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9

出闺阁记——姚霁珊

时间:2019-01-06 10:15:40  作者:姚霁珊
  陈滢忙上前将之袖了,歉然道:“臣女身无长物,只能拣着会的来做。”
  元嘉帝叹一声,摇摇头:“丫头,不是朕灰你的心,照你写的这本子,只怕这戏演出来了,也没多少人会来瞧。”
  《无人生还》的开篇甚是琐碎,直到第一名死者出现、十个印第安小人相继消失,故事才真正开始精彩,然,这样的精彩,对从不曾接触过推理小说之人而言,或许未必能够欣赏。
  陈滢本不擅文,合三世之力,初次捉笔写文,笔力可想而知,且又只写了个开头,基本上就是十个人的身份介绍,充斥大量台词,元嘉帝不看好,再正常不过。
  陈滢也知此理,平静地道:“臣女别的不能保证,唯可保证一点,这故事惩恶扬善,塑造了一个有良知、有正义感的朝廷官员形象。”
  元嘉帝闻言失笑:“今儿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你这话说得可比往常顺溜得多。”
  陈滢笑了笑,又补充道:“除此之外,因故事的发生地在异域,其服装、道具与化妆,将会大异于本朝,舞台效果应该不会差。待上演时,臣女再想些推广的法子,说不得也能打响旗号。”
  本剧的欧陆风情为一大卖点,而另一个卖点,则是首度试水的古代版推理剧这一类型。
  以大楚朝教育水平论,能够看得懂且喜爱本剧的,应多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文人士子,这群阳春白雪若能成为第一批剧迷,则演剧社的风评会好上许多。
  卑微的花厝河街女郎,偏不以色相风情示人,反倒演出神奇缜密、抽丝剥茧的异域探案故事,最终还能以剧情寓世情,起到一定教化作用。陈滢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宣传。
  “罢了,随你折腾。”元嘉帝挥挥手,又玩笑道:“等戏演得了,朕再来瞧,看是不是能看睡着了。”
  陈滢知他还是要亲自把关,自躬身应是。
  恰此时,贺顺安回转,亲捧着两盏燕窝,元嘉帝便息了话头,与陈滢用罢燕窝,又赏了陈滢一碟点心,命她“垫一垫”。
  陈滢也确实饿了,安安静静吃完,贺顺安方命小监撤去盘盏。
  “贺大伴,叫人把这些计划书都送去半坡斋,朕一会儿还要细瞧瞧。”元嘉帝又吩咐。
  贺顺安忙叫来两名小宫女,将所有计划书俱装进一只玄漆匣中,送去了书房。
  刹时间,殿中人影往还,门扇开阖,却也热闹。
  陈滢悄然回首,高高的檐角下,纱罗灯笼明灭摇曳,朔风拂槛,不知何处开了早梅,香气殊清。
  元嘉帝此时亦抬起头,向槅扇外扫一眼,眉头蹙起。
  贺顺安长伴其身,立明其意,忙上前恭声道:“回陛下,方才已经有人传过话了,道那案子正审着,奴婢估摸着,这早晚儿怕就审得了。”
  元嘉帝不语,只淡然拂了拂衣袖。
  贺顺安忙躬腰,手一挥,侍立在殿尾的几名小监皆退下。
  安静重又笼罩于殿中,元嘉帝阖眼于御案后,似在养神,陈滢倒也不觉有异,安然静坐。
  不多时,外头忽地响起细碎脚步声,旋即传来孙朝礼通传之语:“启禀陛下,威远侯求见。”
  陈滢心头一动。
  裴恕回来了,则案子应该有了结果,却不知是好是坏。
  她坐直身子,望向殿门。
  “宣。”元嘉帝半阖目,语声淡然
  孙朝礼躬声应是,不多时,殿门忽启,带进一阵疾风,直吹得锦帷晃动,上头绣的五色祥云像活过来一般。
  一道高大的身影,便嵌在这微黄的光晕里,玄色的袍摆上,落下几痕霜色。
  “外头下雪了么?”元嘉帝向裴恕身上望一眼,不及问案子,先问天气。
  裴恕向陈滢身上扫了扫,见她安安稳稳坐着,心下微宁,叉手道:“回陛下,雪才开始下,并不大。”
  元嘉帝点点头,朝他招手:“近前回话。”
  裴恕依言行至御案前,单膝点地:“启禀陛下,案子已然审结了,郭冲并夏氏当堂认罪,郭冲为首犯,夏氏为从犯。”
  一面说话,他一面自袖中取出几张纸,呈于案上:“这是郭冲并夏氏的口供,再,三位大人还在建始殿候命,请陛下定夺。”
  建始殿,便是他们方才审案之处。
  元嘉帝面色微沉,盯着那几页纸,并未去取。
  贺顺安很是识趣地上前,将口供拿了,放在元嘉帝手边。
  元嘉帝微叹了口气。
  “罢了,你先回去坐。”他向裴恕道,信手拿起口供翻看,复又搁下,淡然道:“朕钦封的伯府世子,倒真是给朕长脸。”
  语毕,笑容渐消:“前有上古名将梦中杀人,他倒好,勇冠三军是不必想了,前些时京郊军营操练,也没见他有多出挑,倒是杀起这些婢仆来,勇毅果敢得很。”
  他分明怒极,神情却淡极近无,说完了,讥诮一笑。
  殿中无人接话,贺顺安的头又垂到砖地上了去了。
  趁无人注意,裴恕向陈滢望几眼,唇边露出笑来。
  那是一个满含安慰的笑,似在告诉她:放心,一切安好。
  陈滢亦回了他一笑。
  元嘉帝越是愤怒,则此案便越不会姑息,她自是乐见。
 
 
第440章 终身大事
 
  “贺大伴过来。”微凉的声音响起,正是元嘉帝。
  裴恕与陈滢俱收回视线,望向前方。
  贺顺安应声而来,元嘉帝命他凑近,低低与他说话。
  因他二人离得远,语声又极轻,陈滢根本听不清说些什么,且这两位皆是控制表情的高手,陈滢观察良久,也未瞧出端倪,只能粗粗猜测,元嘉帝应是在吩咐善后事宜。
  “……此事便如此处置,你可记下了?”末了,元嘉帝语声拔高些,问道。
  贺顺安肃容应是,悄步退了出去。
  陈滢无声一叹,转望殿外。
  透雕宝莲纹的槅扇,漏出些许天光,有稀疏细碎的影子,掠过这片晕黄微白的光影间。
  雪下得大起来了。
  风自殿外拂进,携清寒雪意,梅花香气飘飘渺渺、似有若无,细嗅时,总无觅处。
  “丫头,近前来,朕有话问你。”元嘉帝的声音,亦似随风而至。
  陈滢略略回神,才一起身,忽觉有视线殷殷而来,带着热度与切盼,直往她身上拢。
  她微一转头,便撞进裴恕的眼眸中。
  那双往常瞧来总不太大的眼睛,在这一刻,仿佛扩了两圈儿,淡透的眸子,映两星灯华,亮得灼人。
  陈滢心头微动,脚下却早已迈步,将这殷切的眸光丢在了脑后。
  “朕要问你个问题,你且如实做答。”
  待她在御案前站定,元嘉帝便笑微微看着她,又不经意往她身后扫一眼,勾起唇角:“朕要问的,是与你终身大事有关之事,你可得想好了再答,免得一言说错,误了终身。”
  陈滢身后的眸光,陡然变得格外紧迫。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觉得后心发烫,好似被那焦急与紧张的视线烙印。
  陈滢的心,亦莫名有些发烫。
  元嘉帝问及她终身大事,这并不出奇,奇怪的是,他是当着裴恕的面儿问的。
  陈滢已经预感到对方要说什么了。
  不可避免地,她的双颊,也有些作烧。
  与其说她在难为情,毋宁说,她是觉得难堪或尴尬。
  这算是个人隐私,如今却被人当堂问及,即便做了心理建设,她仍微感不适。
  可再一转念,她却又觉得,如此也好。
  活过三世人生,她委实做不出小女儿家娇羞之态,而此际的尴尬难堪,倒让她有了蒙混的幌子。
  她敛首立着,等待下文。
  坐在后头的裴恕,两个眼睛几乎瞪作正圆。
  元嘉帝遥见了,忍不住握拳抵唇,低笑出声:“朕这儿还什么都没说呢,小侯爷怎么就站起来了?莫不是有要事禀告?”
  陈滢回首,见裴恕果然离了座儿,高大的身子悬在小金杌子上方,半蹲不蹲,扎马步似地。
  被元嘉帝当场抓包,裴恕那张不甚白皙的脸上,似乎添了一重比较鲜艳的颜色。
  “臣……微臣……那什么……”他下意识抓抓头发,忽又觉此举失仪,忙放下手。
  于是,扎煞着两手的小侯爷,蹲姿越发怪异。
  陈滢转过头,唇角也弯了起来。
  裴恕此刻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匪气?委实傻得叫人发噱。
  元嘉帝越看着他,便越忍俊不禁,直是忍笑不语。
  裴恕的黑脸上,颜色愈深。
  他其实根本都没意识到自己站起来了。
  方才一听元嘉帝竟问起陈滢终身大事,他一下子就急了。
  这话怎么能当面儿问呢?
  他还在场呢?
  再者说,他事先又未曾知会于她,万一她以为这是他的主意,那他可如何解释?
  再万一她恼了,他的苦心可不就白废了么?
  他越想就越急,也不知怎么一来,人就站起来了。
  见裴恕急得脸都变了,元嘉帝越发止不住笑,肩膀抽啊抽地,所幸还要顾着天子尊严,才没当场拍案大笑。
  好容易笑够了,他将手朝外挥几挥,赶苍蝇似地道:“小侯爷且坐,朕又不是与你说话,你急什么劲儿?”
  裴恕终于坐下,额头的汗也跟着披落。
  他当然急,简直要急死了。此事关乎他后半辈子,任谁到了这关头不着急上火?
  他只觉得脑门儿冒烟,鼻孔里呼出的气都带火星儿。
  可气的是,元嘉帝他开了个头,然后又不说了。不仅不说,还端起茶盏慢悠悠喝茶,时不时拿眼觑他。
  你倒是说啊!
  裴恕人虽规规矩矩地坐着,袖子里的手却扭成麻花。
  要是有根鞭子,他这会儿指定抽下去了。
  委实是这皇帝太没皇帝样儿,欠抽!
  裴恕大逆不道地想着,举起袖子,拭了拭汗湿的额角。
  元嘉帝慢慢地呷一口茶,复又悠悠然掏出镶金边儿的帕子来,细细揩净手指,仍旧半字不出。
  “陛下,臣女想问一问,臣女的终身大事,如今走到哪一步了?”清清净净的声线,甫一入耳,便教人心底一宁。
  元嘉帝又想笑了。
  那傻狍子是个急性子,谁想,眼前这小姑娘竟也一样。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难怪那傻子如此中意这丫头,这还真是天生一对儿。
  “陛下,臣女能不能知道一下,您替臣女相中的,是那一位才俊?”陈滢又问。
  若是贺顺安在此,必定又要张嘴以示震惊。
  这样的问话,说好听点儿,可谓之为大胆,说难听点儿,就是厚脸皮。
  好在,殿中诸位皆非常人,是故,闻听此言,元嘉帝也只微有讶色,随后便笑起来。
  “你这丫头,问得倒直接。”他笑看着陈滢,神情慈蔼,似看向家中小辈:“是不是你们这些擅长查案之人,胆子都特别大?”
  这原是一句玩笑,陈滢却是满脸正色,认真回道:“陛下高见。查案之人,总不免要触及人性中最黑暗、最可怖的一面,若无几分胆量,又如何敢剥开黑暗,寻到真相与光明?所以,臣女的胆子,确实比较大。”
  元嘉帝被她给说愣了。
  一旁的裴恕也听得呆住。
  咦,话题怎么转到这儿来了?
  方才分明还说着终身大事、男婚女嫁,这一转眼,怎么又论起胆量、人心、黑暗啥的?
  说好要讲终身大事的呢?
  难不成就这么混过去了?
 
 
第441章 太后驾到
 
  陈滢此时也意识到,她歪楼了。
  不过,没关系,她还可以再正回来。
  “臣女一时多言,请陛下恕罪。”她请了个罪,随后,顺顺当当转过话题:“还是说回臣女的终身大事吧,陛下的意思是……”
  尾音拖长,余调上挑,表明了她的疑问。
  陛下的意思是,您瞧中了那一位?
  完整的问句应是如此。
  她截去了后一半儿,以当朝天子的聪明,想必会明白。
  元嘉帝自然听懂了。
  也正因听懂,他不免讶然,复又觉得有趣。
  “你这丫头,硬生生这般说来,却也有趣。”他连扔几下头,声音里都带着笑:“罢了,既然陈大姑娘如此性急,那朕也就直说了。”
  他清嗽一声,换过一副端重面容,道:“朕闲来无事,替你瞧中了一位才俊,此人乃武勋出身,年方二十一岁整,形貌威武、为人方正,祖上三代皆是勇将,满门忠烈。”
  说到此处,他停顿片刻,似要给陈滢留出思考的时间,又续:“朕瞧着你二人甚是般配,只朕也不想乱点鸳鸯谱,如今就想问问你,你意下如何?”
  似是怕陈滢听不懂,他半是解释、半是安抚地道:“朕要先说一声儿,这位才俊虽是武勋,但并非粗鲁不文的莽夫。当然,与那些饱读诗书的书生相较,他确实是少了一点温文俊秀,也绝称不上文采风流。然,其勇武赤诚、孝顺良善,却是强于旁人,朕觉着,他是个很好的夫君人选。”
  再停片息,又添一句:“朕不想你为难,你只说实话便是,应或不应,朕皆不会怪罪。”
  陈滢本是文官之女,通常说来,她未来的夫婿也会是读书人。而元嘉帝提名的,却是武将。是故,他才有诸多宽慰解释,想是怕陈滢不喜。
  陈滢尚自未答,裴恕已是双眉直跳,恨不能人也跳起来!
  跳起来去捂元嘉帝那张龙嘴!
  话里话外嫌他丑,别以为他听不出来!
  想他裴恕顶天立地一条好汉,岂能以容貌论?
  还有,什么叫“不会怪罪”?
  裴恕恨得咬牙。
  陛下,您可是天子啊!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