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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驯夫记(穿书)——厉九歌

时间:2019-11-06 09:39:49  作者:厉九歌
  写完信,她戴上幂篱就又出了门。
  露华轩在东街开张后,店里头又上了新的东西,除了原先的胭脂、香粉外,还添了润唇的脂膏和护肤保湿的珍珠乳。
  不过林善舞觉得这些还不够,原本在西街那间小铺子时,那几样东西就能摆满货柜,现如今搬到了东街,那样大一间铺子,货品来来去去却都是这几样,也未免太寒酸了些。她这些日子便想着再研制出几种新的脂粉,效果要更好,价钱自然也要更高。
  傅家宝曾经跟她说过将生意做到全国的事,林善舞当时虽然没做什么表示,实则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乐平县里的生意已经稳定了下来,她打算再等个一年半载,等赚到了足够的钱,就到永州府去开一张新店,若是到那时候,青林县有合适的铺子,就直接开在青林县。
  一是乐平县的生意可以拜托傅老爷帮忙看顾,她不必有后顾之忧,如果傅老爷同意,就按利润分成;二是考科举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若是资质愚钝或者运气不好,考个十几年都有可能,以傅家宝的性子,没有她在身边监督,用功几个月有可能,但是连续几年,傅家宝肯定坐不住。如果她能在傅家宝耐性耗光之前,亲自到他身边盯着,傅家宝就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更何况,永州府离京城近,她若是在那里经营起色了,就能慢慢到京城那样繁华的地方去,把生意做好,到时候傅家宝去京城赶考,也刚好能相互照应。若是等她生意做到京城,傅家宝还没有资格去京城考试,那她就只能把傅家宝一个人留在永州府了,等什么时候傅家宝考到京城去了,她再给他收拾个铺盖出来。
  此时的林善舞尚未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由一开始尽量和傅家撇开关系,随时准备和离,变成了将傅家宝纳入未来的规划当中了。
  她戴着幂篱,骑上马往县城外走,一路走一路思索。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入冬了,到时候花田里大半的花都会凋谢,她这趟出城,是要去查看一批能在冬日里开花的新花种,如果合适就全都买下来种到她那片花田里。
  那批花种就在城外约莫十里远的地方,林善舞到地方时,花农已经在等着她了,能在冬天开放且色彩浓烈的无非就那几种,林善舞查看了花色、花瓣的厚度后觉得满意,便和那花农商量好价钱,买下了几百颗花种以及几十株已经长到可以开花的苗子。
  约定让那花农明日将花苗送到她的花田后,林善舞便将种子挂在马鞍边,骑上马打算回去。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就这么几里地,林善舞就算骑着马慢吞吞地往回走,也能在城门关闭前赶回去。
  未料刚刚骑马行出一条两边生满灌木丛的小道,正要转入大道,眼前便冲过去几个满身狼狈的男子,发现一旁小道里跑出一匹马,那几人吓了一跳,见马山骑着的是一名头戴幂篱的蓝衣女子,才松了口气。
  “姑娘,你赶紧进城吧!”其中一人气喘吁吁,却好心道:“前头又出了贼匪,我们几人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可不是,你有马,赶紧回县里报官!”
  又有贼匪!林善舞心下惊异。她道:“除了你们,可还有其他人受害?”
  那个最先让林善舞跑的人便道:“还有个书生,坐着马车,带着几个仆从,一看就出身富贵,落到那群贼匪手里,肯定要完了!哎,姑娘你可别问了,赶紧跑吧!”
  说罢那几人就仓皇往县城的方向逃去。
  林善舞却是心头一紧,骑马调转方向往那几人来时的地方奔去。
  只因他们说起那书生时,她心里就怀疑那会是傅家宝。按时日估算,傅家宝这会儿早已到了永州府,可傅家宝是什么性子?指不定半道上觉得忘了什么东西又回来了,傅家宝的运气原本就不好,若是半道上又遇到贼匪了呢?
  再者,就算不是傅家宝,她也必须去这一趟。贼匪有多恶毒她心里清楚,等官府派人来,只怕受害者的尸体都凉了,她既然有能力,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
  在林善舞往山贼的方向赶去时,一名侍卫正赶着马车往乐平县的方向狂奔而来。
  而在马车身后,一群身形健硕、面容粗犷的山贼正骑着马不断追赶。
  隆隆的马蹄声落雷一般在身后炸开,颠簸的马车里露出一个身穿长衫、斯文俊俏的少年书生来。
  那书生尽力稳住身形,从车厢后头的窗子望去,就见昏沉的天色下,道路尽头烟尘滚滚,不多时,一群贼匪的身影便映入他的眼帘。
  书生鬓发都被汗水浸湿了,一双眼睛因为太过震惊而大大睁着,光天化日,这些贼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他扭头从前边正在驱赶马车的护卫喊道:“他们快追上来了。”
  那面容坚毅的护卫眼神一凛,有些不敢置信,这一次出来,他们一共带了二十名护卫,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为了拦下那群贼匪,他已经命令其他护卫在前头杀敌,只有他带着主子奔往乐平县,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那些兄弟,竟然都牺牲了!
  那群人,真的只是贼匪?有这般悍勇的贼匪?
  护卫心头沉重,他手里鞭子用力抽打眼前马匹,驱使它更快地向乐平县赶去,奈何拉着一辆车的马儿哪里跑得过那群贼匪的马匹,在护卫不甘的挣扎当中,那群贼匪还是追了上来。
  好几匹马将那辆马车围在了中间,为首的贼匪用一张面具遮住了面庞,只着单衣的身形瞧着极为壮硕,他哈哈大笑,“小崽子,我看你今个儿还能往哪里逃!”
  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距离乐平县还有十好几里,而天色已渐渐暗沉,城门也快要关了,根本不可能赶上。
  听见那贼匪头子如此轻慢地称呼主子,那侍卫攥紧了拳头,怒斥道:“住口,无法无天的东西!你可知车上是何人?他是……”
  “慢着!”那车上的书生探出头来,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神色却很是镇定,他道:“你们要的无非就是财物,我家中富可敌国,我用一百两万白银换我这条命。”
  一百万两!听到这个数目,围着马车的贼匪骚动了一下,然而那戴着面具的贼匪头子却是无动于衷,听完这句话,他一张铁制面具下发出闷沉的笑声,喝道:“老子今个儿就要你的命!”
  说着,手中大刀举起,朝着那书生直直劈去。
  赶车的护卫目眦欲裂,立刻拔刀格挡,可他挡得住这贼匪头子,却挡不住其他匪徒,不由心生绝望,心中呐喊:援兵怎的还不到?难道今日主子真要死在这群蝼蚁手中?
  哐当一声,那贼匪头子的一刀还未落下,就被不知什么东西击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倒飞了几圈了插在了地上。
  而原本空无一物的马车车顶,却站着一名头戴幂篱、身着蓝衣的女子。
  此时无论是那群贼匪还是书生主仆二人,俱都发出低低的抽气声,因为根本没有人看见那女子是何时出现在车顶上的,看她站在车顶如履平地的模样,简直如同传说中的山林鬼魅。
  那贼匪头子忽如其来一阵不妙的预感,喝道:“你是谁!”
  林善舞并未回答他,她看了一眼车上的主仆二人,确定不是傅家宝后微微松了一口气,才冷冷道:“你们杀了那么多无辜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的目光落在那些贼匪沾满了鲜血的刀刃上。
  贼匪中好几人发出闷笑声,然而笑声刚落,这些人就从马上栽倒下去,再也发不出半点声息。
  众人惊骇莫名,连那贼匪头子都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敢相信方才看到的一切。
  就在刚刚,那群女子飞一般从车顶落下,手中一根棍子迅若闪电,那几个被她袭击的兄弟甚至连刀都没抬起来,就被她一棍子敲晕。
  这是什么手段?怎么可能有人有这样的速度?她真的是人?
 
 
第71章 
  被认为不是人的林善舞立在马车前,头也没回道:“好好躲在车里,我来解决这些人。”
  “多谢姑娘!”护卫还待迟疑,那书生却是立刻应下,拉着护卫躲进了车里。
  此时夜幕已悄然降临,周围林木黑不见底,只有一轮明月照出人间光明。
  他们人在车里,却透过镂空的车门和车窗密切关注外头的动静。原还存着两分担心,可在那女子开始动手后,这份担心反倒变成了惊叹了。
  那身着蓝衣、头戴幂篱的女子也不知从何而来,那身形迅若闪电,在那群贼匪中穿行而过,所过处便响起一片惨叫声;那手臂明明纤细如柳,可她一掌打出去,那身形健硕的贼匪就被击得倒退数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贼匪头子见势不妙,喝道:“这女子邪门,大家不必顾忌,全力杀了她!”
  听了这话,躲在车里的书生掌心捏了把汗,担忧的视线也落在女子身上。
  然后他发现……那女子速度实在太快,他的目光居然跟不上。
  书生擦了把汗,眼睛却不敢挪开,目光始终追逐着那女子,越看却越是惊叹。
  他们却不晓得,林善舞此刻也感觉到了几分棘手。这次她对付的贼匪不像几个月前在山寨上对付的那伙山贼,这些人明显体力更好、力气更大,身体也更为高大健硕,这种条件的壮年男子,随便做点事都能养活自身,压根没必要做贼匪过刀头舔血的日子。
  林善舞一边应付这些人,一边盯着那贼匪头子,心道:难道这些人,其实是假装贼匪的杀手?
  思及此,她心头一跳,一个疏忽,手里的棍子就被一名贼匪砍成了两半。
  她修炼内力才几个月,此时的功力也只到前世的一层,想要打退面前这些贼匪不是问题,但是要将这些人全都留下,难度却很大。可若是放这群人走,倘若他们背后真有组织,倘若他们来调查她的身份,那她所企盼的安稳生活,很可能就会被打破。
  想到这里,她隐藏在幂篱下的双眼闪了闪,随即脚尖轻点,身子轻飘飘往后飞了几步。那身姿轻灵飘逸,仿佛生了一对看不见的翅膀,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那些个贼匪见到这一幕,顿时傻了眼,喃喃道:“头儿,这……这别是个鬼吧!”
  恰好一阵山风吹过,几名贼匪浑身哆嗦了一下,身上力气顿时去了一半。
  这些贼匪手里沾了不少人命,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鬼,见到这一幕,终于慌了神了,连手里的兵器都险些握不住,而那一贯冷静的贼匪头子也被这神鬼莫测的一幕惊得呆怔了片刻。
  林善舞就是要他们慌。她眼神一冷,飞身上前,趁机夺走一名贼匪手中兵器,手腕翻转,刀背重重打在他后脑,将这人击晕过去。
  月光下,只见一抹蓝影身形鬼魅般闪动,每次经过的地方,都会伴随着一名贼匪倒地的砰砰声。
  那贼匪头子终于是怕了,连忙喊道:“撤退!”说罢他转身就跑。
  得了这声命令,那些被吓得浑身僵硬的贼匪终于敢转身逃走。
  而林善舞见到这一幕,更加确定他们不是普通的贼匪,就更不可能放他们离开了。
  她目光冷淡地扫了一眼八个逃走的贼匪,掌风一扫,射出七枚细若牛毛的银针,正中七名贼匪,同时将手中刀刃甩了出去,正正好从那贼匪头子的腋下穿过,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这一番手段在武侠世界寻常无比,但是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着实神乎其技。
  林善舞走上前,蹲下身一一取回那些银针,同时点住了那七名贼匪的穴道。这些银针是她特意定做的,总共才七枚,只做防身之用,决不能留在外边叫人得了去,否则一路追查到她身上就麻烦了。
  林善舞做这些事时,那书生主仆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二人早已被林善舞的武力折服,书生满脸倾慕,那侍卫感激之余却又有些警惕。
  见书生想要走上前道谢,那侍卫立刻劝道:“主子,小心……”
  话音未落便被书生打断,“小心什么?没有她,我早已命丧贼匪刀下。”
  听了这话,侍卫哑口无言,只能任由主子走向那名来历不明却能力诡谲的女子。
  “我们主仆二人流落在外,若非姑娘,早已殒命在此。请受我一拜。”说着便拱手一俯身。
  林善舞不避不让受了这一拜,但她没漏掉那侍卫震惊的模样,心道:看来这书生身份非同一般。
  书生拜过后直起身来,他比林善舞略高一些,瞧着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生得俊俏斯文,一身的书卷气,目光温和澄澈,彬彬有礼。
  林善舞看到他,便想起了安静读书时的傅家宝,她目光柔和了些,颔首道:“不必客气。”说罢便转身,走向那贼匪头子。
  恰在此时,天边亮起一束短促的烟火,而后又接连亮了两道,那书生的侍卫见状立刻喜道:“主子,是援兵到了!”
  书生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林善舞,闻言只是一摆手,便跟在了林善舞后头。
  那侍卫见此,只能掏出信号烟火发射了两道,在那侍卫联络援兵的空档,林善舞已经走到了那贼匪头子跟前,见对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直接将那柄刀拔了出来。
  下一刻,那个她认为已经晕过去的贼匪头子忽的蹿起,迅速抓向她的帷帽。
  林善舞惊了一跳,下意识仰头躲开,同时抬手一掌将那贼匪击飞了出去。这一掌她心急之下用了全力,那贼匪受这股内力激荡,当即便晕了过去,重重摔倒在地。
  林善舞打出那一掌后才发现帷帽已经因方才的动作歪掉了,露出大半张脸来,月光下,面容秀美,双眸却含着与其面容完全相反的杀气与冷冽,竟有种令人怦然心动的美艳。
  她立刻扶正帷帽,这动作太快,那侍卫和贼匪头子都没看清,反倒叫书生看了个遍,他眼底的惊艳之色久久未散,回过神后立即低头道歉。
  “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家住哪里,改日我一定上门报恩。”
  林善舞瞧他微微低头,态度谦和有礼,心道真个是安稳日子过久了,竟然变得这般大意,竟然轻视了那个没有武功的贼匪,下次绝不能再这样。
  她确定当时的角度,贼匪是看不清自己的长相的,可却叫那书生看全了。林善舞打量着那书生,目光里透着审视,片刻后摇头道:“不必了。”她现在只想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去。说罢转身没入一旁树林当中,那书生想要追上去,下一刻那身影却消失了。
  那侍卫看得寒毛直竖,小心翼翼道:“主子,该会不会是山林中生出的鬼魅?”
  书生是难得的好脾气,闻言却斥了一句,“一派胡言,那分明是隐居山林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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