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胡闹。”秦肃假惺惺地呵斥。
“臣女心悦一人,还求皇上成全!”说完用勾人的媚眼欲语还休地看着萧续,就差直说皇上我想给你做小老婆了……
长笙那叫一个佩服啊,这姑娘真是勇气可嘉!
在场的众臣不禁感慨,果然当皇帝的都艳福不浅啊,都让京城“双姝”之一的大美人自荐枕席了。
萧续眸色微嘲,漫不经心地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不知秦姑娘觉得京郊龙华寺后山冬季的雪景如何?”
秦寄春错愕,她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会问一句不甚相干的话,但她还是定了定心神道:“龙华寺后山的雪景乃京中一绝,臣女甚是喜爱。”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去岁隆冬之时,臣女在龙华寺抄经时,还为此专程去后山赏过雪景。”
李九章内心激荡,果然是她,虽然那位秦大人让人头疼,但这位秦小姐天香国色,人家都自个儿找上门来了,皇上,还在等什么,快去吧!
在场的人都有些懵,皇上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只有长笙在听到萧续说龙华寺后山的时候微微缩了缩脖子。
萧续已经认定了自己心中的谱,那久不要怪他了——
“秦姑娘的意中人可就在场?”
“回皇上,在的。”秦寄春内心雀跃。
“那朕猜猜……是否是皇室中人?”
“是的,皇上。”秦寄春激动加娇羞。
“哦,那是否和朕有关联?”
“回皇上,是的”心间小鹿乱撞。
“那即便不是正妻也无所谓?”
“臣女只求能陪伴其左右,不是正妻也无妨。”她有信心能一争皇后之位。
“哦,那朕知道了。”萧续故作了然道:“秦姑娘才貌双全,还是朕肱股之臣的爱女,如今勇敢说出爱慕之人,朕定当成全。”
秦寄春面上羞涩,内心却是信心满满,她就知道以她的才学和容貌定能入皇上的眼。
萧续转头对李九章道:“李九章拟旨……”
众人皆屏息以待,只见皇帝薄唇微起:“谏议大夫秦肃之女秦寄春,娴熟大方、温良敦厚,恪恭久效于闺闱,克娴于礼,适婚嫁之时,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赐为靖亲王萧绩侧妃,责有司择吉日进门。”
此话一出,满场愕然,秦寄春灿若桃李的面颊此时已没了血色,秦肃结结巴巴:“皇……皇上不是……不是靖……”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萧续眼含威胁:“作为赏赐,朕成全了秦姑娘的心愿,秦卿难道还有何不满?”
秦肃悻悻然闭嘴。
众人皆被皇帝的这波操作惊呆了,但回过神来一想,靖王萧绩——在场的人,皇室中人,和皇帝有关……好吧,确实没毛病!
靖王萧绩原本正坐着看好戏,猝不及防锅从天降,不禁苦笑,这个腹黑弟弟,还真当他是废纸篓。秦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这个女儿一看也不是省油的灯,皇帝自己不想要这个麻烦,就硬塞给他,说好的兄弟情谊呢?
然君无戏言,皇帝明显有备而来,萧绩无奈,只好起身走到中央领旨谢恩,心想大不了就费点米放后院养着就是了。
在场有心思敏捷的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皇帝这招可真狠,要知道靖王妃是溪山陆家的嫡女。
陆家阴盛阳衰,到了靖王妃这代只得靖王妃弟弟一个男丁,宠爱至极,却在一次酒楼的争执中被秦寄春的哥哥失手打死了。因先帝当年对秦肃的偏袒,此时大事化小最后不了了之。
故此,这些年陆家人对秦家恨不能噬其血肉,靖王妃也曾多次在公开场合公然给秦家女眷难堪。这秦小姐要是成了靖王侧妃,进了王府,作为主母的靖王妃能让她好过?
看到面如土色的秦家父女,萧续暗爽,心情也终于好了不少,他眼睛在场的众人身上一扫,索性趁现在,就让自己彻底痛快一番吧!
李九章看到皇帝唇角扬起一抹笑,就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
萧续高声道:“君子有成人之美,能成就这么一桩美事朕甚是欣慰,不若这般……”
众人看到皇帝逐渐扩大的笑容,心中都暗道不妙,只听皇帝接下来道:“余卿、郭卿可在。”
被点名的两人心里咯噔一下,起身出列。
萧续笑得和蔼可亲:“朕记得余卿之子年及弱冠,却还未成亲,郭卿的女儿也已及笄了吧,才子配佳人,倒又是一桩天定的好姻缘,朕便撮合了这桩美事吧。”
闻此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余大人和郭大人可是政敌,你死我活、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陈卿不是夸过自己的女儿才学出众,贤淑温良吗?陈卿为国效力,如此好女应当有一门好姻缘,特赐为顺亲王妃。”
再抽一口冷气,顺亲王今年四十有七,早年丧妻,是个空有爵位毫无实权的闲王,而且胖得像头猪。
看着笑容无比邪恶的皇帝,众臣们渐渐回过味来了,被乱点鸳鸯谱的几位,似乎都是当初提议皇帝立后选妃蹦跶的最欢的几个。
有个小心眼爱记仇的皇帝,做臣子的也真是心累啊!
……
篝火晚宴的结局是——萧续心情舒畅,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留下一堆被赐“毒婚”臣子及其家眷在那里如丧考妣。
长笙不知道这些人中间的弯弯绕绕,她只是看表面得出结论,狗皇帝越来越狡猾奸诈了,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
第二日,按照祖制,皇帝是要下到围猎场亲自狩猎的,将皇帝狩得的猎物作为最后春猎祭典上的贡品,以求来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由于前一日晚上心情无比畅快,萧续倒也一夜好眠,第二天便精神奕奕地带着大队人马直奔围场深处。
看着那身着金色战甲的骚包身影在林间消失,长笙顿时像只脱了缰的野马,便迫不及待想要进林子里撒欢。
胡嬷嬷怎么拦都拦不住,最后无法,只得使了两个侍卫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两个侍卫怕她摔着了,就给她找了一匹刚出生没多久,只到长笙腰间的小马驹。
于是,长笙在前坐在毛茸茸的小马驹上,后头跟着两个坐在高大骏马上的威武侍卫……场面怎么瞧怎么怪异。
可长笙并不在意,她骑在小马驹上,带着人高马壮的两个侍卫,乐颠颠地冲进了林子里。
长笙在林子里兴奋地这里摸摸,那里挠挠,侍卫想帮她猎个小兔子她还不让。她想进林子逛逛主要是这里儿有云岐山的感觉,让她有点想家了,她可不是狗皇帝那种残暴分子总是喜欢打打杀杀。
她摘了朵小花捏在手里把玩,摇头晃脑地哼着歌,突然……长笙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她朝后看去,两个侍卫都毫无感觉,想来是她较常人敏锐的五感先一步感知到了,很危险的气息。
真是欲哭无泪,又是一个似曾相识啊!老天爷总是这么看得起她。长笙拼命给自己顺气,不怕不怕,这次她还带了两个帮手,不怕的……
长笙当机立断,指挥着两个侍卫原路返回。
可她骑得是一匹小马,不但跑不快,还不怎么听指挥,这么□□西拐得一耽搁,很快几人便听到了前方的打斗声。
两个侍卫立刻警觉地抽出佩剑,翻下马背,一个留在长笙身边,一个走上前轻轻地拨开面前的灌木丛查看情况。
长笙视力本就异于常人,透过侍卫拨开的缝隙,她能清楚的看到那边的场景——
长笙真的是想给自己跪了,她发誓,她以后一定乖乖听嬷嬷的话,就躲在屋子里哪也不去!
横七竖八的尸体躺了一地,不远处一个暗金色的身影正和几个黑衣人交缠着,刀光剑影,血色弥漫……
就在这时,她那匹很有想法的小马驹胖蹄子一撅,低低地嘶鸣一声,居然,就这么朝着另一边哒哒地跑了,顺便还很有领导风范地拐了侍卫的俩匹大马和一起溜了……
这下,正在厮杀的黑衣人和那暗金色身影同时都朝这边望了过来,见是一个女子和两个侍卫打扮的男人,黑衣人互相交换眼神后,立马有三个黑衣人飞出战局拿刀朝这边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长笙:不好意思,锅重吗?
萧续: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秦寄春:这是为什么?真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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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上等货色(捉虫)
长笙吓得两腿发软,下意识地就想捻起一个法诀朝黑衣人扔过去,可是……现实总能让她乖乖认命——她忘了她现在屁点法力都没有,于是只能就这么傻傻地看着三个黑衣人提刀慢慢逼近。
倒是两个侍卫当机立断抽刀挡下黑衣人迎面一击,只是三对二终究少了些优势,很快他们也和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只留长笙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长笙心中焦急害怕,正想着先给自己找个地方躲躲之际,一道刺眼的刀光在她眼前划过,等她发现时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柄泛着幽幽寒光的长剑朝她当胸刺来……
“当——”一声金属相击发出的清脆响声,那暗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摆脱了几个黑衣人的纠缠,如鬼魅般掠到她身边,火光电石之间抬手挡下了黑衣人狠厉的一剑。
男人盯着长笙微微一顿,随后快速将她放到树后,长笙有些呆愣……忽然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失声惊叫:“小心,背后!”
男人猛然转身,扬起手中的长剑朝着黑衣人狠狠划去,动作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短暂的沉寂后,那黑衣人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异眼神轰然倒地……
男人的功夫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这些黑衣人也着实了得,且个个都是不要命的凶残打法,所以最后一切归于平静之时,就只剩下长笙和男人了,她的那两个侍卫都死在方才激烈的打斗中。
男人将剑从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胸口拔出,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色走到长笙身边,恭敬行礼:“微臣参见宜婕妤,娘娘受惊了。”
长笙的确受惊不小,脸色发白,这是自她成为白锦珈……不,应该说是她这五百年以来见过最血腥的杀戮场面,她强迫自己定了定心神,道:“宴大人多礼了,方才多亏了大人出手相救。”
宴清提出先行送她回营地,长笙求之不得,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往回走。
两人见的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和沉默,也许是为了缓和氛围,宴清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斟酌着开口:“娘娘,微臣想请娘娘解惑。”
长笙略带疑问的表情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宴清又思索了一阵,终于还是将自己憋在心底好久的疑问说了出来:“娘娘……上等货色是作何解释?”
长笙没想到居然是怎么简单的问题,她歪着脑袋,一脸天真外地说:“上等货色就是长得很好看的人,中等货色是长相一般的,下等货色就是长得丑到不能见人的那种。”
说完后又语带赞赏地补上一句:“宴大人你就是上等货色。”
宴清:“……”
纵使他已经差不多心里有数,但乍一听这位宜婕妤用如此彪悍的称谓轻描淡写地定位美丑之分,仍是有些无语。
想起府里那位所谓的弟妹,这崇宁候的女儿倒是个个儿都不一般,他特别好奇想问问,她给皇上的定位是何种“货色”……
正在两人各怀心思间,前方忽然缓慢升起一道烟火,带着刺耳的声音,随后在高空中炸裂成一片亮光。
宴清的脸色骤然一变——那是暗部的求救信号。
长笙看看空中的亮光,又转头看看宴清,见他满脸凝重,忍不住问道:“宴大人怎么了?”
宴清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喃喃自语:“皇上那边有危险……”
听他这么一说,长笙很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从她发现这人穿着早先皇帝离开时穿的铠甲被人围杀时起,她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往的经验得出的教训,凡是与狗皇帝有关的事还是少知道为妙。
宴清只略略思索片刻,便很快做出决定,他飞快朝四周打量一番,选定了一棵高耸的大树,将长笙带到那棵树下,“事情有变,臣现在必须敢去皇上身边,无法护送娘娘回营地,还请娘娘恕罪。为保娘娘安危……”
“我懂的我懂的!正事要紧,皇上要紧!本宫就在树上等大人来寻。”宴清话还未说完,长笙便极有眼色地开口插话。
幸好她今日穿的是方便行动的骑马装,于是袖子一撸,脚一蹬,顺着树干蹭蹭蹭地就爬上了树顶,找了个结实的树杈往上一坐……动作熟练流畅,绝不拖泥带水!
等坐稳以后,她还很有经验地拉过一丛树叶往身上遮了遮,探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很明事理地朝树底下的宴清挥了挥,透过叶丛,她朝他大声地喊了句:“宴大人,你快去忙你的吧,我在这儿很安全的,不必担忧。”
宴清已经伸开的双手有些僵硬,他尴尬地收回,摸摸鼻子,仰起头朝上望去,确定没什么问题,他在树上做了个标记后,便朝着方才信号升起的方向快速飞掠而去。
长笙坐在树杈上,悔的肠子都青了,静谧的林中除了她似乎再没别的动静,她真恨自己,留在营地吃香喝辣多好,怎么偏就记不住教训呢!
……
太阳开始西斜,暮色渐渐四合,偶尔能听见昏鸦渗人的叫声,却还不见前来寻她的人影。
长笙稍稍挪了挪有些发麻的腿,她自幼现在山林间长大,黑夜下的山林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来说有多危险她很清楚。
她虽然没有法力,但她身手还是较常人敏捷许多,完全可以在天黑之前回到营地。
脑中正在天人交战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命要紧,先行回去,那宴大人若是在此处寻不到她定会找回营地的。
下定决心后,她颤巍巍从树干上站起身,找准方向后,一提气准备跳到前方的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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