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要不然你打晕等等吧?晕了阿玛就不会找等等算账了。”弘旸尝试着睡过去,可是怎么都睡不着,可怜兮兮的看着明微。
明微正给他盖毯子的手抖了一下, 三阿哥你是对奴婢的身份有什么误解吗?
奴婢要是能把一个阿哥打晕了还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不上天呢?
但是这话明微也只能在心里头转了一圈, 抬头看了眼没脸听他说话的大阿哥, 跟明心一起给弘旸盖好了毯子以后,她将马车里的油灯点的亮了些, 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宋词。
“哎呀!姑姑好聪明!”弘旸高兴的快蹦起来,对于只喜欢听打仗故事,一背诗词就想睡觉的他来说, 这无异于催眠利器。
弘晖嘴角抽了抽, 趁他睡着的时候,将书藏进了马车里头。
等到回府的时候, 弘旸直接是被苏培盛抱回的卧房,四爷似笑非笑的看了弘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弘晖心虚的牵着同样不理直气壮的弘昀, 告别了松格里和武氏,赶紧溜回了自己院子。
“爷,您今儿个可要去正院?”苏培盛送弘旸进去后,见只有四爷在,低声问了一句。
“……太晚了,让人好好照顾福晋,爷就在外院歇了。”四爷脸色滞了一下,淡淡的说完就进了外院。
松格里是不知道这些的,这一天下来,比三十六年那会儿还要累。
她算是感觉出来了,这二十七岁和十六岁的时候,体力真的是没办法比。
因此回去后,明谨正给她按着腿,松格里就万事不知的睡了过去。
等到过了十五,松格里才闲下来,立马就给乌拉那拉府传递了消息,她真的特别期待看到彻底改变的李思敏到底是什么样子。
李思敏几乎是硬生生躺了半年,早就耐不住苗老太的怪异性子,一收到消息,当天下午就包袱款款回了雍亲王府。
“姑姑回来啦?姑姑身体可大好了?”正院里的明秋和明实看见李思敏,特别高兴,明秋率先张嘴问了句。
毕竟是有半个男人的心在,李思敏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平日里就活泼,正院里就没有几个不喜欢他的。
得知李姑姑身体不好,总时不时就要出府好久休养,正院里好多小丫头都偷偷拜过菩萨,得知李思敏病好回来,估计都得高兴坏了。
“姑姑肯定大好了,没瞧见姑姑这脸色么?哎呀,姑姑您皮肤都好了很多呢,平日里时用些什么脂粉呀?”明实推了明秋一把,也好奇的看着李思敏。
“天生丽质,你们学不来,我先去看看福晋。”李思敏嘴角抽了抽,不管瘪了嘴巴的二人,说完就走。
谁知道苗老太什么毛病,非得说他是个大姑娘了,体毛不能过重,皮肤不能粗糙,不知道整了些什么东西,他有好几天都痒的恨不能把自己的皮子撕下来。
等受完了罪,他皮肤自然就变成这样了。
“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肚子安康呀。”李思敏一进门就吊儿郎当的给松格里行了个礼,看着松格里的大肚子调笑道。
“你还敢说,苗大夫那里罪没受够是不是?”松格里瞪了李思敏一眼,她才不信没有李思敏的通风报信,弘旸能知道明言把东西藏在了哪儿。
好在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到底是替李思敏高兴的心思更多了些。
“快过来叫我好好瞧瞧,我看你这皮肤……”
“给爷请安!”李福海在门口高声的问好,打断了松格里的话。
“这个点儿爷怎么过来了?”松格里坐在软塌上并未起身,只是看着四爷有些惊讶。
但是看到四爷身后除了苏培盛,还跟着两个嬷嬷和两个老太监,就皱起了眉头。
“爷这是?”
“你们都先出去,李姑姑……留下。”四爷没回答松格里的问题,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苏培盛并着常嬷嬷等人出去了,四爷身后的两个嬷嬷和老太监都一动不动的垂着头站在身后。
松格里突然皱了皱眉头,脸色慢慢冷下来,扫了见到四爷后低垂下头来的李思敏一眼,垂眸不说话了。
“李姑姑到底是女子还是男子?”四爷在下人们都退下去以后,才开口问。
“怎么?前阵子去了趟小佛堂,我当是爷念旧,感情是去听人嚼舌头了。”松格里没有回答四爷的话,冷冷的笑了下好整以暇的道。
年前明言跟她说四爷带人去过小佛堂,当时松格里没有放在心上。
不管是宋氏还是钮祜禄氏现在只不过是喘着气过一天算一天罢了,若是四爷还能对他们有所眷恋,那就随他去。
却没想到……松格里想起上辈子钮祜禄氏得意洋洋的嘴脸,脸色更冷了些。
“你只管回答爷。”四爷没有对松格里的话生气,他冷着脸强调了一遍。
“既然爷已经相信了钮祜禄氏的话,何必还来问臣妾,爷只管说……”松格里眼看就要大怒,抬起头话还没说完就被四爷打断了。
“钮祜禄氏在年前已经病逝,爷不相信她说的任何话。”四爷皱着眉头道,看松格里气的脸都红了,忍不住动了动脚步,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上前安慰的冲动。
“她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我们谈过的事情……爷不管她说了什么,只要你说爷就信!”四爷看松格里还脸色冰冷,到底是没能忍住,他上前将挣扎的松格里揽在怀里安抚着她的情绪。
“那要他真是个男人呢?”松格里也知道自己有点儿矫情了,可她实在是火上头,转过头也不管那几个奴才听不听得见,就问出了口。
李思敏内心深深叹了口气,看那垂头立着的四个奴才已经是看死人的神色。
这小福晋年纪见长,脾气见长,就是心性怎么越来越回去了呢?果然是被男人宠着的女人早晚会变的脑子不好使吗?
李思敏想着想着有些走神,那不如……以后换他来宠夫君?他不介意夫君脑子不好使,比松格里这样的听话就行。
“那爷就让他真正成为一个姑姑,那两个太监的手下功夫很不错,两个嬷嬷也精通医术。”四爷冲着四个奴才呶呶下巴,说出来的话让松格里一下子忘了挣扎。
她跟李思敏同款呆滞神色,先是看了看四爷,然后都转头又看了看四个一直没抬过头的奴才,沉默下来。
松格里是脑子有些发懵,猜出四爷的意思后,她有些……有些对四爷的纵容感到心惊。
李思敏就简单了,他只是低下头狠狠翻了个白眼:真是谢谢这位爷了!他从来都用不上他们的好功夫!
“你不必害怕,他们都是聋哑人,是我专门养起来的,绝对不会对外泄露任何消息,爷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爷。”四爷深深看着松格里,缓声道。
想起小佛堂里头,钮祜禄氏再小偏殿里头满头白发的对着他嘶吼,说她才该是他的贵妃,未来皇帝出自她的肚子,皇后还给他戴绿帽子。
当时的四爷只是吃惊于钮祜禄氏的奇遇,却一点都没怀疑过松格里。
虽然他上辈子包括这辈子一开始,都没有对松格里动心,但她受过的伤和那些无望的爱,并非是空中楼阁,即便是只见了个表面,都足以让四爷肯定,松格里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但是想起上辈子松格里也是突然就开始厉害起来,只是还没等他怎么探查呢,就回到了三十六年。
而这辈子松格里无论做什么都是有恃无恐,游刃有余的样子,邬有道也证实了李姑姑是个能人。
他并不介意松格里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虽说……醋还是醋的,可是再酸他也不会让松格里身边有任何危险。
钮祜禄在说完的那天晚上就暴毙了,只是因为是年根儿底下,他谁都没说过。
“嗯……李姑姑确实是姑姑。”松格里忘了自己刚才的怒气,只是感觉到李思敏的怨念,她憋了会儿,只犹豫着说了这么一句。
“那就让两个嬷嬷教他如何更好做一个姑姑。”四爷并未质疑松格里的话,不管李思敏是男是女,身份总是有些问题的,不然钮祜禄氏不会疯了一样也要揭露出来。
以前在正院还看不出来,可是李思敏跟着弘晖他们去了外院后,粘杆处已经不止一次说过李思敏规矩松散,有时候行事很不规矩。
为了松格里考虑,也得想办法把李思敏给教的规矩些……反正四爷是绝对不肯承认自己酸过了头的。
“奴婢有事儿要求爷。”李思敏毕竟也曾经是男人,怎么闻不出四爷这句话里头有多少酸气呢,他挑起眉头行了个标准的蹲礼。
“说来听听。”四爷见松格里抬起头认真看着李思敏,心里头更酸了,他松开松格里的肩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摆足了架子,脸色也冷淡了不少。
“奴婢听说邬先生对奴婢一见钟情,情根深种,请爷成全奴婢和邬先生。”李思敏抬起头说完,咧开嘴笑了。
松格里什么表情且不说,四爷只觉得明明李姑姑也算是明眸善睐的容貌,只是这笑容……怎么看起来这么不怀好意呢?
正在自己院子里发呆的邬有道突然浑身打了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邬有道:夫人请手下留情,相公我是靠脑子吃饭的,不能不好使啊!
李思敏:就是不让我宠你的意思咯?
邬有道:这个……这个可不可以都要?
李思勉:你怎么不上天呢?
下午六点见哦~
枸杞就是困哒哒的码字所以难受,没忍住睡了一觉起来就好了。
据说枸杞小时候被人气哭、委屈哭、屁股开花哭、难受哭等等,唯一的良药就是蒙被子睡一觉,就好了。
有没有觉得我妈挺幸福的,孩子忒好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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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复立(二更)
过了正月十五以后, 朝臣们又开始旧事重提, 与年前不同的是, 朝臣一提这事儿,康熙神色就不好, 次数一多,康熙就拂袖而去。
这样的情形,倒是除了几个顽固的老御史大夫之外, 众人不太敢明目张胆提及。
过了些日子, 宫内传出了康熙梦到赫舍里皇后, 醒来后泪流满面的流言, 这让朝臣们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一时间竟是更加犹豫了下来。
王琰和马齐私底下派人去了四爷的庄子上, 辗转给四爷带了一封信。
“王爷看两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邬有道捋着胡子看完后, 暂时没有发表意见, 抬起头看着四爷问。
“他们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做。”四爷低垂着眼眸,没有回答邬有道的问题,只是拿手指在桌子上缓慢的敲着。
“王爷是想让皇上复立太子?”邬有道低声问。
“太子毕竟是做储君许多年, 比起其他皇子来说,更能理解为君之道。”四爷沉默了一会儿,如此回答。
他还是没有放弃原来的想法,他想起在五台山和行宫时跟康熙聊过的事情,觉得皇上并未彻底放弃太子, 许是……为了多些磨炼?
“可在邬某看来,太子却并不适合那个位子,有时候坐久了一个位置,反而看不清楚实际情况,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道理,想来王爷应该明白。”邬有道注视着四爷,还是把这话说出了口。
“何况两位大人来问王爷的意思,邬某觉得这并非是两位老臣不知道该如何进谏,而是更加看好……”
“这些爷心中有数,不知道爷跟先生提的事情,先生考虑的如何了?”四爷轻描淡写的打断邬有道,岔开了话题。
邬有道本来气定神闲的姿态立马僵了一下。
“一切但凭…但凭爷做主。”邬有道完全没有了刚才神色肯定的姿态,反而多了几分扭捏。
“爷可以带先生去正院,只是这提亲之事,还需要先生自己有主意才是,李姑姑毕竟不是一般女子,福晋对此也颇为重视。”四爷对邬有道这幅姿态觉得特别有趣,眼神中多了几分调笑。
一想到那个莫名其妙就有些风流之意的李姑姑,马上就要嫁人,四爷本来还沉甸甸的心头,多了几分愉悦。
“这……这邬某还需要好好想想,还是等朝堂上先平静下来才好麻烦王爷。”邬有道说完后,到底脸色有些发红,没有多说些什么,就忙不迭退了出去。
等邬有道走了之后,四爷神色才落了下来,他坐在书桌前良久,深深叹了口气,才拿起笔回复起来。
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四爷一点儿不犹豫,第二日直接给康熙上了折子,借口自己身体不好,并且福晋身子沉重,开始闭门休养,连户部都不去了。
“四哥,您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听说你举荐二哥复立?”十四阿哥是最着急的一个,他听闻消息后,立马跑到四爷府过来质问。
与此同时,康熙在宫里头,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老四,此举是为了什么?难道真如他所说,希望出去开拓疆土?”
“奴才不懂这些大道理,但是有一点奴才还是看得出来的,雍亲王重视亲情,怕是不忍心二阿哥受苦,又怕万岁爷难受吧……”李德全给康熙将茶杯满上后,笑眯眯的躬身低声回话。
“朕欣慰就欣慰在这个,可害怕也害怕这个,老四……有些太过重情,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康熙怔忪了一下,摇了摇头,想起四爷折子里写的东西,脸色凛了凛:
“听说老四福晋还有几个月就生了?老四这段时日……可有去过后院?”
“回万岁爷的话,四爷去后院一直还是比较频繁的,并未独宠于某个。”李德全知道皇上担心什么,赶紧回答。
“这样吗?这几年老四后院可有谁怀孕?”康熙皱了皱眉头。
“许是后院里比较乱,又或者是雍亲王福晋手段了得,奴才看雍亲王府上子嗣虽少,可倒是都康健的很。”李德全对弘旸的感觉很好,忍不住替松格里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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