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打了个哈欠:“……早。”
他弯着唇,低笑了两声,学着她打了个哈欠。
然后,他看了她一会儿,扬手把她拉入怀中,吻着她细嫩的脖颈,呼吸沉重而灼热:
“你是不是,每天早上都要偷看我好一会儿?”
这段时间因为他们工作繁忙,一天到晚话都说不上几句,她也好久没跟他亲热过了,这会儿她捧着他的脸,有些急切,自他的额到唇,细密地吻着他。
末了,她轻声说:“老公,我明天要出差。”
“……嗯?”他鼻音微动,质疑了一下,脑子还不够清醒,慢慢地把她的话消化了,才问:“去多久?”
“三五天,一两天,不一定。这次的事有点麻烦,关系到年终考核。”
“哦,”他失望地呶了呶唇,语气委屈:“那我,是不是要一个人过圣诞了?”
她眨眨眼,轻笑着,嘴上还不忘补一刀:“还可能一个人跨年哦。”
“……”他轻轻喘气,“我也太惨了吧?”
“是有点。”
“那你是不是要好好补偿我一下啊?不然我这几天怎么忍?”
他覆身上来吻她,手脚并用将她钳制在怀中。
男人骨子里潜藏的狼性跟着清晨的太阳,还有意识一并黯然醒来了。
来势汹汹。
她双腿盘着他腰,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你今天休息?”
“难得休息一天,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怎么陪你。”他说着,动作和吻并驾齐驱,边看了眼表,笑道,“放心,我不会耽误你上班的。”
她闷哼:“你上次也这么说。”
——结果直接把她给折腾迟到了。
他笑得很坏:
“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
第二天要出差,下午林蔚提前回来收拾行李了。
许嘉川今天难得休息,一直睡到中午,下午和喻远航约出去打网球了。
他们前阵子商量过想养一只猫,没有孩子的话,他们有一方一个人独自在家都有些寂寞。
一个月前,林蔚和一个女同事开猫舍的亲戚就约好了,也是赶巧,那人在她出差前一天联系了她。
那个亲戚有个自家开的猫舍,上月猫舍的一只英短生了宝宝,当时拍了视频过来,让林蔚选一只。
林蔚那时拿视频给许嘉川看,他还不以为然,说她想养就养吧,反正他没什么意见。
她一开始还觉得麻烦,后来觉得,照顾一只猫比照顾孩子简单多了。
林蔚下午临时从家里出来一趟,把猫接了回去。
一只一个月大的英短,有些怕生,有点儿孤僻,它的兄弟姐妹都很活泼,只有它看起来一脸闷闷不乐——虽然林蔚也不知道,怎么从一只猫的脸上看出它不高兴的。
路上,她给许嘉川打了电话。
他打完网球已经回家了,正准备去冲澡,晚上他们要去林家爸妈那边吃饭。
林蔚特意没说自己要回去,以为把猫抱回去时他会很惊喜。
然而,回去后,他却没多惊讶,也没多喜欢。
“怎么突然想养猫了?”
许嘉川看着她怀里的那小小绒绒的一团,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平时抱小孩子抱得多,这种小宠物不知道是该抱还是不该抱。
抱小孩儿的时候,他都会斟酌一下什么样的姿势不会伤到孩子,然而面对一只猫,却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同事的亲戚有个猫舍,说等小猫足月了,我们抱一只过来。”
“……”
许嘉川一时无言。他当时确实并无异议。
“你不喜欢呀?”林蔚观察着他的表情。
她知道他喜欢这种小动物,尤其是小猫小狗,但是一直不敢养,就是怕养不好了,突然有一天死掉了,他会很难过。
林蔚说:“不喜欢的话……我去送回去,咱俩忙起来也没时间照顾。”
“没事儿。”
他伸出手指,逗着缩在地上的毛茸茸的一团。
小猫居然不是特别怕他,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舔着他的手。
他酸溜溜的说:
“正好你走了,可怜的我就跟它过日子呗。”
“……”林蔚嗤笑着,“你怎么说的好像我不回来了一样。”
他看了她一眼,哼了声:“那我怎么感觉你带只猫回来,跟打发我一样。”
“我不是为了让它陪你吗?”她已经提前网购好了猫粮和适合小猫喝的羊奶粉,都堆在阳台上,这会儿边往过走边说,“你平时忙的话,我一个人在家它也能陪陪我啊。”
许嘉川没说话,逗着猫,心不在焉的。
刚才在猫舍,猫舍的主人已经告诉了林蔚回家初步怎么照料小猫。
林蔚作为初级铲屎官,听得很认真,还拿出手机备忘录记了。这会儿,她照着指示准备好了东西,回头出来,许嘉川还半蹲在地逗猫,一向喜欢小动物的他,却始终没什么笑容。
看起来,真的不是太喜欢啊。
林蔚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了。
*
第二天一早出发,许嘉川送她去机场。
林蔚昨晚光照顾小猫了,又是给小猫喂奶,又是替它收拾猫砂,折腾到很晚,半夜又被猫叫吵醒。
一晚上下来,林蔚没睡好,许嘉川也睡得不好。
他觉得他俩迟早要被这只猫弄成神经衰弱。
机场很远,离他们家有四五十分钟的路程,还遇上了早高峰。
林蔚靠在座椅,披着他的衣服睡着了。
时间还早,他把车开的很稳很慢,想让她趁此机会多睡一会儿。
她的手机一遍遍地在包里震动,没开声音。
车子在路上被一水儿的车屁股堵得走走停停,发动机在脚下震颤着,车外笛声轰鸣作响,她没察觉到手机在震动。
于是他的手机替她响了起来。
陈深作为林蔚多年的领导兼朋友,这些年来来往往的,和许嘉川也混得比较熟了,联系不到林蔚就联系了许嘉川,问:“林蔚呢?”
许嘉川接上蓝牙耳机,答:“车上。”
“谁车上?”陈深没头没脑地劈头一句。
许嘉川没了好声气:“……难不成在你的?”
陈深才反应过来,“哦,你们出发了?”
“嗯。”许嘉川轻踏着离合,跟在前头一长串车队后面龟速移动,“应该八点四十能到吧?”
这会儿刚过八点钟,太阳高照。
港城今年罕见地没怎么下雪,飘一层,第二天就化为水汽,杳无痕迹。
眼见着时日快到圣诞了,街上还是光秃秃的一片,一块儿白色都没有,太阳照射下来,一点都不会因为雪地的反光刺眼。
许嘉川的目光能毫不避讳地观察到前路的情况。
距离下个路口还有二十多辆车。
许嘉川叹气:“太堵了。”
“不急。”陈深说,“我也在路上呢。”
“你们什么时候到?”
“去上海的话?”陈深思索着,“下午一点多吧。”
“哦,上海啊。”许嘉川沉吟着,侧头看着林蔚的睡颜,有些于心不忍,“那你们到了,不休息会儿吗?”
陈深猜都猜到了他的言外之意,笑了:“怪不得林蔚没接我电话呢,车上睡着了?昨晚没睡好啊?”
“别提了,她昨天弄了只猫,折腾到两三点。”许嘉川一肚子火气,眼皮酸涩得快要睁不开了,“过去后,让她休息会儿吧,你们也都休息会儿,坐飞机挺累人。”
陈深哂笑,“本来也没想跟打仗似的,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去工作。”
后来到了上海,陈深才发现,林蔚这哪儿是困,这是非常极其特别极度的困。
她一路上就哈欠连连,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平时的精神劲儿都没了。
一道来出差的同事萧雅调侃道:
“林组长,你这么困,到底是你家猫折腾人,还是你老公折腾人啊?”
“……”林蔚憋回去一口哈欠,眨了眨眼,把眼泪也憋回去,末了慢条斯理地道,“都有吧。”
萧雅神秘的说:“哎,我老公也是,知道我今早要出差,昨晚……”
陈深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冷着脸打断:
“工作期间,少谈床事。”
萧雅嘿嘿直笑,捂着嘴对林蔚小声说:“单身狗,嫉妒别人有性生活。”
“……”陈深的听力好,萧雅的声音也不小,他生怕被人看遍了,憋着气回头,“单身狗就不能有性生活了?”
“哦?”萧雅兴味盎然,“那你说说嘛,你看你这一把年纪了,又没结婚,也没女朋友,哪来的性生活?啊,难不成是……”
陈深喘了口气:“你别误会,我是正经人,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
“陈总,”这回轮到林蔚打断,她掀了掀昏沉的眼皮,淡淡的说,“工作期间,少谈床事。”
林蔚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满脑子都是猫叫。
小猫的叫嚷像个软绵绵的小瓜子挠着她的神经,一遍遍地在她脑海中回响,闭上眼睛都能听见。
她困得要死,到酒店扎在床上睡了一下午,晚上被陈深和萧雅叫出来去见客户。回来卸了妆洗了澡头发都没干又倒头睡着了。
然后,很神奇的,晚上十一点刚过,她醒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对面是对方公司的客户,点餐的时候,她也不好让人家样样都考虑自己,上了份儿白粥,上面飘着一层虾米。
她本来没想喝,但是她吃不惯上海菜,也就一份儿白粥能抚慰她饥饿的肠胃。
林蔚知道自己海鲜过敏,但是以前在家的时候,妈妈烧的紫菜虾仁汤她喝了也没事儿,索性喝了两勺面前的虾米粥,她却觉得不舒服了。
萧雅和林蔚共事也有两年了,知道林蔚海鲜过敏,陪着她跑到卫生间。
林蔚又恶心又头疼,吐了个干净。
萧雅抚着她背:“林组长,你吃点儿虾米也过敏啊?”
“平时也不啊……”
“你小时候吃过亲亲虾条吗?”
“……”
这会儿林蔚睡了一觉醒来,感觉没吐干净一样,又一阵恶心。
她四肢没劲儿,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会儿,强行把难受的感觉压回去,然后拿起手机,看到许嘉川给她打了两通电话,发了几条微信,还有五六通未接来电,来自蒋一頔,显示二十分钟乃至一小时之前。
应该是有事找她。
林蔚正要划开许嘉川微信,屏幕突然停滞了两秒钟,然后,手机蓦地疯狂地在手中抖起来,吓了她一跳,差点甩出去。
蒋一頔问:“蔚蔚,你干嘛呢?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我出差了啊,”林蔚说着,又接了个哈欠,“刚睡醒。”
蒋一頔大惊小怪:“这才十一点,你刚睡醒?我的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呢——你是出国了吗?”
“没有啊,”林蔚说,“我在上海。”
“那你怎么才睡醒?”
“唉,这个嘛,”林蔚懒得解释太多,转而问,“你打电话什么事?”
蒋一頔说:“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许嘉川说你家养猫了,我想问问你,那家猫舍靠谱吗?我想和喻远航过两天去看看。他们说养个小宠物,对小朋友的早教有好处。”
“哦……那个啊,”林蔚又感到困了,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就是,我同事亲戚的猫舍……”说着,她又打了个哈欠,眼泪直流。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困,调整了一下,强忍着困意,继续说,“等我回去,带你去看看吧。”
“嗯,行。”蒋一頔说,“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接着睡吧。”
“嗯……但是可能睡不着了。”
林蔚苦笑。
蒋一頔絮絮叨叨地说着,“就是说啊,你十一点就醒了,现在睡着了,半夜又醒了怎么办?不是,我正奇怪呢,你平时生物钟不是挺正常吗?这个点儿就困成这样?”
“可别说了,我也不想这么早就醒的。”林蔚怨声载道,“今晚吃饭我喝了个白粥,咸的,味道挺好,上面就撒了一层虾米吧……你知道,我过敏的,然后那会儿就恶心。”
蒋一頔眉心一跳:“恶心?”
“是啊,昨晚那猫太折腾人了,我今天一天都没什么劲儿,特别困。”林蔚哈欠连连,抹着眼角的眼泪,“刚才睡了会儿,又给我恶心醒了。”
“不是吧?你吃虾米也过敏吗?”
“不啊,以前我妈烧紫菜蛋花汤,加点儿虾米我喝了都没事儿,今天也不知道怎么……”
“蔚蔚,”蒋一頔打断她,声音轻了很多,“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第84章 【番外一】(8) ...
又是午夜的上海。
林蔚推入酒店的旋转门, 天空中飘着的雨刚好停了。
空气冷冽索寒,夹着渗骨的凉风随着旋转门一齐飘入内, 和酒店大厅中央空调烘出来的暖风在空气中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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