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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天际舟

时间:2019-01-07 10:11:24  作者:天际舟
  “冼弟!”权璐惊喜地迎上去,上下打量了一通,道:“可算是出来了!我雇了马车在胡同那头,走个几十步就得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觉。”
  权墨冼此时面色苍白之极,只有两眼仍漆黑如墨。整个人看起来虽然有些虚脱,但精神头尚好。正要说话,却发现嗓子都是哑的,扯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彭长生的模样却比他还不堪,两眼一片茫然,机械地迈着脚步。彭家下人忙抢上来将他左右架住,唤道:“少爷,少爷?”
  他却恍若未闻,双脚跟着权墨冼往前走去。彭家下人对视了一眼,只得无奈地跟上。
  彭家在当地是大户,为了他这次科举,在京中早就替他准备好了落脚的地方。但彭长生跟权墨冼要好,倒都多半时间都在权家住着。
  这会跟他也讲不了什么道理,既然自家少爷愿意,就先去权家再说。横竖这也不是头一回去权家,称得上是轻车熟路。
  会试结束,不论考得如何,这一关考生们总是熬过去了。而对主考官和评卷的礼部员外郎们来说,这才是忙碌的开始。
  随着考生陆续撤出贡院,贡院大门再一次轰然关闭。这一次,要所有试卷全部批阅完成,贴了取中的贡士榜单出来,里面的官员才能回家。
  这次春闱,方穆是具体负责操办主持的人。他是最早一批进入贡院的人,也将会是最后一批撤离的。接下来,还要将前十的贡士答卷封存抄录,原件送到宫中的皇帝手***庆隆帝参详。
  最后,待殿试结束,取了三甲进士后,这场大比才彻底的落下帷幕。
  一个十七八岁着下人打扮的少年,提着食盒到了贡院的角门处。他笑嘻嘻地朝守门的士卒打了个千,道:“给大人请安,我给我家老爷送饭来呢。”
  “方家的来喜又来了?”一名方脸侍卫笑道:“你这每天的时辰踩得这样准,怎么,贡院还会亏待了你家老爷不成?”
  “大人说笑了。”来喜拱手作揖,无比熟练地将手头的一个银角子放到他手里,道:“劳烦大人了。”
  阅卷这几日,贡院封闭不得进出,任谁也不行,何况来喜只是方家的一个区区下人。
  眼下送来的食盒,也都会经过士卒的层层检查。确认没有任何夹带私藏,才会送到方穆那里。这一切,正是为了杜绝科举舞弊。
  阅卷不是个轻省的活计,虽有十来名员外郎相助,但考卷实在太多,所有人都忙得昏天黑地。方穆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伸了伸腰,道:“都这个点了,去用饭吧。”
  众员外郎纷纷应了,前后脚走出朝着用饭的小厅而去。
  方穆刚走出房门,贡院的下人提着食盒过来,恭声道:“大人,您家里刚送到的。”
  一名他身边的员外郎羡慕道:“方大人有个好孙女,每天都按时送来。”
 
  ☆、第三百零八章 蹭饭
 
  听到他这句话,方穆精神一振,笑道:“过奖过奖,无非就是占了家离得近的便宜。”他嘴上说得谦虚,心头却乐开花。
  这是他第一次主持春闱,家中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尤其是方锦晖、方锦书两个孙女,将给他送饭的差事揽去,做得有模有样。每次都按点送到不说,菜色也都是他喜欢的,变着花样做着,顿顿不重样。
  到了小厅里,下人将他的食盒打开,把菜肴一一端出放在桌上,引得一众人垂涎。
  吴尚书和柳伯承前后脚进了门,看见方穆已经到了,互相使了个眼色走了过去。
  作为此次庆隆帝钦定的主考官,柳伯承的伙食比员外郎们要丰富得多,偏偏在吃了一次方穆的菜肴后,次次都来蹭饭。
  “你们两个……”
  方穆摇摇头,伸手将桌上一盘松鼠桂鱼护住,叹息一声道:“次次都来吃我的,你们也真好意思。”
  柳伯承掀了袍子坐下,笑道:“别这么小气。让我瞧瞧,今儿是什么菜色?”
  下人将两人的碗筷拿来放好,吴尚书看了看桌上的菜,赞道:“这道芙蓉乳鸽看起来不错,我最爱吃鸽子。”
  方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吴大人难道没发现,今儿的菜比往日多两道吗?”
  “咦?”吴尚书看了看点头道:“果然如此,难道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
  “美得你!”方穆道:“这是我孙女儿知道我吃不饱,特意多做了两道送来。有你们什么事?”
  两人本是上下级关系,相处融洽。阅卷是项苦差事,这番便斗起嘴来也能轻松下脑子。不曾想,柳伯承一言不发,默默吃着。待两人反应过来,大半盘冬笋烩火腿都进了他的肚子。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说话,将筷子运得飞了起来。
  这每到用餐时就会出现的情形,已成为贡院内的一景。被关在这里评卷,吃饭也就是仅剩的娱乐了。
  贡院外面的洛阳城,迎来了短暂的安静。
  考生都在客栈、会馆、家中休养生息。三天的大考,考的不仅是学识还有体力。号房里狭窄,顶多能眯上一会,是不可能睡得好的。
  方家今年没有考生,府里便没有什么紧张气氛。但在姻亲里面,司启良下了场。作为过来人,方孰玉找了一日专门去了一趟司家。
  回来跟司岚笙讲了,他分析了司启良答的题,感觉考中进士没问题,就看是不是能进二甲。
  这一番话,让司岚笙心头也添了事。科举一途,光考中进士就很难,但这是对普通人而言。对司家这样的言情书网来说,司启良又是长子嫡孙,他若不能进二甲,就有些失败。
  这样想着,她便吩咐了下人去翻了库房,将司启良中进士之后的礼给先备出来。
  晚间,方锦晖、方锦书两姐妹相携前来请安。
  司岚笙看着如花骨朵一样的姐妹花,笑道:“这次的差事,你们办得不错。你们祖父专门遣了下人回来说,等回了府要好好犒赏你们。”
  “都是妹妹的主意,我可不敢居功。”方锦晖轻快地笑道。
  方锦书在雕花玫瑰椅坐下,道:“要说主意,我们两个也就负责出出主意。祖父要赏,也要好好赏厨房才是。”
  “你们两个都不错,快别谦虚了。”看着女儿们,司岚笙是发自内心的骄傲,道:“我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要你们亲自下厨不成?”
  “另外,明日的菜都比照今儿的,每餐多加两个菜过去。”她眉眼弯弯道:“难得两位尚书大人喜欢。”
  一位礼部尚书,一位吏部尚书,这都是手握实权的三品大员。
  难得有这样好的机缘,方穆能和两位平起平坐,这关系怎能不好好经营?在朝堂上,不会因为这时吃了两个菜而改变政见,但情分总是点滴积累起来的。
  就这几个菜肴后面,藏了司岚笙多少的心思?
  因两位尚书的三品身份,贡院中会专门有小厨房供他们使用,因此才未让家人送餐过去。因为这,才有了机会。
  而用女儿们的名义送过去,既能替女儿们扬一个孝顺贤惠的名声,又能让旁人见到上下和睦的方家。经过了之前的纷纷扰扰,方家这个时候格外需要稳定下来。
  就算没有因此拉拢到吴、柳两位尚书,这件事也不会亏了去。在知道两人果真去蹭饭的时候,司岚笙过了一天才开始加菜,将打听到的两位大人在饮食上的喜好告诉女儿们。
  果然,今日的效果更好。
  方锦书清浅的笑了起来,她如何不知母亲这一番弯弯绕绕?当即应下道:“母亲放心,女儿会多做一些,尝尝看没问题再送过去。”
  回了翠微院,夜色深深浅浅的洒在院子中,将这个春夜映得格外迷人。清风拂过,有花香隐隐约约地钻入鼻端。
  跟方锦晖道了别,方锦书回到自己房中洗漱歇下。
  躺在床上,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瞳黑如墨的少年郎。在前世,权墨冼正是从这场春闱开始,踏上了他的仕途之路。
  在这之后,他经历过族人的诽谤、朝臣的鄙夷,纵然没有达到千夫所指,却被不少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但是,他却任由风刀霜剑加身,一路朝着权力巅峰走去。他的这份毅力,前世今生,她也只见过这一人而已。
  想到这里,方锦书按了按眉心。
  这么一个人,她好像比前世更了解他。但除了知道了一些他的身世之外,对他的喜好、弱点、软肋仍然没有头绪。或许,他的家人将会是他的弱点。但利用家人这种手段太过卑鄙,她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想了半晌,也没理出思绪却想得头痛。
  方锦书闭上眼睛,索性不再去猜度他,将眼下的事情做好。待贡士放榜之后,她就禀了母亲去一趟位于东郊的善堂,去看看那些孩子。
  这些,都是她将来所倚重的班底。希望挑出几个可造之材,能好生培养。
  就在这样的辗转反侧之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锦书才揣着心事进入了梦乡。
 
  ☆、第三百零九章 会元
 
  这一日,对所有的举子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日子。
  天还没亮,贡院门口就人山人海,无数双渴盼的眼神望着门口,就等着大门打开张榜的那一刻。这些人中,有等着结果的学子,但更多的是赖以为生的报子们。
  好几支喜庆锣鼓队伍在不远处候着生意,等待着报子的雇佣。这是一场狂欢盛宴,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中了进士的人,赏钱给得格外利索大方。
  终于,贡院大门缓缓打开,人们屏息以待。
  几个士卒护着一名礼部员外郎出来,他手中拿着的,正是众人翘首以盼的榜单。跟在他后面的下人拿着浆糊桶,往张贴榜单的墙上刷了几道浆糊,员外郎仔细地将好几张大红榜单贴好。
  这些榜单上面,用正楷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前三名的字要格外大一些,其中第一名会元更是用了金粉写就。
  对眼前这个阵势,员外郎早就习以为常。他看着四周眼神里冒着火焰的人们,笑了笑,便退了回去。
  他刚刚踏入贡院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呼啦啦的声音,人们蜂拥而上,挤到了榜单下面。
  学子们在榜单上紧张的找着自己的名字,而报子们的眼睛,则齐刷刷地往第一名会元看去。
  “权墨冼!”
  “权墨冼!”
  “快,跟我来,我知道怎样最快去权家!”
  好几名报子从人群中挤出,各自叫上一队锣鼓,几乎是跑着往权家所在的地址奔去。他们争的,是谁能第一个到达,才能拿到最多的赏钱。
  其余留下的报子摇头叹气,不是他们不想争,是争不过。只好将目光放在下面的进士名字上,拣自己熟悉知道住处的,高喊着名字快速离去。
  报子这一行,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除了前三名各凭本事之外,接下来的谁先喊了名字,就归谁。毕竟进士只有两百名,去重复了谁也得不到更多,不如分头行事。
  说不定,自己能撞上一个特别大方的,这就看运气了。
  随着报子的不断离去,榜前有手舞足蹈的学子,一脸兴奋喜色的下人,但更多的是黯然神伤掩面而泣的读书人。
  这一次的春闱,他们没有中,在下一次又是三年后了。人生,有多少个三年?更何况,他们中间的许多人已经不再年轻了。有些人,也许再也没有来奋力一搏的机会。
  然而在今日,除了独自舔舐伤口,不会有更多的目光放在这群失意人身上。
  喜悦、荣光、庆贺,都只属于胜利者。
  洛阳城里,四处锣鼓喧天。各客栈、会馆外面,报子们声嘶力竭的声音此起彼伏。
  “徐州万春辉,二甲三十六名!”
  “苏州徐昌荣,二甲十五名!”
  “……”
  被念到名字的学子,个个都压抑不住面上的喜悦,起身团团作揖。今儿是放榜的日子,他们个个都起了个大早,聚在客栈大堂中等待着结果。
  赏了报子喜钱,叫了酒水,便开始庆贺起来。
  从上空鸟瞰整座洛阳城,可见到有三支报喜的队伍,从不同的方向奔向权家。其中有两支在胡同口处狭路相逢,互不相让。
  “恭喜唐州权墨冼,权老爷!荣登榜首会元!”
  一名报子最终拔得了头筹,赶到权家门口,声音洪亮又喜庆。他一招手,身后的锣鼓对方震天的响了起来,震得树上的鸟儿展翅而去。
  权家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刘管家束手站在后面。他招招手,身后两名下人抬了两筐铜钱出来,漫天的洒了开去。
  锣鼓队伍欢天喜地的抢着铜钱,同时还没耽误了嘴上的喜乐吹奏声,越发响亮起来。
  刘管家将绑了红丝带的两锭银子放在报子手里,笑道:“辛苦了!”
  报子喜得眉开眼笑,这趟差事果然抢得好,这两锭银子够他平日辛苦做活几个月了!“谢权老爷的赏!”他中气十足,拉长了声音喊道。
  得了喜钱,自然要替会元老爷扬名。
  另外两支报喜队伍此时才堪堪赶到,见已被人抢了先,无不懊恼。不过,他们嘴上也没闲着,扯开嗓子喊起来:“权老爷大喜!会元老爷大喜!”
  刘管家一人赏了一锭银子,再赏了几支锣鼓队伍,将他们留了下来。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很多前来道喜的人,大喜的日子,就该锣鼓喧天地好生庆贺才是。
  他站在门口,不觉眼底有些湿润。
  和权墨冼只是萍水相逢,但这个少年,他越看越是钦佩。他眼看着,他有多少个苦读的不眠夜,多少忍耐多少孤独,多少嗟吁多少叹息,付出了多少时光。
  他年少的肩头,挑起了权家的担子。可以想象,在两人未曾相遇之时,这个少年经历过多少磨难,才能成长到现在这样超乎同龄人的成熟。
  权墨冼能取得这样的成就,他感同身受。
  权家门口,一派热闹喜庆。
  里面,彭长生焉头耷脑地坐在权墨冼跟前,说话也有气无力:“看来,我是没戏的了。”
  “时辰还早,别妄自菲薄。”权墨冼春风得意,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他本不爱附庸风雅,但既然已得了会元,装也该装出读书人高雅风流的样子来。有了这样的成绩,前三甲是跑不掉的,这意味着他已经一脚踏入了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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