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柔看上去仍旧不服气,但还是低着头说:“我明白了。”
辛沅见辛夷一直还是呆呆的样子,以为她被辛馨儿刚才的样子给吓着了,轻声问:“五妹妹,怎么了?可是吓着了?”
辛夷摇头,“我没有,我在边城长大,这种小事情还吓不到我。”就是对祖母会怎么处置这件事很好奇。
在重视子嗣的古代,那有了二伯的尼姑八成是要进侯府的吧。若是那女人真成了二伯的小妾,二房本就热闹的后院,大概就要闹翻天了。
她现在又没法接近敦敬堂,只能自己在心里嘀咕。
直到夕阳落山,辛柳他们才回来,辛夷立马上前去问结果。
萧湘如作为弟媳,不好议论夫家哥哥,一言难尽地摇头。
辛灏则是拉着辛夷的手说:“妹妹,以后若是有了心悦的对象,一定要与哥哥说哦。哥哥定会好好考验他!”
辛夷一脸懵:“哥哥怎么了?”
辛灏眼神坚定地说:“我一定不要妹妹嫁给二伯那种男人!”
“灏哥儿,不可妄议长辈!”
辛夷看向她爹,问:“爹爹,结果如何?”
辛柳缄默了一会儿,说:“娘让二哥叫那尼姑把胎打掉,说这孩子投错了胎,不能生下来。”
辛夷瞪大了双眼,“祖母不想要这个孙子么?”
萧湘如点头,“娘最注重血缘,不说这孩子是否真是二哥的,就是这孩子怀上的时机也不对,就算纳进府里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是奸生子。”
“那后来呢?”辛夷接着问。
辛柳顿了顿,说:“二哥他不愿意,见没法让母亲收回成命,离家出走了。”
“啥?!”
第16章
二老爷离家出走纵使汝阳侯府尽力瞒着,可京城里就这么大,一些眼线多的世家或多或少也听到了些风声,府里几个要上朝的各种被委婉地“问候”,话里话外都是打听府上二老爷的事。
陈府得了消息,当家人立马到侯府兴师问罪来了。
陈府现在的当家人是陈氏的嫡亲兄长,当初陈氏嫁给二老爷便是下嫁,现在二老爷在外面闹出个外室子,陈大老爷自要来与侯府好生掰扯掰扯。
汝阳侯府自知理亏,舔着笑脸赔罪,可陈府这次不愿让步,说什么也要把那贱人的孽种给打掉,还要二老爷登门跪地道歉。汝阳侯苦笑,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啊,可二老爷不干啊,没看他们都把二老爷给逼得离家出走了么。
陈大老爷为人固执,如何道歉也不让步。
汝阳侯也是个轴的,见自己这么低三下气他还得理不饶人,不想再伺候这陈老爷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这歉他们也道了,态度端正,姿态诚恳,你们还要怎样?若是想要二老爷登门道歉,自己去找二老爷吧,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汝阳侯的态度算是彻底激怒了陈家,本缓和了几分的两家关系更加恶化了。连着几日,汝阳侯府被闹得鸡犬不宁。侯夫人不胜其烦,带着世子和辛沅去城外的庄子住去了,侯夫人原本还邀请了辛柳一家,只是萧湘如职务在身给拒了。
可陈大老爷和汝阳侯这两个顽固不化的人对上,想要清净是不可能的。第五氏早早地就跟着侯夫人去了庄子躲清净,辛柳也不想自己的两个孩子被打扰,便收拾好行囊带着两个宝贝蛋去城外找媳妇儿去了。
五军营是晋朝三营之一,里面的兵却是来自五湖四海,不固定。除京卫所,每年从中都,山城,洛城,大宁等各都城司兵16万人,轮番到这里操练,练成再分调回城。
萧湘如作为五军营的统领,换句话说就是给皇帝练兵的。
当朝皇帝也算得上慧眼如炬,能一手把战斗力远不及鞑奴的晋军训练成能精兵强将的萧湘如在五军营里如鱼得水。
在前世能做到上将的萧湘如也是有几分心机的,自然不能像培养亲信鬼行兵那般操练他们,但萧湘如还是把前世星际技能体能训练的方法拿了一些出来。而仅仅是这些,也让这些将士收益匪浅。
军营里信奉的是强者至上,萧湘如在一天便把他们中的强者给打趴下了。若说萧湘如的战斗力让他们心服口服,那她所教授的训练方法则让他们打心底的感激与敬佩。
在这个时代,就算萧湘如藏着掖着也没人说她一句不对,但她并没有敝帚自珍,还倾囊相授。
原本对萧湘如女子的身份心存芥蒂的将士更是自愧不如,许是心中有愧,军中训练得最为刻苦对萧湘如最为推崇的反而也是这批人。
辛夷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娘亲英姿飒爽地站在高台上,意气风发地指挥着将士搏击。
将士英姿勃发,每个都器宇轩昂,声音响彻行云。
辛柳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儿子,眼神带着迷恋地看着高台上的妻子。
情人之间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应,她娘恰好地看过来,原还正气凛然立马变得明媚开阔起来,她笑着冲他们……不对,准确地说是冲她爹挥了挥手。
辛夷别过脸,没眼看,辣眼睛。
萧湘如跳下高台,跑过来,问:“怎么今日来军营里来了?”
辛柳:“府上鸡飞狗跳的,我每日早朝还好,可孩子还要整日在府里呢。便想着我们已许久没见面了,便带着孩子来看看你。”
辛灏看了看他爹,说:“爹,你和娘不是每日都要见面么?”
与妻子深情对视的辛柳一顿,低头看着他这个不解风情的儿子。
辛灏无辜回看。
辛柳顿了顿,复又看向妻子,“孩子许久没有见你了,该想你了。”他颠了颠女儿,笑着说:“是不是福妹?”
作为爹爹的贴心小棉袄,辛夷收到爹的信号立马苦着个脸,委屈地说:“娘,福妹好想娘啊。”
萧湘如上辈子单身将近一百年都没有个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两个宝贝蛋,自然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见女儿这么委屈,小奶音都发颤了,忙把女儿抱过来摇了摇,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说:“娘也想我们福妹了,哎呦呦,让娘亲亲。”
说着便狠狠嘬了辛夷的小脸蛋一口。
萧湘如蹭了蹭辛夷的脸,对辛柳说:“京城果然养人,福妹又胖了,脸都比在边城的圆了好多。你看她这脸都嘟起来了,轻轻一咬就是一大块。”
原本还沉浸在母亲浓浓的爱意中的辛夷身子一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娘:娘,你这么当面说你女儿胖好么?
辛柳笑着点头,“可不是,你知道娘最疼爱福妹,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吃的。你是不知道,福妹来京城这几个月比在边城一年都长得多,在这么下去,我都抱不动她了。”
辛夷:……爹爹,你忘了刚刚你的贴心小棉袄了么爹爹?
辛灏抬起头拉了拉萧湘如的衣服下摆,萧湘如疑惑地问,“怎么了灏哥儿?”
辛灏说:“妹妹给我抱。”
这兄妹两从小感情就好,萧湘如也没多想,就把女儿交给辛灏。
辛灏抱着妹妹,淡淡地扫了他爹一眼,说:“妹妹不重。我都抱得动妹妹,娘,爹应该多锻炼锻炼了。”
辛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说:“你还替你妹妹委屈上了,为她证明清白是不是?”
辛夷这次也不做贴心小棉袄了,从哥哥的怀抱中挣扎下来,瞪了他爹一眼,“爹最坏,我跟哥哥好,不理你!”
说着便拉着哥哥的手往空地那边走。
辛柳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特别是女儿背影都带着恼羞成怒,噗地笑出声。
“看你,这下把福妹惹急了吧。”
辛柳弹掉眼角笑出的泪花,拦住妻子的肩,“福妹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没事。他哥哥来过这里,对这地方熟,也不用担心他们会走失。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要不要带我去你屋里?”
辛柳这话说得似有似无,两人贴得极近,萧湘如被他的呼吸吹得脸有些痒,把他推得远了一些,说:“什么许久见面,我们不是天天见着了么。”
辛柳微微一笑,倾城脱俗的脸浮现出一股春情,他靠近她的耳朵,在她耳边细语。
萧湘如的脸愈来愈红,若不是这是训练场地,她非得给这臭流.氓点颜色看看。
萧湘如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总觉得那里的温度有点热。
“大白天的,你想什么呢你!”
辛柳轻轻一笑,“我想你了。”
一语双关。
萧湘如脸红熟了,睨了一眼身边的辛柳,若说平时的辛柳是月下的青莲,赏心悦目却不敢亵渎。那这时的辛柳就更像是夜色中盛开的春花,诡秘又带着甜蜜的诱惑。
萧湘如紧张地东看看西瞧瞧,见没人注意这边,一把拉过丈夫的手往住处走。
大白天露出这种表情是要哪样啊!臭不要脸!
辛柳被萧湘如拉着险些撞到柱子,嘴角仍高高翘起。
另一头,辛夷拉着哥哥在一潭水边停下。
这潭水看上去清澈明亮,应该是将士生活的饮用水。水潭中央鼓起了一个小山包,一颗不知名的树立在山包上,那树生的野性,枝叶毫无章法地横生着,看上去有些‘怒发冲冠’。
辛夷在水边蹲下,手捧着脸,“看上去也不胖啊。”
明净的水镜上照着的女童杏眼灵动,翘鼻粉唇,粉脸嘟嘟,怎么看都是一个俏丽的小女孩。
嗯,她不胖,小孩子的胖怎么能叫胖,叫可爱!
辛灏疑惑地看着妹妹盯着水面上的自己出神,问:“福妹想什么呢?”
辛夷回头,炯炯有神,“哥,我不胖!”
辛灏点头,“你本就不胖啊。爹爹抱不动你那是爹缺乏锻炼,你看娘亲提你跟捏小鸡仔一样,你不重还很轻呢。”
萧湘如,当朝唯一一位女侯爷,天生神力,捏铁如泥,提一个女童还不是跟玩儿似的。辛灏拿他娘做例子,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辛夷信了。
辛灏看了一下这水潭,在岸边捡了一块石子,弯腰,手成斜状轻轻往湖中一扔,打了几个水漂。
辛夷鼓掌,“哥哥厉害!”
辛灏不好意思地碰了碰鼻子,这都是些小把戏。他打水漂的技术并不好,石子只能跳两下,侯府的其他公子一次能打五个甚至是个水花,也只有他妹这么捧他的场了。
辛灏蹲下身,在河边想找几块更扁平的石子,给妹妹露一手。
等他找到几块满意的石子就见他妹又盯着着水潭出神了。
“福妹?”
辛夷回过头,说:“哥,这里面有鱼的吧?”
辛灏点头,“妹妹想吃鱼?哥哥这就插鱼去,给你做烤鱼!”
辛夷眼睛一亮,“哥哥最棒!”
“烤鱼?不知能否赏个脸给我们两条?”
辛夷扭过头,就见两个男孩,一大一小,往这边走来。
啊啊,我评论好少啊。
恬不知耻来求个评论(??っ??)
第17章
辛夷坐在地上,单手撑着脸面无表情,眼无光彩地看着对面的小男孩大快朵颐。
“你怎么不吃啊?”时恒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好奇地问。
辛夷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说:“我哥逮到的第一条鱼不是在你嘴巴里了么?”我吃吃哪里啊?
辛夷不知道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太子和五皇子为什么来这远离皇城的军营,只知道面前这五皇子拿了她哥的第一条鱼,还不给她分。
辛夷气呼呼地别过脸,不让香味儿往鼻孔里钻。
时恒是元后嫡子,太子哥哥又疼他,什么好的都紧着他,他还是第一次生出愧疚的情绪。
时恒看着被自己咬的四分五裂的鱼,挠了挠脑袋,赧然一笑,“对不起,这鱼我还未吃完,都给你吧。”
辛夷看着面前的鱼,竟找不到地方下嘴,嫌弃地挥了挥手,“你吃吧,我哥哥再给我捉,我吃下一条就是。”
时恒收回手,拿起两根修理过的柳条,笨拙地在鱼肉上翻动。
辛夷看了一眼就转到别的地方,先头吃的那么随心所欲,现在倒斯文起来了。
“喏,给你。”
两根柳枝条突然横到她眼前,辛夷眼睛转到柳条的主人身上。
时恒面带喜色地看着她,辛夷顿了顿,往两根柳枝条中间看去。有他们大拇指宽的两根柳枝条中间夹着一块鱼肉,嗯,可能鱼泥更准确一些。从鱼泥的状态,就知道取肉的主人果真‘初出茅庐’。
辛夷想要接过柳条,被时恒躲了一下。
这小孩是想喂她?
辛夷看了一眼时恒,努力张大嘴,就怕这娇生惯养的皇子不知轻重地把她牙齿给捅没了。
辛夷砸了砸吧嘴,回忆了一下嘴里的味道,点头说:“感觉还不错。”
时恒立马笑着说:“是吧,我给你取的是鱼肚子,没有鱼刺,还很嫩。”
辛夷想了想那块鱼泥,好吧,她真没看出来是鱼肚。
两人把一条鱼给分食完,或者说是,辛夷抄着手被时恒给喂完。
小皇子第一次尝试到喂人的感觉,新鲜劲还没过,把辛夷的两只手给钳制住,非要给人喂鱼。
分食完一条鱼,两人躺在草地上,看着她哥挽着裤脚,手握一根削尖了的树枝静静地立在水中央。
太子因为太咋呼,有几条鱼都是因为他的一惊一乍给吓没了,她哥忍无可忍把太子赶去找果子去了。
那活儿轻松。
接连失败了几次,辛灏渐渐地找到了窍门,手举着长树枝猛地往下一刺——
辛灏兴高采烈地举起来,一条大鱼便稳稳地穿刺在树枝间,鱼头鱼尾一起激烈地摇摆。
“啊,哥哥好棒!”
辛夷一下子蹦了起来,辛灏笑着望过来,冲她挥了挥手,把鱼撸下来往岸边一甩。辛夷立马飞奔过去,三下五除二把那可怜的鱼给拿草捆得严严实实。
时恒跑过来,看着这条比第一条足足大了一倍的鱼,惊讶地说:“哇,这鱼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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