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得某个已经迷茫模糊的女人猛然惊跳。
“手冢国光?”夹杂一丝丝不确定,者束昨也,已经颤抖着毫无血色的唇角从地上惊跳而起。
“唯嗳……唯嗳……”话还来不及说完,关心的问语来不及出口,他的不回答给了最好的答案。
某个已然疯狂的人,失去了以往骄傲的理智,像极了疯子的冲上前去。用她根本使不上什么力的手,一拳一拳将愤怒和怨言砸在他身上。
“该死的,手冢国光……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她有多想念你么?你不知道她有多心痛么?你的爱算什么?是不是连个屁都算不上……你是全世界最烂的男人,没有办法给她幸福就不要给她希望好不好?你剥夺了她那么坚持的希望,现在,连孩子……呜呜,孩子这个唯一剩下的希望都要被上帝剥夺了……老天,她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别折磨她了。她好脆弱的,虽然,看起来总是那么的坚强,难道,老天爷,你连是伪装都看不出来么?”无力了,说不下去了,打不下去了。她筋疲力尽……再一次的疯狂将愤怒发泄到了那个正在接受惩罚的人身上。
“唯嗳……”越来越低的声音,还有手冢不发一语的承受让所有人再一次,陷入沉默和黑暗。
“不会有事的,唯嗳,不会死的……”一定不会那样的,所以,不要这么难过。也不要流眼泪……迹部说过,他保证,不会让暧暧有事的。所以,他依旧冷静,即使是用牙齿磨破了嘴唇也没有关系,即使自己的额头还滴着满满的鲜红,弄脏了白色礼服一大片。
原本那个奋力捶打着自己的人,已经无力的滑落在地上。再也没有反抗,发泄的力气。手冢茫然的望着东倒西歪的几个人,他们脸上的凝重和绝望该死的碍眼。有让他冲上前去撕破的冲动。
“啪嗒”重重的一声开门声,打断了所有沉寂。
“监护人,谁是监护人。”
没有监护人,唯一有的只是爱人……
唯嗳,唯嗳姐……顾不得护士找的人是谁,终于能听见一丝丝动静,所有累得像狗的人这个时候却像是打了激素一般。猛的拉住护士的手。
“病人的情况严重,必须拿掉孩子,负责人在这个文件上面签个字吧。”
……
啪
指甲被折断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气中。
还没忘记……还没忘记……她说,没了孩子,她也要一同离去的话……
然后,又是重重的一声。什么东西被折断的声音。随之而到的那个三个人,听见了,那个孩子没有办法保住的事。
迷惑了。突然多出的孩子,让忍足侑士,愣住了前进的脚步。还有微微扬起的冷讽。
第56章 选择
“病人的情况严重,必须拿掉孩子,负责人在这个文件上面签个字吧。”
病人情况严重,必须拿掉孩子……
病人情况严重,必须拿掉孩子……
护士小姐的话不停徘徊,不停骚扰着耳膜。刺耳极了。
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一个做与不做都让人措手不及,都让人没有勇气面对的选择?
呵呵,他可不可以不要选择?他可不可以回到在轻井泽的时候?有她还有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他有说过吧?说过,要做孩子父亲的话。为什么,不等他明白一切之后呢?为什么不等他明白在爱情面前退让不是明智的抉择之后呢?
没有商量的余地么?
被血水模糊了的双眼让手冢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是什么,他只知道,只要他在那张模糊一片的纸张上落下名字,以后,从此以后便不会再有孩子这个人物出现。
而,唯嗳,剩下的唯一希望也将从此被扼杀。
好残忍……好残忍……怎么能让他做这样的抉择?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亲手杀死她一直以来唯一活下的动力。
这个世界的人疯了。而自己也必须疯一次……
“手冢……”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没有人敢大声叫唤那个埋头沉思的人。可是,很显然的,护士小姐很焦急,而唯嗳的生命也没有多余的时间……
“签字吧,让浅上唯嗳活下来,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机会活着。”
签了吧!这是个没有选择权的选择题。
老天没有给他机会选择,也没有给任何人选择的机会,更加亏欠的也只是唯嗳而已。
没有了希望的唯嗳,是生,是死,是快乐,是悲伤。没有关系,有他在,这一次,没有勇气松开紧握她手的手了。是生,是死,是快乐,是悲伤,他一一奉陪。如果,没了孩子她也一同离去的话是真实的。那么他也一同去了吧。
第一次,他不顾虑后果的做下了这么大的决定。他,没有失去她的勇气。那样的胆量,至今为止,他没有锻炼出来。
沙沙笔迹落下,心也随着那沙沙的痕迹逐渐清晰而变得安静,沉淀。
孩子,那个孩子……不会怪罪他的对吧?
不会怪罪他因为不想失去它的母亲而自私的……
只能这样了呢,唯嗳,对不起……找来了你最爱的人,依旧救不你的孩子。她,没有那么多的能力呢。
闭眼,泪眼婆娑。大滴大滴,原本以为已经干枯的液体一发不可收拾,无言的,没来由的打湿了满颊。那个决定真的是对的么?没预知,谁能知道?天晓得,那只是,必要的。
暧暧,真的很痛呢。你也会心痛的对吧?亲手在杀死自己孩子的契约书上签名的人正是那个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好讽刺……原来,老天的安排这样的乖戾。
“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毫无预警的,那样重重落下,坠落在地上。碰撞出不协调的响动声。
“小梓……”
除此之外没有人去关注,更加没有人去在意不远的地方那个因为听见浅上唯嗳这个名字而精神失常般,完全没有理智的女人是谁,是为何?
浅上唯嗳……没有错,她没有幻听,那个原本以为从此以后就会消失在自己生命中的污点再一次无预警的出现了。天注定的是么?老天,让所有人悲剧了。她那么自信不会爱上的人最终却深深爱的比谁都深的人,爱的却是那个……她伤害过的,最无辜的人。
浅上,为什么会是这个姓氏?
为什么不是别的什么人,那些和她无关的人?然后,现在,要她怎么办?耍无赖,用生死相逼?真的可以在那个女孩面前,那个她的罪过面前这样理直气壮么?
纵然是爱得比谁都深……也没有办法厚颜如此程度的不是吗?
报应的话,为什么,受伤的人却是她?
对不起,对不起,她错了。她真的做错了,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这样的话,她愿意用全世界来换回手冢的爱情。
可是……没有人应答她。她没有机会了。
“哼呵呵……孩子?原来还有个孩子……”涩涩的,酸酸的,那该死的感觉让忍足冷冷扯起嘴角。
鄙夷的望着手术室门口的那末挺拔身影。
原本只是想要亲眼见一见,那个让手冢变得不像是手冢的女人如何了的。没有预料到,会听见这样的消息。这应该是一个值得被人当做笑话的信息了吧。
该死的,浅上唯嗳,你算什么?你凭什么要让迹部这样揪心?做到这一步……却没有勇气来见你一面。在害怕亲眼目睹什么吗?那样的迹部,也不像自己了。好可悲,为了一个怀着别的孩子的女人,做到这样的地步……让未来那么伤心……的迹部好差劲。
和懦弱的自己一样差劲到了极点。
“忍足君,这样的你,很差劲。”……
这句话,他还记得。那是浅上唯嗳唯第一次还是第几次……带有情绪的跟他说过的话?不记得了,不记得是第几次,反正那个时候她有这么说过。那个时候她是鄙视他的吧。那个眼神,至今难忘。
是啊,他很差劲。
可是,同样差劲的浅上唯嗳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来评判她?
“笨蛋……”笨蛋迹部景吾,笨蛋的手冢国光竟会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而失去自我,变得不能自己。
“笨蛋是忍足……才对。”
笨蛋的人是忍足,傻瓜一样存在的人。还能站在这里嘲笑被自己伤害的人,明明是有错的人,明明是伤害浅上唯伊害的丧心病狂的浅上唯伊报复的人,甚至于让她身处于别无选择的地步只能跟随那个疯了的仓本伤害无辜的人的罪魁祸首,明明……是伤害那个浅上唯嗳最深的人,却没有事的站在远远的地方尽情冷讽。
凭什么?明明做错的不止她一个人,却要她这个知情人来承担所有的愧疚与卑微?
不公平……
“什么?”突然间听见真田小梓那满腔愤怒的反驳声,让忍足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越加陷入谷底……
“小梓,你先回去……”
被丢弃的她,真田不忍心斥责,但是,此时此刻……这样的场景由不得,由不得她的不平,她的不满,和心痛。手冢,并不是个慈善家。这个时候小梓的出现不会让手冢有那么一丁点的同情的。深知手冢的真田将他对浅上唯嗳的爱情都深深望进了心里。他,没有能力反驳,自然,真田小梓同样的渺小到微不足道。
“不要,不要回去。”愤怒,还有无法得到爱人的焦虑因为这一句微凉的斥责而彻底爆发,她是做错了,可是,为什么在这样未知的状况下,自己同样会是个不被认同的人?
她痛恨,痛恨,深深伤害了别人却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的仓本,她痛恨,深深将那个手冢最爱的女孩推入深崖却如同平常一样,没心没肺的嘲笑着世界的忍足侑士,同样,痛恨,手冢那样担心着怀着别的人的孩子的女人的表情。
“真田小梓……”真田低声警告,愤怒的女声已经惊动了静止中陷入寂缈的人。浅上唯嗳的手术场地不允许没有真心关心的人出场,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妹妹也罢,这也是真田唯一能为浅上唯嗳做的事情。
“笨蛋……笨蛋手冢,还有忍足也是傻透顶了的。”
“闭嘴,你疯了。”听不得,听不得那句自己也一直想说的话。真田怒斥。他的眼中已经没有对真田小梓积累下的怜悯。
“是,我是疯了。你们都彻底的疯了……手冢,你这个笨蛋,全世界最笨最笨的笨蛋。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责任,为什么要这样固执的将所有的事情拦过身去?明明……呜呜……明明……不是你犯下的错……呜呜,是我,是我做错了……”
语无伦次的人,如同她自己说的一样。疯了,已经疯到什么也不顾及,顾不得满脸的泪水还有脏乱的鼻涕扰乱精致的妆容,顾不得自己会被心爱的那个人更加的厌恶,一百倍,一万倍,披着已经肮脏的礼服,从地上爬起,拉住那个爱着的人,强迫他抬头,将她的每一句话都听清楚。
被拉住的人没有反应。
这样子被人骂笨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那又能怎样?爱上的人是个比自己还要蠢上十倍,百倍的傻蛋,他有什么理由一个人清醒?
“真田小梓,你发什么疯?跟我回去。”害怕再从那个女人嘴里听见连自己几乎都用尽了全力才能隐忍在心底的话,真田愤怒一把扯起她的身体,试图将她拖下楼。
“表哥……表哥……呜呜,真的不是手冢的错。他没有做错什么,错的人是我……还有那个笨蛋忍足。国光……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呀。不是你的,你为什么要签那种字?”她指控,她所知道的事实。
“你说什么?呵呵,真田小梓你在发什么神经?”
在说笑话吗?在胡言乱语什么……
再次厌恶眯起眼睛。胸腔里是一片酸涩粘稠,下一秒似乎就要有什么东西冲破重重阻碍一涌而出了。
想吐,从来没有过的恶心……
听见忍足的话,原本因为过于激烈被真田牵制微微平静了那么一秒的真田小梓再一次疯狂。
该死的,她该死的讨厌忍足这张理所当然的脸。
“呵呵,是呀,我在发神经。”含泪讽笑。
“我呢,生了一场重病,阴影一直掩埋在心底不愿意去承认,不愿意去剖析,被压抑的太久……所以我,疯了。而忍足,你比我可怜,比谁都要可怜……哈哈,笨蛋……笨蛋……只有傻瓜才会……才会在连自己孩子都死掉的时候还拼命的嘲笑那个为自己的孩子而拼尽生命的傻女人。”
笑的眼泪都留了出来,像是听了全世界最好笑,最好笑的笑话。大概是因为,看见忍足那张好看的脸突然变得扭曲的样子实在是很滑稽,也或者大概是因为,她不再一个人在深夜梦中惊醒,大概是因为,终于有个人比自己现在还要来的痛苦。
“你说什么?小梓……”
听见了,一直装作聋哑人的手冢听见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孩子?呵呵,你真的病的不轻。”呆愣了那么一瞬,忍足不屑的冷哼。胡言乱语的话,没有人相信……
所有人,包括那个一直沉着脸不发一语,全身散发着冷空气,阴沉一片的人。
将信将疑,却没有办法当做那句话没有听见过。
“你是说什么?真田小梓,告诉我,告诉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孩子的父亲让手冢狂怒。他有理由相信……只有他有理由相信那个孩子的父亲有可能是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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