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她看过一个什么电视剧,里面就是这么演的。
池南音她气沉丹田——
“混蛋!王八蛋!狗屎蛋!丢雷老母法克鱿,八嘎亚路阿西吧!”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丑东西,你们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有本事你们放了我啊!”
“哈!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池南音可没做过亏心事,我才不怕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脏东西!你们,你们最好让我离开!”
“你们这些生儿子没小勾勾的缺德货!你们是不是活着的时候没积德,死了才投不了胎的!我告诉你们啊,像你们这种恶鬼我一口一个唾沫我喷死你们!”
“看到这颗珠子了没,它就是观音菩萨的玉净瓶,如来佛祖的五指山,我喊一声就能收了你们这些肠子打结便秘而死的野鬼!”
……
她骂骂咧咧地骂了一通,效果拔群。
本来还只是鬼打墙的,这下是直接骂得风卷雪沙扬扬而起,席卷着向她冲过来——
她要是能穿回去她一定要给那部电视剧打差评!
破电视剧害我狗命!
来势太快,池南音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那白雪卷作一道白浪就向她扑袭而来!
她腕间的玉骨珠泛出幽绿的光,打碎雪浪。
池南音吓得拔腿就跑,“啊啊啊”地尖叫:“国师救命啊!”
国师从天而降。
抱着池南音在怀里,手指一挥,就破开了眼前的幻术之象。
五个术士打扮的人正盘膝坐在地上,一口黑血吐出,爬起来就要逃。
他们也不知道这口黑血是被晏沉渊打出来的,还是被池南音骂得气出来的。
她一个姑娘家,啊,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嘴里骂的都是些什么话!像话吗!
“想走?”晏沉渊冷嗤一声,抓来五人丢在一处,扔了佛钏下去。
然后,又按下了静音键……不是,让他们闭了嘴,安静地受死。
他本是在早朝上眯着眼睛玩着流苏打盹,听狗皇帝一通感激涕零的屁话的。
忽然佛钏轻颤,他眸子一睁,飞身出朝堂,直往这里来。
池南音吓得两只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不敢放,紧紧地挂在他身上,只差把腿都盘到他腰上,“哇”地一下就哭了,哭得好大声,那是嗷嗷哭啊!
“哇!这些是什么东西,吓死我了!”
晏沉渊后背一僵,连着手指都稍稍往下一按。
她,好,软。
定了下神,晏沉渊听着她嗷嗷叫的哭声,又觉得她可怜,又觉得她好笑,抬手抚着她的后背:“好了,没事了,别怕。”
“有事有事,太有事了,我要吓死了!”
池南音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只感觉自己魂都要吓没了,死死地抱着晏沉渊这根救命稻草不肯撒手。
晏沉渊单臂环着她的腰身,另一手一直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匀气。
她好像,哭得要接不上气了。
不过一个区区幻象,有这么可怕吗?
好吧,是挺可怕的,太可怕了,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最可怕的东西了!
最好让她怕得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
“地上的那是什么东西?”晏沉渊看到地上有一摊……嗯,粘稠状的不明物体。
“银鱼滚,滚,滚粥。”池南音抽抽噎噎地说,刚才她太害怕,逃命的时候就扔下了,浪费了那锅粥。
“滚,滚,滚粥,果然滚了一地。”晏沉渊想笑。
“国师!”
池南音要生气了!
还不是听说他喜欢吃才跑出来买的,不出来哪里会遇到这种事,他怎么还笑话自己!
她又害怕又生气地瞪着晏沉渊,鼻子一抽一抽的,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晏沉渊笑望了她一会儿,打横抱起她,收回佛钏,飞着回了府上。
池南音抱着小被子缩在床上,还在吸鼻子:“国师,你会画符么,你给我画几个符挂在屋子里吧。”
晏沉渊递了一小碗银鱼滚粥给她,“我把符画在粥里了,吃了吧,保你百鬼不侵,诸邪莫近。”
“……”
池南音瞪了他一眼,但已经没力气跟他争论“为什么真把自己当个傻子哄”这件事了。
接过粥,池南音喝了一小口,然后:“哇,好好吃!”
“吃吧,保你平安呢。”晏沉渊还在调侃。
池南音小小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子吃粥,背对着他,不理他。
直到安抚着池南音吃了粥,然后睡下,晏沉渊才来到外间,展危正等在那儿。
“大人,查到了。”展危递了一块玉牌给晏沉渊看,“这是几个青仙居的术士,他们应是不知池姑娘身上配有大人您的玉骨珠,才敢擅动的。”
“青仙居?”
“对,此地倒是有些年头了,擅看风水定穴位,也会些旁门左道,而离青仙居最近的龙穴,正是酽寒泉。”
“嗯。”
“青仙居之人是不会无故来找池姑娘麻烦的,想来是受了酽寒泉的蛊惑。”
“这么不安份?”
“大人您前些日子动气,揭了镇脉符,我想,他们不安份的日子还多着。”
晏沉渊听着抬了下眉,“那不是很好么?”
展危怔了怔,旋即了然,他们不安分,大乾就得完。
是挺好的。
至于池姑娘,几个会些雕虫小技的术士,他们先打得过池姑娘腕上那粒玉骨珠再说吧。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里间池南音在噩梦中失声喊着:“国师,国师!国师救我狗命!”
晏沉渊听着发笑,看了展危一眼,展危忍着笑,转身退下了。
晏沉渊回到里卧,握着池南音的小手,“我在这儿,睡吧。”
紧紧地抓着晏沉渊的手,池南音逐渐平静下来,睡得却不是很安份,身子盘啊盘,在床上睡得横了过来。
然后小脸靠进晏沉渊掌心里,枕着他的手心,身子盘成一小团,偎着睡熟了。
晏沉渊无奈地给她拉好被子,弯下腰身,凑近了池南音的小脸。
他哑声问:“小东西,你真的就这么信任我,不会对你失礼吗?”
作者有话要说: 狗国师你放开我闺女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第55章
池南音是真的被吓到了,虽然先前也见过很玄幻的画面,但见鬼和玄幻是不一样的!
就像灵异小说,是不能划进玄幻小说分类的!
所以她一连好几个晚上,都很尴尬。
“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晏沉渊放下书,自己推着轮椅准备回去。
池南音尔康手:“等一等!”
晏沉渊停下,问她:“有事?”
“那个,你,你听不听故事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都把池南音逼到主动讲故事的份上了,可想而知她怕成什么样了。
晏沉渊忍着笑,摇头:“今夜不想听。”
“那,那你听歌么?”
“也不想。”
“喝奶茶吗?”
“夜深了,喝了茶会睡不好。”
“……”
池南音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己还有什么技能点可以用,然后问,“不如,不如我再给你画个画吧?”
“我困了。”晏沉渊说。
“……”
池南音努力地想辙,结结巴巴地说:“你,唔,你那个,就是……”
“就是什么?”晏沉渊面色岿然不动,好一派正人君子作风。
“你卧房有没有多一张床铺的?我打地铺也行的!”
“你是在自荐枕席吗?”
“我不是!”我荐了你消受得了吗?
“那你是在做什么?”
“我害怕嘛,我不敢一个人睡,本来想叫府上的丫头陪我一起睡的,可是她们都不肯,我……我怕鬼。”
“所以,你想怎么样?”
池南音狠狠纠结了一番,问:“你可以等我睡着了再走吗?”
晏沉渊蹙眉:“这个请求听上去好像很无礼,很过分。”
池南音点头,她也觉得挺过份的。
“算了算了,国师你去休息吧,你明天还得早朝呢,我自己睡就是了。”池南音恼火地挥手赶晏沉渊离开。
晏沉渊:玩脱了。
“去睡吧,我今夜在这里守着,你害怕便叫我。”晏沉渊不得不强行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池南音听着眼露喜色,连连点头后,跑进里卧躺下了。
一会儿。
“国师,你在吗?”
“在。”
一会儿。
“国师,你睡了吗?”
“没有。”
一会儿。
“国师,你困不困呀?”
“不困。”
一会儿。
“国师……”
“池南音!”
妈妈突然叫我全名的惊悚感又来了,池南音吓得被子蒙头,逼自己赶紧睡着。
她酣睡之时,晏沉渊正在看书,看着看着,他看到池南音床边去了。
忽然不知为何起了一阵怪风,吹动了她里卧的帷帘,睡得好好的池南音皱起了眉头,像是梦中被惊扰。
晏沉渊眸光微敛,低声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一手点在池南音的眉心上,安抚她神海,另一手缠了佛钏在指间,一掷而出,打在风口上。
怪风如活物,躲避着佛钏,却逃不过道道碧光,扭摆着撞向了旁边的瓷瓶。
瓷瓶将落地时,晏沉渊指尖一定,稳稳地放在地上,又看了看在自己掌下的池南音。
“国师,国师……”她在梦里不安地梦呓,似被梦魇所扰。
“乖,不怕。”
晏沉渊抚了一下她的脸颊,探掌向前,控着佛钏绞向那道怪风。
隐约间可听见,万千厉鬼凄厉哀嚎之声!
怪风化形,化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狰狞着冲池南音冲过去!
晏沉渊弹指虚点,玉骨珠分立,光芒大作,穿透骷髅,击退厉鬼万千!
帷帘静静垂落。
晏沉渊收回佛钏,看着眉头舒展开的池南音,轻轻地捏了下她小巧透明的耳垂,“睡吧。”
……
池南音觉得这段日子的晏沉渊有点不对劲。
虽然他以前也一天十个小时地倚在轮椅里打盹睡觉,但这些天他明显睡得不安稳。
至少她经常一回头就看到晏沉渊正蹙着眉,只是他会很快就把眉头展开。
她采了梅上的新雪化水烹茶,递了一杯给晏沉渊,问:“国师,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呀?”
“为什么这么问?”晏沉渊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新茶。
“不知道,就是感觉你好像很辛苦的样子。”池南音歪着头看他。
晏沉渊笑了下,“没有。”
池南音点点头,“没有就好。”
她抿了一口带着梅雪凛香的茶,低头时,看到晏沉渊握着佛钏的手有些紧,不像以前那样松松闲闲地执在掌间。
她又抬头看了看晏沉渊,晏沉渊正望着远方。
“国师啊。”
“嗯?”
“唔,这个我带着不舒服,我还给你吧?”她指了指手腕上的玉骨珠。
“不舒服也带着。”晏沉渊将茶盏放下。
“……好吧。”
但池南音还是放不下心,她悄悄地找了展危问,“国师最近是不是特别累呀?”
展危摇头:“没有啊,姑娘别瞎想。”
“你没有骗我?”
“我骗你个小丫头片子干嘛?”展危笑道,“行了,我还有事要跟国师禀报,你自己玩啊。”
池南音看着展危快步离开的背影,“切”了一声,谁是小丫头片子?
可展危的心底却一片难过酸涩。
唉,大人。
他推开国师书房的门,道:“大人,我回来了。”
“嗯。”
“顾凌羽是有逆反之心。”
“哦?”晏沉渊笑了下,笑得好像……挺开心的样子?
“顾凌羽一直敬重为大乾出生入死的将士,对姜家也很是钦佩。先前因为姜剑望的事,顾凌羽对狗皇帝那番举动极为抵触,我探得的消息是,他不信大乾国运掌于国师您手,他信人定胜天,故而对狗皇帝的昏庸无道,很是愤恨。”
晏沉渊点点头,疑声:“人定胜天?”
展危叹气:“是的,所以如今的顾凌羽在朝堂上说话很重,这几日您没去早朝,恐怕是没见到他与狗皇帝针锋相对的样子。”
“那他手中笼络了不少权臣吧?”晏沉渊笑问。
“不错。”
“好事。”晏沉渊靠在轮椅里,望着外面的白雪茫茫,“臣弑君,子弑父,皆是不义,这不正应了大乾国运颓势么?他还信人定胜天,可笑。”
“可是大人……”展危眼中尽是焦灼和不安,“大人您这样下去,如何受得住?”
晏沉渊捻了下佛钏,不以为然:“如何受不住?最好,再乱一些。”
“大人!那池姑娘怎么办?”
“她啊……”晏沉渊望了望天,“她啊。”
展危低着头难过,满是心酸,也满是不甘。
是夜,池府。
池澈赤着双足,盘膝支额坐在地板上,闲闲地打卦。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占了多少道卦象了,每一道,都是大凶。
星盘推衍,他已经算不出大乾的一丝生机。
阿蛮奉了热茶,跪在旁边:“公子,您当歇下了。”
池澈捧着热茶,瞧着地上的犀牛角,“要出事了,阿蛮。”
“公子是说?”
“等到开春,大乾运竭,群雄逐鹿。”
阿蛮听着一惊,但只是低下头去。
池澈笑一声:“原不必如此的,是我错了,若不是我太过心急,动了姜剑望,便不会有四姐姐被绑之事,国师也不会一怒之下,揭了镇脉符,任由天下大乱,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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