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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真香警告(穿书)——六日瞳

时间:2019-01-21 09:14:59  作者:六日瞳
  显后知晓此时正在做梦,她没想过,玉琪竟然会来她梦中,与她道别。
  六岁的她,不堪后母的毒打,逃出家门,遇到朱琰。
  她被朱琰所描绘的美好吸引,和他辗转流浪。
  后来,他们遇到玉琪。
  不同于朱琰的阴柔诡谲,玉琪笑得格外透彻。
  只一眼,她便喜欢上他。
  朱琰看出她的心思,答应为她留住玉琪。
  相处得越久,她越欢喜。
  直至那日,玉琪买下一支发簪,揣进怀里。
  她嫉恨躲在他身后的王芬。
  即便和王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嫉恨非但没有减少,反而随时间增长,愈发强烈。
  朱琰送她的一场大富贵,如期而至。
  临走前,她想到王芬。
  她使手段,让玉琪拿走清白,随后提出允诺。
  玉琪起先愤怒,然后松动,最后默认。
  不管他爱也好,恨亦罢,他的第一个女人是她,王芬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他。
  在他们之间,种下不可磨灭的间隙,这一世,他们都不得安稳。
  “你放心,我很快便送她下来陪你。”
  话音刚落,她眼尖地察觉到玉琪的转动。
  她心头一喜。
  转过来的,却是她恨了大半辈子的王芬,她阴森森地笑着。
  显后尖叫一声,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
  殿外一阵慌乱,随侍在门外低声问安。
  她深吸一口气,斥退她们,重新躺回去。
  寝宫内,只远远地燃了两盏灯。
  她向来容易惊醒,对光线敏感,但凡啸王不留宿,都只留远处的两盏。
  床帐很高,黑洞洞的看不清。
  她睁着眼睛,无意识地盯着帐顶,任思绪流转。
  可是,愈看却愈觉得不对劲。
  显后从枕边的檀木盒中,摸出夜明珠。
  柔和的荧光,登时将床帐里头照得一清二楚。
  面色惨白的男子,四肢被绑缚在床顶,长长的黑发,从他耳边垂落,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与她对视。
  她拼命捂住嘴,将尖叫吞回肚子里。
  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
  是他!是那个贱种杀了他!
  良久,守在寝宫外的随侍,听见里面的女主人,比夜风更冰冷的声音,“召,公子幕明日入宫侍疾。”
  待陈幕到达啸王寝宫时,啸王斜倚在床头。
  显后端着一碗汤药,正在给他喂药。
  “王上,公子幕来了——”
  显后将药碗递给一旁的随侍,接过锦帕,仔细擦去啸王嘴角的药渍,“你们父子有话要讲,臣妾先行告退。”
  啸王拉住她的手,“你留下。”
  陈幕向啸王显后行过礼后,垂头立在不远处静候。
  “幕儿,”啸王声音颤颤,“我时日无多,有几句话要跟你交代清楚,免得日后你和宸儿兄弟阋墙,给别国可趁之机。”
  “儿臣不孝,未能替父王解……”
  啸王抬手打断他,“你与鸢士国巫伦公主的婚事……”
  “父王!”
  陈幕往前一步,跪在地上,疾声道:“恕儿臣不孝,儿臣对巫伦公主无意,儿臣心头另有他人。”
  啸王阖眼,沉默不语。
  反倒是显后来了兴致,“不知公子幕心仪哪家小姐。”
  “是名伶人。”
  “伶人?”显后微笑出声,“你出身高贵,可想过,若娶贱籍出身的女子,天下人会如何非议——”
  她亲昵地碰了碰啸王的手,“若你实在不喜鸢士国的巫伦公主,大可将那伶人养在外头,何必为了一个贱人,忤逆你父王。”
  “混账东西!”啸王兀地冒出一句。
  显后惊叫一声,让随侍去传医官。
  她蹙着眉,替啸王顺气,“王上,公子幕亦是一时糊涂,王上万万不可再轻易动怒——”
  “公子幕,你还不跟王上认错。”
  “儿臣此生,只愿娶她一人为妻。”
  陈幕跪在地上回话,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你可知晓,”显后冷言道:“你此时的话,是给她的催命符。”
  “父王,儿臣的心上人倘若因此丧命,儿臣亦绝不独活。”
  “孽子!孽子!来人!”啸王突然挣脱显后,作势要从床榻上下来。
  “王上。”显后急忙扶住他。
  啸王双脚刚触及到地面,整个人忽然瘫软重新倒回床上。
  陈幕抬头,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寒光,口气却是再冷硬不过,“儿臣不孝,还请父王下旨。”
  显后将啸王重新安顿好,回身望向他,“你父王年事已高,经不起这般刺激。我并非你母后,对你的婚事无权置喙——”
  她顿了顿,“若你果真坚持违背你父王的意愿,迎娶贱籍女子。明日朝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你大可当众宣布——”
  “亦可还我一个清白,免得被天下人妄议,是我容不下你。”
  陈幕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再无声息的啸王,淡漠地行礼,随即告退。
  月上三更,王宫一处小门,闪出一个黑影。
  他没走两步,便被早就潜伏在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割了脖子,搜出密信。
  密信很快送到陈幕手上。
  隔日早朝。
  众人一如往常,各司其职,正吵得不可开交。
  显后和公子幕,一同出现在高台。
  “显后如何出现在朝堂,这是要牝鸡晨鸣?!”
  “公子幕亦在,说不定有甚事要宣布。”
  “……”
  “本宫今日前来,只因公子幕有一事要向诸位宣布——”
  “公子幕一意孤行,本宫名不正言不顺,实在无力阻挡,烦劳诸位一起见证。”
  众人一片哗然。
  听话头,不像是甚好事。
  挺幕派的于大人,举首戴目,恨不得从殿尾冲到公子幕身边,想要弄清楚到底出了甚事。
  陈幕看着堂下众人,面色各异。
  他冷声道:“我已向父王请旨,择近日完婚。”
  “完婚?”
  “哪家小姐……”
  “为何如此赶……”
  “可是显后……”
  “……”
  “此女子乃我心悦之人,”陈幕的声音,清冽冽响彻朝堂,“我与她的婚事,出自本心,绝无他人授意,更无人相逼。”
  “到底是谁家女子……”
  “于老头,怎会连你都不知……”
  于大人一头雾水,被同僚围在当中,你推我攘,几乎快要站不稳身子。
  几番下来,他亦火起,大喊道:“别再推老朽,老朽去问!”
  还没等于大人探得消息,公子幕即将成婚的皇榜,已张贴出来。
  即便是皇榜中提及名字的某人,亦是在街头闲逛,看到不远处人头济济,像是有甚大事,凑过去看热闹,方才知晓。
  林陌挤过去时,正好听到有人在诵读,“……公子幕……林氏莫娘……成婚……社庙……为啸王祈福……”
  她一愣,转向身旁扮作随侍的晦,“方才那人说甚?成婚?”
  晦咧嘴一笑,“恭喜姑娘。”
  “不是,”林陌觉得晕乎乎的,怎么招呼都没打一个,她就要成婚?
  这进展太快,哪有她这个当事人还不晓得,八字这一丿就画好的。
  她还没点头同意好吧。
  “这林氏莫娘是谁?”
  “从未听过哪家有这个姑娘……”
  “说不定是民间女子……”
  “公子幕贪图美色,被人迷晕了头……”
  “林氏莫娘,林莫娘……我倒是曾听见一个伶人,叫这个名字……”
  “伶人?你疯了,公子幕如何会娶这般下作的女人……”
  “那可未必,戍南显明城头都传遍,裴府的裴大人你可晓得,他娘亲六十大寿,便请的是一个新班子,那班子台柱就叫林莫娘……依我看,在那之前,这林莫娘跟公子幕便已有首尾……”
  林陌眉头一皱。
  此时说话这人,明显有备而来。
  她朝晦使了个眼色,大声道:“要我说,公子幕娶亲这般着急,里头定有显后的手笔——”
  “先前,我听人说,啸王身体抱恙,显后硬要逼迫公子幕娶鸢士国的巫伦公主,让公子幕入赘鸢士,替啸王冲喜。古往今来,可有人听过这般冲喜——”
  “大家可晓得,巫伦公主是鸢士国头一号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别看她只是个小女子,但凡不小心得罪她,便再也活不到第二日……”
  “对,我就是辰溪来的,亲眼见到巫伦公主活活鞭挞死一个小孩……”
  “……”
  人群顿时吵做一团。
  林陌见舆论已经扭转,众人的矛头,都指向陈幕的婚事乃显后逼迫之后,方才略微松了口气。
  她奋力从人群中挤出来,对晦低声道:“方才说话的那些人,一个不漏,通通捉起来,留待审问——”
  “送信给你主子,我要见他。”
 
 
第62章 
  林陌回屋,没瞧见陈幕,屋内倒是坐了三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娘子,二妞,”林陌惊喜道:“你们怎么来了?”
  二妞一见到她,声也不吭,跟头小牛犊似的,冲上来把她紧紧抱住,随即哇哇大哭。
  “傻姑娘,”林陌被她哭得有些难受,轻拍着她后背,小声道:“重逢应该高兴才对。”
  王娘子坐在一旁的凳上,抱着囡囡,亦拿着一方帕子在抹眼泪。
  林陌声音有些哽咽,“娘子也是,这么大人,还在囡囡面前,动不动就掉眼泪。”
  王娘子狠狠擤了把鼻涕,满眼泪花地笑骂:“谁像你这丫头这般狠心,一去连个消息都没。若不是前日,裴大人前来,我还以为……呸呸呸,菩萨保佑,方才信女只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
  “娘子没听过‘祸害遗万年’么,”林陌拉着二妞,走到王娘子身旁,逗起囡囡,“我还没给我家囡囡赚下嫁妆,怎地会……”
  “你给我闭嘴。”王娘子恨恨地捏了她腮帮子一把,“你这张嘴,一天到晚就不晓得说些吉祥话。”
  “是是,”林陌淘气地朝她眨眨眼,舌灿莲花地将王娘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等两人情绪稳定之后,林陌细问她们的近况。
  她原本正要派人将她们藏起来,大战在即,免得被朱琰或者其他人捉住,害了性命。
  没想到陈幕比她先行一步。
  “老娘果然没看走眼,”一番言语后,王娘子不怀好意地捅了捅她腰眼,“没想到你这丫头,竟然把大雍国第一美男弄到手——”
  “你可晓得,下午我进城时,听外面说得有鼻子有眼,还以为是浑话。没想到,马车直接把我和二妞拉进公子幕的府邸——”
  “我的乖乖,这可是天大的造化。”
  “我允诺娘子的,当然算数,”林陌抿嘴笑道:“以后有姨姨给撑腰,我们囡囡就不愁没嫁妆,被人欺负。”
  王娘子嘴唇抖了抖,随即缄默。
  林陌瞧了她一眼,随即嘟起囡囡胖乎乎的小下巴,“囡囡,你娘亲不会以为姨姨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
  囡囡快满四岁,整日跟人精混在一起,依旧被养的天真可爱。此时露着一口软糯小牙,肉呼呼的小手,拽着林陌衣角,嫰声稚气道:“姨姨才不是,姨姨最疼囡囡。”
  林陌刮了一下她微翘的小鼻头,问王娘子,“班子被安排在何处?”
  “裴大人把大伙领到城外一处大宅,我来时吩咐过,好好守着宅子,不可随意走动。”说到这儿,王娘子有些紧张,“可是有甚大事要发生。”
  “未雨绸缪。”林陌想了想,嘱咐道:“这些日子不要有甚大动作,等风头过后,再作打算。”
  “显明那头的戏园,已关张。”王娘子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些愁眉苦脸,“各府的订银,我都通通上门道歉退了,眼下没甚进账。”
  “趁这个机会,娘子多买几个伶俐丫头,等我这头事了,我还打算在余都开个更大的园子——”林陌打断她,“娘子不必忧心,我还惦记着修我那三层的大戏台。”
  王娘子一愣,“你都要嫁入帝王家,为甚还做这下贱行当。”
  林陌微微一笑,“娘子不记得,我还要替娘子把万喜拿回来。”
  王娘子嗫嚅许久,终于开口:“比起万喜,我更希望你过得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像我们这种人,本就命贱,在江湖厮混,走到哪儿死在哪儿。能得你话,许囡囡一个前程,已是大善——”
  “如今你已通天,何苦再跟我们混作一团,惹来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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