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灵槐拉着江绯白的手,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她自己明确的感受到这一胎和生阳阳时的不同。
自从怀孕后,她就通身的不舒服,以前受的暗伤旧疾这几年没调养好的,逐一发作,真是折磨的她日夜不得安眠。
江绯白看着秦灵槐明显更加憔悴的脸,“阿姐,辛苦你了。”
秦灵槐朝江绯白一笑,“咱们只有星星和阳阳,确实是孤独了些,阳阳每日只跟在星星身后,也不是个事,要是生下这个,还能有个伴儿。”
江绯白听着,实在说不出,星星已经被别人惦记上了,不可能永远做他们的儿子了。只好点头应是。
于是转移话题,说个让秦灵槐开心的事。
“映康在靖泰县任上的表现十分不错,劝课农桑效果斐然,也是这小子机灵,从家里带走的那些人,确实是对他有用的,有人帮着他,咱们也好安心。再加上映洛也在京城,京中还有你我的亲友帮衬,互相有个照应,倒是不需要多担心他们两人。”
“映决在冯参将手下,玩的很是开心,把咱家后院给他们几个炼体的那套,带去军营,听说练得一群大头兵对他深恶痛绝,恨不得绕他三尺而行。”
“在想想闻喜县素来出美女,就知道那地方有多合映净的心意了。”
秦灵槐忍不住拍拍江绯白的手,“上次映净写信跟我诉苦,说你是骗他的,什么闻喜县出美人儿,他去了大半年,还没有见过比咱家里没长大的丫头片子更好看的小娘子呢!”
刘氏忍不住笑江绯白:“让你平日没个正形,现在知道映净的要求有多高了吧,别说他小人家的没见过比杏仁儿好看的,娘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
江绯白理亏,当初发现映净奇高的审美要求后,他不止没有纠正,还暗戳戳的鼓励。
以至于小胖子在错误的认知上一去不返,摸摸鼻子,“那闻喜县出美人儿这事总归是真的,儿子可没有框他。”
几人正说着话,星星牵着阳阳的手进来,给刘氏请过安后,两人站在秦灵槐的肚子边开始了每日一次的碎碎念
星星:“妹妹,你今天乖乖的,哥哥去给你准备一个八阶魔方,你出生后就送给你。”
阳阳:“妹妹,哥哥今天认真多写了两篇大字,等你出生后,爹爹要是让你写字,哥哥就把自己写得偷偷给你,你要是乖乖的,哥哥就每天多写两篇,留着将来给你。”
……
一家人对兄弟两爱护妹妹的方式,从开始的无语,到现在的无视。
依然不能减少两人对妹妹的期盼,虽然从头到尾,都没人能确认,才三个月的胚胎,到底会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星星还会每天把江绯白当初画的星星和阳阳一天天长大的图册拿出来,和阳阳两人一起研究。
还为此努力学习画画,希望妹妹出生后,他可以自己动手给妹妹画,让妹妹更加喜爱自己。
他觉得家里和自己能玩到一起的就只有弟弟,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孤独,要是有个妹妹,像爹爹和自己一样好看。
那样就算她不会和自己玩耍,自己也是乐意一直爱护她的。
只不过,现在要好好想想,怎么照顾妹妹才好,既不能像带弟弟一样粗糙,也不能让妹妹长得和杏仁儿姑姑一样没心没肺,还不能像灵儿姑姑一样强势可怕。
别人自是不知星星的脑子里都在想妹妹以后出嫁了,自己舍不得,不出嫁,娘亲会担心,嫁的不好,自己又生气,反正就是所有的结果他都不满意。
大家只看见星星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皱眉沉思,一会儿又像是要出去和人打一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谁叫星星每次对着秦灵槐的肚子,就会发散思维到江绯白这个爹都不如的地步。
自从第一次星星露出这种神色,江绯白出于关心,知道了星星的顾虑后,就不知道怎么说星星的这个操心命了。
倒是刘氏,抱着星星好一顿稀罕,“你爹都没有咱家星星有心,奶奶以后啊,有星星就够了,管他什么知州大人,没一个有良心的。”
总之,江绯白在之后的一年中,就在兴庆府周边活动,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去书院教教书。
给书院越来越眼高于顶,不知轻重的学生,教教怎么做人,让他们认清他们还是井底之蛙的现实。
顺便收拾几个想偷偷进入道长小院子找宝贝的家伙,给山下的痛哭流涕河的早日完工,添砖加瓦。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说江绯白把书院重要的研究成果和江家最好的宝贝都藏进山脚下道长居住的小院子里。
最后,不止书院的学生经常偷偷往院子里跑,还引来外面的宵小的觊觎,要不是看守小院子的人警醒,说不定早就出人命了。
北天道长的小院子,出于道长十分、非常、极其不喜欢被人打扰的原因,继尘先生,致宜先生,以及江映决三人,根据地形,认真设计了大半年,又悄悄让人改建了半年。
最后,那里不仅有一环接一环的阵法,还有无数暗器,以及地底下的“宝贝。”
要说“宝贝”,也只是道长自己的宝贝,作为一个大夫,像蝎子蜈蚣还有蜜蜂蚂蚁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入药的上好药材。
所以道长在小院子周围养了很多,多到江绯白看见,就头皮发麻,睡觉的时候,都觉得那些小东西在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爬,总之就是记忆深刻。
最后,江绯白在书院的月会上,带着书院一众人,在道长的小院子外,给他们上了终身难忘的一课。
从此,书院最恐怖的人,就是江先生,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山脚下道长的院子。
因为他们亲眼所见,江先生身边那个看似温和的男人,就是道长院子里帮道长整理药草的人。
他让人往他们不远处的小院子里赶过去几只羊,赶羊的人,只是远远的站着吆喝,一点没有往前走一步的意思。
然后,地底下就密密麻麻的窜出来无数的蜈蚣蝎子,不过一炷□□夫,那几只羊就被啃得只剩下骨头。
就在他们头皮发麻的想要后退时,才发现那些小东西就在固定的范围里活动,并不会往他们站的地方移动分毫。
慢慢放下心来的众人,相互扶着,以免两腿发软,跌倒在地,失了颜面。
结果,江先生又给他们表演了一把什么是无差别攻击,只见江先生随手捡起一块石头,鼓足劲儿朝蜈蚣退散的地方扔过去。
石子刚落地,箭矢就从小院子方向朝他们飞射而来。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擦着他们的头顶过去。
江绯白看着一众熊孩子脸色惨白的样子,挑挑眉。
“这小院子里确实有好东西,道长的每一颗药丸都是精品,就要看你们有没有命拿到手了。”
随手扔掉手里的石子,“先生也不怕告诉你们,这箭矢的方位是每一个时辰变换一次的,咱们现在站的地方,是我提前与里面的人打过招呼,才能安全避开的。”
“再者,在往前走三十步,就是连环阵,林随波老先生独自一人进去,也要两个时辰,才能走进我们对面的院子。”
“也不怕告诉你们,那屋子也不是简单的茅屋,以后做事情前,先用自己的脑子想一想,书院会把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道长置于危险中吗?”
众人咽咽口水,相顾无言,那些被江绯白惩罚的学生,这会儿是半句怨言都没有了,只是不断地庆幸自己命大。
要是真的不知死活,这会儿的下场怕事比那几只羊好不到哪里去。这么一想,在鼓起勇气看一眼那些羊骨架,腿肚子又有些发软。
众人看着这情形,都有些胆战心惊,相互扶着,才不至于当即就失态,算是勉强保住了仪态。
至于那些之前还仗着自己的小聪明,私下准备进去的人,这会儿早就忘记了之前用两个月准备的计划。
江绯白回头对上大家,大声说:“这只是这小院子外间的一小部分,要想知道具体的情况,有本事就自己去试试。”
此后数百年,小院子在定北山下的地位,依然坚不可摧,托江绯白大力提倡植树造林的福。
这里渐渐地变成一个小树林,小院子就隐藏在树林里,那些蝎子蜈蚣的活动范围,就从地底下,发展到那片小树林里。
小院子的继承人,越加喜爱收集各种长相奇怪的“小东西”,几乎是大景地界所有的毒物,都在林子里互不相干的活着。
只不过需要江家每天特意往里面送两车鲜活的牛羊来喂,因此,每一代大王山的管理者,和小院子的主人。
都是互相看不顺眼,又因着江家的规矩,还要互相协助。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小院子在大景是越来越神秘,传说,皇家有一部分不好宣之于众的东西,都会郑重的请书院放在林子里特意建造的档案室。
更不用说,后来林子的主人,利用江家庞大的快递系统,结合书院收集到的无数资料,逐渐把他变成天下消息汇聚的大本营。
只有书院不想知道的消息,没有书院不知道的消息。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书院学子自此之后一段时间无比乖巧,显然是被那次江绯白的出手吓着了。在也没有出现过不经过书院先生同意,私自进入道长的院子去拿点好东西的人。
就是有人陪同,也觉得心里毛毛的,要不是每天上下学,都会经过那个小院子,已经好几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大家都有些不敢从那里经过。
江绯白解决了书院学生的事情,让人放出消息说,书院山脚下的小院子随意进出会死人。
他已经尽自己所能的劝告想进入小院子的人了,虽然那些人是觊觎所谓的江家和书院宝贝的人。
至于后来小院子里的下人从里面扔出来的一具具尸体,他想,因该是震慑住了大部分人吧,要不然,近一年的时间里,也没有陌生人的尸体从里面抬出来。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放出去的消息,惹来这么多的麻烦,他发誓,一定不会轻易饶过那人。
第100章 月亮
丝毫不知情的叶开小道长,还在自己的实验室和一群书院学生做研究呢。
一边自己重新动手,一边烦躁的挠挠头抱怨:“我都和大白说了,我不善长教学生,他还让你们来学习,而且,自从映净弟弟去了闻喜县,我这些助手也不十分得力。”
他只是有一天夜间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事情,想回书院去试试,没想到半路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走进自己父亲的小院子。
出于对小院子安全度的信任,他一点都没有担心里面人的安危,只想看看这人的目的是什么。
当时天色太暗,他没看清,只见是个男人的背影,所以他找了既不让对方发现自己,还能看清对方脸的的好位置,等对方出来。
在他已经打死了第九十八只蚊子,念了十二遍往生经时,他就惊讶的发现江绯白怀里抱着个小罐子,匆匆从里面出来。
第二天,他就跟人嘀咕:“江先生昨夜从山下的院子里拿了好东西出来。”然后,就有人传言说:“江先生深夜将好东西藏进了山下的院子。”
在后来,传得更为离谱了,说什么书院把好东西都藏进山下的院子里了,然后消息就不知怎地,传成那样,引得江湖上不少人来探险,还丢了性命。
杏仁儿千里迢迢的飞鸽传书问江绯白:“咱家有什么宝贝是妹妹不知道的?妹妹已经暗中阻止了十几起想去咱家书院抢好东西的人,哥哥你一定要把咱家的宝贝看好了。”
江绯白要是知道消息是叶开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传出去的,心里得呕死。
那段时间,秦灵槐喜欢甜食,江绯白就和北天道长死皮赖脸要了点蜂蜜。
白天太忙,就趁着夜间去取。那院子他进去一次,心里发毛好几天,更何况是夜深人静时进去,可不就的行色匆匆吗?
只要一想自己脚下的土地里,全是那些小东西,在想一想道长每天对着各种动物神神叨叨的样子。
还有里面泡着的几具,据说是很适合研究的,还没有死透,但是又不像活着的人。
他都恨不得让人带他飞出了。
可惜,他在书院里面查了很久,这消息就像真正的空穴来风,还真没有查到什么,让他一度以为,书院里有第三方势力。
因此让书院的文先生带人暗中警惕了三个月,丝毫没有收获。
总之,他们双方都不知道事情的起因。还误打误撞的给书院强势的立了威。让定北书院山脚下的小院子变得更加神秘,并且神秘了几百年。
近一年,杏仁儿已经在江南待腻了。
江南武林,无人不知北疆江家八娘子,根据江绯白的说法,那就是那些人都是被杏仁儿收拾怕了。
能有什么办法,江湖上单打独斗比杏仁儿厉害的,都比杏仁儿老,也不能和一个小姑娘计较。而且杏仁儿身后带的那三百军中将士,明晃晃的告诉大家:我是有大靠山的人。
单打独斗不是小姑娘的对手,群殴人家有三百会排兵布阵的勇士,手里的兵器,可是比他们先进不知多少。
加上杏仁儿一行人,初入江南,为了立威,使用了一枚江绯白给的大型“爆竹。”
看见杏仁儿一行人,用一枚大爆竹把太湖炸的死鱼在水面上飘了三天的,不止一人,大家都清楚的知道,杏仁儿他们惹不起。
所以,杏仁儿给自家大哥写信:“大哥,江南这边的武林,太无趣了些,没有一个能打的,听说两淮那边,还有些高手,妹妹打算去那里见识一下真正的高手,让家里在两淮的商铺,记得给我的兄弟们补给。”
江绯白把信给家人看时,刘氏是满脸的心疼:“你让杏仁儿一个女孩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何苦啊。”
秦灵槐则是抚着八个月的肚子,温柔的笑了,“娘,杏仁儿自己高兴呢,在家里固然安全,但短短几十年就这么过了,岂不可惜,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杏仁儿一看就是个待不住的。”
星星和阳阳则是小心翼翼的看完杏仁儿的信,然后认真的收起来,和以前的信夹在一起。
刘氏忍不住好奇道:“星星,阳阳,奶奶看你们每次收到姑姑的信,都十分郑重的收起来,叔叔的为何不收?”
阳阳先忍不住举手说:“奶奶,哥哥说以前大家听的武侠传奇,都太弱了,他要把姑姑的信收集起来,作为实证,写一部旷世奇作,要以姑姑为原型的”。
刘氏还在夸奖两个孩子有想法,江绯白忍不住扶额,要是让今上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如此大的志向,会不会让人直接摘了他的顶戴,押解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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