的。”
然后,端过早就准备好的一盆清水和一面水银镜子,把镜子斜插入水盆中,镜面对着阳光。
大家就在江先生的眼神示意下,在对面的墙上看到了彩虹。
等众人惊讶过后,江绯白又拿起准备好的琉璃板,用水浸湿,随手把琉璃板一头放在桌子上,一头用旁边学生偷藏在袖口中的画本垫起来。
把琉璃杯的杯口浸湿,倒扣在琉璃板上,然后让旁边不明所以的学生用蜡烛烧被子的底部。
然后,大家又惊讶的发现,琉璃杯自己缓缓地往下走去。
这下子,学生们对江先生接下来要给他们展示的东西,就更加好奇起来,还有人跃跃欲试。
作为最善解人意的江先生,当然选择成全大家。
于是有人去剥煮熟的鸡蛋壳,有人在话本主人心痛的目光下,按照江先生的指引,将从话本撕下的几张纸,继续撕成条状。
然后江先生接过纸条点燃,潇洒的扔进准备好的细口瓶子里,等瓶子里的火一熄灭。
江先生手脚利落的把鸡蛋扣到瓶口,然后把手移开。
大家就发现,那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鸡蛋,就被吸进那瓶口只有手指粗细的瓶子里去了。
众人的眼睛都亮了,盯着江绯白不说话,但是眼睛里就表达出了一种想法:还有什么,全都使出来。
江先生拍拍离他最近的学生的肩膀,“这都是小儿科,最简单的物理知识,其中就牵涉到压力,物体热胀冷缩,还有光的折射。”
“看你们一脸懵懂,先生就给你们留一个最简单的课后作业吧。”
“先生您快说,是什么课后作业,好玩儿吗?”
“对啊,先生快说。”
江绯白也不卖关子,打开折扇轻轻地扇了两下,“这是一个关于自由落体运动的问题,先生要你们证明,在外部条件一定的情况下,三斤的铁球和十斤的铁球,从望月楼顶楼同时落下。”
“他们一定会是同时落地。”
江绯白话落,学生们纷纷出声质疑:“先生,这不可能。”
“就是,十斤和三斤的铁球,怎么可能从二十八层的望月楼上掉下,同时落地?”
这话引来一片附和。
江绯白合上扇子,对着嗓门最大,嚷的最厉害的学生的脑门儿轻敲一下,声音温和的说:“那今天,先生在教你们一个真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然后背着手对众人说:“这节课就到此为止,你们有时间先去完成课后作业吧。”
走到实验室门口,似是才想起来,“实验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文先生,因为文先生最清楚实验时的注意事项。”
绯白打发走了一群兴致勃勃的学生,和江映净走在去先生办公楼的路上。
“大哥,我听说了你今早做的实验,在您上课的时候,我带人去望月楼实验一番,果然如您所说。”
江绯白看着江映净发光的眼睛,“所以呢?”
“嘿嘿,大哥,我觉得这既然是咱家的知识,是不是和拼音一样,让我先学学?”
江绯白在决定上课之前,就觉得江映净的性子,应该会对这些感兴趣,从袖中抽出一本早就准备好的书,拍在江映净胸上。
“拿着吧,有不懂的地方,自己先想想,想不明白就来问我。”
在江绯白看来,江映净简直就是一个物理天才,虽然一直在和叶开研究那些化学的东西,但是无师自通的想到了物理应用,他这书,就是给江映净量身定做的。
至于北天那里,江绯白摸摸另一只袖子里沉甸甸的书本,觉得需要给他重新找一个助手了。
要不然这么多的化学书,北天一个个实验过来,能累死,既然已经是特权阶级了,用一下手中的权利给自家找几个人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江映净心满意足的走了,江绯白刚走进羽书先生的办公室,就见到许多先生围着自己早上拿来的黑板写写画画,说着什么。
怪不得自己回到教室,小黑板不翼而飞了,原来是被人拿来这里了。
羽书先生一见到江绯白,就满脸的不高兴:“江先生,你既然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要不是老夫今早路过那里都不知道还有这种教学用的好东西呢。”
江绯白觉得这就是六月飞雪,之前自己虽然是书院的先生,但是真的从来都没正经的给学生讲过课,就从没想到黑板这教学利器。
这不是决定要来这里上课,才想起来,也是匠人今早才做好送来的。
江绯白看眼前这么多先生都对自己有意见,急急忙忙解释:“这真的是前几日才想到,今早才做好,晚辈才拿来试一试到底好不好用。”
“既然诸位先生喜欢,这就让人给每间教室都安装一块大黑板,然后在给每位先生准备两块小黑板。”
“先生们上课要讲的内容,可以先提前写在小黑板上,节省时间,课堂要讲的内容,到时候就根据大家的具体喜好写,这样安排可好?”
众先生都表示满意,只是催促江绯白,“不若江先生你现在就去安排,尽快让咱们用上这黑板。”
江绯白转身欲走,想起一件事,对又在小黑板上写写画画,擦掉又写的先生说,“诸位先生,请看小子今日的衣服,由于这黑板上书写的东西易擦掉,所以小子为了今日讲课方便,特意换了紧袖衣服。”
经过江绯白一提醒,大家才发现自己的衣袖上已经被黑板和粉笔染色。
江绯白对众人说:“晚辈想,这就让人给诸位先生准备紧袖的衣服,以后上需要用黑板书写的课时,就穿紧袖衣服吧。”
然后,书院先生的风格,就从以前风度翩翩的宽袖袍服,变成了紧身式样。江绯白让人特意设计的,穿上后整个人显得精神十足。
江绯白也是苦逼,要是不弄的好看一点,这些龟毛的先生一个不开心,不想穿了,他找谁说理去。
然后,由书院先生引领的又一次服装潮流,先是影响到了书院学生。
他们以前都是和先生穿同款衣服的,现在见先生穿着紧身衣服上课,衬得精神十足,好像年轻了十岁。
就要求学生会和书院谈判,他们也要那样的衣服,最后江绯白大手一挥,每人每年除了宽袖学子装四套,在增加紧袖紧身装四套,有钱任性。
之后,兴庆府众人就发现书院的新校服很是好看,纷纷效仿,慢慢的,书院的学子衫就在兴庆府流行开来。
女子书院那边觉得这种紧身的衣服在她们干活的时候很是方便,就请人改造一番,做成了紧身衣裙。
于她们而言,更加方便,与其他人而言,就是更能穿出女子的玲珑曲线。
兴庆府大大小小的娘子,就在衣服上开始下工夫,改出各种式样。一时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不过,还是书院女子的学子衫看着最对味儿,既方便又不失庄重,还能适时的展现女子的美丽。
江绯白上完课在办公室看学生的作业,江明急匆匆的进来,“大人,家里来人了,是宫里的。”
江绯白也确实惊着了,兴庆府这两年表面上一直很平静,自萧佑聪在书院读书以来,那些暗地里打江家主意的都自动退散。
而且自打那次江绯白对萧佑聪表明自己的立场,后又立了新的家规后,萧佑聪就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认真和江家相处。
反倒是得到了江家这群倔脾气的认可,这两年一直相处的不错,有时候还和江绯白兄弟相称。
第98章 抢儿子
江绯白心思百转,吩咐江明,“去军营告诉夫人,让她到庄子里陪老夫人,让家里孩子回庄子听夫人的安排。”
江绯白也不知道宫里来人是好是坏,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庄子下面现在基本已经被挖空了,地道直通书院后山五十里的火器作坊。
地道里还藏有够全家吃半年的粮食,是江绯白为江家做的一个退路,地道的事情,江绯白只告诉了秦灵槐。
并不是不信任其他人,而是万一有事情发生,在江绯白看来,江家就秦灵槐能足够冷静的保护全家。
江绯白一路骑马赶回江家,看到萧将军站在自家门口对自己点头,江绯白的心就放下一半。
萧将军陪着江绯白一起走进家里,发现萧佑聪正和一个与他长相十分相似的男子说话,两人关系十分亲密。
萧将军先开口,“老臣萧政卓拜见宁王。”
江绯白这才知道那男子的身份,赶紧跪拜。宁王萧佑宁扶起萧将军,“堂叔何必如此见外,几年不见您还是一如当年。”
萧将军却坚持行完礼才站起来,“礼不可废。”
宁王也好似已经熟悉了萧将军的性子,无奈的叹道:“那您日后就称我佑宁吧,以后,佑宁就要您多照顾了。”
转身扶起江绯白,“早就听父皇说,江大人是个难得的妙人,没想到还是个英俊的秒人。”
江绯白摸不清对方的套路,只是官方的回应:“王爷过奖了。”
萧佑聪这时开口:“皇兄昭我回京,以后就是佑宁留在这里了,还要江大人和堂叔多加照料。”
两人嘴上客套的回答不敢,江绯白心里的小人早就疯狂吐槽了:好不容易和萧佑聪相处出来一点感情,彼此间才有了默契,就换一个人,确定不是皇上有意坑他?
萧将军却是盯着萧佑宁年轻的脸若有所思。
“萧叔,我这次来,除了换兄长回去,皇兄还有圣旨给您。”
萧将军和江绯白重新跪下,萧佑宁拿出圣旨,交给萧将军,“您自个儿看吧。”
然后转身对萧佑聪说,“父皇说这里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三哥,你带我去看看呗。”
“你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休息休息吧,我估摸着要半月后才启程,还有时间陪你。”
江绯白忙开口:“下官这就让人准备,带您去休息。”
“不用麻烦了,我与五弟也许久不见,就让他在我的院子住着,我们也好说说话。”萧佑聪开口说道。
江绯白也没反对,两人是今上一母同胞的兄弟,当今最负盛宠的王爷,当然是他们说什么,自己听什么了。
萧将军自从拿到圣旨,就一直很沉默,看着江绯白安顿好一切,才对江绯白说:“晚上来将军府一趟,有事和你说。”
江绯白猜测,应该和那圣旨有关,看样子,应该不是坏事,有心现在问问,但是看萧将军的面色,又问不出口。
倒是萧将军先开口了,“没有危险。”
江绯白微微放下心来,送走萧将军,招来江福,让他悄悄去庄子上告诉夫人,“一切如常。”
然后回书房去想今天的事。
傍晚时分,江绯白拎着一坛子清酒,神色沉重的走进将军府的大门,来到萧将军的院子,放下手里的酒,萧将军对管家萧大点点头。
萧大脚下一点声音都没有的走出院子。
萧将军打开江绯白带来的酒坛子,“我估摸着以你的性子,没有心情吃晚饭,咱爷俩刚好喝点。”
两人都喝了几杯,萧将军开口,“本来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件事的真相揭开的时候,你不会难过,但这些年下来,我的想法变了。”
江绯白一听萧将军以这么婉转的语气开头,就觉得这事很晦气,结果肯定不只是让他难过这么简单。
他拿起桌边的酒杯,连灌三杯。“萧叔,有什么您就直说吧。”
萧将军张了几次口,都没说出一个字,然后拿起酒杯,也跟着连灌三杯,一闭眼睛,“星星的父母寻来了。”
江绯白愣愣的盯着萧将军看,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要不然,他怎么觉得这是有人想和自己抢儿子呢?要不是萧将军这一句话,江绯白险些就忘了星星并不是自己和秦灵槐生的。
萧将军看江绯白的表情,索性一口气说完,“其实星星是今上唯一的嫡子,朝中那个传说从生下来就病弱,近几年养在大德寺的皇太孙,只是一个幌子。”
江绯白身体晃了晃,他刚才还在想着要是星星不愿意回去,他就豁出去拼上一把,也能把孩子留在自己家,现在听见萧将军的话,觉得自己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那要把他带回京吗?”
萧将军摇摇头,看着他的神情十分不好,安慰的拍拍江绯白的肩膀,又喝一杯酒。
“我知道你心中舍不得,你几乎是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在养,这几年看着你们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我险些就忘了,星星是今上的孩子。”
江绯白听到萧将军否认京中要立马把人带回去的消息,心中的思绪暂时回归,想了想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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