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让老四府里的眼线盯得紧一点,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及时来报。”康熙点了点头丢开了这件事。
“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思,落棋无悔……哼,希望某些人将来不要后悔才是。”说着康熙扔掉了手中的折子。
四爷在头疼的将十四阿哥应付走后,收到了粘杆处传来的消息。
“你是说,皇阿玛的眼线进了正院?”四爷眉头一皱,浑身的气息都冷冽起来。
“是,福晋院子里的三等丫鬟有一个得了痢疾,被挪了出去,郑嬷嬷送了个新的过去,那位是万岁爷派来的。”李逸桐跪在地上低声回禀。
“爷知道了,这件事……先不用告诉福晋。”四爷沉吟了会儿,只是摆了摆手就让李逸桐退下了。
只是四爷忘了邬有道跟他提过的思敏可能是李姑姑的事情,毕竟思敏只是……床榻间蹦出来的一个名字,他眼下都想不起当时是为什么问的了。
可李思敏回来后,因为躺了大半年,实在是无聊的不行,倒是手脚伸得更长了些,像是于宝根和李路生之流都有些苦不堪言,却因为手底下人手渐多,到底是苦中作乐,忙活个不停。
本来四十七年过去,松格里答应过要放李思敏自由的。
李思敏却觉得还是呆在府里头更好玩儿,也因着他出府后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待在这里十年,他都习惯了。
再说府里还有个好玩儿的呆子,他也就断了出府的念头。
他这一折腾不要紧,基本上各处的钉子都查了个底朝天,正院里这位也就无从隐藏了。
“那位为何要在我这儿放人?”对四爷并未太上心的松格里很有几分不解。
“皇家不允许出痴情种你不知道?”李思敏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松格里噎了一下,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纠结着怀孕后有些肥嘟嘟的脸:
“有人觉得……四爷对我痴情?”说完松格里浑身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现在也就你自己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了,你没见常嬷嬷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道么,那可是天天眯着眼笑出来的。”李思敏对松格里的自欺欺人实在是够够的,毫不留情的道。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我该回应他相同的感情?”松格里脸色冷淡了下来,眼神很有几分哂意。
“这个……看你自己啊,你不乐意……受着就是了呗,也没人要求你相同的回应啊。”李思敏感觉出来松格里一提这话,满身的刺儿都出来了,缩了缩脖子很是无所谓的道。
四爷都不要求,他咸吃萝卜淡操什么心,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那就先不管,不用太看管着她。”松格里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思,利落的吩咐道。
万岁爷不是怕自己的好儿子儿女情长么?她替万岁爷解决忧虑好了!
深情什么的……她实在是没那个心力,可是冷酷无情她这辈子最得心应手了。
于是,还没等朝堂上如何,四爷发现,自己进不了正院了……
想起松格里这一胎怀的一波三折,虽然心中不爽,但也没强硬要求,只能去庄子上散心,顺便躲开那些有成算的有心人和糟心的亲弟弟。
康熙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等着胤礽从咸安宫过来,闻言端在手中的茶顿了一下,只是摆了摆手就让人下去了。
四爷儿女情长他担心,可这被福晋拒之门外……也怎么想起来,怎么不是滋味儿。
他儿子有这么差吗?老四福晋有些太不像话了!莫不是仗着自己的肚子恃宠生娇?
在松格里不知道的时候,康熙已经在脑补出了她没尽好福晋本分的批评小作文几百字。
她也没那个机会能知道这些,其他人也都没心情关心这些小事儿。
因为宫里这下传出来了板上钉钉的实情——康熙正月里几次召见废太子,并与太子垂泪谈及往昔。
每每废太子出来乾清宫的时候,都是哭得满脸红肿的样子。
对于宫内消息这么轻易被传出来,大臣们心头都特别有数,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四十八年二月份,康熙在大臣们进谏后,正式复立太子,遣官告祭天地、宗庙、社稷。
三月初十,以大学士温达、李光地为正使,刑部尚书张廷玉、都察院左都御史穆和伦为副使持节,授胤礽册、宝,复立为皇太子。
以礼部尚书富宁安为正使,礼部侍郎铁图为副使持节,授石氏册宝,复封为皇太子妃。
毓庆宫的大门又一次敞开迎来了自己的旧主。
“恭喜太子殿下。”这是朝臣们的祝贺。
“恭喜二哥!”这是兄弟们的祝福。
“恭喜殿下,殿下万福金安!”这是太子妃带着一干女眷在毓庆宫门口的迎接。
看这繁花似锦的一切,胤礽回头望了眼来路,想起今天未曾见到的胤禔和胤禩,还有抱病休养的四爷,他唇角勾了勾,低垂的眼眸下,是极致的疯狂。
“让徐宝儿到孤这里来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从23点睡到13点……晚上嗯……不知道还好不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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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大出血(一更)
“圆明园建好了?”松格里捧着个冰碗雪梨羹慢慢吃着。
说是冰碗也并不准确, 不过是在冰山上镇了半个时辰, 又在一旁放到碗壁上没了水珠子才拿过来给她用。
眼看着她还有半个多月就要生产了, 这会子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嗯,爷去看过了, 十四这差事做的不错,瞧着皇阿玛像是要把老十四放到工部去。”四爷点了点头,他手里端的是正宗冰奶-子碗, 比松格里吃的还快一些。
要不是靠这个原因, 他也没办法这么容易进来正院呢, 四爷内心颇为感叹。
“这阵子瞧着朝上也不安稳呀, 太子……这邪火儿一时半会儿的倒是消不下去了。”松格里羡慕的看了眼四爷手中的冰碗, 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自己的。
“到底爷也不好再说什么。”四爷吃完了才放下勺子擦了擦嘴唇, 他叹了口气。
这些事儿松格里都经历过的, 他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太子复立后, 很是打击了一批朝臣,康熙像是知道委屈了他一样,只要不是太过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做不知道。
却偏偏这不知道更动了太子的哪根神经,这都四个月了,还没消停下来。
自从去年除夕的时候,四爷和太子在乾清宫外那番谈话结束,二人就再不复原来的融洽。
现在太子倒是没有对他如何, 只视而不见,当做没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今年的天儿也太热了些,要是能去圆明园就好了。”松格里又瞅了被苏培盛端走的冰碗一眼,自己碗中只有一点点凉意的雪梨羹实在是喝不下去了。
“你别着急,等你肚子里这个出来,明年咱们就能去了。”四爷不是看不出松格里眼馋冰碗,却好像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似的,怎么都不肯往这上头说。
他知道松格里是刻意岔开话题,但是这种事儿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本来他以为松格里用完了雪梨羹就该去午睡了,却没想到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了句:“爷就真不要那个位子了?若是太子登基,咱们府里可未必还有眼下的光景。”
“这话我倒没跟你提起过,正好也跟你说道说道,若是太子上位,爷就请旨带你去海外,为大清开拓疆土。”四爷说起自己的心理想,脸上有几分放光的样子。
“……那要是新君不准呢?”松格里对四爷内心这种幼稚的想法有些无语,她知道自己说过的后世给四爷带来了比较大的冲击,可是这位也不能异想天开就跟逃命一般出海,就能把人家先摁在地上摩擦吧?
“爷自会提前准备好,说不得将来还能做个海外大王什么的,你不是说英吉利那边是女王当家么,你就不想当个女王试试?”四爷没有仔细回答松格里的问题,反而笑着问了一句。
笑话,谁还没个亲爹了不成,指望兄弟哪有指望亲爹靠谱啊。
“呵呵……人家女王的夫君还得伺候女王呢,这事儿爷做得来?”松格里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调侃他。
四爷面上一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松格里突然皱起眉头,好像很痛的样子。
“怎么了?可是孩子淘气?”四爷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爷,我觉得……我要生了。”松格里紧紧抓住四爷的手,只感觉肚子一阵一阵的紧缩,身下也有些湿润起来。
“苏培盛!让人准备,福晋要生了。”四爷大惊了一下,这离预产期可还差着十几天呢,他赶紧冲外面喊了一声就把松格里抱起来了。
“爷这是做什么?放下,我能自己走过去。”松格里只觉得被四爷抱了一下,羊水好像流的更快了些,她忍不住低喊了一声。
“爷这不提前适应一下伺候你的日子吗?”四爷感觉到了自己袖子上的湿气,更加不肯放下松格里了。
好在这几天他跟着粘杆处勤练功夫,倒是抱的挺稳。
“阿玛!”正从外院进来的弘晖和弘旸看见四爷抱着松格里,弘旸忍不住先喊了一声。
“额娘没事儿吧?”弘晖听明心说过额娘还有十几天才生,所以他跟弘旸天天都往正院里来午睡,这就正好碰上了。
“啊……你们今儿个回外院去休息。”松格里只觉得肚子剧烈的疼了一下,忍不住低叫了一声,才吸着气跟他们俩说,刚说完就被飞快抱进了产房。
“等等不走,等等陪着额娘。”弘旸有些吓着了,但是他下意识就反驳了一下。
他从来没见过额娘脸色如此苍白过,更加不肯走了。
弘晖虽然没说话,可是紧紧握着弘旸的手,沉默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常嬷嬷等人都急着准备生产的东西,倒是也没人顾得上撵他们俩走。
只李福海赶紧将二位阿哥请到了旁边的抱厦,还命人准备了一座冰山放进去,也就继续去忙了。
“啊!!拿走!!”松格里高高低低的痛呼一直没有停歇,明谨端进去的红糖鸡蛋水,也被松格里一巴掌扇翻了。
这一胎怀相不好,生产也比生弘晖和弘旸的时候艰难的多,松格里已经疼了两个时辰,都还没能生下来,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和四爷进了产房不知道,弘晖和弘旸在抱厦门口听见松格里的喊声,脸色都白得吓人,都担心的不得了。
“哥哥,等等知错了……额娘不会有事儿吧?”弘旸死死抱着弘晖的胳膊,咬着牙也止不住浑身打颤,他一遍遍重复着问。
一开始弘晖还能勉强笑着回答他,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慢慢暗下来,弘晖也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孩子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一样后悔自己曾经的决定,原来只不过觉得是帮助阿玛和额娘和好,可现在他们才发现他们这是害了额娘。
尤其是弘晖,他比弘旸大六岁,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更加后悔自己的决定,听着松格里的声音从高昂到低弱,他恨不能给自己一耳光。
“哇!哥哥,是等等的错,你打我,打我吧!”直到弘旸哭出声来,弘晖才知道自己真的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等等不怕,额娘一定没事儿的,一定没事儿的,你不能哭,让额娘听见了会担心的,乖!”弘晖赶紧一把抱住弘旸,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弘旸浑身颤抖着流眼泪,死死咬牙抑制住自己的哭声,一起等到夜灯初上,可松格里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回王爷的话,福晋怕是有些脱力,眼下得灌些参汤才是。”太医在一旁焦灼的建议道。
“苏培盛,去爷的库房,将那只百年老参取过来,快!”四爷冷着脸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屏风吩咐。
苏培盛半句话不说,扭身就飞奔了出去。
“主子,您醒醒,您不能睡啊,小主子胎位有些不正,您稍等等接生嬷嬷在给您调整,您千万不能睡过去。”明谨苍白的脸上也被汗浸湿的头发一缕缕粘住,可她眼神沉稳,一把金针扎在松格里的手背上,手里还捏着一根金针备用,手紧紧攥住松格里的虎口。
“明谨……我热,热的喘不过气……窗户打开……快啊!!”松格里觉得好像周围的空气被火点燃了一样,她只觉得鼻尖无比稀薄,怎么都吸不到任何空气,眼前发黑的频率一阵阵提高。
“嬷嬷,您快让李公公取个冰山过来,主子受不住了,先拧个温水帕子过来,快!”明谨一吩咐完,常嬷嬷就带着明秋和明实立马动起来。
明言冷着脸,眼神凶狠又认真的盯着每个人的动作,脸上的汗如雨下,她却一点都没擦,只怕一个动作看不见,就出了乱子。
“参汤来了!快给主子灌下去!”明秋端着一碗参汤脚步飞快的走了进来。
还不待明谨检查,松格里只感觉肚子尖锐的疼了下,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晕了过去。
“主子!!快!把参汤给我!”明谨也顾不得检查了,想着熬参汤的都是正院里的奴才,都是李姑姑检查过很多遍的,总不至于出问题。
她端过来直接让常嬷嬷扶起松格里,手下金针在松格里人中一扎,趁松格里疼痛张嘴的功夫,直接给她喂了下去。
“唔……好疼啊……”松格里不一会儿就醒了过来,哑着嗓子呻-吟了一声。
“福晋,您加把力气,已经能看见头了,奴婢喊到三您就用力,再耽搁下去,小主子就有危险了。”接生嬷嬷好不容易给松格里整了胎位,推着她的肚子往下捋,已经能够看到黑色的头顶,赶紧跟松格里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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