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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十三香(女尊 上部)——荷塘春晓

时间:2019-02-21 11:37:51  作者:荷塘春晓
  “啊……”玉罗不肯信,不愿信,但终于面如死灰,颓然松手。
  檰梨核儿洒落了一地,离凤挨块儿拾起:“玉罗,再吃这些东西,你就真真是死路一条了,听我一句劝,你就……”
  “滚!你给我滚!”玉罗忽然发疯般朝自己喊叫:“你干嘛要告诉我?你以为自己懂得很多,以为自己活得明白?你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明白。我命苦,我遇不上那个人……你就能命好?你就能遇上那个人?我讨厌你,我恨你,我诅咒你!”
  离凤记得自己沉默了许久,转身退走:我已尽力,奈何痴人不听……
  是夜,玉罗睁着眼睛走了。裹了一卷薄席,撂上抬人的马车,不知骨葬何处,魂归何方。
  每每想起他,离凤和若怜都不免欷歔一阵,想救人,却救不了,除了自己引以为鉴,又能做什么呢?多闻无情之事,频见无情之人,离凤活的愈来愈静,心也愈变愈冷。可有一日,若怜却带给了他一个消息,让他愣在当地,痛伤经年。
  “玉罗哥哥那位举人娘子回来了,真的回来接他了。”
  怎么可能?
  离凤听见那女人得了噩耗嚎啕大哭,看见她抱着玉罗的遗物上马归乡,留下了一包以为是杜仲的檰梨……细雨霏霏,仿若珠泪涟涟。他忽就给了自己脸颊一掌,把若怜骇了一跳。
  “离凤哥哥,你怎么了?”
  原来他真的不懂,真的不明白,世间情为何物,孰是有情,孰是无情!他以为看透了,摸清了,其实自己不过是另外一个痴人!他遇见了司烨,便没想过有朝一日还会遇见云瞳,没想过会把身心都交给这个令司烨破国亡身的女子,更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为了她,会彻底的辜负司烨!
  天命无常!人事皆非!不知是觉悲哀,还是该庆幸。
  他藏起了一小块檰梨,在定妆日上台之前吃了下去。他记得自己对着妆镜说道:“紫云瞳来了,来的真好……我会让她把我接回身边,会让她说出所有的秘密,会让她付出无穷的代价!我会让她把心给我,不管她以后娶进多少男人,她会最欢喜我,会为了我不顾一切!”
  他记得自己在笑,笑如一朵怒放的罂粟,散发着诱惑气息,展现着死亡前的艳丽:“司烨,你不用担心,除了这副皮囊,我是不会把自己给她的,不为她生,不为她死,不为她牵肠挂肚,不为她生儿育女……等为你和我池家报了仇,雪了恨,我就把自己化成灰,化成烟,匍匐在你的陵台下。”
  言犹在耳……可他已不是当日的他了。
  离凤猛地推被坐起,双手遮面,两肩急抖:这些……我该怎么和紫卿说?难道要亲口告诉她,当日诏狱之中赤司炀所言全是真的?难道让她知道我就是这样一个处心积虑、花言巧语想要迷惑了她好为司烨讨还血债的男人?
  是,那只是曾经的离凤,可若她相信了,又怎么来爱现在的离凤?
  她听不得他说半句司烨的好,也听不得他说一件雀翎军的难,她小心翼翼呵护着他,却也极尽霸道的不许他再越雷池一步。离凤抱膝枯坐,看着自己布置雅丽的寝居。哪里都留着她的影子啊:她给他的玉桃大妆盒,是比着进献凤后的款式;她送他的古铜花樽,比安置在永安宫里类似的那一件沉好多也大好多;她听他随口说少些小玩意,就把贵重无比的金漆梅花树盆景拿来当摆设。她不让他提司烨和永安宫旧事,自己却下意识比着司烨,比着永安宫,给他现在能拿的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她说喜欢他选的帐子,青竹翠鸟,淡雅肃静,其实是一见就能想起他们的元服之夜;每当她看到暗藏机关的乌木船就会发笑,他以为是在笑他藏了好些暧昧东西,其实……她是同他一样也想起了两湖的游船吧?
  他屋里只有玉笛,没有瑶琴;他身上只有紫锦,没有白衫;他学会了下厨持勺,却不再读诗念词。
  可是即便如此,她仍旧不能放心。他知道她不放心,却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放心!
  离凤愈想愈觉难过:在神机堂给雀翎军留消息的事还没解释清,又多了这样一桩麻烦。要是借若怜说的那些法子来搪塞,紫卿可会相信?
  沉思半晌,他轻轻摇头:“当时不言,今日如何启齿?”
  可当日又如何能言?
  自从眼里有了她,心上念着她,他便一点一点学会了自欺欺人:不过吃了小小一块檰梨,真的就有效用么?也许只是夸大其词,耸人听闻;也许只碍一次留喜,药效早就排解出去了;也许他根本认错了,那其实就是杜仲……
  “唉!”离凤长叹一声:哪有这些“也许”呢!我笑玉罗,殊不知最可笑的人是我自己!吃了多少萝卜豆芽,小腹隐痛照旧。何先生乃国医圣手,一诊便知。除非紫卿不问,若问了,她会怎样想我?
  上元夜轩和楼的伙计来的蹊跷,若怜又说遇到恭府管事给我传话,我送了两个小厮去正院候差,寒总管客客气气却不容拒绝的补了人来……
  这种时候,紫卿知我不想为她生养孕育……
  离凤前思后想,心烦意乱,听夜雨缠绵,泪光潸然,一时又痴恍起来:她今夜一定在画眉阆安歇,同侧君又会说些什么呢?是在给孩子起名儿,还是在想这一胎是儿是女,以后容貌像谁,性情像谁?
  就此恍惚入梦,却见一个总角女娃倚在怀中,小手攥着一只玉凤,奶声奶气叫他爹爹。
  “爹爹,我要找哥哥玩去!”
  离凤抬头一望,却见不远处从奕也牵着一个孩子,临金池,照碧水,正在嬉戏。
  “乖!不去!”
  “去嘛!去嘛!”女娃已急不可耐。
  离凤坚不放手,忽见从奕转头望来,目光从自己脸上移向了女娃,盯了半晌,又缓缓移了回来。
  “池官人!”
  “从少爷!”
  “给女儿起好名字了么?”
  “她叫……”离凤低头看孩子,先就看见了玉凤,只觉眼熟的很,细想原来似上元夜云瞳攀上的那只帽儿灯,扬翎展翅,翔云飞天:“小珝,她叫小珝。”
  从奕好像在笑。离凤却看不明白那笑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紧紧抓着女儿,把她抓疼了抓哭了,也没松手。渐渐的,眼前烟雾弥漫,金池、碧水、锦衣郎……一切皆不可见了。唯有孩子的哭声,依稀还响在耳边:
  “爹爹……爹爹……”
  “爹爹……”
  “在!在呢!”离凤自梦中惊醒,惶惶大叫:“爹爹在这儿!小珝,小珝!”
  “公子?!”帷帐一掀,阳光洒落,若怜出现在了眼前,正拿一方绣花锦帕为自己拭去冷汗。
  离凤撑身坐起,急瞧乱看,哪里有女娃玉凤的半点影子。纹瓶静立,花尊默守,翠鸟轻轻盈盈,停在青绿的竹叶之间。
  烛已灭,风未起,珠徽犹在,玉髓俨然。
  原来只是幻梦一场。
  离凤手背覆额,喘了好一阵气,正觉周身无力,想要躺回床去,忽听屏风后有人幽幽问道:“小珝是谁?”
  “啊……”离凤一惊睁眼。
  若怜眸光眨动,悄声禀他:“王主一早就来了……”
  注1:唐李商隐作《春雨》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春晓为书中人物起名过于随意,导致刚才大改了一番,把之前翎羽和韩飞的字都做了修改,大家无视就好。
  《春雨》唐李商隐诗,特此注明!
 
 
第679章 春.色浓时春愁重
  “王主一早儿就来了!”
  离凤呆了一下,忙就推枕揽衣,又嗔若怜:“怎不叫醒我?都什么时辰了。”
  若怜抿嘴儿悄笑:“王主不叫惊动,恐碍公子好梦。”
  离凤“腾”就红了脸,回想梦中情景:侧君养了儿子,他倒生了女儿;人家临金池,自己就握玉凤;见面也不行礼,还使闺中称呼;王主为他在正院养着白鸽子,我就给孩子起那么一个小名……嫉妒种种,难以告人。
  云瞳听得里面窸窸窣窣,知道离凤已起,便命移开屏风,打眼一看,佳人不是平日里常见的齐整模样,香腮沁雪,绿鬓卷云,过雨樱桃血珠儿满枝,弄色奇花红间横紫,显是夜里哭过。
  “王主……”离凤还未梳妆,自觉甚不像样,微躬身,轻低头,那云堆似的秀发便直落膝弯,宛如一条飞瀑。
  云瞳心思一动,伸指为梳,自他额间拂开一缕,慢捋到尾。
  若怜送出热水面盆,手拿玉拢木簪等给离凤冠发,见此情景,便笑着退去门边。
  两根纤长发丝最终别了离凤头顶,绕在了云瞳指尖,她看了又看,想起何景华的话来,眉已蹙紧:“还说不落发,这是什么?”
  离凤扫过那青丝一眼:“有长便有落,有生即有死。”
  怎的一清早起来就说这些不吉利的,公子啊公子……若怜暗中朝离凤瞪去,又偷瞄云瞳脸色。
  云瞳愣了一愣,长指移到离凤下颏儿,抬起那张雪面来,拿厚茧摩着软嫩唇瓣:“明明白白说话!本王悟不来禅。”
  离凤红唇微颤,忙使贝齿咬住:“没甚意思,是说寻常也掉。”见云瞳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又低声补道:“万千烦恼丝,甩掉一两根,不是好事?”
  云瞳“呵”的一声,松了手,往小几旁坐去:“既这样说,我倒好奇,你甩掉了哪一两桩烦恼?”
  看他们的架势似要深谈一番,若怜便先放下梳头家伙,回禀了去备早饭。
  离凤见云瞳手指对面的杌子,便也浅坐了半边,却是僵着腰肢,垂着眼帘。
  云瞳把玩着小梳子,淡淡言道:“你常日多思,惹我心疼,不知如何劝你放开心胸。不想……”她忽而一笑,意颇自嘲:“也有自我纾解的时候。”
  离凤更低了头。
  “譬如……吃样小玩意儿,就免了生养的辛苦。”
  她说的轻巧随意,离凤却觉有巨石往心上压来:“何先生……同你说了?”
  云瞳看着他道:“官人不愿说,本王只好去问别人。”
  “紫卿!”离凤听她改了称呼,眼圈登时红了。
  云瞳待要再说两句,看他脸显委屈,便又停住,半晌深长一叹,却仍含着讥诮:“紫……卿?”
  “世间男子没有不愿意为妻主生养的……”离凤低声说道:“只要是……”
  “以前我也这么想。”云瞳未等听完,将他打断:“如今才知……未必!”
  “紫卿!”离凤忽从袖中伸手,紧紧握住了她:“我不是不愿意……”
  云瞳没动,也没作声。
  门忽一开,若怜带了两个小厮,捧着汤锅蒸碗进来,就在小几上为两人布置。
  离凤只得先松了手,见若怜示意自己,便起身取了巾帕亲来服侍。他头还未梳,又弯着腰,青丝蜿蜒,一缕一缕扫过云瞳的白缎锦衫,仿佛一只两只青雀穿过棉白云朵。
  云瞳静静看了一会儿,摆手令若怜几人下去。
  离凤盛了小碗黄金粥,放在云瞳面前:“是我熬的……怕是熬烂糊了……”
  “你也坐下吃吧。”云瞳拿勺一舀,见粥里藏着栗子,便要往离凤碗中加去,才到一半,想起什么来,“嘿”了一声,改为丢到旁边小空盘里。
  离凤看的分明,拾起银筷把栗子夹了回来,自己默默吃了。
  云瞳看他一眼,也未言语,自顾自吃饭。
  离凤颠倒一夜,仍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避孕一事,心上焦虑,喝了小半碗粥,便觉什么都咽不下去了:“紫卿,我……”
  “檰梨核从哪儿鼓捣来的?”云瞳冷声问道:“本王府中警卫简直形同虚设。什么东西都能粘在鸟毛上让大风刮进来。”
  离凤面色又白了一层:“和雀翎军无关。是我……我在春藤馆就吃了的……”
  “这么说若怜也同你一样受过祸害了?”云瞳转身就要命人:“有病一起治,治好了再嫁人,免得耽误三月……惦念许久,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他没吃过。”离凤忙就拦住。记起云瞳曾几次和自己说想早些要个孩子的话,更觉这一句“空欢喜”无比刺心。
  “春藤馆的老鸨倒会看人下菜碟。”云瞳微微一嗤。
  便知这样的理由她不能相信。离凤暗叹一声:“也和老鸨无关。是我……自己藏起来吃的。”
  “许是别的小倌儿告诉你这是养身的杜仲?”
  离凤摇了摇头:“我认得檰梨,我家里就种着一棵,每年结子落树,母亲都让看紧我和弟弟们,不许乱碰。”
  “哦!”云瞳先还有些奇怪,转而一想即明:“池相怕你不晓得其中厉害,入宫之后容易被人算计,所以留着树,先教一教。”
  “不全为此。”离凤叹道:“相士说这棵檰梨可利家运……母亲最信这些。”
  “相士之言……”云瞳虽然点头,却是一派不以为然。又问:“你既认得檰梨,不知食此伤身么?”
  “知道。”离凤下意识按上肚腹。
  “那还吃!”云瞳声调高了起来:“你这叫什么,饮鸩止渴?”
  “紫卿,我当时的境遇……”离凤潸然泪下:“犹如一朵骄花自云端落下泥沼,说话就要萎谢成尘,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啪……”云瞳丢了银勺,一脸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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